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基地project 更新时间:2023/10/2 0:11:18 字数:5659

大卫正在车里睡觉,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谁打来的?”

一看来电号码,是雪莉打来的。

大卫:(怎么是她打来的……她还是忘不了我吗?但是现在我不能接她的电话,还是明天给她打回去吧。)

大卫拿起车钥匙,解除车门的锁门状态。

那是一所看上去已经停止运营的医院。

大卫:“这医院看上去好像停止营业了……好像这家伙来的地方都是些废弃的地方。”

大卫进入医院里面。

一楼大厅,南边是通往门诊区的大门,上着电子密码锁,因为整个医院的电力系统及水利系统已经停止运转,这扇门是打不开的。

西北角有一个电梯,同样不能用了,电梯停在了四楼。

大卫走到二楼,这里的房间不是锁着门,就是锁坏了打不开。

在205号病房门前,有一滩血迹,看上去还很新。

大卫拧动205号病房的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这个病房有三个床位,大卫拉开帘子,在最里面的那个床位上发现了血迹。

大卫:“这是用血写的话……”

——不能悲伤,不能熟视无睹,因为那就是他们的幸福所在,他们的救赎。

大卫:(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什么?)

医院三楼,更衣室。

这里说是更衣室,倒不如说是休闲室,不仅有放着杂质的货架,还有咖啡桌。

大卫:“这杂志……最新的都是十年前的了。”

咖啡桌上放着一本诗集,作者是美国女诗人艾米丽·伊丽莎白·狄金森。

《如果我能》

如果我能把一个人的心碎消阻,

我就不是在枉度年华;

如果我能减轻一个生命的痛楚,

或为一忧伤济拔,

或帮助一只伤鸟,

重新返回其穴巢,

我就不是在枉度年华。

《假如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我没有时间去恨》

我没有时间去恨,

因为坟墓会将我阻挡,

生命如此短暂,

不足以让我将怨恨完成。

也没有时间去爱;

但既然必须有所勤勉,

爱的小小艰辛,

我想,

对我来说足以克服。

《造就一片草原》

造一个草原要一株苜蓿加一只蜜蜂。

一株苜蓿,

一只蜂,

再加一个梦。

要是没有蜜蜂,

白日梦也行。

《我的轮盘在黑暗中》

我的轮盘在黑暗中!

一个轮辐都看不见

但我知道它嘀嘀哒哒的脚

一圈一圈地向前。

我的脚踩着潮汐!

一条人迹罕至的路——

但所有的路

都是林间空地,在最后——

有的顺从了织布机——

有的在忙碌的坟墓中

得到古怪的用途——

一些新的——庄严的脚——

堂堂经过高贵之门——

把问题抛回你和我!

