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全是鲜花与绿草的低矮山丘之后,诸葛睚眦一行人来到了蓬莱岛上面积最大的一片绿色平原,众人仿佛置身于炎国卫西列省天庭河原附近的山谷,潺潺流过的小河边是村庄和巨大的水车,而荒废干枯的农田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那些木质建筑的周围。哪怕这些阿戈尔女孩们对炎国田园山水的风光早有耳闻,迎面吹来的孤岛晚风和面前这些难得一遇的美景,还是让她们产生了走入画卷得道升仙般的虚幻感,甚至以为这里已经不再是泰拉,而是只有在梦境和奇幻小说里才会拥有的世界。
生命的气息在这里与带有泥土清香的绿色草地一同肆意生长,繁花落尽之后的枯木也还残留着春的气息,在这平原村庄上一片祥和的安静氛围之中,除了掠过脸颊与心门的风声之外,就只能听到小河流水与木竹轻碰的柔软回响。斯卡蒂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想要拥抱这股回荡不息的宁和之风,可她抓不住路过的风和云朵,这股风像是把她吹地越来越远,回到了故乡的海浪之中,她觉得无论是谁来到此地,都会产生一种不想离开只想永远生活在这里的想法。
可生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一种纯真朴实,却需要付出勇气与血泪的想法。
现在看来,与世隔绝的蓬莱岛不仅是长岁龙王安眠的场所,更是龙王创造的一片世外仙境,用无形之墙将其与外界隔绝,除了那些不知所踪的古老先人之外,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改变。岁月无声的痕迹只留在了那些干枯的农田里,而充满喜怒哀乐的记忆与这些草地和木屋一起,停滞在了历史长河中的某一刻。
倘若泰拉的每一寸土地都能像这座岛屿祥和美丽,那么无论是龙与岁,还是深海猎人和怀言者兄弟会,以及那远在龙门的罗德岛和那些干员们,都能放下心中沉重的责任,无忧无虑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可这个世界依然满目苍夷伤痕累累,若在这里停下脚步,那么所有的希望和光明都不会到来,只会成为这座迷雾之岛中虚幻的残影。
众人走下山坡向那个有着巨大水车的村庄前进,沿着那条小河往北望去,是诸葛睚眦在半空中看到的那条蓬莱岛主河,还能看到远处即将落入夜色之中的龙胤城。虽然这里的环境像被时间所凝固,但依然保持着昼夜交替的循环,诸葛睚眦并没有因为周围的祥和气息而放松警惕,而是紧握天门关月,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肥年,你说……这里是不是被长岁龙王施展了‘延缓时间’才会变成这样?”在向前进发时,诸葛睚眦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询问身边的年,他口中描述的是古龙语单词组合中最神秘最强大的一种,只记载在书籍的角落被只言片语提及,而且无论他们这一代的龙与岁如何重复那三个单词都无法施展出这股力量,与时间有关的力量,是大部分泰拉人都触及不到的禁忌。
“我不太确定,但是有这个可能,也只有他才能施展出持续上万年覆盖面积这么大的‘延缓时间’,我觉得我们刚刚只是运气好才打破了他的‘无形之墙’。”年的语气一改往日的自信与张扬,她本想对诸葛睚眦炫耀自己的古龙语比以前进步许多,但这片岛屿是她家族的遗迹,面对的古人更是岁家祖先,她不敢显露出丝毫冒犯的心理。
“那个……我想问问,这里算不算年小姐家族的地盘呢?”
依旧充满好奇的斯卡蒂没有停止探索,小声地询问年,但很明显这个问题也让她的老师以及雨和安哲拉产生了好奇。来到岛上之前雨就给斯卡蒂和安哲拉做好了功课,并介绍了长岁龙王的大概事迹,如今龙王的后人就在面前,她们都想知道一些自己之前从未听到的故事。
“算……算吧……宝?”
