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二人已经准备着去寻找那个老板口中的所留区，这并不算难事，仅仅是问个路而已，即使这些精灵们抱着文件夹如同潮水一般从身边涌过，鱼贯而入那一座座高楼，完全让二人没有开口的机会，也是一样的。
就照着老板所说，去随便找几个学生呗……
可是当少女正准备去实践时，脑中突然蹦出来一句曾今在教科书上见过的一句话。
【长生种生育率低下。】
顿时有种不妙预感。
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找个年龄较小的精灵都是一件难事？
可恶，如果这样的话，又要找半天了……
“喂，多娜，这边这边！”
夫雷拓的声音从小巷子内传来，少女走过去看到，在那深幽静僻的巷子内，有着几个发着荧光的字体，在黑暗中过于显眼。
“补学馆？？”她看着那些字，情不自禁的念出口来。
“我刚刚发现些精灵钻进去了，说不定就是学校呢？”
不，这怎么看都不像学校那种东西吧？谁家学校设在小巷子里啊——这不是更像一些风流场所的营业地点吗？？
“不论你怎么想，那里有着很多精灵确实是事实，不信我们可以进去——他们不是今早少见的闲人吗？”
他反问道，仿佛下定了要去一探究竟的决心。
反正他要看的东西，也拦不住吧……
少女无奈，只好答应，打起精神跟在他身后，不时检查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
如果，自己是说如果，里面真的是一群——三四十岁的孩子的话，自己还是保持衣着得体比较好……
随着前方的青年将身影渐渐隐没在灯光之后，多迩那聆听他的下一步行动。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带回了一句话。
“里面在读书，然后我被赶出来了。”
“真是学校啊！？”少女惊讶，把学习的地方设在这儿是图个什么？图个隐蔽？还是安静？
“真是学校，不过他们看起来也挺忙的，大早上就没几个闲的住——真是了不起，教国的孩子这个点还在睡大觉呢，等着家长在一个小时候来叫醒，顺便赖个床。”
这个不必说了，给教国的孩子留点面子吧……
“现在只能等了？”
“嗯。”
无聊的等待……约莫半小时之后，才有一两个精灵从中走出，手里提着袋子……估计是些书本之类的。
看起来很小只的有不少，更多的是接近青年身段的精灵们,没比夫雷拓矮上多少。
二人随便找了个拦住。
“你好，打扰，请问你知不知道所留区在哪？”
“看地图。”
“地……地图？”
在这位面露不耐烦的精灵学生的目光下，多迩那忽然卡壳，想要继续问下去话吐不出口。
地图，有地图？
“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一步，外族来的记得看看地图。”
对方拐个弯，在多迩那茫然的眼中匆匆离去。
说好的闲得很呢，怎么也是忙得不成样子？
“哈……”少女叹气，“这些精灵到底在忙些什么……”
“拖延太久可不好，多娜，去找地图吧。”
……
结果，地图原来就是公示在路边啊……但你们把地图贴在垃圾桶上是出于什么设计理念……
所留区就在——那通天的倒三角塔底，不，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算得上小地方？这不是非常显眼吗？
“那个老板……真的好可疑……”多迩那心中对那对眯眯眼起了些警惕——
现在能做的只有赶路，不过，她可不会去这个老板所推荐的人手里。
是时候说再见了。
夫雷拓就好好学完所谓的武技，荣归故里，皆大欢喜。
唔嗯……这两天下来，他除了有点脑子不正常以外，倒是个非常好的人——按照希顿的说法，是个不错的朋友……
会分享东西给自己，紧急的时候也会挺身而出，负责的人——当旅伴的合格人选，只是运气有点……
“夫雷拓，等到了所留区，我们就各自分开吧。”
“分开？你不学武技去吗？”
“我没必要学吧……？”
夫雷拓走上前来，按压住她的肩膀，较真道：“昨晚你说你想学的来着。”
“我——我那是骗你的，抱歉，我其实不想学，只是想要应付一下那个老板而已。”
他的面具下透出吸气声。
“嘶——难道我的身影还不够威武！？”
这不是威武不威武的问题吧……
她拨开放在肩膀上的手：“当然我不是那么绝情之类的人……
“所以，我办完我的事情之后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愿意和我一起启程也好，还是一个人走也好，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对吧。”
“那可不一定是你来找我——别的不说，我夫雷拓大人在武技方面可是略有天赋的。”
他好像算不上有多在意这件事情……
