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拉普兰德再次睁开眼睛时,城际公车即将到达朝胤城的升降平台,透过钢化玻璃制作的窗户,拉普兰德能看到远处荒凉的沙漠已经变成了绿洲般的人间仙境,遍地青草让人感觉回到了新纪元年的前一天,这些被真气催生的绿草即便是经过公车重型履带的碾压也还能再次生长出来,于是炎国大理寺规划的公车行进路线不变并且可以让公车们直接穿过草地。
周围的旅客陆续醒来并开始交谈,其中就包括凯尔希和德克萨斯姐妹,她们拔出了为头顶有耳朵的种族专门设计的独特耳塞,令拉普兰德感到奇怪的是,她和菲尤拉纳好像并没有被周围传来的金属噪音吵醒,仿佛听力已经变得迟钝。现在的拉普兰德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她感觉自己真的与某人发生了一次激烈战斗,手掌上那切开皮肤露出骨骼的伤口并不存在,但那刺骨的疼痛却依然隐隐作现,哪怕是在梦境中,缄默之刃蕴含的神尊显化之力也会保护着双剑本身,绝不会让任何没有被其选中之人操控。
不过幸好,拉普兰德在梦中被惘闻之心双枪选中,并且成功地扣动扳机,可在那残缺的梦中她只能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那嗜血狂魔充满愤怒的嘶吼声以及周围划过脸颊的霜雪,依然让大梦初醒的拉普兰德感到一阵恐惧和恶寒。她想要问问德克萨斯有没有做了类似的梦,但看到德克萨斯一如既往的用平静的眼神和表情和妹妹交谈时,拉普兰德觉得这一次恐怕只有她一个人陷入了那血神留下的残响之中,若不是诸葛睚眦保留在她体内的护体真气,恐怕拉普兰德会像上次那样发狂并攻击其他人。
不过拉普兰德并不能难以想象,像这般癫狂的梦境,曾经的诸葛睚眦可能每天都要经历一次,尤其是在斩杀那些侵犯长远的蒙人之后,他所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梦境,而是克制那种杀戮欲望。拉普兰德此刻也露出了难得的平静,如果是以往,那么话最多的她肯定会在醒来后让周围的同伴知道她刚刚做的那个梦,而这一次拉普兰德只想快速将那些体内传来的不适感消除。
“凯尔希医生……”
“怎么啦亲爱的?”
听到拉普兰德的低声呼唤,凯尔希面容含笑地转过头,可当她看到拉普兰的脸上难看的表情时,她觉得拉普兰德可能产生了长途眩晕症,毕竟这只是一次凯尔希个人组织的旅游活动,她并没有机会请到相关的导游为众人一路讲解沿途的风景,百无聊赖的她们也只能在旅途的过程中休息保存体力。凯尔希离开座位来到了拉普兰德的座位前蹲下,体内的弑神细胞在她的控制下中缓缓凝聚到了指尖浮现,形成了两个黑色指套般的独特造型,此时凯尔希回想着炎国的丹鼎师把脉断诊的手法,将两根手指放到了拉普兰手腕的动脉处。
“这是在干什么呀?”拉普兰德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好奇地询问道,她是第一次见到凯尔希用这种方式为别人诊断,凯尔希的指尖让她感觉到一阵冰凉感,不过正常的肌肤接触并不会让拉普兰德感染危险的弑神细胞。
其实凯尔希想的没错,这种构成装甲车的金属不仅能发出噪音,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还会发出一种类似于柴油制品的独特气体,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气体让拉普兰德出现了中毒眩晕的症状,为拉普兰德把完脉之后,凯尔希还需要给她一些从罗德岛带来并随身携带的抗眩晕药品。不经常乘坐这类载具的人一般都会配备由车组服务员提供的便携式的空气净化器以适应这股怪味,但凯尔希没有看到这辆公车上的服务员有此类准备,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设备过于老旧而被车组抛弃,而公车几乎随时都需要运行,所以这一趟就没来得及补货。
“你没看过炎国的武侠电影吗?”
“我不太喜欢,因为叙拉古的译制片真的糟透了,完全无法还原那些侠客与武师们说话时的语气!”
“这样嘛……那我就没法准确的给你解释出来了……这是炎国的丹鼎师观察经脉血液流动的方式,脉搏的跳动与心脏的跳动几乎是一致的,这样我就可以在没有听诊器的情况下听到你的心跳究竟是过快还是过慢,知道这一点的话,或许我就能判断出许多病症的成因,这么解释你应该明白了吧?”
