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吉尔正尝试将一名倒在桌上的魁梧男性拉起——或者说喊醒？我不确定。
“一名喝醉的顾客，我得想个办法把他抬出去——能搭把手吗？”吉尔看着站在门口的我，叹了口气。
“知道他的住处吗？”我走向前。
因为从没穿过裙子和有一定高度鞋跟的鞋子，所以我的步行显得稍微有些拘谨——无论是速度上还是什么别的。
“不知道，但是一会估计就有人来找他了。”吉尔用尽了力气将瘫倒在吧台上的男子翻了个身，“他的同事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来找他。”
这个脸——
“...怎么了？”吉尔问道，“你神色不太好。”
“没事。”我稍稍整理了下情绪，“认错人罢了。”
煌焱。为什么会是你...？
“他真重啊。果然那身肌肉不是摆设。”
“...嗯。”
“嘿咻——”
花了大概五分钟，将他抬了出去。
“辛苦你了，让你抬他。”吉尔抬起头，对我说道，“接他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啊，就在那边。”
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无马马车——据说是域冕城最近弄出来的新东西，感觉上和汽车差不多——在酒吧门口停下，从开启的车门中走下来了一位身着K.G特种作战服的——也就是紧身款的作战服——的银发少女。
我就知道。
“...”银发少女什么都没说，单手就将煌焱拖上了车。这里的拖是指的实际情况。
“你还好吧？”吉尔拍了拍我的肩，向我问道。
“...大概，我也不是很确定。”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我如此答复道。
那种感觉——究竟是恐惧还是愤怒？我其实不怎么清楚。显然的是，我无法面对这个夺走我生命的少女，至少现在还不太能。
或许这是ptsd也说不定。
“你还真是...算了，你有正事要说吧？”吉尔浅浅的摇了摇头，“我们进去再说。”
我点了点头，和吉尔重新走进了被霓虹照亮的酒吧。
随后，标识着店铺营业的外部霓虹灯熄灭，卷帘门也被拉下。
“好了，你要说些什么？”
“虽然那么说有些奇怪...但是你曾经有生活在其他世界的经历吧？"
我看着吉尔的眼睛，说出在我心里预备好的开场白。
◇◆◇
“...你应该知道问题的答案。”吉尔叹了口气，侧身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上，“但我并不认识你，或许你应该先让我问几个问题。对了，你的Sugar Rush（甜蜜冲刺）。”
将手伸到柜台的另一侧，吉尔将一杯红色的饮料递给了我。
“唉，好吧。”伸手接过饮品，我也坐在了吉尔的身侧，“我承认我很突兀——但目前来看能取得些线索的就只有你和你的瓦尔哈拉了。那么，什么问题？“
我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和我想象中差不多甜。
…我也比我想象中的更能接受这种甜味。
“就比如——您和绯月先生之间的关系？”吉尔小姐的话语让我差点没有把刚喝下去的东西喷出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又喝下去了一口。我突然希望这杯Sugar Rush里放满了酒精。
“看来需要我这边先公开底牌呢。”吉尔用手肘支撑着台面，“你和绯月的灵魂色彩看上去是一致的。”
“灵魂色彩？”我的注意被这个现实中从未听过的名词吸引了过去。
“只是我自己的一种叫法。我能在人身上看见类似于灵魂色彩一般的东西。目前来看除了绝对不会认错第二次见到的人以外似乎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闻所未闻。”我笨拙的辩解着，“在没有其他案例的支持下，你的说法很难成立。”
“从煌焱先生那边得来的事情来看，绯月应该已经死了。”吉尔继续说道，“而此刻有一个和绯月灵魂色彩相似的人前来找我——虽然可能直觉成分过大了一些，但我相信小概率事件一旦重复发生，那么他们之间有关联的概率就会很大。”
“...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如你所猜测的——在几天前，我还是那个你只见过一次的绯月。由于各种原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的说法你满意吗？”
“显然不。我对你省略的部分很感兴趣。”
话语的主导权就这样流转到了她那边。
◇◆◇
“所以，在死亡过一次之后，你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吉尔在我的叙述中找寻着她关注的点。
“...目前看上去是这样没错。”我轻点了一下头，“不过看上去吉尔小姐的情况和我不太一样。”
“当我回过神来之后，我就和酒吧一起到了这地方。”吉尔接过了话茬，“只有我一个人。不过在你口中的我似乎只是一个虚构人物？”
“是这样没错。 所以我也没想过能见到...这种事情。”
“...这世界都有魔法了，所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我感到奇怪了。”吉尔显得很淡定，“不过认识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也就是说，没有和我类似的重生者存在吗...”
那不就是完全没有情报可以获得嘛。
“既然你听完了我的事情，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抱着无功而返的想法，我随口问了一句。
“从你描述的情形来看，你应该是成为了那个「仪式」的核心吧？”
“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
我突然停下了话语。
召唤愿神的条件：神性、祈愿、仪式——已经全部满足了。
我强烈希望活下去的决心，让我下意识的使用了仪式——吗?
“放心，我不会向K.G举报的，毕竟你也算我的客户了。”
“...愿神应该是没有实体存在的，而且没有人成为愿神的先例。”继续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我发现了疑点，“可能是召唤出的愿神回应了我的意愿——不，拥有如此力量的愿神不可能存在才是。”
“那我就不知道咯。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调酒师。”吉尔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过在你眼中…算了，我要出去抽根烟。”
“...我也出去换口气。”
叹了口气，我跟着吉尔从后门走了出去。
黑色的猫跟随在我的脚边，一同离开了建筑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