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睁眼后迅速侧身躲避，方才的地方则由一只被召唤出来的替死鬼却取而代之。她身体的反应时间大大缩短，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姜书南这一击。虽然她早有防备，可仍旧被震的气血翻涌，胸腔发闷，几欲吐血。
姜书南的巨斧卡在替死鬼身上，拔下后随手一挥便将替死鬼拦腰斩断，林心喉咙内一阵血腥味，随后便咳出了一滩黑血。
“替身收到的伤害会反馈给本体一部分……莫非你是傀儡恶魔？”
她拖着巨斧，朝林心慢步走来，林心捂着小腹喘粗气，仿佛随时都要一命呜呼。
“都说了，我不是恶魔……”林心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细微，但右手已经抓着笔记本上的一页纸。
“不是恶魔？”姜书南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林心走去，“人类身上可不会有地狱的味道，就算是恶魔猎人也不会，因为出入地狱一趟九万死一生。”
林心闭上眼，似乎明白了姜书南的意思。姜书南见林心不再反抗便举起巨斧，再次劈下。
但巨斧被一双黑手接住，林心怒视着巨斧和姜书南，只见从她身上延伸出一个高大的人影，符纸燃烧的灰烬还在一旁漂浮。
姜书南明显愣了一愣，但随即加大力度，和人影对拼，但仅仅几下就落入下风，连人带斧后退数十步在稳住重心。
接下来的几次攻击都被林心身上的巨大人影格挡，然后再反击。人影将林心全方位保护着，姜书南完全找不到一丝破绽切入。
姜书南弯腰蓄力，如闪电般飞向林心，但这一次却被人影抓住破绽，抓了起来。
她在半空中无力地踢脚挣扎，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此时的她就像是任人宰割的芭比娃娃般可怜。
林心瞪着她，没有说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杀恶魔杀魔怔了，看啥都像恶魔变的，最重要的还是不听劝。
“唉……”她叹了口气，用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姜书南，“能不能听人说话啊……”
姜书南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就算此刻已经意识到林心就是人类，但还是不肯承认地扭过头。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林心，刚从地狱回来，不是”
……
……
恶魔堡地下室监狱走廊。
白古一掌拍在常悦的背上，常悦的魂魄从面前飞出，悬浮在空中的她愣了愣，惊奇地看着自己。
“我这是……？”常悦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臂，魂魄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上半也即将消散，但因为白古正在用魔力维持，常悦才没有消失。
她回头，看见自己的身体正躺在地上，瞳孔泛白，没有气息。
白古看不见常悦，对着空气说：“如果你还没死就抓着你自己的手，举个‘耶’让我看看。”
地上的常悦躯壳手指动了动，最终艰难地比了个‘耶’。
“我解释一下：首先，我刚才把你的灵魂打了出来，但按理说灵魂离开身体后很快就会消失，但我正在用魔力帮你维持，具体能坚持多久我不清楚，但应该是半个小时左右。
其次，你现在的可以穿过任何实体，在你眼中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你，除非是很高等的结界什么的，不然你都能穿过去。并且这段时间内，除了具有神格的人，其他生物都看不见你，顶多看到一个虚影在空中晃了晃，不会留意的。”
常悦对着白古点点头，随后便朝铁门的方向飘去。穿过铁门后，又是一道长廊映入眼帘，常悦缓缓地往前飘，左右两边是除了凶猛以外更凶猛的犯人，不时对着对面牢笼的犯人呲牙。
此地不宜久留……早点找到林心就早点回去和白古汇报……
飘了一阵，常悦才在一间被孤立起来的牢笼里见到林心，她蜷缩在地上昏迷不醒。
常悦穿过铁栏，在林心身边蹲下，把手指放在林心鼻前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气息。她瞪大了眼睛，想要抓这林心的手把她摇醒，又忘了自己只是灵魂，抓不住实体。
眼睁睁地看着手穿过林心，内心百感交集。
林心……真的死了？
常悦眼眶湿润，扑了个空，索性趴在地上哭泣，但身体却又缓缓下沉，如同陷入沼泽般陷进去。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才导致被当成工具……
恶魔生来就是要履行属于自己的命途，这也是恶魔生命力和魔力的来源。常悦身为善良恶魔，却认为自己并不善良。
常悦本就虚弱的灵魂正在逐渐消退，原本那么大的一个灵魂，只是几分钟就就缩成了拳头大小。
“或许，我本就不应该诞生，善良和恶魔二字本就互相矛盾，那我诞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常悦泪流满面，身体已经缩到拇指大小了，于是她再无牵挂地闭上眼睛，与世界做最后的道别。
另一头，一直在用魔力维持常悦灵魂的白古察觉不对，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就好像原本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搬起的石头，一瞬间轻了十公斤，只要一半的力气就能搬起。
“常悦被抓到了？恶魔堡什么时候出现具有神格的人了？”白古猜测性自问，转头看向厚重的铁门，又看了眼肩上扛着的常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同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常悦缓缓撑开眼睛，自己不知何时‘获得了’一具躯体，此刻正穿着粗布麻衣躺在冰凉的地上。
她打了个了冷颤，学着苍蝇搓手。
“好冷……刚刚发生了什么……？”
牢笼的铁门大开，常悦撑着这副虚弱的身体站起，慢慢地走出牢笼。漫长的过道尽头是一道白花花的铁门，过到两边则是和自己刚才还被关押着的地方一样，同样是牢房。
常悦一步一步地往铁门走去，偶尔看看两旁一样被关起来的犯人们。她像是刚睡了个很久很香的觉，现在才醒来，还有些模糊。
铁门被哐哐哐地撞击，常悦却感受不到一点害怕的情绪，只是站在原地。下一秒，铁门被人一拳锤开，出现在眼前的人是白古。
常悦揉了揉眼睛，“杂鱼白古？”
“林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