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枚金币很多，省吃俭用可以吃一年。放在除国度以外的乡下地方，更是能吃好几年。
但在魔法师手中，在辛莫手中，大概只够一天的开销。
有时候还远远不够。
比如昨晚上的那位精灵小姐的出台费，就起码三枚金币，还只是一晚上而已。
后面更是心血来潮，大意失三百金又两张橙色史诗级魔法卡。
可没办法，作为沉浸式体验黑魔法师职业的普通人，身心健康远比身外之物更重要。
为了不被呓语影响，成为邪神的奴仆，他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好在，目前吃与色完全能够充分满足。
特别是色，每次都能让他彻底放松。于贤者时间下，生出应对烦人呓语的精神抗性。
接过五枚金币。空间行李箱被偷走了的辛莫，立即态度转好。且这次十分真诚，笑眯眯的问道：
“玛蒂尔达小姐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被污染者吧？”
“一般人都遇不到吧？”玛蒂尔达不爽道。
收了钱的辛莫就像换了一个人，一张脸，依旧如沐春风道：“如果你去过贫民区，就会知道，那里的人经常遇见被污染者。
就像越是肮脏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病菌。黑魔法师便是这样的存在，存在一个地方，便必然会污染一个地方。
你之所以没遇见，是因为你住在富人区。且是上位贵族家的小姐，哪怕是最猖狂的黑魔法师，也不敢对你下手。”
他心里默默说了句，比如我。
“现在，你明白了吗？”
玛蒂尔达眨了眨眼睛，“我明白...明白...我明白了什么？”
辛莫叹了口气，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她，“你初次见到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
玛蒂尔达回忆了一下，记起来了，他身上确实有一股异味。
神秘的，难以言喻的，枯萎腐烂的异味。
她奇怪道：“一般魔法师身上不都有奇怪的味道吗？特别是魔法师的助手，要整理各种各样的强化素材。”
辛莫又用这傻孩子没得救了的眼神看她，叹息道：“哪有正常的腐烂异味，会随着情绪波动散发强烈，甚至把周围的花草都枯萎了？”
玛蒂尔达终于恍然大悟，大声道：“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魔法师的身体本身就具有强烈的精神辐射。死后精神消散，但被强大精神天长日久浸泡的身体，却能成为了精神的助推器。
任何强精神的刺激下，都会显现出特征。
就算没有那个污染者，精神值足够强也能做到。
何况那个黑魔法师还本来就散发着具有传染性的精神辐射。
在他的辐射下，原本被他埋在土里的尸体就显现出了特征，上面的花草更是直接死掉！”
她一口气说完脸上尽是洋洋得意。
原来如此，原来看破黑魔法师这么简单的吗？
要是自己早知道这么简单，刚刚出风头的就是自己了！
可恶，就差一点。
辛莫笑眯眯地鼓掌：“不愧是聪明的玛蒂尔达大小姐。”
哼！我本来理论课就是满分，完全就是因为没遇见过被黑魔法师而已！
玛蒂尔达也不是没听出来辛莫口中的讽刺之意。
但她大人有大量，就当他是真心夸奖。
接着她又问道：“那黑魔法师都是这样的吗？”
如果黑魔法师都是这么容易就能轻易找到的话，那为什么父亲常常叹息防剿局清剿工作并不顺利？
虽然父亲作为军机大臣并不是防剿局的顶头上司，但黑魔法师如今已经成为各国仅次于魔王的重大议题。
再加上黑魔法师造成的失踪案件，更是超过魔族带来的损失了。
偏偏父亲和学院都严禁她了解相关知识，这让一心想要为国家，为父亲做些什么的玛蒂尔达常常想要通过什么证明自己。
优异的学业，就是在此心态下茁壮。
所以，玛蒂尔达对辛莫有关于黑魔法师的禁忌知识十分好奇。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要不是顾忌男女有别，她早扑上去了。
而这时，辛莫的态度却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累了，想回旅馆休息了。”
玛蒂尔达眼睛眯起，沉默的看了他片刻，再次摸出五枚金币砸向他。
辛莫身手灵敏的接下。态度瞬间再度由冷转热，笑容满面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再了解黑魔法师了。”
“不要了解？为什么？”玛蒂尔达见他的口吻和自己父亲如出一辙。
“你的精神值过千了吗？”辛莫笑道：“黑魔法师随便记忆一个魔法都要消耗掉数百的精神值，你一个新人，那么想死嘛？”
玛蒂尔达无语了，不是你说我身为公爵家的大小姐，根本没有黑魔法师敢窥视我的吗？
