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在高空的飞行器在离开哥伦比亚国境后就一直往西开进,这条航线途径狭海并到达炎国东海岸,同时也避开了哥伦比亚和玻利瓦尔南部的一个死亡禁区,那里常年被沙尘暴覆盖,没有人可以在那里生存下去。小笠原千代在飞行器路过沙尘暴附近时还想通过窗口往下查看,可除了黄色的风沙与碎裂的荒原峡谷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察觉到小笠原千代的想法,西里尔带着她靠近了史蒂夫后方一排的靠窗座位并与她一起观察这片神秘的区域。
“那个国家真的存在吗?”
“你是克里斯滕的同学,你没去她家看过维希度斯先生的收藏品吗?”
“没那个荣幸,小笠原科长……”
二人小声的讨论并没有吵醒已经沉沉睡去的史蒂夫,比起已经在特里蒙等候多时的小笠原千代和西里尔,从哥伦比亚西部赶来的还他需要在舟车劳顿之后获得充足的休息。戴上耳机不只是为了听音乐,这种为耳朵在头顶的种族设计的运动耳机同时还有隔音降噪的功能,已经在拳击擂台上习惯摇晃的史蒂夫,现在只需要担心会不会被气流带来的钢铁碰撞声吵醒。
当飞行器离开那片隐藏着危险气流的空域之后,西里尔和小笠原千代才停止观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次坐好,虽然机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无视安全规定解开安全带前往另一排座位的二人后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全,但同样系上安全带的她也无法起身阻止,象征性地喊了两声后,卡斯特族女孩就蜷缩在座位上抵抗颠簸。她认出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莱茵生命的科长,而另一个则是彼得斯家族的二少爷,如果二人出了什么意外,那也只能让保险公司去处理,这个属于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并且高大健硕的西里尔看上去并不会出什么意外。
小笠原千代在西里尔的帮助下扣好了座位上的安全带,她突然觉得随时随地都在展现绅士风度的西里尔并不像莱茵生命传说中的那么讨厌轻浮,不过为了防止西里尔做出一些过界的举动,小笠原千代始终如一保持着冷漠的神情。她从不把自己当做一个丧夫丧子的寡妇,冷峻严苛的外表给她带来的便是成熟干练的精气神,当她穿上莱茵生命白色科研制服时,小笠原千代就是一个精通古代以及现代生物学的科学家。
只是她很少有机会或者时间去打理白绿黄三色相间的长发,要么去理发店一次性将其剪短修理至平整,充满青春活泼的朝气,要么就像今天这样扎起高束发。她的异色瞳孔和小笠原千秋一样都是绿与黄,不过姐妹二人的位置相反,同卵且同生,相连的不只有血脉,更多的还有思维和意识,姐姐也觉得自己有一部分是属于妹妹,她却从来都没有对妹妹亲口说出过这个想法。
可是拥有这般共感的她们,又怎能在挚爱的姐妹面前瞒住内心的想法,悔恨一直存在,手足情深的爱也同样存在。
“所以……莱茵生命的科考队有没有在那边发现什么?”
西里尔的询问让小笠原千代从短暂的迷思之中回过神来,将身上这件东国传统服饰和长发再次整理好之后,便开始回忆之前在那个地区科研考察的记录。虽然结果可能不是很理想,但莱茵生命有义务公开所有的科考记录为泰拉提供经验与知识,不经常看电视新闻的西里尔错过了缪尔赛思与赫默的许多报告,所以这个问题自然不是西里尔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而随意地闲聊。
“我们进不去,西里尔,那里像是一堵用风暴做成的高墙,唯一的可能便是从这道风墙的风口空降而下,但据我所知,目前泰拉应该没有人能够做到。”
“这可不好说,千代科长……”
前任科考队长麦哲伦被特蕾西娅博士带走之后,莱茵生命科考队就更换了领导人,但在麦哲伦离开之前,她还是组织了莱茵生命史上第二次大规模的科考行动,也就是泰拉南极冰川科考。科考队全员在麦哲伦的带领下有惊无险地回归哥伦比亚后的第二年,莱茵生命就将注意力移向了飞行器刚刚路过的那片沙尘暴地区,不过当科考队伍重新组织起来时,麦哲伦已经离开了莱茵生命,成为了罗德岛的元老之一。
莱茵生命科考队如小笠原千代所说的那样铩羽而归,幸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用于在极端沙暴中前进的重型履带科考车几乎全数受损,在这些重型器械修复好之前,莱茵生命都无法再对该地区组织考察。比起只是万里冰封的南极,科考队在深入那片充满荒原沙暴的区域时,甚至需要一些萨卡兹术师们的帮助和引导,用源石能量去抵抗那股风暴才能勉强突破外围。
