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没有多和瓦斯奇说些什么,只是将他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说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整理和思考,至于真正要做的事,就不该是瓦斯奇能看的。
“有种被教唆完就被扔掉的感觉......”
瓦斯奇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忘掉这种感觉。
虽然尤里说的是想合作,其实还是依靠着威胁般的手段进行逼迫,但这次不过是瓦斯奇走投无路了而已。
这样的结果倒是不出意料。
“呵呵,我终究是还想活下去,当强盗还是当走狗无所谓,反正这条命已经很贱了!”
瓦斯奇自我讽刺着。
一想到自己的人头此刻可能还在佣兵公会的委托栏上挂着,他就感到无比愤怒。
是对塔达斯这烂到骨子里的环境抱怨,更是对无法掌控命运的不甘。
可惜,这样的情绪是无法得到宣泄的,就像之前被主教踩在脚下一样,瓦斯奇不过是被命运愚弄的众生之一。
霍德也是如此。
“该去找他了,能真正和我聊得来的也只有这个空有蛮力的傻子。”
在一顿繁杂而混乱的思绪中,瓦斯奇来到霍德的门前,直接踹开了他的房门。
“你吃火药啦?”
霍德不明白突然闯进来的家伙想干什么,却也没有反抗。
认识这么久,瓦斯奇很少表现出现在不冷静的模样,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
作为朋友,这点关心还是要有的。
“咳咳,我有时候真希望和你一样无忧无虑,整天只想着打劫哪支商队好!”
拿起一旁喝过一半的酒瓶,瓦斯奇直接把剩余的酒水都灌入肠子里,希望能够得通过麻痹神经的方式得到一些慰藉。
“你去调查到什么事要这样狼狈?”
“不是因为调查,而是遇上了公会派来的刺客。”
“什么!你没事吧?”
“要是有事,我现在应该没法和你扯这么多!”
霍德非常认同瓦斯奇的说法,赫拉特克神教的暗杀者还是有那种赶尽杀绝的专业素质的,根本不可能放任任务目标活着。
“那么,是谁救了你?”
瓦斯奇将头转到一边,霍德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回答。
“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商人的帮手,那家伙的存在不是我们这些困在荒原中的落魄者能够窥伺的。”
“你被他怎么了?”
霍德看出了瓦斯奇内心隐藏的恐惧,着实好奇他口中描述的那位帮手究竟能强到何种地步。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了,他可不会袖手旁观。
“别去惹他,我只是答应了一个委托。”
“委托?”
“哈,在他的眼里,这恐怕是所谓的合作,毕竟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瓦斯奇将自己和尤里交谈的内容尽数说给霍德听,包括当时出于二人处境的考虑。
“你做的没错,甚至还拉我了一把。”
霍德没有怪罪瓦斯奇,反而很佩服他能在那种情况下保持冷静。
事实如此,佣兵公会不可能会放过他们,而赫拉特克神教的暗杀者一般都是独立行动,哪怕任务目标是其他的信徒,他们也会照杀不误。
二人除非继续找个大腿抱着,否则光凭两大组织的追杀都会令他们措手不及。
“上了这条船,我们就不能与他们作对,即使有冲突,也要忍让。”
瓦斯奇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
不过是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里,只要自己失去利用价值,还是会被抛弃。
“别想的那么糟糕,别忘了一开始可是我们打劫的商队,他们未必会小看咱俩!”
霍德倒是很没心没肺的,觉得竟然对方主动和谈,那就是用得着自己和兄弟,至少现在是这样。
等到他们完成了所谓的计划以后,再找个机会离开这片荒原也不错。
整个卡洛都处在混乱中,无论哪里都会有属于强盗的机遇。
“说的对!”
瓦斯奇收起刚才的苦脸,重新打起精神。
霍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还会陪在他的身边。
没过多久,阿尔托莉雅在男爵领地内发现了不少问题,并着手开始整改,与此同时的艾尔兰特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大量的流民在向塔达斯涌入?”
阿尔托莉雅从艾尔兰特的信使口中得知了这一情况。
由于德林的泰戈尔王和文顿公爵的战争波及至周边地区,不少贵族和平民都流离失所,只能不断地向没有受到战争影响的地方转移。
最终,他们来到艾尔兰特的入口,乞求守军能够放他们进入塔达斯这片荒原。
“我们的粮食可以暂时接济,但不出一周的时间,可能连守军的补给都无保证。”
信使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阿尔托莉雅。
“公主殿下,您要做出决断,我们是否应该收留这群难民?”
