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经过考虑以后,维赫勒认为这个任务没有太大风险,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
而且这场攻城战拖得太久了,万一失败的话这几天就都白干了,那可不行。
“那么事后的赏金我要多拿一份。”
既然风险提高,那么报酬也理所当然的水涨船高。
在探讨过可行性和具体行动时间之后维赫勒就离开了帐篷,和佣兵们一样各自去做战前准备。
他拿上自己的双刀插在腰后,想了一想把盾牌和直剑放下。潜行时还是尽可能少带东西。
又过了一阵时间,当集结的号角吹响,维赫勒已经顺着城墙来到了下水道的入口。
他忍着臭气在漫过膝盖的污水里摸索。里面漆黑一片,好不容易才找到提前做好的标记。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和金属碰撞声。维赫勒知道他必须尽快了。
在隔着墙听了一阵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后,他用匕首沿着砖缝挖了一圈。就像马高说的,那堵墙很脆弱。
维赫勒并不高大,一个小洞足够他进入其中。他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轻易地来到了昏暗的地牢。
比下水道更加扑鼻的恶臭袭来,让他不免皱了皱眉。这里没有卫兵把守,但维赫勒路过时注意到了地牢里唯一一个囚犯。
“草。”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自觉惊呼。
他很确信那个人还活着,也惊讶于此。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姿态。
那个人几乎干瘪的只剩一副骨架。皮肤已经干褶到发黑,几乎感受不到下面有血液在流动。整个人活像一具干尸。
若不是胸口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维赫勒几乎认定那是一具尸体。
不,应该说那就是一具还在呼吸的尸体。
她的右手被镣铐锁在墙上,高度正好够她侧躺下来但头却碰不到地面。那是一种无比折磨的姿势,根本无法入眠。
从那垂下的黑色长发和骨架推测,那应该是一个女性。
‘这怎么可能。’
维赫勒见过不少死人和将死之人,本人也曾经历过数次濒死。但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太不现实,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亡灵。
她身上几乎没有衣物,只剩下几块破烂的麻布勉强还能遮盖。所以维赫勒能够清楚地看到她胸前印着的翡翠印记,上面还缠绕着一条黑色的蛇。
维赫勒知道那是翡翠学院学者才有的印记。
‘翡翠学院的学者怎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维赫勒心生疑惑,但外面传来的叫喊声告诉他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件事,他得先考虑本职工作。
最后看了一眼那骇人的身体,维赫勒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地牢,小心翼翼的来到城堡内部。里面的格里克人几乎都参与到了防守中,没人注意到他。
于是他拔出匕首和短剑小心翼翼的偷袭着落单的士兵,将匕首插入他们的喉咙并轻轻放倒。为自己和友军尽可能减少阻力。
但这些尸体很快就会被走来走去的敌人发现,他必须要抓紧时间。
接下来他悄悄来到室外的庭院,躲在一辆载人的马车后面。格里克的士兵们都在庭院里整装待发。少说也聚集了一百人。
此时外面攻城战已经开始,铁质的炮弹打在城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这不足以击破被钢铁加固过的大门。
格里克的士兵们站在城墙上利用弓箭和火炮发动反击。一时间整座城堡都在喊叫声中摇晃。
当炮击停止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攻城锤的撞击声,大门上的尘土被震落。这群人又很快被格里克人用热油赶走。
‘不行,靠这个人数连攻上城墙都困难。’
维赫勒知道他该出手了。
他闭上眼尽可能回忆着老师的教导,然后放空身心,拉上帽兜漫步进了人群。
奇怪的是,格里克的士兵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者。就这么任由他在人群中游荡。
庭院中的高台上,一个穿着像是指挥官的人正在不停发号施令。维赫勒把他标记为了目标。
他从腰间摸出几把飞刀,然后精确命中了目标的喉咙。
对方捂着脖子痛苦的倒下嘴里吐出血沫。他身边的几个护卫注意到了异常。他们用格里克语大喊:“有刺客!”
他们拔出武器看向飞刀的来处,却不见任何敌人的身影。维赫勒扔出飞刀后就以异常的速度撤离了位置。
现场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他的身影,就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的脚步轻盈迅捷。
趁着身边人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他已经绕了一圈来到了大门前并拉动了机关。
厚重的城门伴随着齿轮声打开的时候,格里克人才反应过来。
“城门!”
但是已经晚了,维赫勒从腰后拔出双刀,双臂一扫已经割开了最近的几名敌人的喉咙。
此时门外的佣兵们已经如潮水般冲了进来。眼见时机成熟,维赫勒向后一退,再次消失于佣兵之中。
“喝!”带头冲进来的是沙蝎的冲锋队长,这个佣兵身先士卒的冲了进来。虽然体型比不上马高和克里斯。但他挥舞着双手大剑,一击就能斩开数个敌人。
在他身后,不甘示弱的克里斯居然冲在了冲锋队前面,这个光头大叔嘴上说着不愿意送死,作战却异常勇猛。
“都别和我抢,宝库老子第一个进!”
直到听到他的叫喊,维赫勒才反应过来,这老东西是为了艾尔迪诺的承诺才冲的这么靠前。
不过这都不关维赫勒的事情了。不知何时他已经到了城墙的高点,这里可以俯瞰整片战场。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沙蝎的人会清理所有的敌人,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浪费体力。接下来就只待战斗结束。
维赫勒的目光转移到了地牢的方向,他还是很在意那个女人。
从身体状况上看,她在地牢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格里克人显然并不在乎她,那么囚禁她的人是艾尔迪诺?
可翡翠学院一向是独立于各国的中立势力,艾尔迪诺囚禁他们的学者无疑是在引火自焚。
维赫勒在城墙角落心事重重。
‘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否可以给我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