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之后四周一片狼藉,萨瓦德的小木屋现在只剩下了几块烧黑了的木板,地上布满漆黑的灰尘,烟现在还没散去,寨子里也横七竖八的,又脏又乱。
火总算是灭掉了,还没等众人感慨,他就叫骂着,让人赶紧去把他的去找他的宝物。
众人掘地三尺。
“找没找到啊?在哪呢?在哪呢?”他从人群探出头,挤出来去看,望着这地上一片狼藉,此时的他憔悴的像老了十岁。
“还……还没找到呢,萨瓦德大人。”
“废物,没找到你还敢在这站着,还不快去找!”
四周喊叫声一片,殊不知宝物已经被人明着抢走了。
“对守卫呢,守卫呢,昨天晚上守这里的四个守卫呢,都起火了,他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萨瓦德喃喃着,随后面色涨的血红,高声大骂。“老大他们他们昨天晚上就死了。”这时有人小声地提醒了萨瓦德。
“死了,怎么可能?谁杀了他们?你们几个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面对萨瓦德的追问,众人面面相觑。
萨瓦德损失惨重,注定要有人背锅承受怒火。
此时,某处树林里。
已经连夜撤离的索罗得,现在才想起来清点战利品这件事。
她估摸着跑的已经足够远了,就蹲了下来,并把包袱卸下来摊开。顺便摸出那个绿色白花纹的盒子。
包袱摊开,昨天晚上摸出来的好东西,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项链有羽毛状的象牙项链,紫水晶项链,异形珍珠串串成的项链。
瓶子没有什么特别,但有一个,古铜色的瓶子引起了所得的注意。
这个小瓶子是水滴状的,她把它拿起来,打开了塞住瓶口的木塞,放到鼻边闻了闻。
她无法形容的似乎是草药的药香,但又有一点从地里扯出来,连着带着根须的植物上的泥土味。
这款式她觉得很眼熟,问完之后,她就想起来了。
这是用来增强魔眼能力的药水,但是很明显就是最低级的药水。从小到大,她的身边都是拥有魔眼的人,这股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她还没用过这种东西,于是新奇地把药水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她虽然身为魔族王族,但自幼就受到诸多限制。族中手握大权的舅舅,不让他接触任何的魔法类书籍,武器,更不允许她学习这些,而且还在她的身上设下了封印,所以她只是现在只是空有魔力,却无法使用任何魔法,对魔眼药水这种东西,她虽然常常闻到她的气味,却从来没有使用过。
她用手垫了垫,分量不多。
她记得这种药水的用,是每天滴几滴。
随后她撇开自己遮住右眼的头发,捏着小瓶子,有水从瓶中滴下,浸润了她疲惫已久的眼睛。
这是一种新奇又奇妙的感觉,她感觉到药水的魔力正在缓缓渗入她的眼球,随后眼中的天地似乎变得更加广阔,更加清晰。林间随风摇曳的树木,叶片上面细密的叶脉在她眼中浮动,天上一掠而过的飞鸟,阳光下如渡金边,轻盈的浮毛清晰可见,这种片刻的超微观感知,仅一会儿就结束了。
她以前从未拥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清晰的看着外面的广阔的世界
“原来……使用药水是这样奇妙的感觉。”她喃喃自语,声音似乎有些沉闷,拧上瓶盖。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战利品,这种奇妙的感觉也是她以前从未拥有过的。
是以前一个一天到晚泡在魔族,为她精心制造的蜜罐子里的她从未拥有的。
在以前,一个似乎一直都不被允许拥有财富。拥有力量。不被允许拥有”邪恶”。分毫的自私。一丁点的野心的她。一直活在魔族的庇护之下,明明是魔族家族里的人,却一直要求她做一个天真,善良,纯真的傻白甜。
纯真善良天真,是一种好事,他也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何家族不允许她拥有力量和野心。
然而,事实证明,任何所谓的能依靠一辈子的庇护都并不可靠。这似乎是她离开了家族真正意义上打赢的一架。
这种感觉也是奇妙的,一个从小被当成傻白甜培养的魔族王族,昨天晚上把一个奴隶主洗劫了。
她打算去研究下一个战利品。
她想翻翻她昨天晚上送回来东西里面有没有武器之类的东西,昨天晚上那一架打得她心惊肉跳。她自知,自己在战斗上有过人的天赋,但实际上,她从小就没打过什么架,严重缺乏实战经验
第一次打架,就是在魔族兵败当天晚上逃的路上打伤了几个人类士兵,第二次就是昨晚杀了四个人。
这个世界无比广阔,她需要能自保的力量
她想着翻着包袱,脑子里一直浮现着昨天晚上的事,那几个侍卫被她捅穿后惊恐的表情脸尸体倒在地上,流下了鲜血。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可能只是她心里还不太适应。
当然,身为魔族对杀戮这种事情,她的适应力肯定是要比人类强。
身为兵败的魔族王族,以后需要她战斗的日子肯定还很多
思绪飘了很远很远,手上机械性的翻着,不知不觉就翻出来了一把匕首。
一把很普通的匕首,但也是一把真正的匕首开了刃的匕首,铁制的匕首。这算他第一件可以说他是称得上是正经武器的装备。
那个绿盒子似乎与周围的景色很搭,在轻柔的风中,那个盒子也看上去越来越精致。
索罗得几乎确定这就是精灵一族的东西了,精灵一族的审美,才会做出与大自然这么搭配的东西。
她敲了敲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似乎不多。她想用蛮力打开,发现却不行。
“这盒子有点结实过头了吧?”把盒子放在地上,一只脚踩在盒子侧面,双手用力掰着。
平时能轻松劈断砖头的力气,在这里似乎就派不上用场。
根本打不开。
她盯着这个盒子,心情有些无奈,仔仔细细的把它看了个遍,想看出一点端倪。
此时,她的魔眼好像发现了什么。
魔眼专注的听了合在一会儿后,她似乎能看到一些细微的丝线状的气,在和似周身游走,像一条一条极小的蛇。
“这是什么?”她伸手碰了碰,却摸不着,也感受不到。也似乎只有魔眼能看到,左眼并不行。
这该不会……
想起了什么,她以前占斤别人说,通过药水或者什么其他方法进行最低阶的引导,就可以看见魔力?
