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杞背过身。关闭了灵视,但听得到声音。
其实也可以站定的状态开启无我剑意的,那样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但荀杞是想听的,不想骗自己。
关闭灵视,是他的底线。
好色,是他荀小起的底线。
旷野上,风声很大。但是完全不影响,他和司空零露只相隔不到两米。啊...…
她开始换衣服了...
真丝面料掠过身子,细小的摩擦声音,悉悉窣窣。
她抬起白嫩的裸足,踩在枯草上,干脆的沙沙声也随之传来。大概踩到碎石吃痛了,少女闷哼着,轻轻喘息。
嗯......啊...
太清晰了。
这乱人心智的靡靡之音。
放马过来,荀小起接受挑战。
人这种东西真贱啊。闭上眼睛,听觉反而更敏锐了,脑子也不受控制的,幻想司空零露的身子。
也不是无迹可寻。
他见过的,不过那时是小女孩,现在不同了。
等等,今天,她里面应该穿了吧?
......
两分钟……还是五分钟……
还没好么。
“哎哟,这个好难穿......”少女仿佛听到了荀杞的心声,急切地向他呼救,“扣……扣子,师父能帮帮我吗?”
“啊!?穿到哪了?”荀杞几乎没犹豫地回头,发现上当了。
司空零露早穿好了。手上拎搭着换下的道袍,在那笑,说师父果然还是想看啊。
想看你就张嘴说嘛。
变态啊。
啧啧。
少女一脸满足,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荀杞哑口无言,转过来的那一刻,注意力已经被强制勾走了。
司空零露刚才还是一身灰污泥泞的素雅道袍,转眼间——
淡蓝长裙随风儿飞扬起一侧,孔雀一样,展开一个优雅的扇形。上面刺绣着的精致花朵,素雅而好看。另一侧则吃力贴在身上,紧贴肌肤,勾勒出大腿的形状,和健康少女身体的曼妙曲线。
她没有很大,但是某处部位很挺翘,凹凸有致。
少女雪腻的肌肤,随风儿的心情,好似轻云笼月,若隐若现。
小仙女......
这画面太美,抱歉,荀小起没有亵渎的想法。
呆呆看着,良久。
“衣服很适合你,司空零露。”他说。
“啊,哦...”
少女的脸颊羞红,小巧的樱唇不住地上扬,而后缓缓开口。
她说,师父,我爱你啊。
荒原上,少女挟持着一支裙摆,撩动阵阵波浪,耳边尽是呜呜作乱的风声。
……………………………………
司空零露也不懂什么是爱。
有些人,虽然不想承认,尤其是有些女人,经常会把爱字挂在嘴边。
比方说,她上个月才和好闺蜜孟欣瞳,一起逛街。
当看到最新款菠萝香薰会说她好爱,巧克力慕斯蛋糕会说好爱。转角没两分钟又看到一把地阶灵剑,红褐色的,又脱口而出。
天呐,我爱死它了。
但她没买。
师父...正在旁边烧烤,一脸认真的傻样...傻...不,她怎么能骂师父呢......师父对她那么好,这是大逆不道的。她想,自从说了爱,她脑子大概就烧坏了。
司空零露多想让师父明白,她不是那种,把“爱”随时挂在嘴边的女人。
这还是她对除父母及爷爷以外,头一次说这个字。
算了算了,反正他好像没听见一样!是不是风太大,自己声音太小了呢。司空零露有种做梦的感觉,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呃。
荀杞又把芋头烤糊了。
荒郊野外,这是一处废弃的野宅,也是司空零露的爷爷居住过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荀杞会想到来这儿寻她。每次女孩难过了,就会自动导航一样,御剑飞往这里。
谁都有一处喜欢或难忘的地方,他想。
话说回来,芋头还是上次他和零露一起种下的。过了半年,正巧成熟了。
这不,挖出来四个,烤糊了两个。
焦香四溢,可黑不溜秋的像是坏了的皮蛋,拿不出手。
荀杞打算屏息凝神,认真烤第三个。
没想到司空零露完全不嫌弃,取下焦黑的芋头,用嘴叼皮,卡兹卡兹,慢慢啃了起来。
荀杞不由得盯着她看。
靠近外皮的部分明显不好吃,柳叶似的眉毛微微弯折。还好,吃到中心处,软糯香甜的部分,零露的面容才终于舒缓开了。
“师父别看啦,又要糊咯略略略。”零露抬抬精俏的小下巴,提醒着。
“再搞砸我可不帮你吃了。”
“不会,本师尊已经把握好时间了。”荀杞自信地嘴硬,忙着给芋头翻了个面。
“那就好,有喝的吗,好干哦。”
“有倒是有。”荀杞摸索着纳戒,“不过只有酒,你能喝吗?”
荀杞不想拿她未成年的事反复开玩笑了。感觉蛮下头,有点毁气氛的。所以这次他选择的是询问。
“诺,你能喝吗?”
“赶快赶快,要噎死了!”司空零露掐着喉咙,一副痛苦的表情,逼着荀杞把酒葫芦拿过来。
她很兴奋。
哟,没喝过这东西。
爸妈不会给她留些酒精在家里,纵使好奇,自己也不会特意买来喝。但是师父喂给她的酒,那含义就变了。
被师父灌了。
司空零露跃跃欲试。
咕噜咕噜咕噜。
嘴对嘴,对着酒葫芦连灌了三大口。
“厉害啊,零露,这白酒度数可是相当高的。”荀杞大惊。
“师父,我厉害吧,嘿嘿。”司空零露脸不红,气不喘。讲道理,荀杞还以为她头一次喝酒,会烧到喉咙忍不住吐出来。
“你真的头一次喝?”
然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零露又是墩墩两口下肚。
不像逞能,她好像真的能喝。
天赋吗。
司空零露好像酒精免疫一样,神色明镜一般清晰明朗,像喝水一样轻松。
哦哦,是会有这种人的啊?
墩墩墩墩墩!
“你慢点......”荀杞还是担心,他听见一葫芦白酒空底了。
“服了没?”
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司空零露揪着他的衣领,浓烈的酒香气喷在他的脸上。
“服了服了。”
“师父,你还没夸我呢,师父......”
“零露厉害,零露最棒了,师父有你这么能喝的徒弟真是最骄傲的。”荀杞自然不吝惜多夸宝贝徒弟几句。
“师父你说话啊?”
“啊?”
啪唧。
不妙的声音。
荀杞连忙放下他正烤着的芋头,见女孩已经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