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与斯蒂尔伯爵的战斗告一段落。
最终的结局是在伯爵的剑抵达自己面前时,尤里刻意松了力,让其刺入自己的右肩上,所以结果是伯爵赢了他。
除了尤里和伯爵本人知道这件事以外,所有的观众都认为是伯爵靠着所向披靡的实力战胜了尤里。
但事实却是有人放了一海的水。
“你为什么这么做?”
决斗结束后,莱斯汉再次找上尤里,想要问清最后的那一击。
“莱斯汉·斯蒂尔使出了全力,获得胜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对,你是超越者,不可能输给我!这不是事情本来的发展......”
尤里打断了莱斯汉的发言,直接挑明其中的关系。
“战争要开始了,我没有赢你的理由,只需要证明自己的忠心,赢得你的信任,但为了不影响士气,作为整个斯蒂尔骑士团精神支柱的你不可以输!”
“你......为什么要考虑这些?”
看着挂着笑脸的尤里,莱斯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惭愧。
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能赢,只是想和这位超越者过过招,看看自己的实力到了哪一步,同时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对卡洛没有威胁。
现在看来,尤里的确不是敌人,甚至可能是个可靠的协助者或是盟友。
对于其来历的调查,可以暂时搁置了。
“我说过我是来帮助你们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
尤里走到莱斯汉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发出友好的信号。
“伯爵大人,我无法解释其中的理由,但是我希望您能像公主一样信任我,因此我才会做到如此地步。”
“表面上赢的人是你,但其实我才是赢家!”
这话很令人动容。
斯蒂尔伯爵不是那种天真的人,他清楚尤里的实力绝对可以平推一个军团乃至国家,而刚刚的决斗却故意输给了他,明显是在维护自己的领主形象。
能把事情想成这样的人,绝非敌人!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愿意相信尤里·拉斐尔不是一个暗地里操弄一切的幕后黑手,而是一位真诚友善的朋友。
“好!”莱斯汉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我非常欢迎你的加入,尤里先生!”
至此,尤里的存在得到了斯蒂尔的承认。
没过多久,从鲁尔斯莱特堡传来信息,伯恩·约瑟夫的重甲军团已经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攻下了这座要塞,接下来他将带兵来到斯蒂尔领地。
靠着幸存斥候带来的消息,伯恩几乎能够确定那位商人的真实身份。
卡洛的王储,阿尔托莉雅·叶卡捷琳娜·卡洛,她正是彼得·卡洛德夫。
一刻也没有停留在鲁尔斯莱特堡大捷的喜悦之中,伯恩换上轻甲先行一步,而他的部队会有一半在不久之后到来。
然而,当鞋底踏在普兰特的那一刻,伯恩的身影就彻底暴露在伯爵的视野之下。
伯爵府邸的地牢中,三位斥候赤裸着上身,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双眼迷离,全身沾满污垢,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他们在被带入地牢以后并没有遭受任何审问和拷打,每天都还有人来送干净的食物和水。
一开始,三位都认为自己不能够撑得下去,却不想一个月后已经不成人样。
地牢内几乎看不见光,周围窸窸窣窣的爬虫和老鼠时常影响睡眠,霉菌爬到皮肤上,瘙痒和灼烧的感觉不断地侵蚀着血肉,身上的伤口由于溃败而无法愈合,甚至引来虫豸的啃食。
长时间的黑暗和孤独令他们忘记时间,甚至连自己的记忆都开始混乱。
最可怕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琴声犹如灌注了魔力一般,不断地刺激着已然脆弱的神经。
作为格林戴尔的精锐,他们有自信扛过任何审讯手段,断手断脚都不会透露出一个字,却扛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你们的长官来了!”
当斯蒂尔伯爵来到这里的时候,三人已经脱力地瘫倒在地上,虚弱地喘着粗气,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伯恩......将军!”
其中一人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咬破自己的舌头,利用一股甜腥的味道和直冲大脑的痛觉迫使自己强行清醒过来。
伯爵拿来水盆放在面前,对方立刻猛地把头伸到水里,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咙里。
“我就在一旁等着,你们想好怎么说了,我再过来!”
说完,斯蒂尔伯爵离开,而刚刚灌下不少水的人差不多清醒过来。
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同伴,用手捧起清水浇在他们的嘴角,确认水流被吞咽下去后,又捧起一把。
就这样,直到同伴都逐渐苏醒过来,他才停手。
“刚刚那个伯爵说了什么?”
“伯恩将军来了!但,应该不是来救我们的......”
“呵!看来一向以温和著称的斯蒂尔也要卷进王国的斗争,都怪那些基伪徒!”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沉默许久。
忽然间,一阵熟悉的琴声再度响起,而这次将是演奏者正式与听众相见。
“三位,还记得我吗?”
尤里嬉笑着从门口走进来,顺便将门锁锁上。
“是你!”
斥候们靠近着彼此,蜷缩到角落里,双眼散发出警惕的目光。
“不用害怕,我只是来问问你们是否喜欢我每天弹奏的曲子?又是否从中得到了启示?”
安静......
“这破曲子是你弹的?”
一声爆喝,唾沫星子横飞。
尤里嫌弃地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扰乱心神的力量,伯爵都可能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吧?”
“他当然不清楚,但我根本不害怕暴露呢!”
尤里挑起眉头,伸手在三人的体内种下腐朽之种。
“异教徒!”
“该死!”
“混蛋!”
在看到尤里周遭浓郁的邪性力量后,他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眼前的家伙,比起基伪徒都要危险!
“放心,这些东西不会刻意要了你们的命,不过你们要是不听话的话,可能就没那么好说喽!”
尤里解开了他们的手铐,示意几人和他一同离开。
在将三人送出地牢后,尤里折返回去与斯蒂尔伯爵相见。
“你这么做,有点不符合道义。”
“我可是异教徒,讲究道义的话,还侍奉异端干嘛?”
“说的也是!”
给俘虏种下腐朽之种这件事,得到了伯爵的认同,但并没有经过公主的同意。
这是尤里和莱斯汉暗地里达成的一个共识。只要不做有害于卡洛利益的事,无论做什么,怎么做都可以。
“我只答应你这一次......”
“没问题,下次我瞒着你做!”
“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