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证据陆景麟便带着宁宁走出门,环视了院儿里的一圈儿人后,忽然笑了:“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众人的反应各自不一,有人紧张兮兮,有人好奇不已,捕快们齐齐按住了刀准备拿人,而江龙却是死死低着头,看不清脸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景麟看着他,笑嘻嘻的问道:“江老板,你觉得是谁要置你兄弟于死地?”
江龙抬头看了看陆景麟,目光一片肃杀,但很快就垂下眼睑道:“还望老爷告知,我兄弟他……死得惨啊。”
陆景麟挑了挑眉毛:“我还以为你要说他死有余辜呢。”
“老爷这话却是让人听不太懂了,那可是我兄弟。”江龙没抬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陆景麟觉得这货绝对在笑。
“那么要不我先讲个故事,好让江老板彻底搞明白这事儿的因果?”陆景麟扬了扬手里的油纸信封:“这是蒋宁藏起来的东西,里面可是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很精彩啊!”
江龙没有反应,但此刻院儿里所有人都差不多知道他有问题了,伙计们站远了些,而捕快们则隐隐将江龙包围了起来。
陆景麟见江龙没有多少反应,便微微一笑道:“姑且还是先给大伙讲个故事吧。话说以前有个人家中贫困不堪,父母过世后他便居无定所,于是便发誓要出人头地,活出个人样儿来。
可是这个世道想出人头地太难了,穷人想出头貌似就只有修武这一条路。而这人也算是有些天赋,但没钱就很难入开阳境,不入开阳又很难谋个身份,于是乎他渐渐生出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说到这儿,陆景麟玩味的扫了一眼江龙,见他依然没反应,便自顾自道:“说起来,这个想法还挺有逻辑:这人觉得,赚钱难,但抢钱可就未必,而有了钱就能修武,成了武修就能抢更多的钱,然后继续提高实力,周而复始。”
“而当这个想法越来越按捺不住的时候,有一天这人路过一座府邸,那府邸里恰好出来个富商,富商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觉得气血上涌,因为他觉得那不是看人的眼神,而是看路边野猫野狗的眼神,故而他就将此人定为了第一个抢劫的目标。”
“以有心算无心,经过了详细的谋划和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后,这人居然真的干成了这件大事儿,并且灭了那富豪满门后现场居然没留下任何线索。而后,这人凭借抢到的这些钱真的修炼出了点门道,随即开始招揽人手,依照计划开始大肆劫掠,并且貌似是在挑衅刑天司,他每次作案后都会留下一个带血的掌印……”
话说到这儿,有捕快惊声道:“陆长官,此事可是五年前的血手印案?”
陆景麟点头道:“正是。昔年血手印案一系列案件可谓搞得人心惶惶举国震惊,案中累计有十数位富户被灭门,家中钱财被劫掠一空,死者累计一百三十余人。因为这案子作案速度快,案发间隔快,刑天司焦头烂额间匆忙定下计划,设计想要抓捕这个团伙。但这人却是及其狡猾,觉察到不对劲时便卖了他招揽来的人,他自己则带着大批财物全身而退,没人知道他的去向,然后么……”
陆景麟说到这儿时停了停,可还不等他开口,一直站在原地听着的江龙忽然开口接上:“然后就到了清河县,化身江龙,摇身一变成了富商,开起了聚宝楼。”
这话说完后,尽管表面上看他依然是那个心宽体胖的聚宝楼老板,可气质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不佝偻了,胸挺直了,眉眼间的谨小慎微也化作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鸷而又狂傲的神色。
陆景麟见状笑了:“江老板……不,血手大盗殷昊,你不装了?”
“累了,懒得装了。”殷昊仰天打个哈哈:“却是没想到,昔年骗过了那么多人,却独独因为这等破事儿被人揭穿了身份,看来近些年舒坦日子过得太多,我也是有些懈怠了啊!”
说到这儿他目光一凝,冷声道:“恨只恨蒋宁他太过贪得无厌!他找上门来时,我为了安宁舒坦的日子选择花钱买平安,故而他要什么给什么,甚至他过得比我都舒坦!可他呢?前些日子他居然开口就要三万两银子!若非如此,我还真不介意养着他,便是让他一辈子住在青楼都成!”
“还有你!”殷昊忽然有些癫狂的看向煎药伙计:“蒋宁这等烂人,死便死了,你为何要报官?若不报官,老子岂能暴露?”
那伙计吓得哆嗦:“我……小的是……是怕摊上人命官司……”
殷昊睚眦欲裂的瞪视着伙计,没等他说完便忽然暴起向其冲去。
“小心!”
陆景麟提醒的话刚出口,却忽然见殷昊反手从一捕快腰间拔出刀,身子一闪却是冲自己来了,并且速度骤然增加了好几个层次!
而直到这个时候,陆景麟才赫然发现这人已然是开阳境了,并且瞧那罡气的程度可能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玉衡,而最最离谱的是:他的速度甚至比前几日遇到的杀手还要快得多!
陆景麟甚至没来得及怎么回应——而事实上他也不用回应,技能【因为怕疼所以全点了格挡】发动了,只不过么……
旁边的人的视角是这样的:殷昊一刀劈向陆景麟的脑袋,而后者不知为何脚下忽然绊了一下,然后就往前那么一出溜……
嗵!
一刀劈出殷昊瞧着就仿佛是用小臂砸在了陆景麟脑袋上一样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两人都有点茫然。
殷昊的茫然是:刚刚……发生了啥?
而陆景麟的茫然是:这是格挡?
下一瞬陆景麟就有点抓狂:谁尼玛是用脑袋格挡的啊!
虽然理论上脑袋是全身最硬的地方,但这要是挡不好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而且脑震荡了算谁的?
现场一时无比的尴尬,二人均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后陆景麟才徐徐抬起头,幽怨的看向殷昊:“为什么打我?”
“啊?”原本还有些疯癫的殷昊忽然就被这句话问懵了:打你不对吗?你是兵,我是贼,厮杀很正常吧?
可还不等他开口,身旁忽然就冒出一道稚嫩的萝莉音:“不许你……欺负景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