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
窗帘拉的严实,显得屋里有些昏暗。
但并不妨碍有一抹光亮,透过玻璃挤进来。
窗户半关,有缝隙,初秋的风凉丝丝的渗进来。
陶世四肢摊着,动了动手指,慢慢清醒过来。
睁眼的第一感觉就是疲惫,累。
嗓子干的发疼,像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工作,受到严重磨损的样子。
陶世能感觉到,他已经哑的失声。
身体更是酸痛,全身上下,前后左右,就像被挖掘机铲过似的。
陶世平躺着一动不动,目视天花板。
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换了一套新的。
除了透支的累,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干净的清洗了一遍。
床单也换过了,铺的平整,皂粉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
那岂不是……昨晚结束后,是她……帮自己洗的澡,换的衣服。
陶世有点脸热,这也太尴尬了。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起昨天,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
林予禾……
然后涨红了脸,气的。
特爷爷的奶奶……
不知哪来的力气,陶世抬腿狠狠一踢床。
随着床腿吱啦一声晃,还有陶世的哀嚎。
啊,疼疼疼。
看着陶世破败的身体,就知昨晚的疯狂。
他被强了,是的,他被夺走了守了18年的处男之身。
太疯狂了,昨天的体验,对于陶世这个生手来说不太好。
昨天陶世被压在身下,过程完全是林予禾主导。
娴熟的动作,压的陶世哇哇叫,动的床嘎嘎抗。
熟练的样子简直不像处女,但是陶世知道那也是她的第一次。
别问为什么知道的,那娘们弄醒他,在耳朵根叨叨的。
还让他珍藏那什么一抹红。
妈的,变态!
前一个多月相处得来的好印象,经过昨天的事变的荡然无存。
有的只有厌恶和仇恨,还多了一丝丝恐惧。
他们的关系再次达到冰点。
陶世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左眼的空间里,朱衣公子端起小方桌上的一杯茶,感慨:“这是被骑怕了啊。”
“年轻就是好啊,能折腾。”
拉了拉衣领,嗓子像含了枚刀片,疼的慌,比新冠的症状还难受。
忍着不适起身,陶世足足耗费了十几分钟。
啊嗷嗷——
我去,我的腰子。
特奈奈的,昨晚上他都那么求饶了,甚至主动给她抚慰。
可林予禾全然不闻,他还有伤呢,没有一点爱惜之心。
拿起桌上堆满的番茄汁,咬开口就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嗓子就像太阳底下暴晒的石头,像岩浆一样滚烫。
因干旱太久,首次接触到水露的滋润有些刺痛。
随着每一次吞咽都是折磨。
但嗓子也好了很多。
将包装袋气愤的揉成一团,陶世生气的丢进垃圾桶。
仿佛在林予禾的头上来了个暴扣。
这绝对是他从小到大被欺负的最惨的一次。
之前遭受的校园暴力,现在对比下,都变的鸡肋起来。
陶世努力安慰着自己,其实他也不亏,免费让伺候了一次……(ಥ_ಥ)
也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昨晚刻骨铭心的一次。
林予禾这个物种的吸血姬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疲倦,比耕地的牛还猛。
靠着床头休息了会儿,陶世扶着自己的腰子。
陶世都心头升起一抹恐惧。
压住动弹不得的屈辱感。
所以这才是林予禾真正的样子么,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以后陶世又该何去何从?
他和林予禾一个学校一个班,而且都在学生会,况且她还是自己的小老师。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搬家转学?
搬家这困难工程先不说,老头那关就过不了,没法解释。
转学?
大学转学你闹着玩呢!
不过至少要远离林予禾,躲着她,离她远远的,大不了先休学。
苟起来努力,学成再回来报仇。
走,现在就走,这病房是不能待了,得赶在林予禾回来前,逃出去。
胸前的伤基本愈合,已经看不见心脏,皮肉彻底联结缝合。
陶世歇了会儿。
两个小时后……也已经七点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病房里始终静悄悄的。
陶世缓慢的下了床,扶着墙壁,在走廊静静前行。
他狗狗祟祟,大清早走廊上没什么人。
这更方便了他。
一路上,陶世低着头,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看着前方明亮的出口,陶世按住心情。
那是逃离深渊的大门呐。
一路顺利,接下来就是苟一下,然后天高任鸟飞。
殊不知,摄像头里有许多人关注着他。
且不论这是接待灵者的医院,不知道什么地方漂着隐藏摄像头。
更何况陶世还是重点观察人员。
摄像头前,沈砚书没什么表情的瞥了眼,将手中平板递给一个方块头中年男人。
朱方块,朱士东。
另一边,已经见过女儿的林郎血主看着眼前,悬浮的虚影,陶世走动的人形。
这就是予儿一直念叨的人么,他还是第一次见。
林郎面色不太好,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被我家予儿看上。
是你十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如果陶世知道了这位先生的想法。
对不起,我不会牺牲十八辈子的福,来换一个您的女儿的。
这不值当,煞笔才换。
……站在二楼看着陶世偷偷摸摸,顺着墙根摸出病房的林予禾。
她微微一笑,露出唇边的梨涡。
因为父亲探望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她迟迟没有出现。
但从陶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换句话说,她已经偷窥(划掉)观望很久了。
既然小陶子想玩,她不介意陪着玩玩。
这叫什么来着,情侣间的小情趣?
所以一路上陶世才能那么轻松。
病房的门没有禁制,床头没有束缚的绳子。
走廊边装瞎的医生和护士。
在二楼的,除了林予禾,还有一个浮在空中的魂魄。
没错,就是电影院里的那个。
因为好不容易遇见个能看见她们的人。
她急切的需要能陪她们玩的人。
所以就悄摸的跟到了医院。
此时,小鬼童已经长出了头发,红彤彤的大眼睛,穿着漂亮的小裙子。
在林予禾的帮助下,她变的更加漂亮,且能够长留于世,成为一名光荣的鬼修。
初修炼,小孩子不怎么懂,由林予禾一点点带着教。
林予禾给小女孩取了个名字。
糖果,一个叫糖糖,一个叫果果。
她的身影只有陶世和林予禾能看见。
“姐姐不去追哥哥么?”耳边响起甜甜的小奶音。
糖糖眨着大眼睛,侧头问林予禾。
忽然,糖糖的气势陡然一转,语气也变的成熟。
人小鬼大:“笨蛋,姐姐是在和哥哥玩游戏呢。”
一秒切换糖糖。
“游戏?”听到游戏糖糖很开心,眼睛闪着雀跃,到底说只是个小孩子呢。
“那我可以参加么?”
林予禾柔声说:“糖糖想加入的话,当然可以了。”
声音就像邻居家的大姐姐,平和温暖,很想让人贴近。
“好耶好耶,可以和哥哥姐姐玩游戏喽。”糖糖高兴的欢呼,原地打转。
“果果也一起加入吧?”
一秒切换果果,抱起小手,撅起嘴:“我才不要。”
“欸,不玩么?”糖糖有些失落。
这次不是切换了,身体里响起另一道声音,‘成熟’的果果声音。
“你想让我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好耶好耶,果果陪我玩游戏。”
林予禾看的好笑,果果明明很想玩,却非要等着糖糖发出邀请。
透过她们,林予禾有点伤神。
哎,如果小陶子也能主动一点就好了。
好吧,算他已经主动过一次了,这次换她来吧。
不过小陶子要是不接受,那我只好强硬一点了。
……
看着前方明晃晃的院门。
陶世感动的想哭,眼下小小的第一步就要成功了。
吸血姬你就给等着吧,没有人能这么对他陶世还安然无恙,没有人!
下一秒,陶世真的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