“原来如此,”他拍了拍盒子, “这就是魔力。”
能魔力后,她并没有欣喜,反而面色变得凝重,太遗憾的叹了口气。
“有魔力游走的盒子,多半是有魔法封印的。因为现在被封印的状态根本就打不开。”
“算了,以后再研究这个盒子吧。”
“嗯,怎么这个袋子也有魔力游走?”能看到魔力后,她惊奇地发现,一旁的袋子上也有这样游丝状物,不过明显要比盒子上的微弱。
她干嘛把那个看上去不显得袋子拿到手上。
解开袋口的绳结查看。
一袋子圆圆的金豆子样的小果子,一下从袋口倾泻出来,在阳光的闪烁下,像堆成山丘的稻子。
魔力围绕着一小堆金色的果子。
“灿米!”她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产自他老家的一种魔法果实,个头很小,主要是用来补充体力和魔力的,这东西味道很美味,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硬了,要么煮熟,要么磨碎吃。
望着这一小堆果子,心感到格外的舒心,仿佛自己老家就近在眼前了。
她过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些时候没吃顿好饭了,而且她昨天晚上也没有吃晚饭。
东西没有什么好清点的,干脆,先吃点东西。她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这里没有锅,也不好煮,所以她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还把它装回袋子里面,找个什么硬一点的东西,把里面的东西磨的差不多就行。现在在逃亡的路上,不要求吃的有多好。
用石头将袋子里的东西细细碾碎。然后像吃炒米一样,把那些金灿灿的碎末倒进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
重新收拾好东西,索罗得准备继续赶路。
她拿出地图,她现在的位置是在山林里,她的目的地是,此时离她最近的人族城市——博恩。
人族有很多个国家,博恩就是卡斯特罗这个国家的一座城市。
她从小不怎么抛头露面,可以说,她混进人海里,没人认得出来她是什么魔族王族。更何况,高等的魔族外形上本身就和人族区别不大。
她去那里一来是要尽早接触魔法知识,而是她要通过那里,在辗转去另一个绝对中立的精灵国度——埃尔文达避难。
至于回魔族什么的,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魔族本就四分五裂了,她的身份在魔也十分特殊,不受待见。
她是罪人之子,但也是命定的魔王。
前任魔王,也就是她的表姐,在被俘虏前,将王匙和自己的魔瞳交给了她,要是让她那热衷于“大义灭亲”的亲舅舅知道了这件事情,保准她遭人追杀。
她在林间跋涉,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
天要黑了。
索罗得爬上一棵大树,盘腿坐在大树的枝叉上,准备就在树上过夜。
一坐下,奔波一整天的酸痛全部涌了上来,火辣辣的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小腿肌肉疼的犹如被活活撕裂开,但千万跟针在往里扎。
想要到达有人烟的地方,估计还得再走十几个小时的路。
她望了望远方,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晰,夕阳在云缝里藏着,周边晕染着赤色的阳光。坐在高大的树上能辽望到完整的天空。
景色很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孤零零的呆在树上,觉得有点窒息。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让她回忆起小时候每天只准在黄昏时才能出门的日子。
很奇怪,她的舅舅自幼就给她下了这样的禁足令。
整日闷在王宫的一处角落里,等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部是橙色的了,像赤的火一样烧,她孤独的行走在王宫的长廊上,抬头望着王宫外的天空,云层中透出来的什么?那个硕大无朋的红日,天上随着云海滚动着。喷薄出血一样的红光,裹挟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处在这样的天空下,索罗得觉得害怕和恐惧,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般,似乎从天上有一根无绳形的吊绳伸下来勒着她,像是要溺死的痛苦。每当遇上黄昏,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兢。
一开始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虽然害怕恐惧难受,但是对她而言,黄昏时,是她唯一能出去的时间段。
虽然能出去,也只是在花园转一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到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她血脉最大的弱点。
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对黄昏的忍受能力已经比过去好很多了。
现在,她盯着天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外面世界的危险也不过如此了。”
索罗得痛恨自己前十几年枯燥无聊的生活,这前十几年她既没有正规的学习魔法,也没有读什么政治类书籍,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了光阴,浪费了她的大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