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造神的过程,又怎么可能没有造神的祭坛,自己居然现在才想起来。”他一拍自己脑门,“我都快觉得被身边的笨蛋给传染了。”
是的,以前他都从来不会说我很好奇这四个字的。
等玛蒂尔达好不容易压下火气,又猛然睁大了眼睛——祭坛啊!邪教徒的祭坛,以前家里都不让我接触的啊,现在自己终于能理所当然的近距离接触了。
没白冒着舆论压力跟上来,也没白吞咽下这小子的窝囊气!
她超级期待地看着他,生怕此刻打扰他酝酿激发开启祭坛的魔咒,就差摇尾巴了,如果有的话。
“当辉光每有一个疑问,飞蛾总以肯定作答。现在疑问再起,让我们拜请那代表不仁,但充满理性的灯,来使我看见到哪无色直到。”
随着辛莫念诵诡异的咒文。
他黑绸缎下的眼睛越来越亮,但幸好黑绸缎质地神秘,硬生生没有让光泄出来,波及到旁边无辜的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一切膛目与光中。”
玛蒂尔达一边听一边悄悄的记下来,跟着他路过一楼时,发现莱文正在厨房偷懒,格雷则在通过信使汇报情况。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去叫他们。
她知道辛莫所念诵的咒文大概率是不能被其他人听见的,自己又不是外人,既然他不防备自己,自己也有义务不给他造成拖累。
而且万一这小子扑了个空,到时候下不来台就尴尬了,所以先不急着叫人。
很快辛莫念诵完所有咒文,然后他露出了微笑,显然内心有了答案。
接着他径直走到一处挂着画卷的灰浆山墙胖,欣赏了片刻那副古画;
蓝和红得花儿和一只人性化十足的白鸽。
然后他笑道:“你知道吗?有本禁书上说:悼歌诗人并不是最和善的司辰,但他的性情从不残忍,且他记得他所有的诺言。”
当辛莫说出这句话时,玛蒂尔达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影子吸收光线,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多么悦耳啊,她竟然想要一遍又一遍地聆听。
好像只要能再听到他说出类似的话,哪怕再被他欺负也会变得愉悦。
她如饥似渴地记下了辛莫的这句话,并警惕的看向不远处的其他人,像护食的小狗。
很快,仿佛辛莫念下的是开门的暗号。
一道隐秘的齿轮转动声响起。
玛蒂尔达立刻左看右望,想找出开启的祭坛密室入口在哪儿,但她仍然看不见,找不到。
“在哪里?”
“不急。”
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变成可怕的自动门铃尖锐刺耳地嗡鸣。
现在所有人都听见了,除了境界在外的学员,两个防剿局的队长走了过来,皆看见了那通向上方台阶,如梯子般窄的通道。
无法想象,二楼和一楼仅仅隔着最多半截手臂长的厚度,是怎么开辟出一处密室的?
一只只黑色毛球般的怪物冲了出来,身后的楼梯大声咯咯作响,显然更多的怪物意识到了他们是敌人,而不是客人。
确实是敌人,尽管辛莫念出了开门的暗号,但实际上仍然是强行消耗掉一点启和一点灯相性生生把门锤开的。
换做门内的任何主人都不会高兴。
可惜毛绒球这种怪物太弱小了,连玛蒂尔达都大失所望,三下五除二就被她一个人用肉搏解决掉,连增益魔法都没给自己上。
但随着一波怪物解决完,里面出现了新的情况。
粉色的光从门内涌出,门随之关上。
然后一个灵活苗条,如花般的身躯于粉红色的光中走出。
两位队长当即面前飘走无数可爱画面,每一幅都光芒万丈,每一幅跃出都让他们入迷。
只有玛蒂尔达不受影响。
看着玛蒂尔达二话不说就挥舞脱手而出的不住旋转的巨大法杖劈了上去。
辛莫虽然旷课已久,却明白玛蒂尔达与其说是法师,倒不如说是法属性战士,所以同级法师根本没人能敌,因为别说作为恶魔后裔的她本就双抗贼高。
仅仅是这个冲锋,就没几个同龄法师能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也没用,过快的速度使任何法师都会头皮发麻,没有念诵咒文,只能仓促依靠魔法卡来抵挡。
就像眼前这位。
见没有迷住玛蒂尔达,她流露出野兽一般的凶狠眼神。
辛莫兴致缺缺,果然就看见玛蒂尔达一巴掌就把她拍飞,而且由于力量过大,直接把后面的墙撞出一个窟窿。
又撞飞一个红眼怪,吓得天上正在围剿的法师们一个激灵。
精神力扫过来,发现是玛蒂尔达和防剿局以及学院的学员后才立即追了上去痛打落水狗。
玛蒂尔达以为自己不小心把门砸坏了,正不安的看向辛莫。
结果辛莫继续对那画哼哼唧唧,但这次她听不清了。
只觉得他语调更为阴森,换做了她从未听过的语言,很快令玛蒂尔达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门再次有了动静,伴随着齿轮转动声。
玛蒂尔达继续全神关注重新浮现的粉红色之门。
没有了怪物的遮挡,现在从门外都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那里面赫然在进行一场宴会。
谈笑声充溢其中。头戴鸦嘴面具的舔食者笑得儒雅和善,头戴尖头帽的教廷牧师笑得真诚友爱,用画给自己绘上衣服的赤果女人笑得轻快如鸟。
被击飞的女人重新出现在了里面,她重新对外面的人流露出羞怯的表情。
只是这一次大家都有了防备。
不仅如此,还在辛莫阴森的调子里精神异常清醒。
见这次的魅惑连一个人都没有迷惑到,甚至连里面的客人都因为辛莫古怪又诡异的曲子流露出迷茫之色。
然后他们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渐渐流露出恐惧。
越来越多的恐惧。
而随着他们眼中增多的恐惧,高贵的女王怨毒的向辛莫嘶吼道:“啊!该死的异端,你毁掉了一切!”
言讫她血红色的晚礼服化作了血水。
然后是浓郁至极的血腥味。
所有美好顷刻间如倒塌的帷幕般落下,所有的酒光中流泻的奢侈消失了。
美丽女人表皮流泻的不再是艳丽,而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水。
玛蒂尔达顿时脑子一晕,转头就扑进辛莫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