“我不是想死，我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她用很大的声音叫道。
像是宣誓。
“在学院名声昭著的恶役大小姐，居然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辛莫难以置信。
“反正他们都是些持强凌弱，不安好心还疯狂想要舔我的恶心家伙，我为什么不能踩他们？”
“原来是为了奖励。”辛莫脑补了一下，有些羡慕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
玛蒂尔达怔住，没想到他居然还会道歉，一时竟然觉得他又有些顺眼了。
她马上顺杆上，继续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刚刚的问题呢。”
辛莫淡淡道：“我已经回答了，等你精神值破千，自然就能通过灵感获悉相关知识，这也是为什么学院不教授相关知识的主要原因。”
玛蒂尔达冷哼一声，想要再次从空间戒指里摸钱，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的钱呢？
混蛋，我辛辛苦苦积累的零花钱全部被他骗光了！
等她进一步发现自己就是某些吟游诗人话本里面人财两失的天真女孩后，她眼睛红了。
辛莫及时地善解人意道：“这个问题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再详细解释了，因为你知道了也完全没用。像他这种黑魔法师里的最低级货色，遇见是你运气好。
大部分黑魔法师，都远比他强十倍，何况人家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来找你。
毕竟，在黑魔法师眼里，高贵的公爵大小姐和普通乞丐，并没有灵魂层面的区别。”
玛蒂尔达似乎明白了什么，求知欲到底再度攀登上风，她不得不翻了其他手指间的戒指，翻了个遍，才好不容易凑出一大把银币，装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他。
“欠你八十枚银币，回答我怎么分辨黑魔法师。”
“好吧。”辛莫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惭愧，说到底刚刚自己的回答，确实没有精准满足客户。
他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这次说得格外详细。
“黑魔法师的眼睛一般都是异瞳，或者纯黑，没有眼白的那种黑。但对上他目光的时候，如果你精神值弱于他，你基本就已经成为他的奴仆了。
所以我才说那个才成为黑魔法师就精神失控的家伙，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废材而已。
如果你遇见真正的黑魔法师，那么你就会明白就算知道，也没用，因为当你发现他的时候，你根本就开不了口，想大声求救都没有办法。”
玛蒂尔达恍然，难怪父亲和学院都不告诉她这方面的知识。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或者说魔法师天然就是一群天生的好奇宝宝。
天赋越强的越是如此。
不然也不会冒着各种各样失控的危险，也要向众神手中窃夺权柄。
而非是像那群自持为白魔法师的神职人员，以靠成为神明奴仆苟活于世。
尽管，他们基本上也心地善良，正义。
但玛蒂尔达不甘。
别说她不是尊贵的公爵大小姐，就算她是普通人，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奴仆，哪怕对方是神明。
恍然之后，感觉着脑子里精神值有些许的下降。
然后便不禁对辛莫有了丝丝钦佩。
他能记忆这么多知识，还是会大量吞噬精神值的禁忌知识，就算没有过千也差不多了吧。
而且看他的言行举止，恐怕不少去贫民区做冒险家公会的任务。
就不由觉得他厉害得有些不正常。
这是玛蒂尔达遇见过的第一个让她觉得有种被压制感觉的同龄。
明明他只是骑士的后裔，却比她这种纯血家族的魔法师还要厉害，这里面说没问题，谁信？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这么厉害？”
她再次有些不好意思的脸颊发烫，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承认一个人很厉害。
还是异性。
不过一想到自己都和他那样了，又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了。
反而有些微微得意，嗯...然后脸更加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