《灵魂选择自己的社会 》

灵魂选择自己的社会——

然后——将门紧闭——

对于神圣的大多数——

不再显露意义——

无动于衷——

她感到一辆马车——

停在——

她低矮的门前——

心如止水——

一个皇帝——

跪在她的门垫——

我了解她——

从一个广袤的国度 ——

选择了一类——

从此——关上她的心门——

像墓碑

《挖出我的眼睛之前 》

挖出我的眼睛之前

我也喜欢观看——

像其它有眼睛的生物

尽管知道别无用处——

但是今天——有人告诉我——

我可以拥有自己的

天空——我告诉你我的心

将撕裂——无法承受——

我的——草甸——

我的——群山——

森林无边——星空浩瀚——

我能拥有如此之多

用我有限的双眼——

振翅翻飞的鸟——

黎明的琥珀之路——

是我的——我刮目相看——

人类的新闻让我麻木——

如此安全——试想——只有

我的灵魂栖在窗格之上——

别的生物鲁莽地——

睁着眼睛——望着太阳——

《自然,是我们所见》

自然,是我们所见

山冈,夕阳——

松鼠,月蚀,大黄蜂

不——自然是天堂。

自然,是我们所闻

食米鸟,大海——

雷声,蟋蟀——

不——自然是和谐。

自然,是我们所知

却无法巧妙说出

我们的智慧无能为力

面对她的朴素。

《生命之爱在尘世显现》

生命之爱在尘世显现

不过细丝一点,我知道

归于神圣的事情

在正午弱不禁风——

责难太阳的火种——

阻止加百利的飞行——

这就是——妙曲——影响和暗示——

在漫长夏日的国度——

蒸发不确知的痛苦——

这就是——东方的迷醉——

西方的色彩转动

随着碘酒的抚痛——

这就是——邀请——惊骇——赋予——

掠过——闪烁——证明——消失——

返回——暗示——犯罪——迷狂——

最终——遗弃在天堂——

《静躺雪白光亮的石膏房》

静躺雪白光亮的石膏房——

没有清晨

没有午间——

温顺的复活者安眠——

缎子的椽——石头的檐!

光阴辉煌流逝——新月——伴其上——

世界轻舀弧光——

苍穹——一行——

王冠——坠落——总督——投降——

静如齑粉——在雪的圆盘——

大卫正看诗看的入神,一声猫的尖叫把他给吓了一跳。

大卫:“猫?”

大卫走出更衣室,他闻到有一股血腥味,顺着味道,他走进了一间病房,地上躺着三只猫的尸体,一只大的,两只小的,大猫的腹部被利器剖开,两只小猫的头部被砸得血肉模糊。

“这是直接把猫的肚子剖开……”

到底是谁?这个医院里还有别人吗?

大卫来到四楼,一间病房的门开着。

大卫前脚刚迈进门,隐约看见有一个黑影坐在椅子上,但是在他进去之后,那个黑影又不见了。

桌子上放着一张笔记残页。

——和那个时候一样,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但是现在,床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我到底能做什么?只能一味的哭泣,看着家人的离世,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大卫:(跟之前笔记本上纸的一样,他以前来过这儿。)

大卫下楼,当他走到第三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孩子唱歌的声音。

“小孩儿的声音……?”

那歌声好像是从更衣室里传来的。

大卫推开更衣室的门,只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孩子站在那里唱着儿歌。

“孩子,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你是一个人来的?你爸妈知道吗?”

“…………”

“哎呀,你说话呀。”

“妈妈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那么,我就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大卫,今年26岁,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兴趣是看足球比赛。”

听到足球比赛,男孩兴奋起来。

“我也喜欢足球比赛,我妈妈才给我买了一双新的球鞋!周六的时候我就可以和我的朋友们一起踢足球了!”

“可能未来的世界杯会有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弗拉菲,因为我的头发摸起来毛茸茸的,所以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弗拉菲的英文为“Fluffy”,“Fluffy”这个单词有“毛茸茸”的意思。

“你是一个人来这的吗?”

“不是,本来放学回家了,但是回家的路上,妈妈突然说她把东西忘在了公司里,这里离我的家也不是很远,所以她就自己回公司去取忘掉的东西了。”

“你的胆子可真是大,这么黑的地方你都敢来,不过你到这里来,万一你妈妈回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还是先跟我离开这里吧,到警察局去。”

“不要,我就要在这里,我是男子汉,不是胆小鬼!”

弗拉菲跑走了。

这个小鬼头……

大卫四处找不到他,也懒得找,于是便来到一楼。

“要去门诊区,我只能把这个门砸烂了。”

大卫打开消火栓箱,取出里面的消防斧。

一下,两下,三下,电子密码锁被砸烂了,大卫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院长室。

与之前的那些房间相比,院长室还残留着一股生活的气息。

放在桌子上的鲜花已经枯死,正如这座已经废弃的医院一样。

桌子上放着一本日志。

日志记录 2月19日

今天又来了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病人,A先生说,他的母亲患有脑血栓,但是老人却坚持认为自己没病,这足以证明她的老年痴呆症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治疗的地步。

日志记录 2月20日

患者的老年痴呆症日益严重,有时候会发呆很长时间,有时候又会发疯,自认为A先生不会管她了,到现在为止,也只能用一些药物来镇静,但最难办的是,该怎么跟A先生说呢?

大卫:“这样的事……每天都有在发生吗?”