“我们应该收留他们,他们可都是卡洛的子民,是战争的受害者。”
出于王室的责任和义务,以及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阿尔托莉雅本能地想要救助这群人。
不难看出,作为公主和继承者的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难民的数量是多少?”
一旁的莱斯汉·斯蒂尔伯爵问道。
“大约有上万人,而且更远处还有不少。”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斯蒂尔伯爵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先前通过线人得知了卡洛平原的战况,伯爵认为这是向德林进军的好时机,却在这时候遇上了难民潮。
艾尔兰特可是如今唯一向德林进军的出口,要是选择绕远路的话,需要花费的时间会特别多,很可能错失泰戈尔离开德林的大好机会。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点。
而且这群难民应该不是向塔达斯流动的,他们的路径应该是更加丰饶的东部地区,而非艰险的南部和西部。
如果是有人故意让难民往塔达斯方向移动,那么真实情况就可能比信使描述的还要糟糕。
“公主殿下,就算我们能够收留如此多的难民,食物的补给也无法满足如此多的需求,放弃救助才有可能支撑到我们抵达德林。”
莱斯汉想说服阿尔托莉雅不要将艾尔兰特的门户打开,以免会出现暴动的可能。
“更何况难民很可能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会形成暴动,我们不能将风险带入艾尔兰特和塔达斯。”
“伯爵,你知道我不能抛弃子民。”
阿尔托莉雅想要反驳,却又明白自己并没有拯救这么多人的力量和资本。
“或许我们会有别的办法安置他们,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德林,等到您登上王位,想要调动资源来恢复秩序才能轻而易举。”
这是最合适的解法,而阿尔托莉雅对此也若有所思。
“王国不安稳,还会有更多的平民离开土地成为流民,甚至是难民,光凭救济,只能拯救一时!”
莱斯汉继续说道。
“我们要拯救深陷在苦难泥潭中的人,需要的不只是信念,还有自身所拥有的一切!”
国王之所以是一国的统治者,不仅因为本身的素质过硬,更有足够多的资源以及调动全局的手腕。
若是缺少任何一点,他的统治都是摇摇欲坠的,尤其是卡洛这样一个庞大的王国!
莱斯汉希望阿尔托莉雅明白这一点,也愿意作为监护者始终伴随在她的左右。
如今要阻止发生在卡洛的动荡,都是因为缺少一个绝对的统治者进行大局上的把控,至少无论是泰戈尔还是文顿,都不能完全令卡洛的子民信服。
可是,难道阿尔托莉雅就能服众吗?
一个被冠上罪人之名的公主,至今都没有回到王都进行伸冤,甚至连一点像样的功绩都没有。
要是选择救济难民,还能有个“仁义”的美名;若是放任这群可怜人死在艾尔兰特的大门处,她一旦现身,很可能被戴上冷漠无情的帽子。
阿尔托莉雅不想这样,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会拿着地方领主的汇报,在办公椅上叹息许久。
就算是善意的念头,付诸行动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伯爵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阿尔托莉雅明白自己无论现在做什么都是错误的,既然如此那就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公主殿下,只要你愿意,我莱斯汉·斯蒂尔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到德林,对那些叛乱的分子进行严惩!”
莱斯汉很是自信,他认为自己的军队可以在卡洛平原的战争结束前赶到并占领德林,这样一来,阿尔托莉雅便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不用着急,伯爵阁下,事情还有转机。”
尤里带着商人布雷茨来到男爵领地内。
他早已知道在艾尔兰特的出口,难民潮已经到来。
和上一世由玩家造成的结果不同,这一次的难民绝对不是善茬,更不会成为阿尔托莉雅被认为是仁义之君的契机。
这上万人的难民之中,至少有一千多人是别有用心的坏家伙。
找出他们,撬开这些混蛋的嘴才是尤里想要的。
“是拉斐尔先生!”
莱斯汉恭敬地迎接尤里的到来,听到他说事情还有转机,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转机。
“伯爵还有公主殿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布雷茨·弗里尔,是个商人。”
“久仰斯蒂尔伯爵的大名,以及......好久不见,我的公主殿下。”
布雷茨将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摆出一副非常和蔼亲切的模样。
“你是......”
莱斯汉似乎认得布雷茨,但是没有想起来他的身份。
“一介商人而已,我来到这里是想和你们做一笔生意,一笔有利于任何人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