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皮……哈皮……拉普兰德!”
“啊?!怎么啦?!”
呼呼大睡的拉普兰德听到菲尤拉纳的呼唤后连忙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危险的情况发生,而且周围的乘客貌似只有她和菲尤拉纳醒了过来,凯尔希和德克萨斯姐妹都戴上特制耳塞沉睡过去。除了她们以外,周围的座位上还有一些拉普兰德不认识的炎国平民,虽是旅游旺季,不过这辆公车仍有空位,于是拉普兰德让菲尤拉纳放低声音,不要打扰公车上的其他旅客休息。
凯尔希一行人正乘坐着从龙门直达朝胤的城际公车,这种全世界通用型号的履带装甲车安全可靠,由于其重量以及与移动城市类似的履带构造,在荒漠之中行进时比战车还要平稳,哪怕是不经常乘坐这种载具的人也不会因为颠簸而晕车,只是它发出的噪音难以忽略,无论是金属交错还是内燃机的轰鸣都会影响到听力灵敏的种族。
拉普兰德看到菲尤拉纳露出了一丝惊魂未定的眼神时,菲尤拉纳正刻意挽住自己的双手蜷缩起来靠在座位上,不出意外的话她又做了关于拉特兰的噩梦。上一次前往拉特兰观看图兰卓娅的演唱会时,她和她的学生菲比就是乘坐这样的国际公车被权天使的部队拦截,周围构成这辆装甲车的黑色钢铁让她想起了在拉特兰圣城与拉普兰德一起度过的那些困境,以及经历的每一场战斗。
哪怕在罗德岛的控制中心几个女孩短暂地庆祝过胜利,战争所留下的创伤没那么容易修复,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都要承受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迷茫与痛楚,拉普兰德搂住了菲尤拉纳的肩膀,内心的愧疚胜过了那些想要继续回忆往昔甜蜜岁月的想法。
“对不起……欧若拉……这次我不会离开你了……”
“你曾经对我发过誓,不会对除我以外的人道歉,不会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你还记得吗?”菲尤拉纳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每次她想到那个在演唱会舞台上被权天使用力掰断了光环的萨科塔老人,她就感觉噩梦缠身难以挣脱。
在那场捍卫信念与信仰的战争中,她们并没有和权天使分出胜负,或者说这场本就不属于她们的战争,其胜负只有在蕾家三姐妹身上才能找到答案。对于这四个鲁珀族女孩来说,能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中战胜强敌并且幸存下来已经是一种值得庆祝的胜利,但天堂之战带来的影响还是重创了叙拉古的军队和这个只想过上平静生活的中学老师。
拉普兰德的回忆来到了她和菲尤拉纳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她沉默下来并思考着爱人说过的话,其实菲尤拉纳就是想让她无忧无虑并且不带着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愧疚去自由地活着,寻找属于她的“Happyland”,可直到重逢之后她才明白那些话的含义。虽然拉普兰德对任何事确实是问心无愧,但每个人总有一些遗憾留存在心中,包括一向追求自由且洒脱生活的拉普兰德,她觉得曾经的自己没有尽力去爱着菲尤拉纳,要让她们分离至今才明白心中关于爱的答案。
沉思片刻之后,拉普兰德打算对菲尤拉纳说出隐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不仅是为了安慰菲尤拉纳,更多的是想让她的爱人明白拉普兰德的选择,就是发自内心且问心无愧之后做出的最好选择。
“我永远记得,而且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去做的,欧若拉,我不会后悔离开你,因为离开是为了让我变得更好更成熟,让我去寻找我未来的道路,也让我学会如何去爱你,所以这一次我选择不会离开你……”
“嗯,没错,这就是我想听到的话,所以我原谅你了,而且这并不是你的错,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哈皮……”菲尤拉纳抬起手搂住了拉普兰德的腰,现在的她觉得,只要和爱人在一起,再寒冷的雨都能一起度过。
叙拉古经常会下雨,每次雨夜时分,两个女孩就会像此时此刻依偎在一起,只是听着细雨拍打公寓玻璃的声音,还有那朦胧的雨中闪烁的灯光,以及路边匆匆走过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处的行人,哪怕就这样耗费着百无聊赖的时光,爱所带来的温度也会让其变得更有意义。片刻之后,菲尤拉纳沉重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平稳,拉普兰德在确认菲尤拉纳已经睡去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打算在短暂的睡梦中相遇,距离白青山脉边缘的不周山还有一点距离,到达那里之前她们还能再睡一会儿。
可惜人类并不能在没有外力或者源石技艺的帮助下控制梦境,在拉普兰德的梦中,她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未知冰原,彻骨的寒风如冰冷刀锋袭来,让她用力裹紧身上的外套,并不停地呼唤爱人以及几个同伴的名字。就在她准备呼唤凯尔希时,一阵撼天动地的嘶吼声将她震退,周围的落雪被吼声带来的冲击波震飞,胡乱飞散似暴风雪来临,让拉普兰德看不见前路,紧接着便是刀锋相撞以及子弹破膛而出的声音传来。
“这是涅墨西斯的枪声?!”
