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有一种魔力,吸引人们驻足观赏它的能力。
许多人跑去别的城市旅游,为的就是看一眼日落。
我不在乎夕阳,但我还是停步,这个时候忍冬回头看我。
“忍冬啊。”我低着头说。
“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牵上我的手臂,不久以前我才终于知道我这是什么毛病。
忍冬就站在不远处,我看不见她,我不能看见她。
回忆、梦境与现实有段时间几乎把我分成了三份,我面对三种不同的情况,付出了截然不同的三种态度。
我知道我活在现实当中,只是我需要去确认,无时无刻地确认这不是梦。
起初需要的只是声音,后来连黑暗都不能忍受,我害怕进入黑夜,害怕自己活在不是现实的地方,害怕我所得到的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我的嘴几乎不会讲话,而忍冬撬开了它,让它变得不正常,变得想要讲话,变得希望得到自己或者是别人的喘息。
梦里的旖旎。
现实却忍不住靠近,又是克制的“不可以靠近”,我和她差距过远,现在又那么近。
焦虑症。
“忍冬啊……”
我念她的名字,那一刻我好像回到了高三那个模糊不清的暮夜。
“我…你。”
“爱”这个字好像卡在了喉咙里,舌头想要说,却不行,做不到,怎样都发不了音。
明明周遭能听见的声音不小,明明时间没有来到午夜,我却仍然感觉被黑夜吞噬,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光明。
我掐住自己的手臂,我掐了吗?那里真的有疼痛吗?
“...文。”
有谁在叫我。
“Li…Wen……李……”
真的有人在叫我?
“李文!”
“啊!”我惊叫出声,梦回天地一般几乎要瘫坐下去,忍冬接住了我。
“我告诉过你了,不要掐你的手臂!”
“抱歉,我……”
我很低落,说实话我很低落。
我以为我可以改变自己,我以为我可以顺利摆脱过去开不了口的模因。这个该死的“设定”,困了我十多年的“设定”,让我目睹了那么多悲剧的“设定”。
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
我握紧自己的双手,从地上站起,忍冬依然牵着我的手臂。
讲不清这个习惯保持了多久,衣服内里有足够多的掐伤,能安然保持到现在只是因为没有留疤而已。
“你不能说就别说了。”忍冬告诉我。
“不,我想说的是。”我对着她的眼睛,她没有看我,我想我可能流泪了,但那不重要。
“我爱你。”
我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