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我的喊声后撒腿就跑。
见状我立马大步追了上去,他不是夏族人,当然没有我跑得快。
就在短短几秒后,我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
我才刚刚开口,一抹寒光就从他的衣服下朝我袭来,我立马收回手但衣服还是被他的刀子划破,小臂上流出了几滴鲜艳的红色。
那人见我松手又打算趁我不注意逃走。
我又追了上去,不出意料地我又轻易地抓住了他,只是这次我先从他背后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向前趔趄了几步,见逃不走,他挥舞着手里的刀子朝我刺来。
我立马掏出别再腰后的手枪朝后退。
他看到我掏出了手枪,表情先是变得十分惊恐,然后又突然变得凶恶,继续朝我冲来。
砰!
我朝着他前进的路线开了一枪,这一枪没有打中他,只是打得他前面的泥土飞溅起来。
“欸!”我大喝,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欸....欸....”他见我瞄准着他的头立马认怂,把手里的刀子扔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跪下。
这家伙真是异想天开,我都朝他开了一枪了他居然还想和我拼命。
我走上前,枪口一直对着他的脑袋,用脚踢开了他扔在地上的刀。
“慢慢转过去,双手举过高点!”
听到我的命令,他咽了咽口水,慢慢转过身去。
“别跟我耍小心思,在这个距离下我闭着眼睛都能打中你。”我凑上前去,在他的身上闻了闻,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接近,我呼出的热气一接触他的后颈他就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女的呢?”
果不其然,他的身上散发着和我身上的一样的香水味,于是我决定直接问他,毕竟这股味道至今为止我只在大小姐身上和我自己身上闻到过,别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与她的完全不同。
“好汉,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听到我的问题时男人举过头顶的手颤抖了一下,这一点细微的反应其它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大小姐消失的时候也是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加之他身上的兰花香味,很难不把他和大小姐的消失联系起来。
“你不说,我就打死你!”我不想和这家伙浪费时间,也不太会套别人话,所以我选择了治安兵们常用的审问方法,威逼恐吓。
“好汉,我真不知道。”男人声音颤抖。
“你想死吗!”
我把枪顶住他的后脑勺,作势要开枪,这时我听到了我背后传来的女声。
“你们当兵的果然只会这一套吗?”
我转过头去,就看见大小姐站在那间旅馆门口,些许不悦地看着我施展暴行。
我恍然大悟,立马把枪收了回去,把那个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姐,我送您回去吧。”我对大小姐说道。
大小姐看了我一眼,注意到我手臂上的伤口,对着我的手臂上施展了一个魔法,一阵暖洋洋的光把我的伤口包裹了起来。
“我已经给你消毒止疼了,你回去自己包扎一下。”然后她就朝男人所在的反方向走了,没有去管站在原地一身狼狈的卷发男人。
我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果然感受不到疼了,就好像我的手臂上没有这一处刀伤一样。
见大小姐就要走远了,我立马提起那些购物袋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庄园的时候天上挂着的已经是夕阳了。
那之后就跟我预想的一样,大小姐没有再和我说过话。
利赫努和怀特两个混球没有嘲笑我,反倒羡慕起我来。我开玩笑道:“要是哪天我莫名其妙被派去执行什么十死无生的任务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死了,我身上这套被划了一个口子的衣服就留给他俩了。”
利赫努拍着我的肩膀大笑:“咱们这种二线部队能有什么十死无生的任务。”
“前几天你还说我们这种二线部队能有什么危险的任务,这下好了,死了那么多兄弟,队伍还走散了排长他们都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怀特一句埋怨把我的意识拉回来冰冷得洞穴中。
“听你的意思是我说了什么才导致现在的结果吗!”利赫努被怀特发的牢骚激怒了,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火苗都差点熄灭。
我立马把利赫努拉下来坐着。“怀特不是这意思,你还是坐下来烤火吧。”
怀特明显被利赫努激烈的反应搞得有点懵,没有继续言语,只是也伸出手拍了拍利赫努的肩膀表示歉意,他明白现在和利赫努争吵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去求求她。”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开口说道。
怀特,利赫努二人没有说话,怀特点了点头,利赫努在我起身后挪到了我的位置上挡住一部分吹进来的寒风。
我弓着腰慢慢走向洞穴深处,三男一女正靠在洞穴石壁边休息。
其中那个戴眼镜的男学生注意到了我的靠近喝问:你过来干什么?
