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禾清柔的语气夹杂几缕寒冰。
她自我开导,也罢,就借着这个游戏,来替小陶砸提升实力吧。
反正我们两个也在一起,就当给小陶砸增长实力的约会了,一举多得。
画面闪,本就模糊的白屏发出断电一样的声音熄灭。
屋里唯一的光源被切断。
黑暗吞噬笼罩,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亮起一个小白点,继而快速扩大视线汇聚成一个崭新的世界。
蓝天白云,土地麦穗,空气清新了不止一个度。
这里像被清水洗掉了污垢,颜色更丰富鲜亮。
和城市的感觉不一样。
像是误入了爱丽丝仙境?
使人心旷神怡,不自觉的快乐,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么。
他们像是步入了桃花源记,体会到陶渊明的田园,此地有山有水有飞鸟,天苍野芒。
两人疑惑这是什么地方,看见身上的衣服。
二人就明白了,古装且是和影片男女主一样的衣服。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代替了影片男女主。
接着小鬼给他们解答了疑惑,证实了他们的猜想没错。
空气中出现一个蓝色的板子,只有两个人能看见。
欢迎来到午夜梦回世界,探寻世界规则,然后找到我吧。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我即是规则。
在这个世界里,你们的身份和能力都会得到限制。
你们只有一个选择,找到我的本体,你们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陶世林予禾相视一眼。
连游戏规则都不告诉,还要陪小朋友玩捉迷藏。
蓝板在两人看到后就自动消散。
陶世被传送到双月山,影片中丈夫的殒身之地,尸体已经消失不见,被路过的和寻着味的野兽吞腹。
只剩下沾着血迹的残破衣服碎片,那是妻子亲手给他做的衣裳。
来到这个地方,陶世周身发黑,顿觉自己轻飘飘的。
双脚离地,周身阴气散散,他现在变成了鬼魂状态。
应该是死了好几天,要进展到找妻子的时候了。
因为执念太深,魂体逗留人间,寻着前世的记忆,丈夫重新回到双喜村。
他走过。
空荡的路上呼呼的刮起阴风,吹的人们的窗子呼呼作响。
把人从梦中惊醒。
乌黑的黑气席卷着秋天的落叶,卷成一个黑球,撞到阿予姑娘家。
按理说,她这个点该睡觉的,妻子不想让丈夫的心血白费,可思念担心丈夫的安危使她不能入睡。
夜夜挑灯向窗外,视线落院落门。
某一天,有阴风刮过,吹灭了房间的蜡烛。
心中所感,趴在窗边睡着了的阿予惊醒:“世郎,是你回来了么世郎。”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呼啸的寒风,呼啸似乎在回答,像是悲鸣是哭泣,他急切的想传达自己的意思。
却又怕吓到眼前人而不敢靠近。
时间很短,风销声匿迹,而阿予姑娘,湿了泪痕。
两人最终的结局是双双死亡。
初次见面阴魂丈夫妻子也是被吓了一跳的。
随着夜夜阴风入,黑乎乎的球体里包裹的强烈情感,感染了阿予并认出那就是她的丈夫。
片中一个民间道士,因爱人离世而走火入魔。
此后收集魂体,杀人放火,走到哪杀到哪,收集了附近的所有魂魄。
丈夫就是其中一个,在最后变成厉鬼的关头,挣扎着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重新回到小镇,手里提着长毛的泡着不成样的药渣。
他只记得要交到一个人的手中。
长发披散,骨瘦嶙峋,眼窝凹陷,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空荡荡的两个洞。
……陶世现在是魂魄状态,打量了下四周,这是被传送到丈夫身死的地了。
找了个小木桩坐下,陶世开始思考鬼婴说的那两条规则。
问为什么不去找林予禾商量,两人再一起商讨,肯定会比一个不聪明的人瞎想快的多。
因为陶世试过了。
没用,根本没用。
他似乎只有晚上才能去双喜村。
刚才他去太阳底下漂了一圈都感觉全身灼辣差点死过去。
用不了几步就得身死道消,而且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还有没有之前吸血鬼的体质。
不知道有没有把它们带过来,带过来了还好,顶多就是边死边走。
费的时间长点,死着去双喜村。
如果没带,这场游戏还没开始自己就GAMEOVER了。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晚上再去见林予禾吧。
“爷爷,你孙子给你来电话了,爷爷你孙子给你来电话了。”
荒野四寂,幽密的山丘声音清晰回荡。
勾八的,吓老子一跳,还以为这里不止他一个鬼呢,陶世揩了揩额头。
是手机铃声,来电显示周周周(周舟洲)
“喂,打电话想干嘛?”
周舟洲轻笑:“你这,完颜慧德上身啊?”
“说正事。”陶世刚被吓了一跳,态度不咋滴。
周舟洲收起嬉皮笑脸:“我们已经到了,你俩什么情况,没啥事吧?”
进片前,陶世打电话搬了救兵,学生会那边还是很重视的。
立马调派了人手过来。
不过陶世就是一个附带的,重要的是林予禾,她的身份。
周舟洲等人候在影院外,不知啥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和当事人认识所以让他打了电话,真正干上,他这小菜鸡得要多远扔多远,别碍事。
“我们在影片里呢,成男女主了。”
周舟洲怀疑自己听错了:“啥玩意?不是你俩cosplay呢?”