唔——虽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来着。
嘛，这样对双方都要好上不少。
“所以等好了！比比看谁会先一步完成自己的事怎样？”
“我不想赌。”
“比比看吧，都还没开始，胜负都未定，你就怯战了？”
他好像试图用着很明显的激将法来对付自己……哈……真是，在当什么热血笨蛋吗？
“好吧好吧……比比看就比比看，如果说输了的话，那么就要请客——”
赢了有奖励，输了有惩罚。
“那伟大的夫雷拓大人可要动真格了！”
感受着他雄起的热情，少女轻叹，微笑起来。
要是当初某人能够像这样的有主见和自信，也不至于……
说起来，他现在应该是跟着冒险者的队伍吧。
愣神间，在她面前的夫雷拓伸出拳头，抵至她的眼前。
有些疑惑，回过神的少女紧盯那白嫩的指节，对他的行为有些不理解。
“干什么？”
“当然是碰拳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碰拳啊。”
少女摇头失笑着走上前去，没有回应青年那羞耻的行为。
所有标准行为真是给你做足了……这人……
夫雷拓追上，隔着半个身位在后方道：“真不做？这可是热血的约定啊？”
“太孩子气了吧？感觉，有些羞耻啊？”她抬头走在前方。
身后的夫雷拓仍然举着拳，只是收到胸前，一张面具冷冷对着没有松开的手，开玩笑道：“不碰拳，没有签下的约定说不定就不做数咯？”
“那又是你们教国的什么古怪教义吗？不可能的，事在人为。”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大路向着倒悬塔底前进。
——————
在那与长生种地界相隔重重深山，远在平原的教国之中，圆顶的神圣教堂之内，一名以绷带缠绕眼睛的女孩跪倒于身穿教袍的少女前，口吐感激之言。
“实在是感谢圣女大人，感激不尽！”
“教廷会保护你们，此为神旨，尽管心怀诚意接受就好，快起身吧……”她同样戴着一副面具，其上雕刻着难以分辨的花草纹路，构成收起的羽翼的形态，遮盖着双眼的位置。
神袍十分宽大，包裹着姣好身躯，厚重又难以行动。
教廷的服饰十分保守，甚至就连手腕的露出都有着详细的限制规定。
这名缠绕着绷带的少女，是被信众们称为怪物的某位救回来的……
从死灵手中强行带出，即使身中数剑，依旧能在教廷战士的死灵堆七进七出，最终找到受难者的怪物。
“你先退下休息去吧。”
“好，好的，圣女大人！”
她失去了双眼，彻彻底底的——就连圣光的疗愈也救不回来，死灵的力量确实强大……
这样的力量，确实过于危险了。
那么他回去之后到底是怎么样治疗的……？
戈恩白的主教又是怎么找到这么样的一个怪人……
圣女对他的印象可是很深的，那是一个，十分无神的人，在信众们渐渐的认可之下才缓缓有了神采。
整日不是在帮助他人，就是在帮助他人的路上——所幸他后来遇上的信众都是些好人啊……
缠着绷带的少女带着拐杖，在另一位神职人员的搀扶下，离开教堂。
那拐杖敲击地面的嗒嗒声，随着风声远去。
教宗对他很有兴趣，让自己送了特质魔矿绿晶耳坠给他，还特地嘱咐自己附加上定位附魔。
他傻傻帮着别人的样子很受欢迎是不假，孩子们也喜欢和他玩——
可这怕是表象，得到耳坠的当天，自己亲眼看见他远离人群，想要把耳坠埋进土里——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他坐在外面坐到大半夜才回到城镇给他安排的住所。
试图聊过，但是成效可不明显——比如要和他交朋友这种事情，是教宗让自己和他打好关系的任务——
他不吃这一套，对谁都很友善，却完全不允许别人走进他的内心。
看不懂这个人。
可教宗绝对是想将他拉入教廷，借自己的形象去拉拢对方。
他也绝对远比想象中的细心……
“西西克斯，你看看定位，他现在到哪了？”
圣女身后戴着高大帽子，面戴黄铜面具的教职人员在携带的石板上施加金黄色的神术，面具孔洞处冒出金色的光芒，片刻后，金光渐息。
“圣女大人，看位置，他已经处于精灵树海内环，想必离精灵的居住地不远。”
“唔嗯……他终于从那片地区绕出来了？我以为他会困死在那呢。”
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向着最中心所供奉的高大神像双手合十的祈祷。
“感谢吾主。”
教宗对神明的供奉活动越来越少，但她还是改不掉一有事情就祷告的习惯。
再说，他的运气好歹也算是远近闻名……真能走出来无异于撞上大运了。
该不会是一辈子的好运吧……
这除了神迹以外，怕是没有别的解释。
不知道他的目标实现以后会不会回教国……不过教宗很明显不会放他走就是了，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可是让教宗头一次封编外人员。
