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时。
荀杞睡醒，还未起身便察觉到了什么。
眼前有人为他掩了一层黑纱，可能用来遮光。
这不重要。
重点是......
...
好软......？
触感来自头部，那正枕着的东西。这桥段，不用看就知道是“膝枕”了。
少女纤细的腿软软弹弹的，高度正好，很舒服，
他下意识侧身换姿势。还没挪动多少，脸就撞到东西深陷进去，紧接着，又被“duang”的一下轻弹了回来。
！ ！
肚皮！？
荀杞惊得一下坐起身，伴随黑纱飘落，他愣住了。
江奈雪的香肩泛红，有明显的压痕。吊带已于肩膀处脱离干净，衣裙半挂在身上，大片的玉脂裸露在外。紧贴胸脯处的松软布料布满皱褶，一片狼藉。
最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块明显的水渍。
荀杞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他...他干的？
除了他好像也没别人啊！
“你终于醒了？哈—啊——”江奈雪也跟着坐起来，拍拍嘴，打了个哈欠。
她睡眼朦胧，还是很困的样子，好像没留意到荀杞的慌乱。
“嗯？”
直到她也感受到了胸口处竟然潮潮的。
她看着水渍，又揪到鼻子前闻了闻。伴随短暂的停顿，噗呲一声，半掩着嘴取笑起来。
“这孩子......”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荀杞还是头一次这么羞耻：“你怎么你怎么能让我睡那里了啊！”
“没有呀。”江奈雪嘟着嘴反驳起来：“昨晚你倒地不起，我本来给你挪了块石头枕着。但是湖边蚊子实在太多了，好吵的，就估摸着就带你换个地方......”
“谁知道中途你胳膊揽住我，就不放我走了。”
“臭流氓。”
荀杞抓狂。
还好江奈雪停下了对他的羞辱。她理理衣裙，又摸摸肚子，饿了。
正常修士到结丹境界就已经辟谷，不需要进食。但魔族不同，食物对她们来说更多的是补充血气。
“附近有没有大片的山林，我想猎一只羊。”
魔族位于在西域地界，生活习性较为原始。族落里每家每户都搞些畜牧业，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荀杞曾去过几次。
而这是中州，别说山羊，估计找只野生兔子都费劲。
“...我带姐姐下馆子。吃什么都行，我请。”只要她能忘了刚才的事，荀杞愿意把私房钱都拿出来给她吃。
“行。唔，那我还要去那一家店！”江奈雪猛然想起，兴奋地比划起来。
荀杞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家店，她喜欢吃羊肉，那是一家穆斯林的餐馆，专攻羊肉。参赛人员有补贴金，她那时几乎天天都跑去吃，可惜......
荀杞遗憾地表示：“那家店黄了。”
“怎么会...明明味道那么好。”江奈雪肉眼可见的悲伤。
“毕竟都过去五年了...不过原本的店面，开了新店叫大树餐厅，也是餐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嗯嗯。”
二人一拍即合。
……………………………………
中州，整个大陆最核心的一座城。
要去的这家餐厅更是位于城中心，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上。
这里原本是家百年老店，建材的木料都刻着厚重的年轮。店内老板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家。江奈雪又常去，认得熟了，常笑着对她吹嘘有哪些哪些的不传秘方，脸上写满了自豪。
如今换了牌子，翻修翻新，确实让人颇感唏嘘。
江奈雪在门外，留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了进去。
五域大比期间，生意十分火热。还没到中午，店内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人了。
荀杞他们没选择单间，而是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内装潢高档，餐桌清爽整洁，没有丝毫油渍。
见到荀杞，老板娘神色一凝，放下手中匆忙飞舞的账本。挥挥手，她支开小二，亲自赶过去招待。满脸都是笑意，“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相比于茶馆，这家酒楼的处理明显成熟高明得多。表面不知情，背后却顾及的无微不至。
“要羊肉。嗯......就把有关羊的招牌菜全上了吧，也不用太多，够吃就行，就这样。”荀杞把菜本推回去，自信说道。
“好的，不再来点素菜么。”老板娘善意的提醒着。
“不了。”
“什么不了，我们要素菜，要素菜！”江奈雪连忙捂住荀杞的嘴。
“好的。”老板娘也没具体问，浅笑一下就去准备了。
荀杞表情却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你学会吃素菜了？”
那是五年前，江奈雪吃素菜的极限，是“孜然羊肉”中的孜然，荀杞清楚的记得，她挑拣圆葱的手速。
“那时候正长身体，多吃点肉没什么，可现在小肚子都长肉咯。”江奈雪一脸懊恼。
“姐姐这身材都无敌了，哪有赘肉啊。”荀杞诚恳地说，视线在她腹部和胸部来回切换，“放纵起来，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他早就留意到江奈雪回头率极高了，极好的身材对男人和女人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忍不住多欣赏两眼。而且和吃肉没关系的，她的胸也是一直都大。
“嘿嘿。”江奈雪被夸的开心：“你这嘴也越来越甜了，当时你化名杞天青参赛的时候......哦，这个是不是不能说......”
“没事，没人听见，而且也没人信。”荀杞淡然。又没人知道他的模样，导致自称杞天青装逼的人可太多了。
他甚至曾亲眼目睹两个冒牌货当众展开斗法的宏大场面。
“好！”江奈雪回忆起当年，眼睛亮了起来：“我当时呢，就觉得你是个没感情的修炼呆子，你那什么傻瓜无我剑气，唔，听着确实很帅，打我打得也好疼啊......”
荀杞认真的听她讲。
他们聊着天，一桌的菜很快就上齐了。
三荤两素一汤。
老板娘很聪明，这几个菜量把握的刚好，不会显得刻意奉承。碰巧，江奈雪最爱吃的孜然羊肉也在其中。
将奈雪眼睛发光，立即夹起一大块羊肉。羊肉冒着热气被她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随后，她的脸色微变，呆住了。
“这......”
“不好吃吗？”
江奈雪又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吃，可是这个味道，和几年前吃的一模一样啊...”
“我不会记错。”
她忽然有点难过。
……………………………………
老板娘在一边稍看了会儿，就缓缓从二人的视线中退开了。她表情微微变化，走进后厨。伴随“吧嗒”一声，把自己锁进了储存食物原材料的厂房。
没顾上开灯，四周漆黑一片。
“唉。”
她先是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取出传音符。
没多久，那个她所熟悉的，稚嫩又暴躁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老板，人找到了。荀副总就在大树餐厅就餐。”
“好。”那声音明显缓和了下来，甚至变得有些温柔，“五域大比要开始了，你再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抽身当个评委。”
“啊？”
她下意识地惊叹，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说“对不起。”
五域大比的评委？
那可是撑场面的，不光修为要高，还要有很高的声誉才行。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你的荀副总，他就是祈天青，上届冠军，也是我的未婚夫。”声音似乎有点得意。
“他，他是祈天青？”
这可是惊天消息。
荀杞，啊不，荀副总成天见不到个人影儿。
搞得全公司上下，都以为他只是被包养的“小白脸”！
“我知道你小嘴儿一向很紧实，别传出去了，不然你知道后果。”声音再度变得冷漠。
“可是...可是他带来一个妹子一起吃饭啊。”
“特征？”
“很...很大......”
另一端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沉默了很久，她都以为挂断了，忽的又响起来。
“他没认出你吧。”
“没。”
“评委的事，不用问了。”随后传音符的光亮彻底消失。
这一句平静的叙述，冷漠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