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作者:l076NE 更新时间:2023/10/5 12:22:01 字数:2483

勇牛犊孤身赴科考 妄蛟龙独步渡五行

话说苏爻舞象生辰时,便上路提前赴考。挥泪拜别父母,自行出发,游山玩水。自己带着行囊,且到各处游玩。一路上逢山起旱,遇水登舟,好不快活!

这日,苏爻行到了黑山林。此地虽鬼蜮厚重,气脉压抑,奈何苏爻初生牛犊,焉有所惧?便肆意而入,不仿作前人之绕路畏行。且行不久,逢一老乞,须发皆白,面如黑墨,苦苦求怜。

苏爻望见,哪觉奇怪,一心皆灌仁义,便上前详询:“老伯,为何于此处行讨?”

老乞迟钝片刻,这才答道:“老儿命苦,本就光杆一人,受歹人所劫,如此更是无可生计。于是行此下策,试谋出路。”

“老伯勿怕,小生且助你一助。”

“若真得益,老儿必有相报。”说着就要伏跪下来。

苏爻哪里肯受,忙出手扶起,“老伯请起,小生万万受不得此礼。”又从行囊中取出钱财,“此系小生身上半数盘缠,想来可助老伯另寻出路。莫再要行此等卑贱之事。”

老乞面上惊诧,犹豫思索,停滞良久后还欲推托,却被苏爻硬生生赠予。

“老儿何敢受此大礼。”

“老伯若不要,小生又如何敢留,莫若弃之而去。”

老乞无法,只得收下:“他日老儿必为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爻虽不解,却也连连惋谢而走。

走了多时,忽闻水声潺潺,黑山林似有出路。苏爻正欲查探,却又闻林间耸动,枝叶簌簌,竟跃出几个人来。

为首之人肌肥肉重,面阔口方,目含贪戾,眸藏凶光,好似一个罗刹凶魔。其后二人虽不及为首之厚重,也都身材雄伟,威风赫赫。

为首之人大声吼道:“大爷不为歹命而来,只图财。若识相,我亦可作笑眉佛。倘若不识相,那此处便是阎罗殿。”说罢,便将腰间大刀拔出。

若有好事者可绘描此景,那便是——美玉朗书生,恶贯魁凶神。持刀若为佛,天下无阎罗。

苏爻哪敢反抗,俯下身将行囊中钱财尽数掏出。方欲找寻,却听狞笑一声,苏爻便被击晕过去。

等到苏爻再次晕厥渐去,咂咂开眼。为首之人在上首坐了。旁列数人,都是手执大刀,个个头戴浩然巾,一脸杀气。苏爻假寐偷瞄,浑身发抖,想来定是万无生理。

却突有一人从后跳出,对着为首之人连连叩首伏拜。及至为首之人略略颔首,这才抬头开口道:“大王威武无双,神仙不比。老儿有一不情之请,愿以身家性命来换,还望大王成全。”

那人抬头后,苏爻瞄去,登时大惊,却连忙闭目。原来那人正是适才偶遇之老乞,细细琢磨先前话语,无怪乎那人口言所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王听闻,倒生了趣,道:“无妨,可说来听听。”

老乞又叩了叩,“老儿欲救此书生之命。”

大王却不答话,只用双目打量着老乞,似要以目光将生刨。

老乞亦不敢言,连连叩首,额上竟有凹痕显赫,更洒落几道赤星。

此时大王身边一人,却靠近大王耳语几句。待那人退至原位后,苏爻就感觉好几道寒芒于周身掠过。

“那个书生既已醒来,那还不快上前来。”有人叫道。

苏爻心中凄凉万分,如入龙潭虎穴,深感悲怆,慢步走向老乞,立于老乞身侧。

老乞与他目光相对,二人皆是百感交集。

“书生怎敢平视大王?”又有人唤道。

苏爻哪肯,一生之学,所敬所畏不过君与父,尚未为天子而跪,岂能跪与山野毛贼?心思千转,不过追究二字,不跪。

台上大王望着苏爻,更觉妙趣横生,却仍不开口。

旁人看大王如此,只当大王不屑叫唤,于是又喊:“你这书生,还不下跪?”说着便要来按他。

身旁老乞也是传了好几个眼色,更甚于扯苏爻长褂。

苏爻终于开口:“爻,此生跪天跪地跪君父,而不跪他人。若真欲使吾长跪,莫如斩吾首,血花绽华,以博大王一乐。”

