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文摇晃着小尾巴悄悄悄的坐在暗处的树枝上,小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不远处的土匪们,眼中泛着淡蓝色的微光。
我的天呐,谁家绑架绑到别人家门口的啊,你们这些土匪是怎么回事呀!
小小的幼龙似乎还无法自如的化为人形,但这并不能怪我哦,谁让咱们龙族自古以来就长的慢呢,虽然我已经八百多岁了,但是放在龙族里还是个小孩子呢!
身高的话,一米五就一米五嘛,以后也不是不能继续长高,再给我几百年,我一定长的高高的,总不能这一辈子就一米五吧,不会吧,不会吧?
现在嘛,让龙龙我悄无声息的躲在树上,看看你们这些坏家伙在干嘛,说起来这就是“个子高”的好处吗?
只见远处的那片广阔的河滩上聚集着一群破破烂烂的土匪,周边零零碎碎的鹅卵石被清理在一旁,在月光的显现下晶莹透亮,旁边流动的小溪更是添上一丝绝美的意境。
他们席地而坐,觥筹交错围绕在篝火旁,兴高采烈的大声叫嚷着。
“今天咱们谁都不许提那破档子事,证件被抢了就他妈被抢了,就一个字晦气。
不过没有关系,哼,哼,会有办法的,把我们失去的全都夺回来。来来来,继续喝,不醉不归。”
李二打着饱嗝,摇摇晃晃的举着酒杯,面对着众人,眼神迷离,慷慨激昂的说着一些陈词滥调的话。
“来,咱们把碗,嗝~杯子也行,都举起来,让我们一起为大哥三十五岁零六个月第八天生辰道贺,来,咱们先喝,我给大哥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等着大伙哈,我让麻子他们带过来。”
“哦?莫非是你们前些天去镇上逮的那些雏?”阴影之下,是王猛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过不见得有多高兴。
李二点了点头,随后向远处走去。
众人见状,无不快活,气氛更加浓烈。
衍文嘴角一顿抽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就是自己的问题了,你们这是想开派对呀,而且还是银趴!
不是,那你们这不喊我?在我家大门口整活,又不叫上我,可恶,竟然这么的惨无人道,断不能饶了你们这些恶人。
虽为人却尽不干人事啊,简直就是畜牲!等等,差点把自己给骂了,提一嘴,我们龙族可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畜牲,我们可是高贵的龙神。
龙族在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就是强大与神秘的代名词,是作为天道代理人而存在的。
不过较为狗血的是,他们无法与那些修仙者一样随意的踏足人类世界,倒也不是严格禁止的,只是可能会有大麻烦,毕竟现在的修仙者和凡人还是挺不喜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
龙族也无法与那些灵物、妖怪一样有着庞大的族群,可能长寿的代价就是低到谷底的繁衍能力吧。
比如,衍文的父亲作为这片东海的主人,打了大半辈子的桩,也不过才产下了三个子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对于龙族更多的细节,就先不谈,毕竟龙族不是翱翔于天际就是潜藏于海底,很少会游走在大陆上,大多数人即使穷尽一生也见不到一面。
修仙者这边就更为有意思了,简单明了的将实力划分为人王,地相和天神三大境界,每一个大境界又分为十三层。这是实力的划分,同时修仙者之间还存在各种各样的脉系,其中大乾王朝主流有蟾宫、仙剑、药神三大脉系。
说起脉系,这个陌生的名词可能大家都不懂什么意思,但倘若将它替换成另一个名词“职业”,是不是突然就懂了,对,修仙者也有各种各样的职业。
有仙人曾云,吾辈所求即长生,而长生所为何?为己,为民,为天地。
作为大乾主流的三大脉系,实力可能并不是最强的,但是身上担负的责任足矣让他们承担的了这项桂冠。
药神一脉对应的是医药,不仅能够帮助仙人们提升修为,而且也为凡人提供疗伤治病的药品,药神一脉的人都乐意帮助别人,不会吝啬自己的丹药,所以这一脉隐隐有种凌驾于其他两脉之上。
仙剑对应的是公正守序,讲究的就是维护世间的公平正义,斩妖除魔更不在话下,后来随着大乾的秩序趋于稳定,妖兽与人和谐共处。仙剑一脉便沦为给衙门打杂的,不过本身战斗力在三大脉中是杠杠的。
蟾宫对应的是农桑,擅长利用老祖宗传下来的技法做衣服和种田,是谁在笑我们不务正业啊,这明明很正经的好吧,改善种植技术,利用仙术制作驱寒保暖的衣服这些东西明明很重要的喂。
这三者之间虽有矛盾,但都为黎民百姓服务,问题不是很大,隐隐约约的维护着这大乾的平衡。
每个脉系下同时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门派,这就好比一个完善的组织结构也会有各种各种的部门一样,更加详细的说明,今后再提。
如此看来,这修仙者看似脱离尘世但又与尘世紧密相连,像极了辩证法中的某些观点。
当然,虽作为仙人本身也会与凡间帝王有些合作,很多时候也并不都涉及利益,但有时候也会与帝王有些勾结,毕竟,大人时代变了嘛。
... ...
