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我回报上级,找你父亲来把你领走吧?毕竟总要找个人为你担保把?”
“不行。”玛蒂尔达连忙道:“你可以叫辛莫过来领我走,他是我同学,马上就会得到国王赐予爵位的准贵族。”
警官思考了下:“你等等!”说完走到一边临时修筑的岗亭里摇电话去了。
十分钟后他出来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了:“你说的那位辛莫已经被通缉了,他就是线人举报的黑魔法师!”
玛蒂尔达呆了呆,“怎么会?那家伙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发现,难道是玩家协会出卖了他?”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玩家协会本来就是个松散的组织,何况吃人的黑魔法师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奇怪的?”
警官终于示意解开魔法阵放她进来:“你同学福特少爷过来接你了,还有史迪威小姐。”
全名贝丝.弗莉达.史迪威小姐。
翻译过来就是史迪威侯爵家的女儿,母亲是弗莉达子爵的贝丝小姐。
如果过段时间被国王封爵了,她的名字会再加上一个爵位的前缀。
是玛蒂尔达的好闺蜜。
警官看着她被闺蜜接走,嘴上用只有玛蒂尔达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叹道:“你那位同学对你还是很好的,要是你和他一起离开,现在你整个家族都要被戴上叛国罪的帽子了,米兰也将会因此陷入动荡。”
五分钟后,坐在史迪威家族马车上的玛蒂尔达一直没吭声。
充当车夫的福特坐在外面,像个温柔的骑士尽忠职守。
旁边留着红色双马尾的贝丝小姐低声问道:“玛蒂尔达,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搭档辛莫变成黑魔法师了啊?
幸好你没有和他在一起,不然真就完蛋了。”
“呵,要是他把我带出来,我怎么可能遇到这种屁事?”玛蒂尔达听着自己好闺蜜安慰,她眼睛似乎燃起了火。
要是现在再让她看见辛莫,她一定会忍不住显出原形一脚踩在那死贱人的脸上。
贝丝家和玛蒂尔达家一直以来都是共患难的盟友,两家的嫡女也是真闺蜜,很讲义气。
听见玛蒂尔达这么说,立刻浑身燃烧起浓烈的魔力火焰,义愤填膺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把他抓回来?就算他是黑魔法师,我和小福特也要帮你出这口恶气。”
福特听见后在外面拼命点头,“没错!”
玛蒂尔达咬着小白牙,想开口说狠话,但马上泄气道:“不用了,他现在是黑魔法师,被防剿局通缉谁凑上去谁倒霉。现在他已经自顾不暇,有够他受的了。”
“确实,防剿局对待黑魔法师的态度会层层升级,直到加码到各国的防剿局都动手。
如果还不行连军方都会出动,就算他再厉害,又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全世界?
何况毕竟是个小人物,我们没必要把自己牵涉进去。”
其实贝斯早就想旁敲侧击的告诉玛蒂尔达他不配了。
但看得出来玛蒂尔达对他有前所未有的格外热情,所以一直没敢说,尽管她们关系亲密。
可到底作为追随者,她很能认清自己的定位。
她可仍然记得,才入学的玛蒂尔达,当时留给她的残暴印象,至今依旧记忆弥新。
连校长都敢打,谁敢惹?
也就克雷孟特伯爵家的萨利,毕竟满门忠烈,就算是黑羊大小姐也会顾忌,不然毕业考前天换个人那样嘲讽玛蒂尔达选择的人。
早让他去常常管教所分院长牙的板凳味道有多酸爽了。
玛蒂尔达也不想再多提辛莫,从这些天第一次认识开始,她就感觉自己总在吃亏。
从小到大都没有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剥削她,况且她是见识过玩家协会到底有多可怕的。
可能那露出来的一部分,还远远不是他们全部的底牌。
防剿局是强大,白石匠协会和蒸汽教会对于火器的改革也确实让大多数凡人都拥有了对抗魔法师的力量。
但作为黑羊家的嫡女,她也是知道法师塔到底有多么强大。
那是真正能够以凡人之力屠神的强大兵器。
尤其当它们的数量还多达二十多艘,真不知道他们潜藏这么多神兵利器,是在为了对抗怎样的敌人。
那五位勇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就算拥有如此火力,还要等待一位像辛莫这样的领袖来带领他们?