“这得去问暮三姐和海哥了,我只是大炎天朝的镇关大将,我说了不算,对了,问你大哥也行。”诸葛睚眦耸耸肩,他经常表示他是一介武夫不懂政事,而岁家的二哥巴海和三姐陆重暮就是大理寺和司岁台的高官,很明显这种龙王遗产的归属问题询问这两个人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好吧……那回去路过皓京的时候我就问一下……很抱歉斯卡蒂小姐,我们岁家的人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了,而且炎国也没有做出这个规定,只声明过蓬莱岛是归属于炎国的领土。”
谈及炎国首都皓京时,年发现她和诸葛睚眦都还没有询问深海猎人们完成任务之后的安排,他们二人只知道几位深海猎人需要用天罡剑斩断伊莎玛拉的海底通道,但没有询问具体应该怎么做,两位龙又能否帮上忙。年对诸葛睚眦使了个眼色并看向怀抱着天罡剑坚定前进的雨之后,诸葛睚眦便大概明白了年此时的想法,雨是目前阿戈尔深海猎人小队的领袖,接下来的计划也应该由她和诸葛睚眦二人去制定。
两位年轻的龙子与岁子是第一次深入蓬莱岛腹地,若不是有求于龙王二人也不会到达这里,而且古籍中也没有提到长岁龙王还有没有留下了他们不了解的源石技艺或真气术式来守护这片土地,于是诸葛睚眦打算在前面的废弃村庄中过夜,等明天太阳升起之后再出发。诸葛睚眦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身边同样心事重重的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认为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的雨同意了诸葛睚眦的决策,保证充足的精力才能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战斗。
自从离开伊比利亚之后,斯卡蒂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负责驾驶装甲车,而刚刚雨释放出的深渊系术式“冥渊之门”和“溺亡冤魂触须”也让雨耗费了大量的源石能量,至于安哲拉,她从平东舰队的海岸线到这里一路走来就一直处于受伤与崩溃的状态之中。不仅如此,她们也需要进食,虽然带了一些军用干粮,但刚刚众人落在海中时遗失了一部分,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也需要在休息时清点剩余物资。
众人8米分散相互掩护以战斗队形走进了荒废的村庄,路过水车时候,诸葛睚眦发现它居然还能运作,只是小河的流水不足以支持这种巨大的结构器械运动,因此也就停止不转。安哲拉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装置,她来回仔细观察试图搞清楚其工作原理,而其他人就在村庄之中侦查,即便是有无形之墙的保护,这里也处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岛上不一定就绝对没有海嗣出没。
伊莎玛拉阴险狡猾,而且从未展现过自己真正的实力,不能因为处在安静平和的环境就放松对海嗣的警惕。海嗣在陆地上时是潜藏的暗杀者,而不是不知死活的冲锋者,一只陆地海嗣也许比一群海中出现的海嗣更加难对付,更何况伊莎玛拉还有可能在暗中观察众人,以不战备万战,以不动应万变,这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作战原则。
就在安哲拉还在研究这个巨大水车时,雨就展开了她的领域,在村庄周围布下了会被海水触发的陷阱,海嗣的体内除了黑色血液和强韧的骨骼之外,它们的身体被一种特殊组织撑起且没有肌肉存在,根据审判庭的解剖报告,海嗣体内凝胶般的体液凝固了水后形成了更柔韧的胶质,以阻碍刀剑的切砍,因此海嗣在移动中会不停滴落未凝固成胶质的海水。目前来到这里的所有人身上的海水早已被晚风吹干,也就不会触发雨布下的深水陷阱,如果有隐藏在岛上的海嗣在附近突然发动袭击,雨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夜幕降临,靠经验和学识参透了水车的工作原理之后,安哲拉带着狙击枪回到了众人聚集的房屋中,没有睡袋和帐篷的她们只能依靠周围还能使用的东西搭建起临时住所。年没想到这附近居然有可以食用的农用植物,既然这里的人已经仙去,那么他们曾经留下的遗产便能造福来到此地的后人。
年认识这种蔬菜,虽然有些苦涩,但绝对能够充饥,而午夜也表示她也是在周围的海域中找到了可以食用的水生植物才勉强撑到现在,每当在海上缺乏食物时,午夜都会和歌蕾蒂娅潜入近海岛屿附近的海域,一起寻找这种难嚼却有甘甜味道的水生植物。年在午夜的帮助下将附近蔬菜都收集起来,并用一间木屋中的背篓带回了集合点,午夜已经抛弃了那种为后不敬的想法,而是大方地使用那些先人留下的物品,她觉得,如果他们的在天之灵知道自己留下的东西帮助了这群迷茫却又坚毅前行的后人,一定会非常欣慰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依旧存在。
回到了集合点时,年才发现她们少了一样关键的工具,而且就算村庄中还保留着一些,也会因为上面的铁绣而无法正常使用。她更不想去旁边的小河中清洗铁锈,那样会造成严重的污染,以至于这条流速不算太快的河水会变得无法饮用。
“呃……你们带了锅吗?”