大乾王朝国主病逝,年纪轻轻的说一命呜呼就一命呜呼,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不点公主,那咋办啊,毕竟是皇上亲生的呀,抬也要抬到王位上去,合不合适咱先不说,最起码这个位子得有人吧。
你说那些皇亲国戚什么想法,让这么一个小孩子登台你放心?那作为叔叔的偶尔掺上两脚很合理吧。
麻烦在于这边的事还没解决好,另一边的修仙界又吵嚷了起来。
由于大乾王朝的背后站的是一个专门炼丹的老丹炉子们,光会炼个丹又不会打架。
大乾王朝内的宗门纷纷嚼起了舌根来。
“说不定,之前的小皇主就是磕丹药磕死的,对,就是这样,不然人家年纪轻轻的咋就完犊子了呢。”
啧!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那群老丹炉子们听说后可就不高兴了,哇,你们怎么能够血口喷人,你们是真看不来小皇主慎思笃行,勤政为民是生活作息不规律而活活累死的吗?
我们这些年炼制的丹药你们没有少磕啊,现在翻起脸来,呵,真是一套又一套啊。
然而,不管你们怎么说,以仙剑一脉的宗门仍然固执的要求药神一脉离开皇城,只要打架打的好,这个朝廷就乱不了,我上我也行。
所以大乾王朝的正统该由我们仙剑一脉守护,这么一搞可真的是把药神一脉雷的外焦里嫩。
这一边吵得脸红鼻子粗,另一边妖兽族也坐不住了,蟾宫那一脉也不甘示弱,我们小仙女怎么你了,你们身上穿的,平时吃的,哪一个不是由我们一脉辛勤劳作的,抖什么机灵啊。
是不是不把农业当回事啊!
灵物一脉的由树人一族当起了领头羊,咳咳,要我说,大家应该多多爱护大自然,要不是……
“滚!”众人异口同声的骂道。
大乾王朝的格局彻底崩了盘,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干掉谁。
如果各个宗门只是简单的吵起来那倒是无伤大雅,但不知是不是一些宗门皮子痒了,竟然敢暗中威逼利诱朝中的一些大臣们,试图提高话语权。甚至胆子更肥一点的,直接把手伸到皇位上。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爪子敢伸这么长,结果就是被仙剑发现,直接给剁了,妖兽?敢玩这么大,要不是念在先皇的面上,早就把你踢出大乾了,现在给你入驻皇城的机会,还不老实本分一点,这不找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作为天道的化身,龙族一直是神秘和力量的代名词,如今妖兽公然挑衅龙族的威严,公然染指大乾皇权,龙族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把自己霍霍没了。
“哎呀,烦死了!”衍文揉搓着自己小脑瓜,小巧的龙角也提不起劲,软软趴趴的耸搭在脑袋上。
眼见着这群土匪将要下一步动作,土匪们淫邪的笑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女孩子娇弱的哭泣声,十分的刺耳。
衍文思量片刻,脚丫子一点,身影忽闪的出现在另一棵树上,暗中观察下面的情形。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土匪从远处带过来一群小丫头片子,正好是十三个,不知为何衍文觉得这个数字隐隐的有些不吉利。
这些小女娃脚上拴着脚铐,一个接着一个锁在了一起。这些女娃子有的哭爹喊娘的,有的沉默,有的大声叫嚷说要放她出来,再打一架,这次一定行。
都给在一旁的衍文看乐了,不过这些孩子很可怜,饿了好多天了,还有力气走路也属实难得。
哈哈,当然是走不动路了,不过旁边有人拿鞭子抽嘛,怎么的,想停下来歇歇脚,找抽是吧。
周围又传来女孩子们的哭喊声,我们都是细皮嫩肉的,你可别真打啊!