拉普兰德轻轻点头,她当然听懂了凯尔希说的话,在金属听诊器发明出来之前,炎国的丹鼎师就已经利用这种方法代替听诊器的作用长达上万年之久。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在控制中心里的插科打诨不仅只有玩闹,二人还在凯尔希身边学到了许多与医学相关的知识,哪怕不会实际应用,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这样的剑士也必须要知道,在医疗术师们治疗她们时,她们的身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以及如何适应生命系源石能量。
凯尔希是一个医疗公司的领导人,更是一个出色的医生,旅行的过程中她就学习到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医术和治疗手段,来到炎国时她接触的便是负责行医就诊的炎国丹鼎师,一种拥有独特技法的医疗术师。她也永远记得在炎国卫北列省的志珠城看到的名胜“天恩坊”,那不仅是一个生产各式各样手工作品的大型作坊,更是炎国最大且使用时间最长的的炼丹鼎。
“那您会不会炼金术师和调香师们的医疗术呀凯尔希医生?”
“怕你不知道,叙拉古的调香术和炼金术就是丹鼎师们的技法演变而来的,所以我多少都会一点点……”
“啊?真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玛蒂妮姐姐说过啊?”
看着拉普兰德一脸惊讶的表情,凯尔希忍不住笑了出来,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她早已经和“巴别塔恶灵”一起埋葬在了乌萨斯的风雪之中,现在她更喜欢这种能够豁达开朗的微笑,这不仅能够放松心情,还能够让周围的人被这笑容感染并且激励他们继续前进。
只不过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连凯尔希都忘了自己第一次到达炎国的时间,而这次又是她第几次深入炎国内部,穿过了天庭河原与农昌盆地就能到达白青山脉,也就是炎国的中部地区。为了与四方列省做出区分,朝胤城所在的区域被真龙划分为天庭列省,如果说皓京城是炎国的政治中心,那么朝胤城就是炎国的文化中心,凯尔希一边为拉普兰德把脉,一边对早已把耳朵凑过来的德克萨斯姐妹介绍这个古老的城市。
“炎国最早的真气武者们就是从白清山脉主峰上的洪门出师,而那震古烁今的洪门宗师便是洪玄,别问,我没见过他。”凯尔希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并用一只耳朵聆听着拉普兰德的脉搏声。
“洪门神功,是的,我之前一直在听空姐姐说这些事,她的家族好像也是从洪门出师的真气武者建立的……”德克萨斯终于找准时机插上话,已经在龙门工作了几年的她不希望自己像拉普兰德那样一问三不知,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她并没有融入这个国家,一直都是一个外来者。
“现在洪门已经消失,你说的洪门神功已经成为了美妙的传说和武者的精神象征,但不周山上的武庄观至今都在培养着无数真气术师,他们在出师后大多都加入了大理寺或者司岁台,你们应该还记得来到罗德岛的那位惊蛰大人吧?”
“呃……是不是那个黄头发的?然后头上长着奇怪的角?叫什么……雷资?
“她的本名是雷文姿,雷资只是她在大理寺留下的代号,你们别叫她本名就对了。”
拉普兰德仔细地回忆起几个月前发生的种种经历,从极夜未央的幻境醒来之后,她和德克萨斯就加入了战斗,可惜没能遇上那位能够呼唤天雷的真气术师,否则她们二人也可以成为与炎国大理寺并肩作战的战友。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像惊蛰这样在大理寺担任高职的真气术师,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寄予厚望的家人送到了武庄观中,惊蛰曾经遭受过的苦痛配得上她今天的成就,即便是与惊蛰接触不多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在看到她时心中都会产生一股敬意。
貌似所有人都会对自炎国的武者们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拥有高强的武艺和崇高的武德,即便是拥有着一些和源石技艺不相上下的武术,他们也不会做那种无事生非的好战之徒。在炎国与文字中,“武”字的古体是“止”和“戈”的组合,戈是一种类似于矛的武器,古代的天庭龙卫们在寻找用于对抗蒙人长柄武器改进型时就发明出这种武器,而止代表着便是停止。
“干戈止武,乃为真武”,这句在炎国范围内流传了上万年的箴言也是真气武者们一直在遵循的原则,武术并不是争强好胜之徒用于斗狠斗勇的武器,而是从阴阳道中参悟的修身养性与强身健体之法。凯尔希记忆中的很多炎国好友都是这样的真气武者,包括接下来她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便能见到那些武者们,随着公车渐渐减速,而窗外的白青山脉已经在云雾中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一趟不算漫长的旅程终于告一段落。
“凯尔希医生,我真的没事吗?”