他那大嗓门弄的其他人员行注目礼。
“啥玩意cosplay。”周舟洲嗓门大,他比他的还大。
远处山坡惊起几只鸟……
挂断电话,陶世开始思考起弃婴的话。
找到弃婴的本体,他连弃婴的面都没见过,这场捉迷藏难度大大增加。
也本就是这样,弃婴只想着玩,压根没想公平不公平这件事。
只要我开心就好了,管你开不开心。
原片中两人的结局都不太好。
所有人都死了,男主死了,女主死了,村子被屠了。
着魔的道士,一直想要复活他枉死的妻子。
他本身因为执念和思念疯魔了。
看不出半点的道士样,长发披散疯疯癫癫,说是妖魔也不为过。
他就这样游荡在凡尘,毫不遮掩的出现在繁世的大街。
行人皆退避三舍,他到处搜刮逗留世间的魂魄。
搜魂结舍,为完成某种诡异的仪式。
在一个诡异的血月,道士张开双臂,面色疯狂,黑发乱扬。
他仰天大笑,直呼着爱人的名字,我终于,终于要再次见到你了。
不是,搁这玩梗呢,复活吧,你滴爱人!
……小瑶,你在那边独身一人过的还好么?有没有好好穿衣吃饭?
她在那边独身太久太久了,需要他的陪伴,别怕,我马上就能让你脱离那里了。
他抓了许多野生的魂魄,献祭了许多活人。
于夜半时分,施展禁法,打开阴阳两界的门寻找自己的妻子。
被秘法锁链勾住掉在半空的人都丧失理智。
但是丈夫心有所念,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呼唤,纵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他也知道要回去一个地方。
要去看一个人,将手中的药拿给她。
他完完全全的变成了恶鬼,也完完全全的没有伤害一个人
嗓音嘶吼,道士随迹而来,正因如此。
屠了全村的人。
“这里,原来还生活着这么质朴的人呐。”道士彻底的疯了。
他狂笑着,四周是鲜血四溅,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
血雾散在空气。
“原来,是你啊。”
他就说,有一个魂,怎么炼都炼化不了,明明丈夫也痛苦至极,却像那最后紧绷的弦怎么也不断。
问题的根源原来是你啊。
道士手掌翻转,妻子嘴角溢出血液,身体最后的抖动几下。
丈夫最后的念想没有了,他抬了抬枯瘦的手,黝黑的空眼眶落下泪。
也许他是想摸一摸妻子的。
在这一瞬间,妻子好像看到沉闷的夜空,几点萤火组成的光汇成一个人形,那是世郎。
荧光最后拥抱住她,用尽所有气力,阿予抬起手回应,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身影消散,她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身体被道士分成碎块,瞬间破裂。
是的,我回来了。
最后,道士因为术法的禁忌,死在万鬼的怨气。
闭上眼的前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妻子脸上挂着笑:“你回来了。”
剧情大概是这个样子,陶世快速的在脑子过了一遍。
这怎么看都不像恐怖片啊,挂羊头卖狗肉,等他出去就差评。
所以他必须在那个道士来之前,自己玩完前找到鬼婴。
夜晚,天上星子点缀。
路边草丛虫鸣。
一阵风过呼啦呼啦的从草丛飞过,吹走几只虫子。
陶世被自己的登场吓得惊心动魄。
他被自己吓到了,哎呀我去这身法。
木棍支起窗棂,烛火摇曳,阿予的侧脸沐浴其中。
林予禾已经等候多时了。
随着一阵寒风刮过,窗边多了一道黑影。
来者显现出身形,是陶世。
没有细说等待的思念和再逢的欢喜,林予禾给陶世稳定分析局势。
“这规则多少有些刁难的意思,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却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出它,属实有些难度。”
受现在环境的影响,林予禾说话多少有点古代人的味道。
但是不难听,依旧悦耳,像台词功底很好的女演员。
陶世点头,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困难的点就是这里。
没有任何方法像是无头苍蝇,也看不清规则的本质。
“之前那个鬼婴说,在这个世界,我们的能力会有衰减,具体什么程度阿予知道么?”
阿予,林予禾很喜欢这个称呼,她的梨涡浅笑。
由于现在是魂魄状态,加之男主带有强烈的执念,导致陶世没办法伤害自己制出伤口试验。
林予禾比自己有经验,于是陶世询问。
“他说的也并没有错,我能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我的能力,现在的我的确和普通人无异。”
“不过也不用担心,给我一些时间,我能冲破压力。”
林予禾朝陶世投了个安啦的眼神,看的陶世怪怪的。
“眼下没有确切的办法,只能在保证自身的前提下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天我多出去走动走动,多接触接触人看看,既然他要跟咱们玩捉迷藏,没道理不出现。”
毕竟这个影片中出现的地点只有双喜村,村外的城,男主的藏身地,反派的祭祀地。
林予禾:“……”
乍一数还挺多的。
陶世说:“辛苦你了。”
毕竟他白天出不来,帮不上什么忙。
林予禾点点头,陶世这个小菜鸡就别掺和了,她也不放心。
说到这林予禾又看了陶世一眼,本来陶世只是刚踏入门的半初级,在加上此方世界的限制。
自降临到这里,林予禾就感觉这个世界,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担忧的看了陶世一眼,现在他又是魂魄状态。
因为规则的限制白天被强制遣回,若能在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能保护他。
现在离自己那么远,只能晚上见面。
根据规则,想必白天,自己也不能去找他吧。
林予禾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的陶世实在是太菜了。
除了能看清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徒增恐惧,没有任何作用。
商讨完眼前关于命的规则,陶世把周周周的来电告诉了林予禾。
“嗯……小陶砸做的很不错。”他们进来也是送菜。
林予禾:“目前我们是没有危险的,只能先让他们在外面守着,等找到方法在说吧。”
🌞。
天边破晓,一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射在屋墙的鸡棚上,雄昂的公鸡站在鸡舍仰天打鸣。
村子复苏,所有人从被窝抽身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林予禾依依不舍的送别了陶世,下次再见面只能等到晚上了。
这白天整整一天,没有陶世的日子里,林予禾真不知道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