“没有唉……”斯卡蒂和安哲拉同时摇了摇头,帐篷和睡袋以及烹饪小锅被她们留在了盐风城中,还未等回收她们就被雷文德斯海盗带到了黑色方舟之上,长途跋涉的她们不可能携带这么多生活物品,一切都只能在陌生的环境里随机应变。
诸葛睚眦和年对视了一眼,然后跃跃欲试地准备猜拳,在没有餐厅外送的时候,他们就会在同居的公寓中自己做饭,但像这样在没有工具的条件下烹饪,无论诸葛睚眦还是年都是第一次。
“石头——”
“剪刀——”
“布!!!”
诸葛睚眦和年的默契让他们同时出手,可因为心中不服输的性格让他们都想赢过对方,在看到诸葛睚眦的石头和年的布时,诸葛睚眦垂头丧气地站起走向那筐蔬菜,而年也发出了胜利的欢呼与身边的安哲拉击掌。这轻松和谐的一幕不禁让一旁的午夜和雨感受到了青春的活力,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声。
“别笑,肥年,下一次我一定会赢的!”诸葛睚眦背负着背篓离开木屋的门口前,留下了这样一句狠话,而年也只是大笑着吐出了舌头,庆祝着自己的胜利。
诸葛睚眦带着怨气愤愤不平地离开后,午夜靠近了年,媚眼如丝地凝视着年沾沾自喜的侧脸,而斯卡蒂和安哲拉看到午夜老师奇怪的眼神时瞬间明白了什么,同样慢慢靠近了年,只剩下雨一个人在木屋的角落拿出了天罡剑放在手中,仔细观察着上面镶嵌的卡兹戴尔宝石。在场唯一的男生走后,接下来便是女孩子之间说悄悄话的时间,对于这对关系复杂的恋人,几个阿戈尔人有很多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年小姐?”
“怎么啦?”
“你是怎么认识诸葛先生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时,年脸上的表情发生了许多变化,因为回忆中每一个与诸葛睚眦度过的瞬间,都充满了喜怒哀乐,这不仅是人之常情,更是他们一直所守护的珍贵之物,爱与恨,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她不知那些故事该从何说起,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周围面带好奇的同伴们说了一句“说来话长,也来日方长”,因为可能等诸葛睚眦烹饪好那些蔬菜都讲不完。
而且这一次也不会是众人最后一次聚集在一起,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漫步,总有一天能重聚并把酒言欢,那个时候,说不定她和诸葛睚眦已经喜结连理成为恩爱的龙岁夫妻,并把龙家与岁家重新凝聚在一起,当爱与恨的答案都被找到时,二人的故事才会完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他的父亲是炎国最出名的厨师,你们在蓬莱吃的春回面,便是他的父亲李先生在睚眦很小的时候发明出来的。”
“是不是……那位末代真龙,李胤先生?主动放弃真龙帝位,让大炎天朝完全自治……确实是其他国家的君主无法拥有的胆识和觉悟……”没有品尝到春回面的午夜除了感觉到肚子更饿了之外,她还听说过那位如今已经变成平民过着普通生活的真龙。
“伊丽莎白女士,我们炎国的真龙可不是什么君主喔!真龙要保护百姓,承担的责任也要更多更重!”
“这我当然明白。”午夜垂下眼睛,她表示自己只是做出了相应的类比,并没有对其有任何不敬,不熟悉炎国政体的人确实会把炎国真龙当做其他国家那样的集权领导人。
故作严肃的年还是放松下表情笑了出来,并轻轻拍打着午夜的肩膀,她很喜欢这样的恶作剧,而且在这远离司岁台的蓬莱岛,就算说错了话也没有人会计较。年开朗的性格与有时候沉默寡言的诸葛睚眦截然不同,这种完美的互补确实很难得,看到年闪闪发光般的眼睛中,安哲拉也想看到那种年在诸葛睚眦身上感受到的珍贵情感。
“那么年小姐,这是不是就说明……诸葛先生做菜也特别好吃呀?!”
“很抱歉,安哲拉小姐,他糟透了……”
年话音刚落,诸葛睚眦就用一个临时拼装起的木桶装满了水回到了木屋内,刚才几个女孩之间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但好胜心极强的他却没有反驳年。他只是将洗干净的蔬菜放进这个形状怪异的木桶中,运转真气用一股绿色的电流产生的温度加热,他打算做一些炎国最常见的煮菜,没有调料只是煮熟的话,味道确实不会太好。
“胤雷……睚眦,看来你的身体找回一些感觉了……”年杵着下巴,用同样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专心致志的诸葛睚眦在心中默念道,在他的眉宇间年总能看到他父亲的影子,但年深知一个道理,每一个人都不是父母的续作,而是属于自己的传奇。
诸葛睚眦的生母诸葛云歌,便是那本畅销世界的言情小说《无言的爱》的作者,那本书的扉页上就是诸葛云歌用清秀工整的手写体写下的这段话,年第一次看到之后便记住了这句话,并一直记在心中。
“各位小姐,我这道菜可能会有点难吃,真的会不骗你们……”
“再难吃也比罗德岛的干粮好吃吧?”斯卡蒂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自我安慰,那膨化饼干一样的干粮连古米自己都吃不下去。
“那可不一定喔斯卡蒂!”