医疗区二楼。

大卫:“他又在唱歌了……”

大卫推开病房的门,弗拉菲果然在里面。

大卫:“弗拉菲,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弗拉菲:“我不怕黑,我是男子汉。”

大卫:“不怕黑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不过我很怕黑,如果能有个可靠的人陪着我就好了。”

弗拉菲:“你很怕黑吗?有我弗拉菲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大卫:(小孩子就是好骗,如果他妈一直不来的话,我只能把他送到派出所了。)

两人来到三楼,弗拉菲突然说他想上厕所。

“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一个人行吧?”

“没问题的。”

一分多钟后。

“喂,弗拉菲,怎么还不出来?”

“我尿完了。”

这时,门突然打不开了。

“门怎么打不开了?”

“什么?”

大卫去拧动门把手,门依然打不开。

“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弗拉菲,你往后退一退,我用斧子把门劈开!”

大卫抡起斧子,两三下就把门劈烂了。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弗拉菲的尖叫声。

“弗拉菲!”

大卫走进洗手间,发现人不在,一打开厕所的门才发现,弗拉菲正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弗拉菲,刚才发生什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有个男人……在我后面……”

“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的头歪曲着……还诡异的笑着……还对我说‘找到你了’……”

大卫:(头扭曲的男子吗……果然,这家伙追到这里来了……可这家伙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小孩子下手呢?看样子我得把弗拉菲送到警察局去了。)

大卫:“弗拉菲,跟我去警察局好吗?”

弗拉菲:“不要!我要等我妈妈!”

大卫:“可是你妈妈知道你在这吗?如果她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去警察局。”

弗拉菲:“我妈妈叫我在这里等她,我一定要等到她来!”

大卫:(先在这里找找吧……但愿别碰上那个男人。)

大卫:“好吧,弗拉菲,如果再过半个小时还找不到你母亲,那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好了,别哭了,你可是男子汉啊。”

弗拉菲立刻不哭了。

“别告诉我妈妈我哭了,她很烦我哭的。”

“一定,这是男人间的约定。”

门诊区四楼,精神科。

门前有一张笔记本的残页。

——我的母亲告诉我,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是象征着幸福的地方。但是对于我来说,是悔恨的地方。

——真想杀死小时候的自己啊……那个时候,自己天真无邪,那个时候,还自以为所有人都爱着自己。

推门进入,桌子上放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本。

——约翰·史密斯死了,他是上吊自杀的,我对他的心理治疗完全没用。在他的脚下放着给我的遗书,上面写着:“那家伙一直在追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不管我怎么逃都逃不掉,所以我选择自杀。我总是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后,诡异地笑着,开心地笑着。他一定在跟我这样做,也许只有自杀能够摆脱这种困境,迪兰医生,你也要当心,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你,逃是没有用的,因为他可能随时会出现在你身后。就写到这里了,永别了,迪兰医生,感谢你至今为止对我的照顾,你是唯一能理解我的人。”

大卫:(难道说……这个人也被那个男人追踪过吗?)

弗拉菲:“好无聊啊,我想到顶层去。”

大卫:“你想到医院的顶层?那好。”

两人一路往上,爬楼梯的过程中,弗拉菲嘴里唱着一首鹅妈妈歌谣。

弗拉菲:“There was a crooked man,And he walked a crooked mile.He found a crooked sixpence.Upon a crooked stile.He bought a crooked cat.Which caught a crooked mouse.And they all lived together,In a crooked little house.”

大卫:“你唱的是首童谣吧?”

弗拉菲:“对,这首童谣我很喜欢。”

大卫:“我小的时候也学过,但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首童谣。”

弗拉菲:“为什么?”

大卫:“因为他是一个扭曲的男人,周围的一切东西也都是扭曲的,没有正常的东西,这首童谣给我的感觉很悲伤。”

到顶层了。

弗拉菲:“在这里也看不到妈妈,估计还得找丢失的东西吧,要是能快点儿来就好了。”

大卫:“你妈一定会很快来接你的,你一定很爱自己的妈妈吧。”

弗拉菲:“当然,我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妈妈了,大卫哥哥也爱自己的妈妈吗?”