拉普兰德趁着那声嘶吼带来的冲击波渐渐消去时加快了脚步,就在她穿过那些被扬起的风雪构成的屏障时,她看到了涅墨西斯正在与一个血红色的怪物交战,缄默之刃在乱舞挥砍,而惘闻之心也在咆哮着发射出无数黑色子弹。这只红色怪物的翅膀像是被炽热的火焰灼伤过一般,千疮百孔甚至只剩下了构成翼展的骨骼,怪物手持带着暴戾刀锋的双斧,斧柄和斧刃上的可怖眼睛左右转动像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而这只红色怪物头颅的另一半脸没有肌肉组织和皮肤存在,而是一片带着蓝色发光眼瞳的白骨。
拉普兰德当然记得这个在血神幻境中见过的家伙,但她不理解为何此时涅墨西斯会落入下风,一直在格挡并躲避它的攻击,在拉普兰德的记忆里,涅墨西斯是能与血神正面对抗的存在,哪怕涅墨西斯曾经是一个拉特兰的战争天使,现在的她拥有了神尊显化,自然也是荒野诸神的一员。同时,红色怪物的低吼声随着它的进攻逐渐变成了冲锋陷阵时的呐喊,拉普兰德是第一次听到这句极端疯狂的“口号”,但在这次梦境之中,她无意识间就将那些在脑海中自动转化为通用语的发音牢牢记在心里。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那是所有血神造物都会发出的战吼,也是嗜血好战的血神仆从一直都在遵守的教义,作为血神曾经最强大的嗜血狂魔,流浪归来的它要在拉普兰德的梦境中献上他的第一份在泰拉的献礼,尽管它和涅墨西斯都只是一丝残存的意识,它也不愿再承受任何失败,必须在此地斩杀涅墨西斯。
拉普兰德差点被那只红色怪物发出的怒号吓地趴在雪地上,生怕被那双斧之上四处转动的眼睛看到,她蜷缩着身体,周围的寒风让她止不住地颤抖,也被那倾泻而出的暴怒与疯狂唤醒了尘封已久的恐惧感。而涅墨西斯仿佛也感知到了拉普兰德的到来用另外一个头颅寻找那个迷路的女孩,可就是因为想要分心去寻找拉普兰德身影的一瞬,她的一只手臂被怪物抓住了空隙用巨斧直接切断,而涅墨西斯断臂手中那柄名为“救赎”的缄默之刃也飞向了拉普兰德的身边,看到这一幕的拉普兰德来不及失声尖叫,而是瞬身躲向一旁,直到“救赎”旋转的剑锋插入雪地中为止才恢复姿态。
“血!荒野诸神之血!我尊敬的主人!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给您的献礼!”