很显然他在为我们弄丢了他们的那些行李而生气。
胖男生被他的厉声喝问惊醒,手忙脚乱地握住了他胸前的一颗宝石开始吟唱咒语。
“火焰术式第六!爆炎……”他还没念完就被一只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捂住了嘴,大小姐阻止了他释放魔法。
“放轻松!尼科拉斯!这儿没有危险!放轻松!”大小姐拍打着胖男生肉嘟嘟的脸想让他清醒过来。
我被吓傻了,跌倒在地上,利赫努和怀特也在火堆前大叫着想要起身过来,我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担心。
“真的没有危险吗?克罗艾?”胖男生居然哭了起来。
“没有,放心,没有,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山洞里,那些家伙找不到我们的。”大小姐安抚着胖男生的情绪,那个一直坐在最里面的文静少年也朝着我们这儿的走来。
“克罗艾,我们不能再继续找了,我们得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座邪门的山脉!”戴眼镜的男生严肃地说。
“怎么离开?你告诉我,菲尼西斯!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还是说你是个胆小鬼?”大小姐冲着眼镜男责骂道,但我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恐惧,责备眼镜男更像是在宣泄她自己焦躁的情绪。
“你看看尼科拉斯,我的好兄弟,他现在连噩梦和现实都分不清,而现在,我们的处境比噩梦更可怕,那些家伙正在外边搜寻我们的踪迹,等雪一停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我们!”眼镜男也不甘示弱。
眼镜男是正确的,那些家伙太可怕了,可以负责任的说,现在的我们的确身处噩梦之中。
在圣隆德多休整了一天后我们再次出发了,哦不对!是排里的其它战士休整了一天,我可是进行了一次负重行军训练,还挂了彩。
离开圣隆德多后的当天中午我们就进入了巴兰山脉,车队在山路上的行驶速度越来越慢,因为山路变得越来越难走,四周的村舍也越来越少。最终我们不得不舍弃车辆,准备徒步上山了。
我看着横梗在眼前的巨大山脉和远处被夕阳照得金光灿灿的一座座雪山,心里不知怎么变得有些忐忑,在我眼中,那些巨大的,尖锐的,像巨人匍匐在地一样的山脉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神秘感。与我相反的是利赫努显得很兴奋,因为他就来自大山,来到山里就好像回了家一样。
他甚至还从他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件鹿皮大衣,据他所说,这件鹿皮大衣是他的未婚妻为他缝制的,是他们矮人族的一个传统,即将要结婚的一队矮人族恋人在确定婚约后,女方要送男方一件亲手缝制的鹿皮大衣,而男方要送女方一把亲手锻造的宝剑。
怀特对此表示难以理解,女人送男人衣服还可以理解,为什么矮人族的准新郎要送宝剑?难道要让自己的新娘子去战斗吗?
利赫努吹着胡子解释,送宝剑的目的就是到时候可以亲手砍了像怀特那样的始乱终弃的男人,这把怀特气得差点就与利赫努在山路上干一架。
由于天色渐晚我们就在半山腰上开始露营,我们在车旁升起了几个火堆,用携带的铁锅烧开水。我们还朝锅里扔了一些松树叶,煮起了松针茶。
这个方法是我们在路上找的一个向导告诉我们的,利赫努也说这种茶水对身体好,他连喝了两大杯。
我看着跟我们一起烤火充当向导的男人,我想和他说说话,不为别的,因为他是个夏族人。
我心里很疑惑,我以为在圣隆德多能看见同胞已经很令人感叹了,没想到上了山又碰到一个。
“你为什么当兵?”我正准备把我的酒拿出来跟他分享他却先开口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只是语气似乎不太好。
“您是在问我?”他的年龄看上去比我大不少,于是我用了敬语。
他的头发梳在头顶,用了一根发带捆住,我知道这种发型,我爷爷曾经就是这种发型,貌似只有夏族人会留这种奇怪的发型,所以我对这种发型感到很亲切。
“就是在问你。”男人冷冷地回答。
我顿时感觉有点不知所措,不知为何,我一看到男人的眼睛就回想起我的爷爷,那个精瘦但坚毅的男人。
“大概是....为了有口饭吃?这年头,当一个工人实在赚不了多少钱。”我要去拿水壶的手又缩了回来,犹犹豫豫地回答。
“所以你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工作?”
“或许是吧,我也说不清楚。”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递给了我一个皮质水壶。
我接过水壶打开闻了闻,里面装的确实是酒,我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直冲喉头,这味道与我水壶中的烈酒别无二致。
我正准备把水壶还给他,他却已经睡下了,背对着我。
我只好把水壶放在了他的行李边,在心里骂了一句怪人后也在篝火旁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