“吃下这些晕车药,保证你马上就会好。”
说罢,凯尔希站了起来并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抖落出三颗药片后,递给了拉普兰德,药瓶上并没有包装或者标识而是用黑色签字笔写下了记号。为了不让敌人发现罗德岛的存在,凯尔希一直以来都是撕去这种由罗德岛生产的基础药物外层覆盖的包装条,哪怕是到了现在相对稳定的时期凯尔希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一直到公车停稳,拉普兰德身边的菲尤拉纳才伸着懒腰缓缓醒来,看上去她美美的睡了一觉,然而她身边的拉普兰德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噩梦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拉普兰德的身上,可如果菲尤拉纳陷入了那样的幻境之中,拉普兰德不确定涅墨西斯会不会对她的爱人出手相救。拉普兰德一脸苦恼地吞下凯尔希递给她的晕车药,这股味道像夹杂着草叶的干土,让拉普兰德并不停翻找着身旁背包中的水壶,喝下了那种由叙拉古的深山中开采出来的矿泉水后,拉普兰德沉闷且有些痛苦的内心在品尝到故乡的味道之后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黑色的公车被巨大的升降平台抬升至移动城市的高度,这里便是每个移动城市都有的城际公车站,但只有在边境城市才会拥有前往其他国家的国际公车站,告别了那些热心肠的车组成员之后,凯尔希带着拉普兰德四人走下公车,并朝着朝胤的市中心走去。
“小德以前来过这座城市吗?”一路走来,凯尔希都是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她的步伐轻盈甚至快要蹦跳起来,像一个出门郊游的小女孩那样快活自在。
“没有,不过我认识几个在朝胤分部工作的同事,不知道这次来我和妹妹能不能见到他们……”
“抱歉啦!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风月馆,不是企鹅物流的分部!”
凯尔希一直在话语中提到的风月馆引起了四个女孩极大的兴趣,她们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让凯尔希会如此惦记,可直到走进外围城区的商业街时,她们都觉得这座城市与其他的移动城市没什么不同,已经在龙门见识过商业街的她们对这座城市的外围新城区并不是很感兴趣。虽然朝胤也是一座与开阳类似的文化古都,但如今的炎国也要让这座古老的城市追赶上现代化的步伐,除了用钢筋混凝土打造了一片片用于居民工作生活和休息的钢铁丛林之外,炎国人自然像皓京开阳一样,保留了朝胤古老的城区与其中的民居区。
凯尔希记得,李胤兄妹和魏彦吾兄妹就是出生在古城区的老宅大院中,上一代真龙对她和华法琳发出参加李胤满月礼的邀请时,她和华法琳还没有加入莱茵生命,更不认识还未出生的特蕾西娅博士。她们二人当时正在萨尔贡的图蒙塔扎附近帮助黄沙守卫加固太阳方尖碑的底座,在那些身着白色长袍与围巾的英勇战士之中就有卡涅利安两姐妹的父亲与祖父,隔着整个泰拉半球,凯尔希和华法琳也只能以公事在身为由拒绝了真龙的盛情邀请。
经受了岁月的沧桑与时间的磨练,凯尔希能够从这座城市的古建筑中感受到与自己在荒野上漫步时同样经历过的呼吸与心跳,每次回到这里时,她都能获得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与祥和。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身处炎国真气最旺盛的中部地带,不仅有白青山脉主峰的存在,培育真气术师的不周山也在白青山脉的边缘地带,可惜这辆公车是龙门直达朝胤的班次,她们并不能在中途的不周山和龙陵下车。
两个地方都有着龙帝龙后们的纪念碑,但昊天龙帝与曦和龙后都被葬在了白青山脉脚下的龙陵,那片肃穆庄严的龙岁两家祖坟凯尔希也曾拜访过一次,只不过她不理解为什么同样葬在龙陵的月茹龙后身边却没有长岁龙王的陪伴。年迈的龙陵守护者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风月馆的友人们同样也不知道其中缘由,上一次在罗德岛见到昊天龙帝的后人时,凯尔希因为繁杂的事务而忘记了询问诸葛睚眦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只专注于对诸葛睚眦做心理评估。
或许在罗德岛年轻一辈的眼中,凯尔希是一个无所不能且无所不知的强大领导人,但那些年轻人又怎能理解,在这位长生久视的女人心中也有许多他们并不能感同身受的烦恼和痛苦。永生似乎是一种可怕的诅咒,让凯尔希送别了无数曾经与自己亲密的人离开这个世界,但现在的凯尔希只会觉得永生是一种无上的赐福,因为她的朋友们可以永远活在她的记忆中,陪伴她同行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她也会成为朋友们生命的延续。
“快看快看!是古城区!”