“斯卡……布兰德……你这个混蛋……”
涅墨西斯捂住断臂的伤口连连后退,同时也用惘闻之心双枪瞄准了这只怪物的脑袋,失去了一只手臂不能停下她的攻击,但她的断臂处正不停地流下金色的血液。拉普兰德冷静下来后,咬着牙上前握紧“救赎”的剑柄想要帮助涅墨西斯,可无论拉普兰德怎样用力都无法撼动这柄灰色长剑,剑身上雕刻着的拉特兰符文也没有散发出象征崇高圣洁的白色光芒。
“该死!为什么!为什么!”
拉普兰德咬牙切齿地质问道,长剑没有做出回应,雪原之中只传来了嗜血狂魔的狂笑声和涅墨西斯的枪声,倘若是正常人类的头颅面对那枪林弹雨的攻击,那早已经被黑色的源石子弹轰成粉末,可斯卡布兰德的头颅比源石子弹还要坚硬,惘闻之心的子弹对它不起作用,纷纷跳弹碎弹。就在拉普兰德还在尝试着拔出缄默之刃时,斯卡布兰德跨步上前用它带着黑蹄的脚踢飞了涅墨西斯,紧接着也把手中的一柄巨斧丢在地上,发出了更加狂妄的大笑。
“一份颅骨归颅座,身下的骨头全归我!”
“涅墨西斯!不要!”拉普兰德的手掌都快被那剑柄割烂,钻心的疼痛让拉普兰德顾不上流出的红色鲜血以及伤口处露出的骨头,她现在只想上前保护涅墨西斯,就像涅墨西斯无数次保护她和德克萨斯时那样。
“超越我……超越自己……成为真正的涅墨西斯!”
涅墨西斯的低语传到了拉普兰德的心中,她不再扣动扳机,而是将惘闻之心双枪丢向了拉普兰德,拉普兰德看到那快速闪烁而来的黑光后放开了“救赎”的剑柄,飞身上前纵身一跃接住了双枪。就在拉普兰德接住惘闻之心双枪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爆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涅墨西斯之瞳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灰三色的热成像视觉,惘闻之心没有像缄默之刃一样拒绝她,于是拉普兰德举起双枪,对准了抓住涅墨西斯的头发准备砍下其头颅的斯卡布兰德。
“Che cazzone!(蠢货!)”
斯卡布兰德回过头时发现了拉普兰德,可在她身上,这位首席嗜血狂魔没有感受到任何神尊显化之力,于是它无视了拉普兰德,高高举起手中那柄用另一只嗜血狂魔做成的名为“残杀”的战斧。
“喂!我跟你说话呢!”
拉普兰德扣动扳机,一枚红色的血弹命中了斯卡布兰德的角,她还没有成为神谕觉醒者获得来自涅墨西斯的源石能量,因此只能用身体里的血液转化成血液弹用双枪“惩罚”与“奴役”发射出去。斯卡布兰德黑色的弯曲角受到这不痛不痒的攻击,失去耐心的它将涅墨西斯甩向一边后,举起了另一柄名为“暴虐”的战斧并气势汹汹地面向拉普兰德。
“你小子……”
“拜托!我这么长的头发!我是女的!”
“现在我有两份颅骨可以献给颅座了!”
