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是emo的最佳时机。
叶明晓在警局外等着福有明二人，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于是便开了手机听音乐。
也正是班长的备用机，网易云歌单全是些深邃情歌。
叶明晓自己是不听这些的，不过也懒得再换号，索性就点开一首来听。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叶明晓挑挑眉，还挺好听的。
过了一会。
叶明晓沉默的坐在街边，耳机已经被丢在一旁，他眼神空洞的看着这座城市，打不起精神，心里似乎有道阴影，那道阴影像是小虫子似的钻啊钻啊。
白梦京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呢？叶明晓现在开始审视这个问题，人家只是简单的帮了自己个忙，像她那样开朗的女孩子，或许经常帮助别人吧。
自己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却还屁颠屁颠地去找她，假如自己不去找她，也许都不会发生今晚的这些事？
白梦京的乐观开朗如同太阳一般，将叶明晓照成了阴影。
而在这漆黑的街道旁，衬托着冬日的寒风中，阴影愈发晦暗了。
叶明晓突然发现自己和黄宇凡一样，成为舔狗了。
“怎么在这坐着？不冷么？”班长录完了口供，在大厅内一眼就看见坐在街边的叶明晓。
“突然，想到了些难过的事。”叶明晓艰难的挤出微笑。
班长有些诧异，但也没说出口，毕竟今天一下子经历的事太多了，他也得花时间去整理接受。
何况警察问的那些问题，即便班长从未做过，但在高强度的提问下，他也有些动摇。
自己身为班长，对待班上的同学，一定是公平公正的么？真的都是对的么？
于是班长坐在了叶明晓旁边，天气挺冷，吹吹冷风也能醒醒脑子。
这时班长看见了散落在旁边的耳机，想也没想，就戴着听了起来。
“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歌声响起，一下子撬动了班长心中的某个结。
班长抬头，望着被冷风吹动的树叶，它们仿佛千万只双手，随着节奏在风中摇曳。
于是emo情绪就这么传染了。
“要是世界简单点就好了。”叶明晓忽然说。
“是啊。”班长赞同，简单点，上完课就睡觉，哪有那么多烦恼。
二人想要举杯畅饮，只可惜附近也没有商店，只能寄念想于无形了。
“嗨嗨嗨，我出来了啊。”浑身搞笑气质的福有明总算是出来了。
“来了啊，坐吧。”叶明晓拍拍身边的空地。
“坐锤子坐，不冷么？”福有明吐槽道，“老大你也录完了？那就走呗。叶…柴道煌不是说还要去市立医院么？”
“是啊，走吧。”班长起身，顺带把叶明晓拉了起来。
“喂喂喂，这气氛不太对啊。”福有明总算察觉到问题，“你两这么悲伤，难道欠了银行几百万？”
见二人都没反应，福有明朝着他两脑袋给了一拳。“都给我打死精神来啊混蛋！”
班长这才清醒了点，而叶明晓则是喃喃道:“我可是月老，怎么会为情所困…”
福有明无奈的摇摇头，“真是疯癫了，看样子得找个卡车给你创醒。”
班长长舒一口气，想要从无由的悲伤中缓过来，他看向坏笑的福有明，问道:“警方都问你什么了？”
“最基本的问题咯，晚上在干嘛，和死者有没有矛盾之类的。”福有明耸耸肩，“倒是没问我有没有校园霸凌之类的事。你呢？”
“差不多吧，不过问了我很多班上的事，感觉…唉，我回去后就卸任好了。”班长止不住地叹气。
“哎老大你可不能辞职！”福有明连忙制止道，“你要是不干了我就得去上晚自习了！”
“之后再说吧，谁说的准以后的事呢？”班长看向车道，“出租车来了，走吧。”
上了车，叶明晓还是沉默，他喜欢想象，而现在心中的那道阴影，那只虫子，已经将关于白梦京的事全部啃食。
摸摸口袋，月老给他的姻缘剪就在那，叶明晓伸手去拿，手指却被锋利的刃口刺破。
叶明晓缓缓的抽回手，看着手尖的血珠，轻轻吸吮了进去。
血液入喉，除了粘稠的铁锈味，还带着些许的回甘。
叶明晓拿出了剪刀，细致的观察着，接着他握拳，心中确定了件事。
这一切都被福有明看在眼里，他也不敢直接问，便手机敲字问班长。
‘老大！我刚才看见他在那吸自己血！总不会真实身份是吸血鬼吧？’
‘额，他整的活又不少，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哎哟，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不对了，他身边有股莫名的力量，让我感到悲伤。’
‘人家可是仙人，你哪来这么多疑问，好好坐车就是了。’
于是福有明只能把问题吞进肚子里。
车子颠簸一路，总算是到了医院，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
“怎么说？是先去看白梦京还是先去太平间？”班长推了推叶明晓，但僵硬的身体让班长感觉自己在推木头。
叶明晓还在思考，但福有明已经抢先回到，“要不然我去探望那个女孩子吧，你们去太平间…”
“你和白梦京认识么？就跑人家病房里？”班长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和太平间的各位也不认识啊！”福有明因恐惧而颤抖。
“怂死了。”班长嫌弃道。
“去太平间吧，至于白梦京那…再说吧。”叶明晓总算开口。
“啊，这一脸悲怆的神情，你也怕？那咱两都别去了让老大去吧！”福有明连忙说道。
班长朝着福有明的大胯拧了一把，“闭嘴啊，来都来了还怕什么。”
班长的情绪终于是恢复了正常，开始和福有明打闹。
可叶明晓还沉浸在自我否定之中，他望着医院的顶楼，猜测重症病房会在哪一处。
“你们查了太平间在哪不？”叶明晓问。
“没呢，去接待处问下不就好了？”福有明说。
“给你一拳，这是能去问的？”班长说，“怕不是想别人报警给我们抓起来！”
“那咋办嘛？这种地方地图上哪搜的出来啊。”福有明无辜道。
“说的也是，那我们分开找吧。”叶明晓看了下手机地图，“除了表明的这几栋楼，剩下的都有可能。”
“分开？你认真的？我能拒绝么？”福有明又开始害怕了。
“拒绝无效。”班长微笑，但在这黑夜中，福有明觉得他的微笑如同鬼魅。
“敢跑的话，腿给你打断，指定没有你好果汁吃啊。”班长又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