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去多久。
大抵也就是身上的水分已经全部烤干,鸟啄完了米,火燃尽了木头,荀杞拍了拍江奈雪。
“走啦——?”他站起身。
“那我送送你。”江奈雪看着他,开口说道,她难得的笑意盈盈好似想通了一切。
“好...…好啊。”
荀杞稍微理了下衣服,突然又神经兮兮的望向潭水边,琢磨着什么。
“忽然觉着有点……渴?”
“水就不必接了。”江奈雪直接拎着荀杞后颈处的衣服,好似拽起一只猫。
带着几分决然,二人朝向洞口的方向,直飞出去。路上没什么停顿的,江奈雪道路寻得很快。
“也是,你都呆了这么久了。洞里的环境肯定比我熟,我居然还妄想跟你在这里躲猫猫呢……”荀杞打趣道。
“啊?才不是,这里七孔八洞的,你又跟个兔子一样,哪有那么好抓的。”江奈雪挑挑眉头,突然间神态中竟有些得意。
“你还没发现吗,瞧瞧,看看自己裤子里有什么。”
“裤子......?”
荀杞摸索着,直到摸索出一张熟悉的卡片。又是那张黑卡,兜兜转转被江奈雪暗中塞给了自己。
应该是刚才压在自己身上闹腾的时候......
而且这次不同,他能感受到上面施加的灵魂印记,江奈雪就是根据这个才能分毫不差的追过来的。
“这叫标记重捕法,别管......是我发明的。就是用这招,往往能逮住一整窝的兔子,哈哈。”
“厉害厉害。”荀杞奉承着把他当作兔子的猎手,“那你和兔子相比,羊和兔子更喜欢吃哪个?”
“哦......”江奈雪无奈的说着,“我是喜欢吃羊。但是魔族也不是天天有羊吃的。尽管以游牧为主,但更多的是喝羊的奶。”
“羊奶啊。”
说到这,荀杞不由得瞟了一眼江奈雪。因为它正被江奈雪拎着飞,贴的实在太近。
“嗯?等你来魔族,请,请你喝个够。”
江奈雪眼神闪躲着,她的脸微微泛红,荀杞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两个人分别想的又是什么。
只不过想想,他还是不问了。
是的,荀杞他不是变态。
而是一个清心寡欲,为求斩断七情六欲,磨练无敌剑意,追求永生之道的修士......
想到这,他紧紧的攥紧拳头。
“到了!”
随着江奈雪的一声轻喝,转过最后一道弯,明亮的光芒就在眼前,让本适应了阴暗环境的他觉得有些刺眼。
“那,这次真的要就此别过了。山不转水转,我们下次再见……”
他从江奈雪身上下来,唤了把玄铁剑出来,一抬头。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荀杞苦着脸说着。
看到江奈雪又是红头发状态了。
江奈雪邪笑着弹了一下荀杞的额头,表情又带着魔化后特有的玩味,“行了行了,不和你闹了,本皇女真想抓你还用得着魔不魔化么?”
“那你这是?”
不想抓他?这种话,荀杞自打一开始就是不信的。
!?
想着,竟看到江奈雪的手臂竟然直直的插入了自己的胸口,溅出了一地血渍!
惊的荀杞目瞪口呆。
但是从江奈雪认真的表情,看得出她不是在胡闹。
“你你你。”荀杞还是下意识想要阻止,但被瞪了一眼,狠狠的拒绝掉了。
“疼,疼吗?”
“你还废话......别打搅我!疼死老娘了......”
看着这种操作,时间仿佛也流动的慢了起来。伴随着江奈雪格外痛苦的叫声中。
其实全程下来也只是过了十几秒,却又那么久。
最后。
她从怀里竟是挖出一个红色心脏,还在跳动,不过这个心脏表面荧光,菱角分明有如琉璃宝石。
“别怕,我没事。”
一经取出,江奈雪说着,她的胸口处终于愈合,不在向外滋血,可是她的身型也随之一颤,隐隐有些站立不稳。
肯定是受到了莫大的消耗。
一时间,她的脸上竟然已经毫无血色,本就白皙的皮肤竟变得无比苍白,连忙说着,“拿去!”
“赶快拿去!告诉姬纤洛,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不,我也不需要你帮我炼,这个就代替那枚九品丹药!”
闻言,荀杞也不敢怠慢,把琉璃心脏接过拿到手上。
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明明材质坚硬,在自己手上却是一跳一跳,仿佛在收缩膨胀,上面仍然冒着白色蒸汽,温度不低。
总之先收好吧,荀杞拿出纳戒,刚准备放进去,江奈雪却轻声道。
“吃了......”
!?
“你再说一遍?”
“我叫你把她吃了,听 清 楚 没?”
荀杞身体一颤,再度望向手中的心脏,朝着自己的嘴边,缓缓挪动。
见荀杞磨磨蹭蹭,江奈雪跃起身,来到他的身边,虎口夹住他的面颊,撑出好大一处空隙,朝里面硬塞进去......
……………………………………
荀杞坐在玄铁剑上。
呆呆想着。
那个琉璃心现在正包裹在自己的心脏上,除此之外,还有五脏六腑,通通被挂上了一层厚膜,好似保护着。
尽管,江奈雪没说,但他猜测,这应该不是魔族的魔心。
魔心的外观他知道的,况且这东西取出后江奈雪的魔化状态并没有因此解除。
这应该是某种保命的秘宝,江奈雪强行卸下来,给了自己......
到了?
荀杞愣神着,才发现玄铁剑已经停止飞行,悬停在半空上。
下面就是司空零露的宅院了。
只是半空中设有结界,为了避免修士在自己家院子里乱飞,荀杞又绕了个弯,想想,最后还是从院子里围墙那里翻越进去......
司空零露这次没在院子里练剑。
才几天的时间,院子里的桃树叶就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光秃秃的黑色枝杈,剩下的叶子也是枯黄色,呆在上面摇摇欲坠。
“零露?”
荀杞走在院子的巷道上,小声呼唤着。
已是黄昏时分,荀杞想着,如果不在家,那就是已经被姬纤洛提前接走了,直到听到宅子中传来争吵声。
陆陆续续的。
荀杞伫立在墙边。
听闻着两个人在吵,直到最后慢慢变成了单方面的斥责。
其中一人自然是司空零露。而另一个荀杞听过几次的声音,那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