血神的军团之中,有一些与神谕觉醒者类似的神选勇士或神尊英雄,他们都是原本世界中的智慧生物,也来自各个未知的世界,因为贪婪和好战的经历让他们在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时被血神腐化,从而变成了燃烧的王座之下为血神搜刮鲜血与颅骨的狂战士。现在的拉普兰德还未成为神谕觉醒者,但斯卡布兰德感知到了身上的神尊显化之力正在逐渐增加,它担心在这个梦境中,涅墨西斯会为了战胜血神回响而直接选召拉普兰德,于是它打算速战速决。
就在斯卡布兰德咆哮着冲锋时,拉普兰德身后传来了同样沉重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时看到了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诸葛睚眦正将偃月刀拖行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青绿色的真气狂奔而来,斯卡布兰德连忙停下脚步,巨大身躯带来的惯性让它差点摔倒在地。
诸葛睚眦奔跑到拉普兰德的身边之后注意到了缄默之刃,他让拉普兰德退后几步并握住了“救赎”的剑柄,一声呐喊之后他将其拔出并丢向了涅墨西斯,经过拉普兰德短暂的拖延时间,涅墨西斯的那只断臂已经被她用苍空之主传授给她的源石技艺修复,重新拥有缄默之刃双剑的涅墨西斯终于有了再战的能力,斯卡布兰德就这样被涅墨西斯和诸葛睚眦二人前后包夹,而且是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困境。
“诸葛先生?你是怎么拔出那柄剑的?我刚刚试了很多次唉!你看我的手……”拉普兰德甚至没有询问诸葛睚眦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上次在罗德岛和德克萨斯陷入血神梦境时,就是诸葛睚眦和年及时出现拯救了她们,似乎她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炎国真武,妹妹。”
诸葛睚眦发出一声带着自信的冷哼,面对年龄比他小一些的拉普兰德,他自然可以叫她妹妹,诸葛睚眦为接触过的同伴留下护体真气的习惯在此时此刻发挥了作用,经常接触离渊咒的诸葛睚眦已经从年的身上耳濡目染了许多精髓。不过现在不是与拉普兰德叙旧的时候,面前的嗜血狂魔虽然是诸葛睚眦的手下败将之一,但此时诸葛睚眦的真气处于拉普兰德不稳定的梦境中,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上次在血神幻境中那样,将斯卡布兰德击败。
“龙……你比上次要强壮了不少……”
一向嗜血好战的斯卡布兰德面对诸葛睚眦时竟然冷静下来,看来上一次的失败让它对诸葛睚眦产生了许多忌讳,它的语气中也没了往日的狂妄。
“我还是欣赏你刚刚那种气势,半边脸。”
“我是!斯卡布兰德!暴虐与残酷的化身!无所畏惧的鲜血收割者!”嗜血狂魔被诸葛睚眦叫出的蔑称再次激怒,身上的伤痕对于它来说一直都是莫大的耻辱,更是它被血神流放抛弃的原因,面对这般羞辱,它已经平静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愤怒地嘶吼出了它的威名。
这让它想起了在那个古老世界中,与大炎天朝有着类似文化的真龙帝国,里面同样有一位被称作“玉龙”的龙子,武艺高强且嫉恶如仇的玉龙也像诸葛睚眦这般羞辱过斯卡布兰德的伤痕,并且那位龙子表现出的战斗力与泰拉的诸葛睚眦不相上下,这让斯卡布兰德觉得或许诡神的理论是正确的。泰拉与外域是截然不同却又息息相关的共存世界,哪怕存在的年代相差甚远,为了开辟这个新世界作为入侵其他世界的跳板,四位外域邪神都有着不同的打算。
“你叫……斯卡布……布什么?斯卡布晓得?!”诸葛睚眦装作听不懂斯卡布兰德的“外语”并将天门关月立在地面回应道,语气中除了有着此战必胜般的自信之外,更多的还是带着对嗜血狂魔不屑的嘲讽。
“是斯卡布兰德……”拉普兰德清清嗓子后小声在诸葛睚眦耳边低语道,她浑然不知诸葛睚眦此时就是想要激怒它,更不知道如果嗜血狂魔们陷入了更加深刻的狂怒,究竟会有何种力量在等待着她。
“还是半边脸叫起来顺口,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你那边脸到底疼不疼啊?”
“你这个该死的龙子!我现在已经有三个颅骨要献给颅座了!”