居然颇有气势,一时也震慑住了来人。

大王终于开口,“先生好胆色,何须死。”

老乞正喜,苏爻却继续问道:“大王何所求也?”

台上人听闻便高声大笑,长笑莫约半盏茶后,说道:“只要先生持此棍,打折这老乞双腿即可。”

苏爻与老乞皆是一惊,不过很快,老乞面上惊虑褪去,平静道:“大王,老儿愿受此刑。”

苏爻更是惊诧,却听老乞继续道:“不过有话望勉劝这书生一二。”

大王知其心思,亦不在意,道:“可。”

于是老乞靠近苏爻,如此这般耳语一番,亦不理会苏爻之惊怪,道:“先生行刑罢。”

一根木棒掷于前方,未曾修整,屑刺林立。

苏爻艰难拾起,轻轻向老乞双腿挥去。虽力道微薄,奈何屑刺如锋锥,只一下便有血流涌出。围观众人皆是拍手叫好。

苏爻更是面露惊怖之色,难以再下手。

老乞却是在回神后,便一把抢过苏爻手中木棒,推开苏爻,向台上跑去。

苏爻呆滞半分,也立刻向外跑去,只听见内里厮杀,喊叫声不绝。

原来方才老乞与苏爻道明了原委,他本是山下农民,却被掳掠上山当做细作,见苏爻如此仁善,又前途无量,实在不忍害其于此,便欲借机拼上最后一条命。

可黑山林大王之所以为大王,可不是所谓酒囊饭袋,全仗一身浑肉巨力。他早知老乞叛心,一切始末皆在预料,权当笑料耳。更知苏爻不过一介软书生,本就未见风浪舛途,哪里会有反抗心思,定会将就应付。只不过游戏玩弄而已,却又恐其背景盛大,这才无人阻拦苏爻。如此一来,老乞末了也定会劝苏爻莫要告官,以求息事宁人,两相易交,既平了内乱,也无恙于己,何乐不为?

苏爻跑出许久,终于回到被抓之处,行囊果真无影无踪。心中既是畏惧又是愤懑,行囊没了暂且不表,更让一人无辜丧命。耳边又传来先前水流声,却再没其他,更觉凄凉。

苏爻遏止自己奔逃回家的怯懦想法,往声源之处去,只见长河浩荡奔流,激荡三千浪,似作龙腾,刹那之间敛尽威风,片刻却又归寂。苏爻缓缓沿河岸而行,见此景更是叹息,不觉吟咏:“弱水三千,也妄御天?”如此想着,亦有悲凄之情上身。

不多时便至夕食,惟余大日焚天,铄石流金,如有火龙吞吐其间。苏爻好生乏累,却又因未能寻得黑山林出路而忧心。此河仿佛无尽,日又高昂,苏爻更觉疲怠,便想寻个树木桩子倚靠而休憩。幸而,苏爻快速寻得一健壮巨硕之桩,小作洗漱,就欲将就睡下。

苏爻作侧躺状,试着放空自己,却时而想起老乞之密言,时而想起为首之人目中凶光,时而想起父母殷切之期望……可万千心思萦绕,各色记忆回潮,如附骨之疽,令苏爻好生难耐。欲说些告慰之言,却又骨鲠在喉,不知从何说起,欲闭眼净神,却又思潮澎湃,连连忆起今日各事,引得浑身燥热,兴许也是炎日之祸。以总言道,苏爻虽是浓重困意,奈何思绪不断,身心不静,只得辗转反侧,寝不聊寐。

毕竟苏爻连连受挫,不知前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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