“麻子,让她们走快一点,大当家的等着呢!走不动就拿鞭子抽,奶奶的舍不得还是咋的。”
迎面又走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土匪,面色酡红,一看就是灌过酒了。
接过麻子手里的长鞭,直接就对着走在前面的小娃娃一顿抽,马上就是惨叫连连。
“啊!不是你还真……等等,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去啊!可说好,我们真的走不动道了,能不能吃口饭啊。”
女孩禁不住摧残,脚底一软就趴在了地上,之前背上的伤口都没有好全,这一顿鞭子下来,更是打的伤痕累累,鲜血止不住的流。
不如就在此死了去吧,女孩心想,大侠还没当上,就先把自己的小命玩完了。
见着这副惨状,连带着后面的女孩小腿止不住的打颤,想要扶起前面的女孩,却始终使不上力。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李二掂量着手中的鞭子,眼中闪过寒芒,未有半点怜悯之心。
本来就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扔的货物,给你们吃白食?喂给鸡还能生两个蛋呢!
李二脸上不屑的神色更重了,只是说道:“再不爬起来,影响大伙快活,你多趴一秒,我就抽她们一下,抽死一个少一个,全抽死了一了白了。”
听到这一番话,那些瘦弱的女孩们本就不健康的脸上更是多出一份煞白,性子弱一点的当场就抽噎了起来。
“我们大哥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你们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吃上饱饭呢?”麻子在一旁看了也忍不住劝道。
麻子舔了舔嘴角,心道,我们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还可怜你们,这番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不过总得让人家觉得小日子还有得奔头不是吗?
果然这么一说,这些小姑娘真像打了鸡血似的,似乎真给麻子说中了一样,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后面,李二和麻子两人默契般的相视而笑,只是觉得世道如此,人啊,更加可怜了,真不知道这心里话到底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多她们这些女孩说的,或许,两者都有吧。
衍文见状,眸子愈发冷了,深邃的瞳孔之下,是更为愤怒的深蓝色微光,慢慢浮现。
空气波动,灵力溢出,黑暗中,传来声叹息,蓦然打断了衍文的施法。
衍文回过头来,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白衣身影,白衣胜雪,蓝发妖冶,容貌俊秀,与衍文竟有三四分相似,只是与可爱的小家伙不同,眼前走过的男子神色冷漠,仿佛与这人间格格不入。
“哥哥咋来了,是父亲大人让您来的吗?哎,这老家伙咋回事啊,不是说好放我出去的吗?我都被关了这么长时间了。”衍文撇了撇小嘴,幽怨的望着自己的哥哥,衍承。
“没有,我只是事情处理完过来看看你。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不要气急败坏的对普通人出手,你知道后果的。”
衍承站在树下,眼波流转,却无丝毫动容的目送着一行人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
“下来吧,树上危险,万一掉下来摔伤了怎么办。”衍承张开双臂示意小家伙跳下来。
“哥,你放心好了,我只救人不伤人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衍文慵懒的挠了挠长发,随后向后一仰,毫无顾忌的向后坠去,如瀑长发凌乱散开,像一位坠入凡间的天使。
衍承似乎早有预料,稳稳的接过衍文小巧的身子,衍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站起身来。
他只是亮起璀璨的眸子,心中有一个可行的计划慢慢浮现,不过他得需要哥哥的帮助,既能救下人,也不必牵扯更多的因果。
衍承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眼神,心中一惊,坏了,我好像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