拉普兰德的呼唤打断了凯尔希的沉思,让三个鲁珀族女孩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移向了古城区边缘,她们看到那座高如城墙一般的石制大门隔绝了古城区与现代建筑,护城河被水泥浇灌成了一条道路,而在这道大门上则是用炎国古体字写出的“朝胤”二字。朝胤城的古城墙在几千年前就因为城市扩建的计划而被拆除,至于那些石砖则被做成了独特的收藏品用于筹备古城区翻新的资金,世界各地有名的收藏家都会在藏品中留下这样一个具有历史价值的珍品,哪怕它只是一块毫不起眼的青色石砖,上面承载着的是大炎天朝整个民族与这座城市之间的记忆。
碰巧拉普兰德的父亲就买过一块,但那块城墙砖一直都被拉普兰德用来做她花盆的底座支撑,如果阿尔贝托知道那块被他认为“丢失”的城墙砖就放在女儿的阳台上,那么拉普兰德将很难离开叙拉古。
“朝胤这两个炎国文字我还是认得的,这不就是古城区的大门嘛!城墙被拆了就只留下了这里!”
“不错嘛!看来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凯尔希拍手表示赞赏,实际上拉普兰德根本不认识朝胤这两个字,她只是根据凯尔希的通用语发音“Zhaoyin”去做出判断。
“多亏了您给我的药呀凯尔希医生!”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华法琳医生……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们,晕车药这种东西就是华法琳明出来的!”
四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声,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接触到这类开天辟地的传奇人物,华法琳的药拯救了无数因为眩晕症而无法长途旅行的人,不过想到华法琳和凯尔希同样是长生久视的神秘存在,哪怕凯尔希说移动城市是她发明的,拉普兰德四人也会选择相信。不过凯尔希并不会像那样夸耀自己的功绩,她更不会对这群惯用长剑的女孩说出当今世界沿用至今的剑术体系就与她有关,深海猎人的前身黯然剑士团总结出了适用于远洋争锋的“大洋剑派”,而凯尔希则以维多利亚的圣杯剑圣团为原型总结出了与之对应的“大陆剑派”。
那个时候的她还未成为一名医生,如今黯然剑士们已经将远洋的意志传递到了现在的深海猎人身上,而自从湖神仙女消失之后,守卫湖神仙女和卡尔卡松的维多利亚圣杯剑圣们也都大隐隐于市成为普通平民,这个伟大的组织也因此销声匿迹。辉煌终将消散,且传奇总会陨落,只有沿着那条由意志与精神铺就的道路一直前进,先人的牺牲与奉献才能变得更有意义。
“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吗凯尔希医生?”亚利桑那从下车之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她以为这里是有着名胜古迹的风景区,所以担心需要收取门票。
“当然啦!跟我来吧!去带你们看看诸葛睚眦他父亲!”
“诸葛先生的老家就在这里啊?唉等等我们凯尔希医生!”
跨过石制大门,众人在凯尔希的带领下走到了青石砖路上,两侧是一排拥有瓦片与飞檐的炎国古式建筑,有些是售卖各种手工产品的商铺,有些则是民居大院紧锁的大门,如今很多普通人都选择搬迁到新城区的公寓中生活,这些民居大院就留给了依然在此地经商的人。凯尔希的步伐渐渐放慢,而身后的四个女孩也跟上了她,这里果然洋溢着一种能让所有来到这里的人平静下来的气息,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能惊醒古城区隐藏的真气武者们,所以朝胤城不会做入境检查,拉普兰德四人都能携带自己的武器进入古城区。
比起这些制式或者家传长剑,武者们的拳脚功夫在此地更能发挥作用,与其担心这几个女孩会伤害别人,倒不如说这武器能够让她们在此地有自保的能力。
“我们要走多远啊?”拉普兰德捂住肚子询问凯尔希,她看上去已经饿坏了,而周围有很多小吃店,商家的吆喝叫卖和那香味一同传到了拉普兰德的鼻子中,让她此时更加想要饱餐一顿。
“风月馆就在古城区的中心,那里是距离白青山脉最近的地方,等见到李先生,我让你吃到撑都行……”
凯尔希抬起手,几个女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高耸入云的白青山脉主峰,上面有许多积雪,黑色的岩石和古老的冰川哪怕在城中心也清晰可见,云雾萦绕之际还有一些常年生活在高峰中的野生伯劳兽展翅飞过。主峰没有名字,留下的只有洪门神功以及无数武者向往的真气秘境,他们会在此地修炼至顿悟出真武极意,因此民宿酒店在古城区也是一个热门产业。
住宿这事先放一边,风月馆是一座茶楼,它只有一个木质牌匾悬挂在门口,与其他的高层古建筑并无区别,当拉普兰德看到门口散发热气的蒸笼,以及穿着便装来回送餐的陈晖洁时,德克萨斯姐妹和凯尔希都大声呼唤起那个她们非常熟悉的龙姑娘,顾不上饥饿的拉普兰德率先冲上去想要拥抱陈晖洁,可一个同样身着黑色便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