就算自己看不出他具体有些什么神奇的地方。
就算……
——————
“二位！……没错，就是你们二位，进来！”
正在赶往所留区的多迩那被不知何处的呼喊叫停，转头四顾，微微低下视线，才在路边的被掀开的井盖中看见冒出头的——人类？
夫雷拓让开半步距离，好让多迩那能够更清晰的看见。
“你？”
“二位先进来说！我不会害两位！”
半信半疑之间，多迩那轻轻走到井盖前，看着眼前这位人类。
她还以为下水道住的只有劣等精灵呢……这不是有人类吗？
那人没有多说什么，见到多迩那已经有靠近的趋势，重新钻了下去。
“到底做什么……夫雷拓？过来。”
她确认下方没有什么危险性后，朝着青年招呼，想要和他一同下去。
二人向下，进入下水道。
没想到这里出人意料的没有什么味道……反倒是灯光充足，许多的人类、精灵汇聚在下方，似乎是在商议，还有些人端着茶杯、酒杯之类的在争执，人来人往，黑影在灯光间移动，反而不像是下水道，而是社么聚会场所。
如此吵闹的环境，在地面听不见半分，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过下水道里是什么样子吧？
“这里是？”
之前那个探出井盖的男人现身在二人眼前。
络腮胡，眼眶深深凹陷，但是看起来的确有精神，留着左偏头，说话带着点酒臭。
“哇喔，欢迎来到萨特地下营地~”
“你叫我们下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多迩那谢绝了对方递来的一瓶酒，打量附近的环境。
“嘿，别那么防范嘛……你看看，我们可是人类啊，在异国他乡见到自己的老乡难道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哈哈，事实上，我前两天才和我的老乡被分散。
少女的脖子在对方呼出酒气的同时，感到被什么缠绕了一瞬——并非什么不适感，反倒是有什么擦过。
“我也不认识你，何谈老乡？”
“哎哟喂，好好。”男人手轻轻甩了甩，自己将酒放给一旁走过的人手里，“那么，如你所见——这里是人类和劣等精灵的营地。”
“嘿！韦吉利！我早和你说过不要说什么劣等！那叫新！”
“好好……人类与新精灵的营地。”
他抬起双手，夸张地张开又拍在大腿上。
“你们为什么不把营地修在地面？”
“修在地面？”他听见了什么难得一遇的笑话般，放声大笑，惹得周边的人也是一阵狂笑与骂声。
“我说了吧？这里是人类与新精灵的营地。社会地位懂不懂？修在地面，这种大型场所很容易被找茬——”
“那把我们叫下来又是什么原因？”少女的问题显然还不止这点。
“先别急着说这个……小美女。”韦吉利挑起杂乱的浓厚眉毛，从鼻腔哼出气来，“你知道走在精灵的土地是一件多么使人担惊受怕的事情吗？”
“这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去了！你是不是还没注意到那些精灵都是什么样子？”
多迩那脑海中冒出他们埋头走进大厦的模样。
“知道啊……我们两个都知道。”
“对吧？”他挑了个身边的靠背椅子坐下，继续道，“我要是告诉你，那些精灵全都是神智不清的呢？”
二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不论是那个店老板还是那些学生，看起来都十分正常。
“你们不信？”
二人也没有点头，心有灵犀的保持沉默。
“听着，我们怀疑，精灵王可能被什么死灵控制了——”
“……证据呢？”
“目前没有。”
“没有你让我们怎么相信啊？”
多迩那的表情变得怪异，就差把不信写在脸上。
好歹是率领种族的领袖，怎么可能……
“因为他们对外所称的996之类的名词，从前根本就没有——起码所有的新精灵，全部没有听过。”他随意拉过一位褐色眸子的劣等精灵，如此说道。
那名精灵也十分配合。
“没错，那些精灵，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得多么明白，但还是能够理解什么意思。
精灵们以前并没有如此的重视这些工作，如今这样僵硬的运转是以前不存在的。
“可是我们看到有的精灵并没有沉迷于处理工作之类的事情。”
“这可说不准…这些精灵的异常你们可能暂时发现不了……而且你们还在往现象最严重的地方赶，这非常危险，懂吗？”
她可不敢就这么信任对方——那个老板可疑没错，可是你们说的也有点不切实际了吧？阴谋论？
夫雷拓呢？他又是……
好吧……他看起来不是很关心这个……
“如果你们待到午时，可能就会知道了…绝对会有一批死灵出现在街上，并且不会进入高楼之类的区域——这些精灵的工作时间与死灵的出现时间完全错峰。”韦吉利托着下巴，用手指顺着那些错乱的胡须，锁着眉头，“如此一来，虽说并没有精灵王受侵蚀的证实条件，但是所谓死灵对于精灵族的侵蚀绝对不弱。”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劣等精灵会称自己为新精灵吗？
