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将蓝染的故事与自己的猜测讲述与言羽听,后者沉思片刻后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或许我能给你所要的答案。”
“李幕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国师的养子,据我所知,他的父母并不是狄山人。”
“蓝染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听说丹朱国朝廷点名要杀李朢和李幕父子俩,也许她是奔着这个来的。”
“李幕离开皇宫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言羽看向陆寻,他突然不说话了,指了指头顶的星空。
“这个问题,你去问问上面那位,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李幕认为其他世子被星星诅咒,他自己才是被诅咒的那一个。”
蒙眼青年没有回话,半晌他点了点头:“很好,看来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我将你提供的信息告诉了过去的我,那么未来的我一定会找到前往‘色界’的方法。”
……
潜龙宫正殿,少年李幕正与国师对峙着。
“事到如今,留你也无他用了。逆星大阵圆满完成,狄山将在‘主’的祝福下进入极乐!”
国师仰天大笑,神态疯癫无比。如果他的信仰是夜空中的那些人头,那这一切似乎又不是很突兀。
少年手持长剑万象,静静的看着对方,他的手里握着一枚小瓷瓶,那是陆寻给他的。
生活在天外世界的伺命,为了维持神力的供给以及巩固自己在五城十二楼的势力,祂们往往需要大量信仰的力量。信仰伺命的同时,信徒们往往也会获得一些对应的能力,比如圣灵的小世界,魔罗的封印,星神的堕转,以及……陆寻的模仿。
与那些常规伺命不同,陆寻的君主之位继承自蚩尤,伺命之位则从圣灵处接手,他并不具备赐福的资格,而是通过血脉作为媒介散播力量。同样的,即使不能插手凡界的战斗,但他依旧可以以分身的方式现界,而不像其他伺命一样龟缩在天门内。
饮下瓶中血,少年剑指龙椅。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实力的增长,国师手中竹杖猛的向下一敲,震耳的钟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然而钟声响彻半晌仍无事发生,这引得老人略微皱眉,他在等星使过来解决李幕,但后者似乎被什么人牵制住了。不得已,这位百岁老人终于决定自己动手。
他将尸解杖对准李幕,另一只手背于后掐字诀,“离字·火虺。”
一条火蛇凭空出现,吞吐着信子就向少年飞扑过去,李幕侧身闪过,火蛇擦着他的衣角撞向地面,消散不见。少年举起手,弹指间火光泛起,飞射而出。
“离字:火虺。”
一条比之较小的火蛇袭向老人,国师有些惊讶,随后只是后退了一步,那条火蛇在即将命中他的一瞬间消失在空中,徒留几点火星。
这奇怪的一幕令少年直皱眉,为什么同样的攻击强度却差距这么多?如果不是神血浓度有问题的话……那就是说,国师的术式和“方位”有关。
这座大殿坐北朝南,假设以国师所在的位置为中心,那自己就在他的南方——也就是离位方向,而对应的,国师则在自己的坎位,因此使用离字的火虺,强度自然是削弱了。
现在看来,只能等国师尽可能多的出招,然后以其之矛攻其之盾。目前他要做的,是引出对方的招式。
老人再次使出火虺,几条粗大的火蛇向他袭来。少年将剑插入大理石地面的缝隙中,一条裹挟着碎石的土龙冲破地面,朝着那几条火蛇撕咬而去。五行中火生土,被火蛇激发的土龙在吞噬完成后更加凶猛的扑向国师。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向右跨了一步,几根藤蔓拔地而起缠绕在土龙上,因得到木克土的加持作用,那条少年凝聚起的土龙很快便破碎瓦解。
“巽字·升发。”
“离字:火虺!”
李幕抓住时机释放火蛇,虽然此时国师在他的乾位,但火被木相生,火虺的强度经过藤蔓的激发后与其持平,果然火蛇和藤蔓相撞后同时消散,只留下了国师铁青的脸。
照这样下去,李幕只会把他的招式都学会,所以他必须藏起招式,尽可能快速的解决眼前的少年。
陆寻的模仿权柄理论上可以模仿一切,但如果模仿其他伺命的权柄,就一定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先前陆缈模仿了星使的堕转权柄,就隔断了她使用小世界和天剑的力量维系;再比如她模仿魔罗的天魔界,在获得封印能力的力量同时也会受到反噬,只不过那次陆寻出面替她挡了下来,但她也不可能再次模仿了。
虽然这些机制国师并不知道,不过他也确实打算使用堕转,因为这是应对目前形势最有效的策略。
他竹杖一指少年,突然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将自己的后背朝向李幕,“坎逆·海砂。”
一道道冰蓝色的砂锥从四面八方飞来,疯狂的刺向少年,李幕没有慌乱,而是让大脑极速地运转。刚刚国师背对他,那朝前释放的定然是坎位的能力,将坎位的招式堕转,从结果上来看是将水元素招式赋予土元素的特性。那么堕转的本质就是将被克制元素赋予克制元素的效果,从表面看是将坎位转化为坤位或艮位,如果堕转造成的变化是连续的,那整个九宫盘的位置也要发生变化。
发生堕转的坎位与艮位相邻,逆时针变化一位的可能性也许比顺时针变位三次要大的多,以此推测,原本位于离位的他因为九宫的转变而处在坤位,但国师仍处于他的坎位。他此时使用坎位招式的强度如果记作单位一,那使用离位就是二分之一,国师对他使用堕转坎字就记作一又二分之一,同时土克制水,如果他使用坎字,克制关系又会让国师多出二分之一的伤害,加起来威力几乎多了一倍。如果使用木元素,克制属性的一又二分之一倍威力会与其堕转的坎字抵消。
打定主意后,他向右跨了一步,几根藤蔓撞碎地板从地下探出,化为一面木盾挡住了那些砂锥的进攻,然后二者皆消失不见。紧接着树根藤蔓裹挟着一条火蛇扑向前方,火因木相生,激发后的火虺可以在巽位保持离位的一倍威力,再加上巽位藤蔓本身的攻击,这样国师至少要使用兑、乾位和坎位各一倍的招式才能同时解决藤蔓和火蛇。
这一战,李幕略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