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邑城最大的一片黄金地段，三州商会所属，中央有一间大院。
这是常人哪怕看一眼也没有机会的尊贵居所，如若硬闯，便会被数名三品的护卫拦下。
对豪门世家来说这也是无法攀及的禁地，只因为这片地段的主人姓楚。
清晨，在一间私密狭小的闺房里，一位纯洁无瑕的少女正缓缓睁开她的眼睛。
被单从身上悄悄滑落，露出玉石般光滑的嫩肩和凹凸有致的锁骨，少女有一双石蒜般猩红的眸子，美得令人窒息，只是胸口相当残念。
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眶，另一只手撑着半边身子，慵懒可爱，似乎努力在思考睡前发生了什么。
“可恶的楚…”
她忽然回忆起什么，到嘴边的话被猛地收了回去。
“坏男人！”
古怪的是，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雪颈上居然有一圈紧致的黑色缎带，谁会给她戴上这种东西呢？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少女瞬间变得警醒，用被单遮住自己春光大泄的胸膛，即便那什么也没有，平平无奇。
“顾如棠，睡醒了？”
我看着想破口大骂，又欲言又止的师尊，看样子她学乖了。
“抬头我看看项圈。”
我走上前伸手捏住她光洁的小下巴，轻轻一抬，没有感到任何阻力，好奇的看向顾如棠的脸蛋。
果然这张红颜祸水的脸即便摆出呲牙的凶恶表情，也只会让人联想到小猫，觉得十分可爱。
顾如棠的底子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水灵的白里透红，像抹了软滑透明的凝胶，我以前只在书里听过冰肌玉骨，说的就是她了。
而脖子上的肌肤本就感觉薄而纤细，在她这更像一层宣纸，透过肌肤看得见下面若隐若现，脆弱的青色血管。
“感觉勒吗，或是你喜欢松垮一点的戴法？”
“这玩意能宽到这样吗。”
顾如棠那双小手比划到了她肩膀的宽度。
“你的算盘趁早打消了，即便一开始只是根极长的项链，你也没法挣脱。”
为她调整之余，我惊讶的发现这根缎带模样的项圈居然还遮住了顾如棠的喉结，以至于今早看起来她的气质更柔弱了。
“穿衣服，然后来书房找我，今天事还有很多。”
“哦。”
我刚要转身走出房门，就听见身后愤怒的声音。
“禽兽，我身上原来的衣服呢！”
“我不知道哦。”
“别装了，我记得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吧。”
“那又怎么样。”
顾如棠冷眼笑了，不顾自己身上单薄的打扮，走到我身旁，轻揽起我的胳膊，把自己纳入了臂弯。
“承认吧，你对我感兴趣，你想对我做那事。”
“顾如棠，你现在的样子和女表子没什么区别，别让我感到恶心。”
虽然我做的事情也一直践踏着她的自尊，但我很清楚，这些阻挠不可能打倒她。
而眼前这一幕即便心知肚明是顾如棠装出来的，我依旧对心中的师尊做出这种行为，从生理上感到作呕。
能侮辱你的只有我，哪怕你自己也不行。
“呵，但我的衣裙呢，连我的贴身衣物都换掉了，你昨晚到底还对我做了什么，谁知道呢。”
我不想再压抑心底的躁动，我发誓这并非来自欲望，而是理想被背叛的愤怒。
我迅速转过身，一只手抵住房门，当我回过神时，那双艺术品一样生怕破碎的双手此刻被我单手就紧紧禁锢住，钳在墙上无法动弹。
本来她的体型就偏瘦弱，于是连带着顾如棠整个人都像集市上待价而沽的猪肉一样高高吊了起来。
体位的变化让她感到不适，这些心情全写在了脸上，但为了刺激我，让我愤怒，她依旧忍耐着。
“怎么样，想把昨晚的事情进行完是吗，你不是想把我彻底变成你的东西吗，真让人恶心啊，你这个对男人**的禽兽！”
“顾如棠，我只说一遍，昨晚替你换衣服的是刘阿娇。”
我的话如洪钟一样让她的脑袋宕机了。
“刘小姐？”
“没错，长邑城城主的千金，刘小姐。”
“不，她不是没有和我们回来吗，你骗我！”
相比我们之间的主仆关系，顾如棠明显的在意我们之外的社交，就像在借此逃避已为奴隶的事实。
“我为了让她相信你是我买来的娼年，奴隶，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昨晚特意安排了一场意外。”
“结果呢…”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清脆的女声。
“公子，你怎么在这？”
绛紫色长裙的少女今天充满了书香气，宛如书架中走出的精灵。
她的角度恰好看见被我抵在墙上，售卖的肉块般吊起的顾如棠。
“啊，顾…顾公子，清晨好雅兴。”
顾公子三个字，如同泰山般砸在顾如棠的头顶。
“你，你知道了？”
刘阿娇有些羞怯的侧过脸，不好意思的说。
“昨晚楚公子喝醉了，让我帮你送回去，我想大家都是女子，就替你换了衣服…”
后面的话，就像顾如棠想象的那样了。
我看着面色苍白，犹如死灰的她，心底也百味陈杂，她逃避沦为奴隶这个现实的手段，被我亲自摧毁了。
似乎更无意间摧毁了她本该有，但不曾告诉我的什么念想。
随着我松手，顾如棠两条胳膊无力的垂落下来，耷拉在身子两旁，人倚靠在墙上。
“你不希望大家知道你是男人吗？”
我的声音忽然悄悄回响在顾如棠耳边，她才发现我已经把头垂在了她的脸侧边。
我们挨得如此紧密，如同热恋中的情侣，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我…”
“我…”
顾如棠瞳孔在问题的环绕紧逼下变得涣散，无需我开口，她自己就能把自己逼上绝路。
当一个人曾经被彻底摧毁过，那么再次站起来后，第二次的打击将更加致命，甚至彻底磨灭她的希望。
我呼出的热气打在“少女”晶莹剔透，散着红晕的耳垂上，宛如恶魔的低语。
“你不希望。”
“不可能，我就是男…！”
话到嘴边，顾如棠余光看见刘阿娇还乖巧的站在庭院中的石凳上，那是我招手让她站在那边，又不要离得太远。
恰好能被顾如棠看见，又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便可。
顾如棠心底的话又憋了回去。
很明显，她骗不了自己。
“为什么，我明明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怕别人知道呢…”
师尊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显得失魂落魄，其实清晨刘阿娇巧合的到来也是我的安排，现在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顾如棠，因为你很美，你比天底下所有女子都要美，你知道这一点，你知道大家都把你看作红颜祸水的女人。”
“你在怕，你怕辜负了别人的眼光，你在怕拍卖行上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巫山的倒彩，拍卖行的倒彩，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知道自己的性别后，由万人宠爱，视若珍宝的仙子，沦为过街老鼠，人见人嫌的变态。
在巫山是例外，在拍卖行的奴隶里更是例外，她一次次被期待，哪怕她不喜欢这种期待，心里也被迫背上了包袱。
而昨晚，刚刚认识的刘阿娇，她心底本该温柔且自己不会抵触的少女，本该成为她朋友的人，却发现了她是男人的事实，让顾如棠心底再次破防了。
“你不想再被伤害，听着，我可以给你一条出路。”
“我不会在意你的性别，我没有对你抱有那种期望，我说过吧，我买下你只是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会给你工作的机会，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我身边，你只需要在意我的看法就足够了。”
“抛弃别人对你的看法，他们只会伤害你，你只需要老老实实，为我而活，怎么样？顾如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