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尤里和海琳娜在旁边,三人不可能挣脱束缚。
阿尔托莉雅可以非常安全地审问他们,可惜并不顺利。尤其是在阿尔托莉雅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后,三人都默契地沉默下去,不再挣扎或者张嘴。
“伯恩将军是否怀疑我的身份?”
没有回应。
“你们是否准备对斯蒂尔进行军事行动?”
没有回应。
“最后,王国的国都处于何种情况?”
三名俘虏抬了抬头,却依旧不做回答。
海琳娜将刀伸向他们的脖子,这些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神情异常坚定,打死也不愿意回答阿尔托莉雅的问题。
尤其是他们那副宁死不屈的神态,让作为公主的阿尔托莉雅觉得很是不爽,可又摆不出架子去威胁他们。
没办法,她从小到大甚至连脏话都没说过,更不可能清楚要如何审讯别人。
应该怎么做?
用鞭子抽,用脚踩,用木头猛击,还是烧盆热水浇上去?
想想都疼,还是算了吧......毕竟,他们也算是为国出力过的士兵,被自己人这么对待,不符合道义啊!
公主的心里非常纠结,哪怕是面对要来伤害自己的人,她的内心其实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他们在了解到真相后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公主殿下,您看上去有些累了,还是由我来进行一段时间的审讯吧!”
尤里主动请缨,将防备三人逃走的工作交给海琳娜,自己则代替公主进行审问。
阿尔托莉雅对尤里的自荐行为没有抱有怀疑,因为在之前的交流中,尤里就向她解释过很多事情,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让这位公主认为尤里是个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而其见闻和知识,对自己同样很有用。
因此,公主暂时很信任尤里。
这位之后的行动,提供了不少帮助。
见换了一个人来,已经完全清醒的格林戴尔士兵暗暗地准备着逃走,默契地蜷缩起来,就像是猛兽突袭前的蓄势。
面对三人可能的突袭,尤里表面轻松惬意,心里则有所权衡。
如果他们要伤害公主的话,就直接杀了,要只是逃跑的话,他们的命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吧!
“先说一句,你们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了。”尤里声音低沉,将手指放在唇口,示意三人不要动歪心思。
问话没有开始,先来个下马威,这才让三人想起自己是怎样被这人打昏然后绑住的,同时他们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在眼前之人的眼皮底下逃走,索性就不再反抗,至少命还能留下。
对于三人的反应,尤里微微颔首,而接下来的事情会很简单。
“我知道伯恩派你们跟着这辆马车,不是因为他知道阿尔托莉雅公主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位商人过于优秀,想要把她举荐给公爵。”
“不过很可惜,将继任下一任国王的公主可不是一位正处于反叛阶段的公爵能见的!”
听到尤里如此编排公爵,三位斥候的脸上都浮现出愤怒的神情,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这一手的效果拔群,立刻吸引了仇恨。
既然油已经泼了上去,现在只需要一把火就能点燃所有人的情绪。
而尤里装作没看到他们的表情,继续大声说道:“既然公爵是反叛者,那你们自然也是将王国推向深渊的罪人,所以请你们好好回答问题,以请求王室的宽恕。”
没等话音落下,其中一人按耐不住,直接一口唾沫溅到尤里的脸上。
“你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公爵大人为国为民,何时发动了叛乱,又怎么会背上反叛者的罪名!”
“倒是这位自称是公主的女人,她又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是王室的继承人?更何况,那所谓的公主难道不是祸国殃民的罪人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这位发言者的嘴便立刻被尤里死死地钳住,他略显怒意道,“我奉劝你别再多说一个字,否则我会亲手撕了你的嘴!”
另外的两人被尤里的举动吓了一跳,毕竟他们除了泰戈尔公爵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可以单手拎起一个成年男性还很游刃有余的。
一旁的阿尔托莉雅低下头,双手握拳,身躯微微颤抖,心里似有无数的怒吼想要伸张,却又被无奈和委屈憋了回去,最后她只能独自一人缓缓走到无人的角落蜷缩起来,海琳娜见状立刻跑过去安慰她。
尤里瞥了一眼二人,略微叹息。
这点话都听不得,以后要怎么才能面对之后的流言蜚语呢?
