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体征?”
不是很懂拟态物,可希顿也说过拟态物几乎没有生命特征才是。
昆布将手中笔记本送入风衣口袋,弯腰将地面泥土捏起一点。
“是,就是生命体征,这算不上进化或是退化,更加趋近于一种平衡的调整——起码我这么认为,抛弃了所谓的完美环境适应性而去追求智慧,对于一种种群来讲,倒算是伟大的探索。”
紧盯远处巨大物的移动,耳边除去与负责人的交流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多迩那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是……抛弃了对环境的完美适应性…可是,它们拥有智慧后所能进行的不就不只是去适应环境了。”
拟态物所要经历的,可能不是什么调整……而是将要去改变所处环境的出路。
魔族当年也是这么生存下来的,逐渐变为这种模样,就连长生种的打压也无法遏制,从占据一方土地后就无往不利,屡战屡胜。
拟态物——难道会成为下一个魔族?
这……这也不会吧?走魔族的老路,也得有运气加成才是。
一句话点醒昆布,他微侧过头来,似乎明白这话中所包含的暗语,重新压下目光去看地上那群成员,沉吟:“那就更是需要警戒了?不愧是在精灵族立下战功的人。听说你还是从提斯图来的?”
她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设定?
“啊,嗯,提斯图人。”
“那就先这么讲吧——等那大家伙安分点,我们再详细谈谈。”
昆布就这么安静下来,远眺着。
多迩那与身边二人,也是暂且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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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大人,地下大迷宫第一层墙壁出现骨质化,原因暂时不可查明,是否该召回远派至人类地界的多迩那大人回来维修啊!?”
“魔王大人,地下大迷宫第二层最近魔力供给进度有延误,难以干涉,该召回多迩那大人回来维修吧!?”
“魔王大人……”
众多魔域的工程师在经手离去多迩那的迷宫维修后,苦不堪言,整天对着异常不断的迷宫愁眉苦脸,偏偏大迷宫被历代铸就者所经营的极其复杂,除非是常年攻读相关书籍,否则连原因都不怎么看得出来。
大多数工程师所能负责的范围也不过是基础维护,检查设备老化这种事情,部分精密仪器也能安装修复,但是对于迷宫各类陷阱的处理方法还是难以实操。
下方反应呈上来的奏折一封又一封,实力当世顶尖的魔王也不得不淹没在其中,无奈地揉搓太阳穴,感到一股头疼。
抬手招来女仆,拿起的咖啡也是不间断。
“多迩那怎么还不回信……基础操作不好好说明,又该怎么向他们教学……”
巨大的奢华房间弥漫着咖啡的香气,金制晶石灯在紫丝绸铺设的黑木桌面上放出明亮灯光。
明明才走一个月,大迷宫里的事情一批又一批,一年时间没有与铸就者链接的迷宫问题频发,在感受不到链接者的存在后,就开始出现异常。
政务如今没多少,好不容易进入的休息黄金周,又被大迷宫这样的重要军事设施困扰,更何况——这玩意供给着魔王城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魔力,如果问题太大,魔王城的能源供应都会出现连锁反应。
可能会有部分区域消失光源,魔域本身就是迷雾重重,没有光源那可真是相当于陷入无边黑暗。
“魔王大人,这是今天的财库汇报——如今还在整理政务吗?”
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敲门走进,皮鞋踩在地面响起脆响的嗒嗒声,十分有规律,每一个脚步落地的时间节点也是惊人的准确。
“财报放在老地方,还有些问题,多贡。”
“愿闻其详,大人。”
“目前,在全魔域先招募一两个对迷宫造诣深厚,愿意前往魔王城指导维修的人来吧……尽快,价格可以面谈——由你。”
“是。”多贡躬身退下,话语中满是从容不迫。
从来不过问魔王发令的原因,是最好的护身手段。
但是私底下个人的合理猜测,倒也不算冒犯。
一个响指,所有需要处理的奏折全部整齐堆叠,立起两人高的纸堆,拍着手,身旁闭着眼,默不作声的女仆便从旁身边的衣架取下长衣,为他穿戴。
“魔域最近开始下雪了。”
“是的,大人。”
“冬季来得总是那么快啊。”
“但是灰雾会散开一些,能见度能提升两倍以上,大人。”
魔域的统领者动起脚步,来到窗前,观赏半空半是灰色,半是白色飘下的雪花。
身后女仆跟上。
“等多迩那回来了,派她去和北境伯爵见见面吧。魔王城现在还不适合她,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很难清扫。”
“大人是要?”
“魔族内的私通者,边境村庄所隐藏的人类,还有西北部的龙谷边嶂,积累下的杂物都得清扫——这魔王城里谁承担的压力大,谁可能被误伤,我还是能预料的。”
魔王回过身,没有回到处理政务的桌上,转眼迈出门。
他很确信刚才这些话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房外树顶滚下来一名口鼻处溢血的魔族,两眼翻白,倒在地上不断抽搐,被路过的女仆装入【垃圾袋】中,随手连着袋子扔进为房屋供暖的魔力炉。
魔王城的告示写得很清楚,不要偷听魔王的谈话。
“和托拉斯雷再发个信件吧,行动加快,先收集两种,再与【清扫】任务一起获取剩下两种。长生种买通魔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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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来说这个可能是有点晚,多娜小姐,庞拉营地欢迎你的加入,希望你依旧能为营地贡献你的力量,我会为上面申请你的奖励——”昆布撑在桌边,身边围着一圈的营地成员,都是聚精会神,紧盯少女三人。
“嗯——”其实多迩那很想问一问,可总觉得问出来嫌疑会在无形中加大。
“这样,我想问,你们这些营地,所谓的上面——是指什么?”夫雷拓在她没有任何提及的情况下将这疑惑摆出,帮了她大忙。
“上面自然就是指——多个国家级势力汇集而成的联盟,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共同承担风险的合作伙伴,而我们就是合作伙伴间的互帮互助。”
“谁发起的?”
夫雷拓目的不是想听这些概念化的说法,而是想知道这个组织存在的初始目的。
“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教廷方没让你问过这个吧?”
“你不知道?”对方不回答,夫雷拓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