而他们对辛莫的看重,竟然高到了这种层次。
到底有什么是自己这样高层次的贵族都无法接触到的隐秘?
她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变得模糊陌生了起来。
对于辛莫,自己更是从来都不了解。
就算现在想要了解,似乎也一下子,真的就错失了机会,再也难以相见了。
也因为这些,所以她不想向闺蜜提这种事。
免得她难堪,反说自己见色忘义。
毕竟因为让辛莫成为自己毕业考搭档开始,闺蜜就总爱拿这件事开她玩笑了。
她沉吟了片刻,转而问道:“今晚上我们组个派对吧?好久没有聚聚了,另外我想创建个冒险团,专攻影世界那种。
影世界很危险,但影世界里面的风景也很吸引我,我想通过组建冒险团的形式,组个固定的队伍。
平时接接铲除魔兽的任务,经验积累到足够挑战梦魇的时候,我们就能进影世界了。”
贝丝抓了抓自己的红色马尾,迟疑道:“怕是不行,昨晚我和福特已经加入蔷薇骑士团了。”
“啊?”玛蒂尔达有些失望,蔷薇骑士团很出名,算是米兰名下最强大的骑士团,里面魔法师众多,甚至形成了军事体系的魔法师团。
便是米兰的皇家骑士团,比之都要逊色几分,同样要求的天赋也很高,所以能加入他们,玛蒂尔达想不祝福都不行。
可是没有了这两人,自己的冒险团计划恐怕就要破产了。
“要我说啊,玛蒂尔达,你也别想你那个冒险团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连卡利姆多都沉没一千多年了。
估计魔法都要被蒸汽教派和新崛起的秘术,秘法等外神信仰结社取代。”
说到后面她声音渐低,因为外神信仰对于现今信仰命运女神的米兰王国来说,无疑属于犯罪。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你也跟我一起加入蔷薇骑士团呗?作为皇家联合学员的天才少女,我保证你最多半年,就能晋升高层,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不依靠家境,在外独自闯出一条路呢。”
玛蒂尔达摇头道:“不了,我不喜欢骑士团,就算他们魔武双修我也不喜欢,你们自己去吧。”
“那好吧。”
当初皇家联合学院内就有来自蔷薇骑士团的骑士来指导大家,说他们身体太差了于是拉出去像骑士一样拉练。
结果玛蒂尔达第二天就觉得太无聊了带头旷课,谁劝都不管用。
后来那位骑士也因为玛蒂尔达持续半个多月不来学院,直到被学院教授请了回去才被劝了回来。
如果学院不让那位骑士离开,玛蒂尔达当时是真的计划跳槽去其他国家的学院继续学业的。
所以她对于玛蒂尔达拒绝毫不意外。
她眼睛一转,又道:“那我们现在去组织些还没加入其他组织的同学,看看他们有没有意向?”