只有愤怒时,诸葛睚眦才能从青龙视觉中看到它们的破绽,血神确实好战,但他的疯狂中永远带着一些理智,不像手下那些疯疯癫癫的嗜血狂魔和放血鬼,这就是最高级别的疯狂,也是最危险的疯狂。诸葛睚眦看到斯卡布兰德冲锋而来时,他打算用这丝真气在拉普兰德的梦境中大闹一番,哪怕等拉普兰德醒来之后这股真气可能会消失,但另一边德克萨斯那里已经有年在守护,德克萨斯体内同样有属于「玉胤天月」的护体真气,诸葛睚眦就不必再担忧,决定放手一搏,更要一击必胜。
“天地昭明,诏我以血,曦和星月,命起苍天。”
诸葛睚眦的躯体不断撕裂并膨胀,真龙形态也让立于地面的天门关月同样被这股磅礴的真气放大,拉普兰德是第一次看到诸葛睚眦变成这个形态,她觉得这个场景比面前的嗜血狂魔还要可怕。并且这一次,诸葛睚眦化作的翔龙比梦境之外的现实还要巨大,遮天蔽日仅仅只能形容他的头颅,他的身躯像一条绵延的城墙,环绕着拉普兰德梦境中的天空与大地,因为梦有无数种可能,这也是梦境能够给人带来的力量之一。
当诸葛睚眦化作的翔龙用巨大的龙爪握紧天门关月时,拉普兰德被吓地连连后退抱头防御,差点就要像个小姑娘一样跑向涅墨西斯的怀抱中,而涅墨西斯看到青绿色的翔龙时也单膝跪地虔诚地跪拜起来,作为昊天龙帝的后辈,涅墨西斯不仅想要表达真龙后裔诸葛睚眦一直以来对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二人的照顾与关怀,更是要表达对那位真龙天帝的尊敬。
“可惜……孔代没能看到您与龙后在天空中翱翔的英姿,如果我还能再见到您,我希望能用我曾经拥有的光翼与您一起飞翔……”
昊天龙帝没有成为荒野诸神的一员,但他心中的天地宁和与那支撑乾坤的真武极意,让他与神明并肩同行,而后世的真武极意也获得了与神谕觉醒不相上下的力量。当诸葛睚眦像抓住一个玩偶一样将斯卡布兰德抓在手中时,涅墨西斯觉得,昊天龙帝昭明留下的意志与精神一直都没有改变,更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消失不见,真武极意一直都像吹遍大炎天朝疆土所及之处的宁和之风,守护天下苍生的同时也在守护阴阳平衡。
“从哪来,回哪去,再看到你一次,我就不是捏爆你这么简单了……”诸葛睚眦沉重的回音回荡在这片雪原中,他用青绿色的瞳孔盯着手中的斯卡布兰德,巨大的鼻孔中也喷发出了滚烫的热气。
“小心你的小女朋友,龙,这次血神会派出他的勇士,只要消灭了她,你也会成为我的同胞……”
斯卡布兰德还未说完,汇聚真气的诸葛睚眦就徒手捏碎了斯卡布兰德,一丝红色残息伴随着淋漓的鲜血从诸葛睚眦的手指间消失不见,这个暴怒的嗜血狂魔没有想到,即便来到了泰拉,它还是会面对幻化成真龙形态的“玉龙”,并且成为手下败将。斯卡布兰德像深树之战时的大不净者与空想花庭边的万变魔君一样,化作了红色的流光再一次回到了血神的怀抱中,只要不击杀它们在亚空之中的本体,它们就能再次出现,这让诸葛睚眦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
“谢谢您救了拉普兰德,尊敬的玉龙……”
“嗯?你是谁?”诸葛睚眦看到他脚下正用四只手掌对他做出两个抱拳礼的涅墨西斯,用一种万分惊讶的语气询问道,因为炎国的神话中并没有荒野诸神这个概念,所以他也不认识涅墨西斯这样的神明,更何况这个神明还拥有四只手臂。
“我是复仇女神涅墨西斯,拉特兰与叙拉古的双生狼神,您可以叫我孔代,那是我原本的名字……”
“别别别!初次见面怎么能叫真名呢?!”
涅墨西斯茫然地抬起头时,诸葛睚眦才发现这位神明没有眼睛,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盲人,不过诸葛睚眦幻化成的翔龙除了会散发体内的真气之外,用于维持飞行与呼吸的热气已经融化了附近堆积的霜雪,涅墨西斯能够轻松地感知到体型庞大诸葛睚眦,于是青绿色翔龙再次变化身形,逐渐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对涅墨西斯行抱拳礼。
“我是龙家二子诸葛睚眦,请问这位……女神,您怎么会知道我的龙号?”
“下次见面时我会为你解释,玉龙睚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