“大家都没事就好……生命只有一次,还是不要轻易地为科学献身啊……”西里尔解开了衬衫的一枚纽扣,他仿佛感觉到从那干旱荒漠中传来的炽热气流,实际上是他没有打开自己头顶的空调开关。
“如果现在的莱茵生命科考队员们真的为科学而献身,那么就表示,麦哲伦的理念一直都是对的,是缪尔赛思看错了她。”
二人交谈之际,史蒂夫正好打着哈欠缓缓醒来,而摘下耳机后的他正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于是便努力地将身体凑向西里尔的座位那边,同时也竖起耳朵继续听小笠原千代对西里尔上的一堂人文历史课。在史蒂夫很小的时候,班上从玻利瓦尔移民而来的同学们就讲述过那片沙暴的故事,但他一直都觉得那只是像怪谈一样的睡前故事,直到他第一次在前往米诺斯的飞行器上亲眼见到那遮天蔽日的黄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以及泰拉这颗星球的宽广宏大。
根据玻利瓦尔,东国和炎国的文献记录,这片地区原本属于一个名叫“南天”的国家,而且世界各国的历史学家们一致认为,东国人至今都在信仰的唯一宗教“大佛”以及东国寺庙中的经书就出自这个已经消失的国家。没有人知道南天国为何会变成如今的废墟并出现荒原风暴,东炎两国的书籍中也并没有给出相应的解释,不过在炎国的博物馆中,还保存着南天国与炎国经略使交流时留下的神奇工艺品。
来自各种学科的科学家和研究者们做出了许多推测,有人认为是环境突然变化,有人认为是未记录的战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学术界一直保持着争论。众说纷纭使得南天国的消失成为了泰拉人文史上最吸引人的一个未解之谜,当然,吸引学者们去前续后继地研究的秘密,不仅仅只有这些。
东国古经书中记载道,南天国的领土范围之内,还生活着一种被生物学家和人文历史研究者称为“迦萨”的种族,在维希度斯先生于玻利瓦尔的某户农家中找到迦萨人的獠牙之前,经书中的画像只能作为参考,无法窥见这个已经像东国的月人那样销声匿迹的种族曾经存在的痕迹。古人类学家通过那颗獠牙还原出了迦萨人的样貌,并通过化石和基因测定寻找到了这个种族对应的先祖生灵,他们是像波克人那样只拥有返祖显性特征的非现代人类,其最大的特征便是拥有粗长的鼻部,宽厚的耳朵,以及那颗与成年菲林族女性手臂一样长的獠牙。
由于没有发现完整的骨架,所有的推测限制着古人类学家们的还原图,只能让他们往现存最大的人类种族波克人上靠近,乍一看迦萨人确实就像经过放大的波克人,无论是耳朵还是獠牙,以及平鼻的长度。在长垣以北游牧的波克人平均身高为3.5米左右,超过了泰拉第二高大的返祖阿达克利斯人,而目前推测出迦萨人最高能成长到5至6米,甚至还会更高。
如果无视泰拉现代社会的伦理,那么可以使用“象人”或者炎国古称“宝象人”去称呼这个种族,其实对于已经灭亡的种族来说,这样的称呼反而能让世人同时记住这个种族以及他们的先祖生灵,姑且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敬称”。
这些故事对于西里尔和一旁座位上悄悄偷听的史蒂夫来说,一部分算是复习,有一部分算是全新的知识,小笠原千代毕竟是一位生物学家,还是一个信仰大佛的东国鬼,对于南天国的故事早在她离开东国来到哥伦比亚之前便有所研究。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当泰拉人突破那层“保护”南天国的沙尘暴时,许多秘密就能得到解答,在那沙尘暴后隐藏的不仅仅是一个消失的国家,而是泰拉文明曙光存在的痕迹,现代人绝对能从中找到数不尽的知识和财富。
至于第一个发现这些知识和财富的人会如何使用,天命也无法做出解答,小笠原千代建议科考队在联合罗德岛以及雷神重工的前提下用两艘陆地舰强行突破,只要达到风眼的中心位置,便能够进入南天国的国境。
缪尔赛思对这个提议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但也并没有明确表示否定,她同样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毕竟目前泰拉只有这两艘维希度斯先生设计出的陆地舰,前黑钢国际的主管,赛雷娅和克里斯滕的父亲维希度斯·弗雷姆曼同样是一位探寻南天国秘密的宝藏猎人,如果凯尔希和梅尔都能同意,那么黑钢国际就能和莱茵生命再次联合起来。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西里尔先生?”
