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契约签订后的三日内,维克从薇娅口中大致了解了这个名为拉斯特威尔的国家。
地处大陆北方,面积约三百万平方千米,人口五千万,约三百年前建国。目前最高统治者是国王卡尔·范·贝纳多尔。
以文化制度和文明程度来说。拉斯特威尔和维克曾经的世界很相近,甚至要更发达一些。尤其是在对于“魔法”的运用上。
召唤使魔就是其中一个表现。在维克的世界里,魔法能做到的效果十分有限,而且通晓法术的人也极为少见。更别提召唤术这种高级魔法。这极大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尤其是在知道使魔是亲魔体质之后就更加兴奋了。
除去这些基本信息,在文字方面两个世界则完全不同。维克虽然能听懂这边的语言,却不会读写。
而且他们还发现除了薇娅以外的人都听不到维克讲话。由此看来,在学会用文字交流以前维克都会被迫受到薇娅的限制了。
而说到限制,薇娅也有些头疼。维克作为使魔和她生活在一个宿舍中。但对方的本质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直到第一天晚上薇娅才想起这个问题。
“我之后去给你买个床垫,你今晚先睡在地毯上吧。”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堂堂摄政,你居然让我睡地板。”
虽然维克进行了抗议,但对方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姑娘,他也不好意思硬留在床上。于是第一天晚上只能缩在书桌上铺了几块手帕凑合了一晚。
两个人就这么磨合了几天,薇娅也渐渐习惯了和这个会说话的使魔在一起生活。
在一年前,薇娅入学时因为顶着卡文迪许家未婚妻的头衔,在学校里备受关注。身边也围了不少‘朋友’。直到某一天,家族没落不得不靠卖女儿来获得地位的传闻在学校里传开。从此就没人愿意靠近她了。
薇娅知道这是崔斯特干的,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各种非议,独来独往。
好不容易想召唤个使魔当宠物,居然还出现了这种千年不遇的怪事。
令薇娅感到安慰的是这个曾经身份尊贵的人并不会摆什么架子,和薇娅说话时也没什么代沟。有时薇娅甚至会忘记他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奸臣。
唯一不习惯的可能只有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的尴尬感。不过因为维克的蛇身,这种感觉倒也不是很强烈。
在维克刚来不久的某一天晚上,他正盘在书桌上聚精会神的研习着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薇娅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使魔”。
她突然想起自己对他还几乎一无所知。
于是她问道:“维克,帝国是个怎样的国家。”
维克头也不回一边回忆一边说:“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将近千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四个亿。除了没有使魔外其他的和你们大差不差吧。”
‘真是庞大的国家。’薇娅感叹。
“帝国的疆域那么辽阔,军事也不弱吧。周围其他的国家怎么样了。”
“曾经有过几个,打了几十年的统一战争之后大陆上就只剩帝国了。”
薇娅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
“你在那边的亲人怎么样了,或者说你还有在乎的人吗?”既然维克身居高位,又已经年过三十,那大概早就有了家室吧。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孤儿了。妻子的话已经死了,也没有儿女。”虽然是个悲惨的话题,维克说的却很轻松。
“抱歉。”
“没关系,我早就不在乎了。”
真是无情的回答。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将悲伤都锁在心底。
之后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薇娅看着维克的侧脸,看着他吐出的鲜红信子。最后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
“你在那个世界做过什么让你被评价为奸臣。”
她很好奇维克过去的故事,他到底用过什么手段,又是怎么当上帝国摄政的。
黑蛇叹了一口气。
“暗杀、贿赂、诬陷……之类的。”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这都是普通的家常话。不过他的视线却悄悄转向了少女,观察着她的表情。
薇娅在听到这些词汇后一脸的天真,丝毫想像不到简单的几个字后是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她想听到的当然不是这种事情,而是操弄权术、玩弄人心、合纵连横……
‘不过是个小姑娘啊。’维克眯起眼睛。
“那你既然是摄政,你们的国王怎么样了?”薇娅接着追问。
“皇帝啊,皇帝得了很重的病无法处理朝政。”
“皇帝没有其他的亲人吗,为什么不是他们来当摄政?”
不论怎么想,摄政都应该优先选择血亲吧。血浓于水、任人唯亲是薇娅都懂的道理。
维克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想尽可能简单的解释整件事,毕竟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过了半晌他说:“皇帝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因为一些事情,大皇子死了,二皇子被下狱,三皇子年纪尚小。公主则远嫁他方。”
“这样啊。”
薇娅歪歪头。这么一说,维克好像还挺幸运的,皇帝病重,宫廷里又出了这么多问题……
“我说,这背后不会都是你干的好事吧?”薇娅嘴角肌肉抽动的问道。
维克听后抬起头,用尾巴托起下巴与薇娅四目相对。那双竖瞳让薇娅感到一阵心寒。
他一顿一顿的说:“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稍微干预了一下。”
一瞬间,薇娅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说:“先说好,虽然我是希望你帮我脱离这个家和婚约,但你可别做的太过火,最好不要闹出什么人命,也别搞得别人家破人亡。”
薇娅真的害怕现在的维克会不会半夜用毒牙咬死其他人。
“我尽力。”维克咯咯的笑着,薇娅这才明白他是故意在吓唬自己。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最后一个问题。”薇娅扭扭捏捏,似乎这个问题比刚才的更难说出口。
“是什么?”压轴的问题,维克也好奇她会问什么。
“你吃老鼠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