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飘雨紧跟贺婷婷,一步不离。
雨意渐浓。
河套村又到了!
热闹喧天的村庄,因他们的到来,而瞬间安静了下来。
无人,无畜,无车,只有村头的道路边上,依旧立着那块古老的石碑:河套村!
叶飘雨又紧张起来,他看着每一户人家:“为什么没有人,甚至连动物都没有一只?”
贺婷婷道:“这是因为诅咒,全村受了诅咒。”
“这又是为什么?”叶飘雨追问。
“因为陆家铺子。”
“??”叶飘雨不解,想知道一些故事。
贺婷婷道:“你想听?”
叶飘雨道:“我很好奇。”
贺婷婷莞尔一笑:“好奇,不见得是好事。”
叶飘雨不以为然:“但活着,不好奇还有何意义?”
“那我就说给你听。”
“好。”
贺婷婷用手指着周围:“这就是三百年前的河套村,向南走两公里就是陆家铺子。”
“哦。”
“陆家镇里有个陆员外,他开了一个卖针织化妆品的铺子,起了个名字叫陆家铺子。”
“这陆员外头脑不错。”
“陆员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陆婉婷,十九岁。二女儿陆婷婷,十八岁。长的都是天仙的容貌。”
叶飘雨诧异道:“怎么与你们姐妹的名字一样?”
贺婷婷没回答他,继续道:“两个女孩到了出嫁的年纪,在媒人的撮合下,接连的嫁了出去。”
“嗯,这是好事。”
“大女儿陆婉婷嫁给了河套村的段峰,二女儿陆婷婷嫁给了六台村的李不了。段家与李家本就生活殷实,一开始,各自也是生活美满。”
“莫非后来有了变术?”
贺婷婷停顿一会儿,似乎心事重重,回身瞧向叶飘雨,那翩若惊鸿的脸,竟挂满了泪痕:“哎,自古红颜多薄命,真是一点也不假。”
“怎么会?”
“六台村的陆婷婷与李不了结婚刚满半年,就出了事情!
“什么事情?”
“除了她,丈夫与婆家人竟在一个夜晚,全部溺亡在荷塘里!”
“啊,她们一家运气真差。”叶飘雨同情不已。
“陆婷婷一下就成了寡妇,她才十八岁,在家从未见过世面事,如何受得了打击,可既然已嫁入李家,就也只得接受命运安排,耕田细作,独自孤寂在家。”
叶飘雨诧异道:“她为何一人而过,不回到陆员外的身边?。”
“三百年前,女子除了逢年过节可以探望父母外,平常时日岂可擅自回娘家,尤其是命中无夫无子的女人,更是被列为灾星,躲都来不及,还敢回家?”
“这,可是什么世道啊!”
“同村的葛天宝早就垂涎陆婷婷的美色,见她没了依靠,就天天去找她无理取闹。”
“居然有这样的人。”
“见陆婷婷始终对他退避三舍,葛天宝就造谣起来,逢人就说他给了陆婷婷五百金子要娶她,每天买米买菜的帮助她。”
“好无耻!”
贺婷婷摇头道:“葛天宝骚扰许久,见还是无果,便又找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污蔑说陆婷婷偷鸡盗米,偷窥男人洗澡,呜呜呜~”
叶飘雨愣住,吃惊的说道:“这所有一切,不正是你吗?”
贺婷婷道:“对,就是我,我就是陆婷婷。”
“但你为何改了姓氏?”
“因为我本就姓陆,陆婷婷的陆。”
“!!”
陆婷婷眼里带着悲意,继续说道:“在一天夜里,葛天宝竟伙同几个败类,蹑手蹑脚而来,不仅非礼了我,还说出了我丈夫一家人溺水的实情。”
叶飘雨惊诧道:“难道也是他们几个人,杀死了你婆婆一家?”
“不仅有他,还有河套村的村长王骚。”
王骚?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字好熟悉,叶飘雨费力的想了又想,还是没记起来。
“那晚侮辱你的人中,王骚也在其中吗?”
“当时天太黑,只看到了一部分人,我死后才知道,他果然在里面。”
叶飘雨叹息道:“哎,你就这么死了?”
“我被数十人玷污,然后被掐而死。我当时睁着眼,细细看着每个人,至死也未眨一下。”
“那你姐姐?”
“我姐夫一家也同样遇害,我姐姐死的比我还惨,全村男人皆罪,最后拦腰截断而死。”
叶飘雨气愤道:“一个人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两个村里的人,竟全这么卑鄙。”
陆婷婷脸色苍白,泪水流到脸颊:“我的父母,也受不了闲言碎语的打击,双双饮药自尽。”
叶飘雨道:“闲言碎语?死后还有人污蔑你们?”
“哼,他们造谣说我们姐妹命硬,勾三搭四还放荡,死都是便宜的。”
“啊!”
“他们把我姊妹俩的尸身暴晒七七四十九日,让苍蝇繁殖在我们身上,让蛆腐蚀我俩的每一寸肌肤。”
“太残忍了。”
“过了四十九日,又把我俩泡在化粪池之中,不仅让我们闻着骚臭,还让粪蛆继续啃食我们的尸骨。”
“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们恨之入骨?”
“就是因为他们三番五次被我们姐妹奚落,传出去了坏名声。”
叶飘雨愤然道:“难道这没有天理的事情就没人管?”
“我父母报官好几次,都被轰赶出来,谁管?”
“哎呀,这三百年前是什么世道!”
“最终,我俩的尸骨被扔到这丽峰山之上。”
“我俩怨气太重,不出十年,就结出怨灵,然后我们又寻到了阴间的父母,恰得附近有座普灵真人庙,他死后在庙宇中藏了一套秘籍与一本法术,我们俩没日没夜的练习,然后开始复仇!”
贺婷婷说罢,指向刚刚叶飘雨进去的院落:“这就是村长王骚家,你想必也进去过。”
叶飘雨点头:“里面没人,地上还都是血。”
“我先让他的老婆疯癫,脱光衣服,在一个一个村子里走,曝光她的每一寸部位。让王骚成天魂不守舍,战战兢兢而活。”
“莫是有些残忍了点?”
“残忍?不久后,我把王骚的眼睛挖了出来,然后让他的孩子用刀,一刀一刀的片下他的肉,折磨他七天七夜。”
“啊。”叶飘雨头发都立了起来。
“我又让六头马拉着车,在他身上踩,反复的踩,即使骨头成了渣,还要踩…我举着他的眼睛,让他看,不看都不行。”
叶飘雨一阵作呕,想吐:“太残暴了!”
“我还把他的三魂与七魄困在空中,只有闪电来了,才能出现,死不如鬼,鬼都比他强百倍!”
“哈哈~哈哈~”
陆婷婷说着说着,哭了。
转过头哭着哭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