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簇着眉头，伸手在顾如棠眼前晃了晃，她这才稍稍回神。
“顾如棠，想什么呢？”
她也露出迷茫的神色，但想到什么，忽然语气变得狠厉。
“我…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
“少女”陷入沉默，我不太清楚自己的名字和她有什么关系，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但继续呆在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一旁刘阿娇担忧的靠上来，想要关心顾如棠，可偏偏绕了一圈，身子隔在我俩中间，一股香风顺着旗袍的腰线飘过来。
璎红旗袍上缝着的深色花蕊随着少女身形摇曳，栩栩如生仿佛要绽放在我眼前。
我对这番动作有些抵触，因为并非我想要的，我下意识轻轻推开了女孩。
“刘小姐，今天这饭恐怕吃不成了，由我先把她带回商会，找大夫看看。”
“公子，此地我更熟悉，不如让我替顾姑娘托人…”
“不。”
顾如棠却忽然恢复了正常，眼神清明，刚刚的一切好像不曾发生。
“我没事，刚刚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头晕。”
说话间，却有意无意墨绿的眸子回避着我的注视。
头晕，顾如棠的脑袋，似乎能装着的只有她失去的记忆。
其实我昨日外出，才询问了故友关于失忆的事，但常规的大夫根本无从出手，至少要找修仙门派才行。
我看着相互交谈的两人，面对顾如棠那名为隐瞒的真相，我觉得有必要和顾如棠谈谈了。
……
刘阿娇在回去的半路上与我们分别，回了刘府，而我们这边重新变成了与顾如棠单独交谈的情况。
依旧是我的书房，桌上陈列的一本本账目现在却无人顾及，我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少女”的身上。
“老实交代，今天头晕怎么回事。”
我冷冷的提问道，突然转变的态度让顾如棠措手不及。
“昨天发生的事太多，晚上我没有休息好。”
我的心底产生了一丝名为躁动愤怒的情绪，我很清楚，她在欺骗我。
我不喜欢这种事物逃离自己掌控的滋味，尤其是顾如棠。
“我只会给你三次机会，你最好说明白。”
“只是单纯的头晕，顶多伴随点头痛，其他没什么了。”
“还有一次机会。”
消耗的不仅是机会，还有我所剩无几的耐心。
我没有说话，我在等她开口，我们的眼神在空气中交错往返，区别在于我直白的盯着她，而她却躲闪了。
“我不知道！”
片刻后，顾如棠几乎是颤抖着吼了出来。
“跪下。”
精致可人，一身青白色宫服的无瑕“少女”无法抗拒，“扑通”跪在我面前，贝齿轻颤，面色苍白的可怕。
“你想起来什么了？”
这次头晕绝非无的放矢，九成九和她缺失的记忆有关。
但向我隐瞒，是顾如棠的选择，还是顾见衣的选择呢？
“我…”
一根手指抵在顾如棠的嘴上，炙热的温度带着男人的气味传递到她身上，顾如棠不禁咽了口唾沫。
“想清楚再说。”
“我…！”
“楚行舟，你不能这么对我。”
“凭什么不可以，你以为你是谁？”
顾如棠像霜打的茄子，垂下脑袋，我看不见她的眼睛，更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我改主意了，从今天起，你得戴着这个。”
我从桌子抽屉里摸索半天，找到了上次某人送我的东西，记得当时那女人下贱的表情，我以为我永远没机会用上的。
“这，这是什么啊！？”
落在“少女”手掌中的，是一根绸黑环形缎带，虽然上面什么也没有，但形体本身让人下意识觉得此物不普通。
“它有很多个名字，星怒之环，绒布球带，但我更喜欢叫它…‘项圈’。”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给宠物，给猫，给狗戴的吗！？”
“准确说是难以驯服的宠物。”
顾如棠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没法把手上的东西与自己联系起来。
顾如棠避之不及，躲也似的想把那东西扔出去，却被我一把接过，并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不会真的想把这东西戴在我脖子上吧，我真的会生气的！”
……
“我们不是有契约吗，你不是掌控着我的奴印吗，这个东西完全多此一举吧。”
……
“喂喂喂，是你心底的占有欲在作祟，想让看见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所有物吗，我承认我是你的东西，可以了吗！”
……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恶俗的东西的，我发誓你就算给我戴上它，事情也不会发生任何转变！”
……
“不，算我求你了，唯独这个，真的不可以…”
我无视了顾如棠期期艾艾的哭求，轻挑起那白皙精致，如同艺术品打磨过似的小下巴，那张漂亮的脸蛋这会梨花带雨，真是惹人心生怜。
“真美啊，但这是你应得的。”
“啪”
透露着硬质光泽的黑色缎带如有灵性般落在了顾如棠天鹅般纤细的脖颈上，稚嫩的肌肤在缎带反衬下更加雪白单薄。
“少女”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浑身失去力气，瘫软在地，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地板，额角的一缕香汗仿佛说明着刚刚她进行了多么激烈的反抗。
“唔……”
顾如棠大口喘着气，实际上这一系列动作都不需要消耗她的体力，更大可能是来自心灵上的压抑，喘不过气。
比起肉体被拓下了奴印，她的灵魂与精神一直自由高贵，而项圈宛如炙在脸上的刺字，显眼而屈辱。
即便这个项圈看起来低调奢华，依旧无法改变这是项圈的事实，顶多算贵族项圈。
顾如棠竭力的抬起头，几缕青黑的发丝被汗渍打湿，柔弱的贴在脑袋，脖颈和肩上。
“楚行…咕！”
她正打算喊出我的名字，像之前那样大肆讥讽，但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电流让“少女”整个人抽搐起来。
“楚…咕啊啊啊！”
电流甚至闪烁出亮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我隐约记得这个项圈释放的电流会控制在不会伤害到宿主的范畴。
可眼前这情况，我有些担忧，这么强盛的光芒？好像我都承受不住吧，但……
压住了心底隐隐的不安，我百分之一千的信任着把这个项圈送给我的人，她绝不会欺骗我。
“若你扛不住，我会喊大夫的。”
白光散去，顾如棠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宫裙下露出的一对裸足时不时抽搐着，本就纤弱的肌肤上甚至能看见几条深青。
把地上烂泥般的绝美“少女”轻轻抱起，她下意识想要反抗，但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没了动静。
“你还好吗，这东西应该不会让你受伤。”
“…你自己试试呢，说这种话，还不是你害的！”
“还有力气贫嘴，看来没事。”
“你这个杀千刀的…”
顾如棠小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小声呓语还是在骂我，好在没再触发项圈的惩罚，可我依旧忍不住的想笑。
她的眼皮愈发沉重，夺走她体力的不止是刚刚的电流，还有午时的头痛。
看着顾如棠在我臂弯里毫无抵抗力的合上双眼，我嘴角却下意识的笑了。
“这种生活总会适应的，好好睡吧，我的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