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醒那么大一个平面模特，是，说得难听点就是个野模，但在咱们北川也是小有名气，也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有吧？上次我们公司宣传部和设计部一块出资请模特拍平面广告，不就是请的她吗？我记得光红包就不下五位数呢。”
“那是你不知道人家平常花钱有多凶好不好。”杨七吐槽道，“真是晦气，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和睡了之后怀孕的，实在没人找了，就找了我这么一个替罪羊，倒霉蛋，嘿，老子就不如她所愿。”
“那你现在问我借钱？”
“呃......我那叫单方面对她负责！”
“是是是，你单方面对她负责，那您老倒是也对我负负责啊，多长时间了？多少钱了？你这两年欠我的钱还少吗？”韩瞳一边认命地打开手机找到杨七，然后手指连动输了一串数字进去，不一会杨七就听到自己手机传来一阵欠款入账的声音，说着谢了打开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
“卧槽！五千？姑奶奶你最近发达过头了吧？借我五千啊？”
平常问韩瞳借钱，对方都是一千两千，再多也就是两千五三千的样子，像是这次直接转五千，那是闻所未闻呐。
一下子杨七也不知道这钱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杨七不知道的是，这五千其实是韩瞳这个月刚刚结下来的工资，因为有一个老大哥打赏的多的缘故，所以她手头上挺富裕，反正只要把一部分钱存下来就好，那这些，就先借给杨七吧。
“你不一惊一乍......会死是不是！”
“卧槽，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别打我啊，靠！你来真的啊！”
“啪！”
“嗷，死杨七你又打我屁股是不是，老娘我抽死你信不信！”
“我特么不是故意的啊！”
两人吵吵闹闹半天，到最后酒保都看不过去了，连哄带骂把两人“赶”了出去。
走在空旷冷风攒动的街头，只穿了单薄衬衫风衣的韩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刚才毕竟出了些汗，被风这么一吹，搞不好就要感冒。
“嘶，还真是有点冷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家了，你也不要拿着钱在外面随便乱晃，有时间回家看看老师他们，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提那老顽固干嘛？”
“还不是因为师母最近老是念叨你，哎呀什么都看不见你人了，说什么妹妹也说好想哥哥啊......”沉默半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高挑女孩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一番话，“杨七，人都是向前看的，我知道和程萧筱分手之后对你打击很大，可这都过去两年了，你也差不多该......”
“这件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开心嘛？还有老顽固那边我会找机会回去看的。”
天气，似乎又更冷了一些。
韩瞳还是走了，迈着大长腿一路朝前走去，一点回头看一眼杨七的意思都没有，只留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
母亲自杨七还在咿呀学语时就离开了他，从有记忆的地方开始，一直都是老爷子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喂大，不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带大，不然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吃的是啥。
也就是在杨七十三岁那年，他不知道脑子哪里抽抽了，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老爸说：“爸啊，你看我也长大了，是一个小大人了，你要是觉得寂寞的话，就再给我找个妈吧！”
今年杨七二十八了。
呵呵，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就是鬼迷心窍了。
隔了没多少时间，老爷子就把人给带了回来，杨七记得很清楚，那一天老爷子意气风发，指着一个三十岁不到如花似玉的漂亮大美人说，来，喊妈，随后又指着正抱着女人大腿啃手指擤鼻涕的小女孩说，来，这是你妹妹，不准欺负她。
靠，买大送小啊！
时至今日，杨七对自己老爷子的评价就是这句话：腌萝卜辣心！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老实巴交的大学老师能给你带来什么，但是，他能给你带来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这是你完全想不到的吧？
......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把杨七从睡梦中惊醒，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阳光更是晃得某人睁不开眼，啊，嘶，自己这脑袋到底是怎么了？
对哎，醉酒后遗症，杨七忍不住在心中诅咒苏醒那女人，要不是她，自己能在酒吧厮混到下半夜？
难得两天假期，直接在她这里开了个“好头”！
“喂......”
“小七，还在睡？”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语气之中的不满任谁都能听出来。
“我，咳咳！爸？”腾地一下，脊梁骨绷得笔直，杨七也立马把嘴巴里的困顿重新吞回去，“哪、哪能啊，我这不是刚起在洗漱吗？”
“恩，那就好。”
老爷子是指定不会相信的，但也没有继续深究，淡淡道：“没有忘记今天要回家吃饭的事情吧？”
“吃、吃饭？”
回家吃饭？有这事吗？
“今天早上瞳瞳那丫头打电话过来，说你打算回来吃饭？”
靠，原来是韩瞳那丫头搞的鬼！
“当然记得了，瞳瞳说你有事情要找我商量吗？就打算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杨七总是对自家老爷子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哪怕是大学毕业，搬出来工作了也是如此。
“恩，是真的就好。”老爷子的口吻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妈和妹妹最近也很想你，如果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吧。”
呵呵，老爷子啊，你说妈想我了，我信，你说妹想我了？那是打死我也不信啊！
都说古人思维刻板，聊天总是喜欢匆匆结束，那自己这老爷子是不是和古人有的一拼呢？
杨七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无奈只能离开自己舒适的被窝，颓丧地起身换衣服洗漱。
......
到老爷子和老妈楼下，已经是十点多了。
整了整领口，杨七按响了自家门铃。
“叮咚~”
“......”
里面没人说话，反而传来一阵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杨七暗道一声晦气，竟然不是自己老妈来开门的，老爷子来也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