“しばらくはこれで,小笠原先生。(暂时就这么多,小笠原老师。)”
“老师……如果我是老师的话,指不定会带出什么精神失常的学生……”小笠原千代自嘲地笑出声,西里尔第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她已经完全放下工作时的重担,彻底放松并享受难得的休息时光。
“所以你是那几个科长里唯一没有学生的那个,是吗?”
“小贾斯汀也没有啊!他只会像他父亲那样培养小小贾斯汀!”
“呃……通用语不会这样形容的,顶多说三世。”西里尔耸耸肩,“Junior”这个单词有很多意思,当用在人名里是,小贾斯汀就需要和他的父亲贾斯汀博士做出区分。
“我还以为……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称呼……”
小笠原千代经常像这样在办公室中突然睡着没有一丝预兆,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她头顶的肤色长角不再像之前那样光润,而是有些干枯,她这一类的鬼会分泌一种独特的凝胶用于修复身体,所以小笠原千代除了是一位科学家之外,还是一名不需要生命系源石能量就能治疗别人的医师。此刻她角上还未分泌的凝胶就来到了喉咙中充当水分,帮助她润喉,对她的丰富学识意犹未尽的西里尔为她关上头顶空调的开关后,拿出一块客舱内已经准备好针织毛毯盖在她的胸口。
还需要几个小时的航程才能到达龙门,史蒂夫早在二人结束交谈之后就马上睡去,眼看现在已经没有人和自己聊天,西里尔只好拿出座位前方储物袋的书籍随意翻看起来。他只是看看上面的文字和图画,以及由《泰拉国家地理》杂志提供的风景照片,根据他的计算,离开那片沙尘暴区域之后,飞行器就到达了狭海上空。
西里尔有时候会庆幸海嗣们没有发明出防空炮,否则它们一定能够击落无数架客机或者重型运输机,失去了海洋,泰拉人还拥有天空,但那场震惊世界的航天事故不仅夺走了缪尔赛思的父母阿刻戎夫妇,还让泰拉人被永远地禁锢在了宇宙之下的天空中。这既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西里尔不想像阿刻戎先生那样在登上梦寐以求的太空之后被妻子胸口裂开的血盆大口吞噬殆尽,缪尔赛思知道西里尔不是调皮的小朋友,她所说的都是有记录的真实情况。
就在西里尔哈欠连连地准备休息时,敏锐的听觉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目前飞行器已经到达了自动巡航的高度,而那位唯一的机组工作人员并没有推来售卖零食饮料的小推车,向后看去时,工作隔间的红色幕布遮挡住了工作间。西里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了安全带站起,可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失重感,这时他意识到,飞行器可能已经失衡并有泄露氧气的风险。
快步向后奔跑并掀开红色幕布之后,他看到了那个卡斯特族姑娘倒地不起昏迷过去,于是他赶紧拿起有线电话呼叫驾驶室,没有应答传来,这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状态,飞机可能失事,哪怕是体魄强悍如西里尔这样的丰蹄人,从高空摔下也一定会粉身碎骨。
幸好,他还戴上了价值五百哥伦比亚星币的墨镜,并且学习过如何驾驶重型运输机,比起军用设备,民用设备反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按钮,拥有两根操纵杆的客机单人操作起来也更方便。来不及细想事故发生的具体的原因,西里尔搀扶起工作人员将她绑在座位上后,便跑向了前方准备冲进驾驶室中,他不确定两位机长的情况,于是直接向前滑步高抬腿狠踢驾驶室舱门,沉重的金属门留下他皮鞋的痕迹后应声打开。
“呼!这招暗影踢屡试不爽!”
两位机长果然如他所想因为失重眩晕而昏迷了过去,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飞行器,看到仪表盘上的水平仪已经倾斜,而无线电中也未传来警报,西里尔解开了机长的安全带并把他带到后方第一排乘客座位。再次紧握飞行器操控杆时,西里尔觉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好好休假,在各处打工的他虽然学会了这个世界上最多的生存技能,可唯独没有源石技艺。
“为什么它会倾斜?我记得这个高度不应该出现气流啊?为什么只有我没事?”西里尔一边操作着仪表盘和操控杆,一边轻声自言自语,担心氧气泄漏的他都不敢像往常那样大声说话。
有惊无险,飞行器没有垂直下落并落在狭海中,不然这一整架客机的人都会成为海嗣的盘中餐,在恢复了飞行器的姿态并重启供氧系统后,一切貌似恢复了平静。直到尖锐的警报声传来时,西里尔才发现他竟然忘了检查仪表盘的警报开关,于是只能再次愤愤地按下,并为渐渐醒来的副机长解释着目前的情况。
“西里尔先生……您一个人……用手动模式开过了蓬莱海域?”
