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多迩那起身。
一睁眼就是旁边的树枝堆。
好家伙,这么多树枝,夫雷拓靠着的树都要秃了吧……?
就在她以为夫雷拓要从树枝堆里钻出来时,他的声音从背后出现。
“多娜。”
“呜哇!?”
少女蹭的往一旁跃去。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从树枝里钻出来。“她抚着胸口道。
“抱歉……半个小时前我已经钻过了…我去收集露水的路上也掉了挺多树枝的。”
他将手里大片的叶子递给少女,其中装满了水。
按照夫雷拓所说,这个是他收集来的露水。
“尝尝?精灵树海的露水不是一般的甜。”
“不了吧。”多迩那没敢喝,对方那么倒霉,万一采来的露水也有问题的话……
夫雷拓没有强求,只是自己跑到一边去喝,过了段时间才回来,没有让少女看见他怎么喝水的。
“对——”多迩那才反应到刚刚的话,“你说那是哪的露水?”
“精灵树海。你又想喝了?”
“原来这里是精灵树海吗……?”
少女摸摸距离最近的树木,那树皮谈不上粗糙,反而紧致顺滑,这是树木充满魔力的表现。
再加上——那白天才会漂浮在林间的发光毛团,其实应该是树木的延伸组织吧?用来多收集魔力的,和魔域的捕食植物的部分器官有异曲同工之妙。
多迩那知道自己真的身在精灵树海了——位置居然没偏太多?
“多娜,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位置的话可是会迷失方向的,虽说也有自然亲和力这类的问题存在,但是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换个位置。”
夫雷拓在身后提醒道,多迩那听了,回过头。
“……喂,你怎么在对着树说话?”
“难道我已经中招了?抱歉,能否带着我移动一段距离?”
少女别无他法,帮着这位倒霉蛋移动,从原来的位置离开。
她不好离得太远——因为托拉斯雷一定是在林中寻找她,这可是魔王大人亲自吩咐的任务。自己如今也必须要与对方汇合才行。
至于这位夫雷拓,自己还是帮了后尽快离远些,以免被发现端倪。
两人脱离原位有了好些距离,这才撒手放开迷失方向的夫雷拓。
“我说,你不是要提升实力吗?你……你现在就去找点什么精灵族的什么大长老,大贤者,大大什么什么的,然后学点呗,我们两个目的不一致,你也该走了。”
多迩那弯腰对着坐倒在地,晕头转向的夫雷拓说道。
“不行啊,我看你倒地上,应该是营养不良,这精灵树海很容易迷失的,我怕你迷路了走不出去,怕是要死这啊。”
“咱俩谁更容易死这你真的没点数吗?”
“问题是你会晕倒啊!”
“你看我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样子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晕倒吗?”
“可是我已经看见过你晕倒了。”
“那只是意外而已,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甚至我还能撑着你移动到不同的位置。”
“可是你会晕倒。”
少女鼓起脸颊来,心下觉得对方有点狗皮膏药了,大声道:“你不要抓着这一点一直说啊!实话实说吧,我有同伴,你跟着我不合适!”
“……可是,你晕倒了。”
“…………”
什么复读水晶啊!
“你再想想,你如果已经和你的同伴走散了,你真的确定——他没有迷路吗?”
“那你能确定自己不会迷路?”
交谈间,树枝落下,在他头上砸出闷闷的响声后,落在地下。
两人都把目光放在那树枝上,夫雷拓耸了耸肩。
好嘛……走路带标记是吧……
多迩那认为对方的运气有些超乎常理了,简直就像被星外乌诅咒过一样。
“……你……算了,我…咕……我说不过你。”
太离谱了。
“多娜,我还是要和你说一说,首先…我并不是因为自己待在哪里待久了导致的眩晕,应该是我今天收集的露水里有点不好的东西……所以,我说的没有问题!”
“你以为说了这个话会让我对你的求生经验多加信任!?”
“难道不是吗?”
“真是啊!?”
你是什么奇异生物吗?怎么说出来的东西完全与靠谱搭不上边啊!?
还有自己的预感真的起作用了,那水真的有问题!?
没有魔力使用,只能够靠着大改造这种技能,与这样一个脆弱且难杀的同行者在一起,汇合几率不是超——级渺茫吗?
“请不要担心,我的单体作战能力可是很强的,极端情况下我都能带你逃生。”
她在乎的才不是这个啊!
“喂喂喂,夫雷拓你先等一等……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够胜任在这森林里的求生与寻路吗?”
他打包票一般拍着大腿道:“请相信我的能力!我可是凭实力在这里迷路了半个月还能活下来!”
“半——个——月——?你这不是超级没用吗!?”
“多娜,你说了什么啊!?随便诋毁别人可是要被主教割舌头的,快比起剪刀手剪嘴谢罪啊!”
“什么玩意!‘剪刀手剪嘴谢罪’又是什么小孩子一样的邪教仪式啊!?莫名奇妙!你们的主教就是这么对待信众的吗!?简直不可理喻!”
这番下来,他沉默了片刻……
也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间,多迩那以为自己对他的教义观造成了重创,直接破防那种,于是语气稍软下来一些。
“其实……只要没有这种无聊的习俗,可能也挺棒的?”
却看见,夫雷拓比了个剪刀手隔着面具夹了夹空气,语气莫名得意:“我帮你夹了,感谢伟大的夫雷拓吧!”
“……果然这种恶习还是要抹杀才对……”
少女额头冒起青筋,对自己刚才的心软感到不值得。
“等等,多娜。”
“哈!?你有什么什么想为自己的宗教开脱的吗?”
“这可不是什么恶习,这可是用来教育孩子的优秀手段,一吓一个准。”
她的脸更黑了。
“你的意思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还是?”
夫雷拓摇摇头,赔笑道:“息怒,我这不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缓和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嘛……你看,我们不是马上就聊到一块去了吗?你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隔阂。”
“那我该谢谢你?”
“尽管感恩戴德怎样?”
“去死!”
少女的拳头落在面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