玛蒂尔达点头:“可以,那就这样吧。”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整个下午都是贝丝和福特帮自己去阻止派对。
但玛蒂尔达心情却越来越郁闷。
眼看以前系里的同学加了的没加的都给面子的让信使提前过来报道,纷纷表示愿意过来参加。
晚上也很给面子的出现在隶属于她家产业的一处靠海边的别墅内。
在各种魔法的火焰照耀下,海边的水面颜色深谙,一圈一圈漩涡正在玛蒂尔达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
厨师送上来的据说是市面上最新的蘑菇酒。
也许最开始品尝的时候会觉得味道有些奇怪。
但当习惯后,就会发现有股海岛才能够品尝到的浪漫气息。
对比之下,会发现葡萄酒只不过是些松软无力的饮料。
连葡萄都会受到连累,变成只不过是些又脏又粘的小球罢了。
在一声绝望的惨叫里。
有个家伙在黑暗里把过来陪酒的蜕衣俱乐部舞女推倒了。
雪白的肚子暴露在了许多人起哄里。
她恐惧的把脚缩到了一起。
从她的身上流出了蓝色的血。
暴露出了她不是人类,而是亚人的事实。
亚人在这个世界没人权的,如果不是她家族强大,同源直系血脉的魔王领同胞,更是悍然从整个人类世界咬下一大块儿领地。
现在还和各国打得有来有回。
尽管在五位勇者加入后,领地线有所回缩,但并不多,天下大势仍旧站在他们那边。
所以黑羊族尽管被很多人非议,哪怕在这米兰,依旧有不少愚昧的底层人被舆论裹挟。
但只要黑羊族一日掌握着米兰的军权,那么她和她的家族都不惧怕什么。
其实玛蒂尔达本来打算上前制止的。
因为她本来的想法是邀请他们加入自己打算开搞的冒险团,不然她压根就懒得组织这种派对。
从小到大参加各种聚会都参加麻了的她,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所以好不容易搞一次派对,结果那些该死的败类居然这么不顾忌主人的性格爱好。
但这时一只不知道是谁家养的黑猫出现在了她的脚边,并盘着。
它的重量让她感觉自己的脚像是戴上了脚链。
让她难以动弹。
她皱起眉,她喜欢小动物,可从来没有小动物敢靠她这么近。
是异种吗?
她心想,下意识蹲下身想把它抱起来。
但就在这时,这只猫忽然熟练的向她的小腿咬了一口。
然后一股酥麻感扩散。
她立即发现自己彻底无法动弹了。
旁边的几个姐妹还在自顾自的聊天,像是远方的惨叫丝毫无法引起她们的兴趣一般。
其中一个女孩说,“哎呀,以后我恐怕得注意不能怀孕了。”
另一个惊奇的问道:“为什么?你男朋友不是接受魔法避孕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啊,所以才不能再怀孕了。”
酥麻的感觉持续扩散,她还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这时候派对里面的气氛越来越疯狂,就像以前的那些派对一样。
到了后面大家都在做各自的事情。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谁家的伴生魔物,居然敢对她下嘴,等她醒来一定要让它和它的主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她瞎想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越来越晕。
自己家的仆人呢?没人注意到自己吗?
这里是她家的产业,从正常情况下来首,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她。
就在这时,她发现咬她的猫慢慢爬在了她的胸脯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从未见过哪只猫有它那么大的嘴巴,另外普通的伴生魔物可以咬破她的恶魔皮肤吗?
玛蒂尔达只是瞧了一眼,然后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于此同时,那金色的光芒很快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开始变得黯淡。
她被折磨得快死了。
出人意料的是,她突然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
周围的同学拿出魔法杖和魔法卡冲过去帮忙。
这一幕成为了夜晚派对的插曲。
当他们兴奋的将她牢牢的捆缚住,裸露出鲜嫩如葡萄般的果肉。
不知道为什么,派对的气氛愈发朝着疯狂的方向发展。
她很生气,明明知道自己那群同学里面是一些怎样的人渣的。
如果她不是黑羊家的嫡女,她相信这个时候喝疯了的他们甚至敢对自己动手。
她忽然对上了那个少女的眼睛。
很大很美丽,但她金色眼睛里的光很快就消失了。
尽管在她的成长里,有些金色常常越过她刀刃一样的视线。
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混进家族的间谍,通过学院同学或者身边奴仆的方式来接近自己。
但她这时,无论她是不是心怀不轨,她都真的很想狠狠的去教训他们。
可这只该死的猫,就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样,趴在她胸口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就不挪窝了。
当一切终于结束后。
就像她小时候跟随父亲的船队出海,看见父亲用魔导炮击退一个从水下浮现的一个巨大的水母。
被轰退的水母顶帽看起来有点像一张女人的脸。
那张脸所流露出的绝望和悲伤,简直和那个正在被施虐的亚人一模一样。
也许它只是浮出水面想换一口新鲜空气,可它最终只能在一堆自己血肉碎屑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