“我们开过了蓬莱?这怎么可能?!”西里尔一脸惊讶地看着面色凝重的菲林族副机长发出了惊呼声,按照以往的飞行速度,他们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靠近狭海中西部区域的蓬莱岛。
西里尔不知道的是,自从诸葛睚眦一行人离开后,蓬莱岛发生了许多变化,但这样危险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因为蓬莱岛,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作为黑钢国际飞行员的西里尔依然保持清醒,恐怕这趟航班还未到达炎国境内就会坠毁。
丰蹄族机长拆开安全带离开乘客座位后也走进了驾驶室,他准备用机载广播安抚着为数不多的乘客,可这种附加系统已经被西里尔重启,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于是他只能和副机长一起寻找这起事故的原因,并记录在飞行日志中,同时等通讯恢复之后,他需要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炎国和哥伦比亚。就在驾驶室内的三人紧张地进行着讨论时,史蒂夫和小笠原千代也从失重眩晕带来的昏迷之中慢慢醒来,看到神色慌乱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些水和食物走来,千代发现西里尔已经离开座位。
“何があったんですか?(发生什么了?)”
“分かりません,奥さん,座ってください,機長に聞いてきます。(我不知道,夫人,请你坐好,我去问一下机长。)”
卡斯特族女孩用生硬的东国语回应着小笠原千代的询问后,将水和餐食分发给了史蒂夫和小笠原千代,随后离开客舱来到驾驶室从机长那里了解情况。西里尔被这怪异的突发状况搞的焦头烂额,如果是因为他经受过高单位的重力抗压训练,那同样经历这种训练的两位机长不应该昏迷,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清醒,再这样胡思乱想也无益处,为了保证后续航行的顺利,他决定留在驾驶室内协助两位机长。
卡斯特族女孩了解大概情况之后回到了客舱座位转达给小笠原千代和史蒂夫,二人当时只是觉得强烈的困意袭来,不过这确实是失重眩晕的前兆。过了一段时间,机载通讯恢复,机长将目前情况从广播中告知给了所有人,确认后续没有更加危险的情况,劫后余生的二人快速用完航班分发的简单餐食,此时史蒂夫突然回想起他的背包中还有一种可以帮到他和小笠原千代的好东西。
“小笠原女士,我觉得您可能需要这个……”
“嗯?你没有别的口味吗?”小笠原接过史蒂夫手中的单包冲泡睡糖,发现这是她不经常喝的樱桃味,她觉得这种口味太甜,不适合在工作的时候使用。
“很抱歉,只有这个口味的了,不过……母亲生前很喜欢吃樱桃,爸爸每次都会买很多回家,所以我也很喜欢!”史蒂夫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仿佛喜欢上母亲同样喜欢的事物可以算作他的骄傲,越早经历变故的孩子越容易早早成熟,只是这样的变故,就连小笠原千代都会觉得对这个孩子来说可能有些残忍。
“那就好,我也很喜欢樱桃,我的故乡苇草城里就有许多樱桃,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小笠原千代打开睡糖包装袋,将那些淡粉色的粉末放进了塑料水瓶之中,轻轻摇晃几下之后,透明的矿泉水就渐渐变成了樱桃的鲜艳红色,她试着抿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还不错,完全可以在休息时尽情享用这种甜而不腻不辣的口味。睡糖会在短时间内驱赶所有的睡意,小笠原千代打算问一问史蒂夫关于他家庭的情况,其实她很好奇,在山来到罗德岛之后,他是怎样在没有父母照顾的情况下活到今天。
史蒂夫缓缓说出了童年,少年和最近几年的经历,他过的比千代想象中还要糟糕,但不幸中的万幸,山留下的意志不仅没有让他陷入歧途,反而让他更加坚强。于是小笠原千代也说出了自己过往经历的一部分,可哪怕已经去除了许多令人感到悲伤的情节,史蒂夫还是沉默了下来,直到他回想起母亲的临别之吻和父亲的拥抱时,才想着开口安慰小笠原千代。
“我无法完全与您感同身受,但我能感受到您是一个像我父亲一样坚强的战士,正是因为我们都是心中有爱存在的战士,爱给我们带来的力量让我们走到了今天,所以当我们失去挚爱的人时,都会陷入那样的痛苦和迷茫之中吧!”
“或许你完全可以与我感同身受,史蒂夫·西尔维斯特,你确实和他很想,但作为长辈的我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而不是第二个安东尼。”
小笠原千代满意地笑了出来,并用山的姓去称呼史蒂夫的全名,在到达龙门之前,她还想听听史蒂夫目前在拳坛的战绩,是否与曾经的父亲还存在一些距离,又或者已经遥遥领先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