因为他们不受影响？
这样的设定果然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那该怎么进行移动？既然白天走这些很危险，难道要夜晚走吗？”
“听着——”韦吉利从斜坐改为正坐，举起手指，向前挪了点距离，“我们的营地在下水道中有做过连通，也制定了相关的路线图，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四阶的魔法师与战士把守，所以我们能够在这座精灵的城市底部穿梭，并且规避死灵。这套模式已经运转了一个月，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月？”多迩那有些没想到，这些人类竟然已经在这待了一个月……
“你们为什么呆在这里？就本质上来说，这和人类没有关系吧？”
既然这么危险，人类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这不是精灵族的事情吗？
你们这样很难让我不怀疑啊……
“是，这与人类并没有关系——但是这是死灵，只要是世界上存在的生物都应该要去抵制的东西——即使他们以我们曾经最为亲近的模样来对付我们。”
“还有这种大义？”
话说这个死灵的蔓延是不是有点快了？自己才过这一个月，就已经落后世界消息那么多了？
“当然不止——只是如今需要联合彼此的利益……问题也不止这些——就比如龙族的龙皇将要逝世、矮人族的地下都市受到侵袭，以至于大范围搬迁，妖精之森植物异变——长生种地界都要乱成一锅粥了。而我们人类也不可能避开这种事情，只能事先吸取经验，顺便支援长生种。”
韦吉利重重叹气，双手在脸颊上不断搓着。
我记得人类内部应该也不和谐才对……
少女闭眼思考，眼前就浮现出希顿当时被围攻的惨兮兮模样。
“我们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并不算多，但是会尽力摆平这些事情——请一定要小心，不管你是来干些什么……死灵无处不在。”
他郑重告知。
现在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相信那个老板，并且按照他所说的去找他的某个朋友。
二是相信这个仿佛确有其事的男人，得到他的指点。
一边是个人，一边是组织……
多迩那选择——自己先不相信……
好歹也是有点战斗力的存在，还不至于因为那些死灵出事吧？再说，不管怎么样，跟着这群阴谋论，还是去跑到精灵推荐的同伴手中，自己的讨要祖血都不一定能够成功……
“你们打算怎么做？”
她要探探他们的口风。
“为了确认精灵王的状态，我们将时间定在血日祭那一天，分散去不同方位探查，找到一些确切的证据，好让其他势力抽派点人手帮助……如果教国能稍微为长生种提供帮助的话——诶，小哥，你这身装扮哪来的？”
刚刚还在话题之外的夫雷拓被拉入话题之中。
“我这身衣服？别人给的。”
“什么人给的？”
“这个不是很重要。”
“你是教国的人对吧？我曾经见过这种服装形式——并且你这身纯白，怕是位置不低吧？”
“哪有？我要是是什么位置不低的人，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
韦吉利歪着嘴，摩挲下巴，看了半天后点点头：“那倒也是……”
多迩那关注的只有他们要在血日祭上行动这一点，这岂不是说明可以浑水摸鱼一把？
好像又有点意思了，就算他们目的不纯，但是能够拿到祖血，也没什么不行？
“除了血日祭上的观察，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韦吉利只觉的面前少女的疑虑如蒸发般消散，转而变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算什么坏事……只是这样的转变有些莫名奇妙而已。
多一个愿意听自己讲话的人也挺好。
“目前计划之中只有这个，之后再做打算，精灵王大多时候待在那通天的高塔上，我们的人上不去，只有血日祭当天才能够直接见面。”
“很大胆的计划…不考虑后果？精灵王的实力想必也不弱吧？更别说其他的什么长老会之类的。”
“这个不用担心…会有人解决的。”
眯起眼，少女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别的手段？一个种族内八阶的人可不少……虽说不是所有人都能上个九阶十阶，但是八阶数量够多的话——果然还是非常难对付。
“难道你们有足够的九阶或者八阶人员？”
“保密。我可不是负责人。”