就在众人用干草搭建起一个临时地板围坐在一起,品尝那经过简单烹饪之后放在木碗中的绿色草叶时,诸葛睚眦再一次用木棍在旁边的泥土上画出了更详细的蓬莱岛地图,哪怕在透过窗户的月光照耀下,诸葛睚眦用绿色真气覆盖的简易地图也让其他人能够看清构图。这一次他标注出了在岛屿东北方向的破天寺,从这个位置向远处看去,那里就像是一座比龙隐城所处位置更高的山峰。
确实如诸葛睚眦所说,有一股苦涩如生茶叶般的味道,斯卡蒂等人咬咬牙还是将其咽下肚,她们还是更喜欢海中的水生植物,因为海水带盐,烹饪时会省去调料,而阿戈尔人能将摄入的盐转化为糖分,提供许多维持生命的能量。至于这种炎国蔬菜,她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和消化,不过用于充饥的话这其实算一顿美餐。
根据记忆,诸葛睚眦描述破天寺是阴阳道教的道士们跟随着长岁龙王来到此处后建立的一座道观,再确认了雨和其他人在那边没有值得注意的事项之后,诸葛睚眦在东北方向的山峰处画了一个叉,这个地方和在半空中看到的神秘幽谷一样,不是深海猎人们此行的目的,更不是诸葛睚眦二人记忆中龙王宝窟的位置,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能回到这里他自然会好好探索蓬莱岛全境。
“雨小姐,你们说的那个海底通道,还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吗?”
“我们的同伴曾在伊比利亚入海,最后却在萨尔贡的乌沙比特运河附近出现,伊莎玛拉这么狡猾,我猜她不会把通道放在海中,而是……”雨伸出手,指向了龙隐城脚下的主要河流,乌尔比安和棘刺的发现是促使她们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
“这条河有名字吗?”
诸葛睚眦和年摇头回应着午夜的询问,因为这就是一条从山峰中流出的普通河流,就连长岁龙王都未曾为其命名,所以这条无名之河就一直在此地静静流淌从未被打扰。无论如何,深海猎人们要根据乌尔比安提供的情报去河流之中探查,即便是有危险存在,雨还拥有天罡剑,普通海嗣看到这柄宝剑就会落荒而逃,更不要提雨并没有施展自己从路德维希那里学到的剑术。
“那我们就分成两路,我和年年去龙隐城寻找龙王宝窟,你们就去做你们该做的,我们可以在长青桥集合……”
“那是……什么地方啊?”雨一边面带苦涩地咀嚼着蔬菜汤,一边询问诸葛睚眦,这道炎国古法烹饪的晚餐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但为了补充体力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诸葛睚眦将木碗中的菜汤一饮而尽后,用木棍只想了龙隐城脚下的一处类似于城镇的区域,并在城镇中心画出了一条横线。
“你们到城中就知道了,那是一座长廊一样的平桥,而且只有一座,用于划分东西两个城区,龙王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那上边游玩,说不定你们还能在那里感受到龙王的气息。”
对明天的行动做好安排之后,诸葛睚眦值守第一班,让女孩们好好休息,在后半夜就换到年,雨闭上眼睛睡去之前,再一次对两位炎国龙表达了感谢,如果没有他们二人的指引,她们甚至连这座岛都进不去,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早已经被天意注定,要让她们在那个小餐馆中相遇,也顺利地拿到了公孙囚牛的天罡剑。就在诸葛睚眦带着天门关月离开之后,众人也都用干草搭起简易的“床铺”躺在了木屋的空处,斯卡蒂则来到了年的身边躺下,心事重重的她还是睡不着,想询问年一些藏在她心中的问题。
“年小姐,如果我能正确地读出古龙语单词的发音,我是否也会拥有那种力量呢?”
“我不太确定,因为从来过没有其他种族发挥出那种力量的记录,不过你为什么执着于那种可能一直都不属于你的力量呢?而且这会很危险……”
年轻声地回应着斯卡蒂,她背对着那个阿戈尔女孩,不想让斯卡蒂看到她脸上无奈的表情而感到备受打击,可也只能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为我想……与伊莎玛拉决战,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