大卫:“当然了,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弗拉菲:“我的妈妈虽然很温柔,但是发起脾气来还是很可怕的,大卫的妈妈温柔吗?”

大卫:“很温柔,她是个好母亲。”

——妈,我回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到医院去看看?

——别大惊小怪的,只是感冒,我老了,感觉自己没有用了,成了你的负担。

——这叫什么话,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对了,你跟雪莉的姑娘关系怎么样了?这几天我没见她到家里来。

——她最近工作很忙,没有多少时间能跟我见面,我也想着跟她见面之后,谈谈以后的事情。

——她一定很不安,她一个女孩子,这对于她来说是人生一大要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在她身边,不要跟你的父亲一样,成为政治牺牲品,死在异国他乡。

——妈,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有些差,你先到房间休息吧,我来做饭。

——有这么孝顺的儿子,真是我的福气,大卫,我能生下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弗拉菲:“那大卫哥哥也应该早点回家,你妈妈肯定很担心你在外面。”

大卫:“我得一直等到你妈妈来才行。”

晚上的风格外凉。

大卫:“这里也没有什么,我们下去吧。”

两人又往楼下走,走到三楼的时候,大卫突然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好像是在咀嚼什么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妇产科里面传来的。

大卫轻轻地把门打开一道缝,只见里面站着一个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咬着胎儿模型。

大卫:(是那个怪物!)

就在这时,歪脖男发现了大卫他们两个,朝门这边跑了过来,大卫来不及躲闪,被直接撞到了墙边下,还好没伤到头。

弗拉菲:“别过来!!不要过来呀!”

大卫立即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斧头,狠狠的砍在了歪脖男的背上。

歪脖男大吼一声,跑掉了。

大卫:“弗拉菲,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那家伙好像是杀不死的。”

弗拉菲:“我不要……我要等妈妈来,她说过会来接我的!”

大卫:“可是已经这么晚了,你妈如果来接你的话,早就来了,跟我去警察局吧。”

弗拉菲:“我不要!”

弗拉菲撒腿就跑,大卫在后面紧追不舍,很快,在天台上追到了。

大卫:“不要再耍小脾气了,弗拉菲。”

弗拉菲:“我改变主意了…………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妈妈一定是不要我了。”

大卫:“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弗拉菲:“怎么可能没有!?我已经受够了,我要去警察局。”

大卫:“我带你去,晚上太危险了。”

弗拉菲:“用不着!我自己一个人去!”

大卫:(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大卫走下楼,发现通往诊所区的走廊里,站着一个人。

他仔细的看过去,那个人好像是母亲。

“妈?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大卫,你为什么要丢下妈妈呢?”

“没有,我没有丢下过妈妈。”

“那你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

“我去过医院,只是你生病了,很多事情都会忘记。”

“我才没有生病!我不要住院!我们明明是一家人,你却把我扔在那里!你还算什么儿子?”

大卫冲上前去,掐住“母亲”的脖子。

“你不是我妈!你到底是谁!?”

“大卫……你难道……还要再杀我一次……?”

——妈,你别闹了,我就是大卫。

——胡说!我没有儿子!你把我的丈夫藏到哪里去了?

——妈,你忘了,我爸早就死在阿富汗了。

——胡说!你马上给我出去!

——别闹了,我今天很累……

——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够了!怎么老是这样!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他妈直接说啊!!

••••••

医生:大脑里有个血块儿,已经严重的压迫到脑部了,突然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失去记忆之类的,多半是患了脑疾病的征兆。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像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老年痴呆症不好治疗,但并不是说完全治不了。继续说你母亲的事吧,你妈看起来身子太虚弱了,现阶段不适合做手术。总之,先住院吧,过段时间看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再动手术,当然,这不会隔太久。要记得经常来看你的母亲,不管她记不记得你,她都是你的家人。

••••••

不,她已经不能算是我的家人了,我没脸做她的儿子了,那天要不是保罗恰好来看我,我可能已经把我妈给杀了。

我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

我的梦想、恋爱、家人,全部都扭曲了。

我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找也没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办法了。

Scene 3 Faino Hospital -Fluff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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