……啊？合着你在这边讲半天这事不是你负责是吧？
“好了，韦吉利，你可以先休息会，让我来吧。”
粗糙的手掌压在男人肩上，多迩那看去。
是一个手掌宽大，留着山羊胡的胖胖老头，脸型地包天，穿着很朴素的土黄色布袍，还有一顶破布般的皮圆帽，微笑时候会露出些泛黄的锐齿，颧骨部位生长着一些泛着黑色光泽的鳞片，只是眼睛周边肿胀不已，几乎呈现出鼓起的状态。
龙，还是老龙。
“你好。”他先是向着多迩那摘下帽子示意，指着远处来时经过的人群，“很久没有看见过长得这么有气质的人了。不过抱歉，就相貌上来看，我对你似乎没有那边那些人那么高的评价。”
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夫雷拓。
“这位……你这么久不说话，是有什么问题吗？无意冒犯，仅是好奇。”
仿佛被忽视的夫雷拓这才前进几步，面具或许微微偏向了少女一些，也或许是少女的错觉。
“我个人并不准备在这里待着，我也不想参加你们的计划。”
“我们不会要求任何人强制参加。”
看来他就是这里的主事了。
精灵族的事真挺大？目前的这个阵容攻占一个城镇连带周围的村庄还是很简单的吧？
啊，看来以后的路已经决定好了，夫雷拓还是要去学武技……自己就等着他们要进行行动时加入，看看能不能将祖血偷拿一点……
不对，这怎么能叫偷呢！魔王军的事能叫偷吗！
“我还需要尽快前往学习武技——所以我是要先行离开。”
他朝着出口走去。
多迩那看着他将要离开的身影，又将视线在众人与他间摇摆，义无反顾地跟上。
“多娜？”
众人看着他们。
本是要分开的，没错，可是如果真的放着他一个人又怎么行？
保险起见，还是把他送过去安心点。
说他运气差，还能遇见自己这么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不是挺幸运吗？
好像被夫雷拓影响到了一点，稍微有点自恋了……无伤大雅！
“你不是要走吗？走啊？”
“我以为你会留在这。”
“我说过自己不会那么绝情对吧？话都说出口了，肯定是会和你一起到那地方再说。”
不管是认识的谁，这段路，多迩那都会陪着走完，毕竟有着她来帮助，该说不说。生存率肯定是会上升的。
如果没有什么所谓的死灵就更好了。
“首先，咳咳，我是不想打扰你们这副同伴情谊正盛的场景的。但是，你们要不要考虑走我们的地下通道？”
韦吉利干咳一声，提醒道。
“……”少女愣了半天，她的脸在一旁夫雷拓的一声声“多娜？”的疑问中渐渐染上了红色。
自己的脑子长哪里去了……呜…好想钻到地下去（物理）……
可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就像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一样，少女扯着夫雷拓走到老龙前，红着脸问道：“怎么走？”
老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把脸转向吹着口哨假装看风景的韦吉利，随便笑了笑。
“这个简单，我们挑个专门干这事的人——诶，凯里，这事你擅长吧？”
长着雀斑的人类跑上前来，大声道：“是的，长官！”
“看吧？”老龙拍着这位长相平平的雀斑青年，笑道，“我们营地的成员都是很有精神的。”
那青年也露出腼腆的笑容，但是眼光中的光芒没怎么减少，反而愈加闪动。
“放心好，我最近就光研究这些下水道的结构了。现在熟的很，不论你要去哪里，对我来说不过是卧室到客厅而已！”
“好…好的……”
讲真你这样的行为——得亏是在正确的时间做的正确的事，不然这时间怕是得亏死……
多迩那不讲究信任谁与谁的问题，她只需要达到这次行动的目的就好。
哪一边更能够得到祖血，那么自己就会考虑跟着谁一起行动。
“二位要去什么地方？”
“所留区。”
……
凯里——这位雀斑青年还是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里？”
“所留区，到底能不能走啊？”
他看向身边的老龙，在互相的眼神交流下，咽了口唾沫。
“可以是可以，但是——二位去那一定要小心。
“所留区的死灵密度极高，并且，出现的频率相较其他区域也快上不少……如果不是有什么要事，并不建议前往。”
明眼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一定要去的，所谓的告诫不过是一种应付形式。
我们已经好好说过了，如果你们一定要去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夫雷拓。”少女唤道。
“走吧，有我夫雷拓大人在，死灵也无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