我的公主啊,要成为女皇你还欠了不少火候。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生活在王都的公主,哪怕接受着专门的教育,拥有极高的眼界和权势,也是不可能真的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在麻木之前,总该有些挣扎的,不是吗?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尤里冷着脸,不紧不慢地举起那人的身子,吓得对方连连点头。
啪!
尤里松手,对方便重重地落在地上。
“我知道公爵或许有隐情,但事实就是他反了,还和权臣文顿一起在追捕公主,作为伯恩的手下,你们或多或少应该清楚一些事实。”
三人都没有否认尤里的话,反而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在反省自己的行为。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改由你们决定要说些什么了,在阿尔托莉雅公主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之前,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
说罢,尤里默默地看向阿尔托莉雅和海琳娜的位置,闭上眼睛,盘腿而坐。
没过多久,二人便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马车旁。
阿尔托莉雅的眼角有一丝还未擦尽的泪痕,靠着笑容和故作的坚强掩盖,步伐却又异常坚定,看样子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她重新站在三位俘虏面前,少了几分胆怯和愧疚,多了一丝坚定和从容。
对此,尤里没有说什么,而是自觉地退到一边,让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
“刚才失态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阿尔托莉雅长舒一口气,“我是阿尔托莉雅·叶卡捷琳娜·卡洛,卡洛王国国王彼得·阿历克谢·卡洛的女儿,是卡洛王国的正统继承者!我原谅你们的无礼,同时保证在抵达伯爵领地之后,拿出足以确认自己身份的东西来向你们证明我的身份!”
无论如何,至少气势和语言足够霸气,颇有几分“威严不可侵犯”的意味。
而三位俘虏在感受到阿尔托莉雅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后,心中的疑虑打消不少。
他们之前没有见过这位公主,只听说过她是位杰出的女性,虽然这种说法多有奉承的意味,却但是从泰戈尔公爵的口中说出,在格林戴尔的军队中,还是有着不少的分量。
眼前这位女性不说是公主,但至少也是位贵族之女,不是他们能轻易看轻的那种人。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刚刚那位出言不逊的家伙干脆利落地承认了错误,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摊上事情了,可不能把对方继续得罪,立刻认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见对方已经反省,阿尔托莉雅也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之后,她还是继续自己一开始的问题进行审问。
三人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一一说明,可在很多关键问题上还是有所回避。
他们的身份还是格林戴尔的士兵,不可能出卖自己的故乡,更不可能出卖他们尊敬的公爵大人。
不过,依靠着三人提供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推断,阿尔托莉雅基本确定了在自己开始逃亡直到此刻的形势,尤其是在得知国王被软禁的消息后,她的内心就充满了不安和愤怒。
那些家伙凭什么去对付父皇?软禁?倒不如说是掌控!
为了一项法律就想着去推倒王室,这简直可笑!
阿尔托莉雅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不过在之后的路途中,她一直一言不发。
海琳娜还会有事没事去和她聊聊,但是尤里只会弹奏尤克里斯琴,摆出一副看不见公主生气似的轻松模样。
这些事只能留给公主自己去消化,作为外人,还是个游离在斗争中心之外的人,尤里不会在自己没得到公主完全信任的前提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至于公主提出的问题,尤里倒是挺喜欢这三个问题的,可惜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三个人大概只能答上第一个,其余两个问题可不是小兵能接触的范畴。
公主殿下确实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危机,以及需要掌握的情况,但是询问的对象不该是这三个人,毕竟没有哪个斥候会清楚这么多的核心问题。
她真正需要去问的对象,大概就是两位大公爵了......
“任重而道远啊!”尤里哀叹道。
“啊~~~”
腐朽之母发出了不悦的声音。
“母亲,怎么了?”
尤里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冷落了这位神明,导致其不太高兴。
“啊!!”
谁知,腐朽之母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刚刚那人的唾沫溅到了尤里的脸上,这让腐朽之母感觉自己的信徒遭受到了严重的身心侮辱,想要给予那人最痛苦的死亡。
“母亲,您先冷静一下,我们不能随意杀人,至少现在还不行,请您忍耐住。”
“啊啊!”
腐朽之母答应了尤里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