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月馆一楼餐馆的门口台阶之下站着一位留着红色长发的女性炎国龙,在她的身后是另一位拥有绿色短发的女性炎国龙,看上去年纪要小一些并且有些羞涩扭捏,低下头缩在了气势汹汹的大姐头身后。凯尔希刚想起身对两个熟人打招呼时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她赶紧后退并蹲在德克萨斯的凳子旁躲好,同时也对一脸茫然的德克萨斯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这下真的完啦!”
“嘘!别乱说话啊小德!这可是赛雷娅的同学公孙璟!比赛雷娅还要凶!”
“那她后面那个就是您说的诸葛云歌吗?诸葛先生的亲生母亲?写下《无言的爱》的那个人?”
凯尔希用唇语与好奇心旺盛的德克萨斯交流后用力点头,这种在斥候之间通用的交流方式就是华法琳与她的姐姐在许多年前的“太阳之战”时发明出来并推广到全世界的独特沟通技巧。凯尔希只在刚开始认识华法琳的那段时间见过那个血族“长公主”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几个鲁珀族女孩,罗德岛的元老之一,凯尔希的好同学与挚友以及特蕾西娅博士的左膀右臂华法琳,曾经是一位像她姐姐那样的弓箭手,而不是现在这个整天板着脸的老医师。
“胤……你要加油啊……就连赛雷娅都吵不过公孙璟……真不知道你娶到这样的媳妇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凯尔希在心中默念道并对李胤表示同情,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算是赛雷娅的克星,那么这个人就站在李胤的背后,她见证了赛雷娅的每一次面红耳赤和语无伦次。
公孙璟怒目圆睁地紧盯着李胤微微发出颤抖的背影,同时双手叉腰并用力喘着粗气,她身着笔挺工整的黑色职业套裙,光滑锃亮的红底黑高跟与黑色丝袜让她的身材显得尤为曼妙动人,充满年轻奔放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就像是某个著名上市公司的总经理,而不是早已经拥有四个儿子的中年母亲。至于她身后的诸葛云歌则穿着有些朴素的白色长裙和皮革制成的露趾凉鞋,她和诸葛睚眦几乎同样颜色的头发被修剪地整整齐齐,露出了炎国龙都拥有的柔软尖耳,在她耳朵的中段佩戴着一串精美的白欧泊宝石耳环,卡兹戴尔的利维坦火山附近盛产各色欧泊宝石,但最稀有的就是这种纯白色的欧泊宝石。
李胤的两位夫人性格迥异,公孙璟和她的主体颜色一样火辣奔放,用大嗓门说话时会带着许多强劲的真气,而诸葛云歌和她的名字一样温柔,性情温和的她并不像公孙璟那样喜欢刻意表现自己,只喜欢用文字去表达内心真实的情感。菲尤拉纳怎么也想不到写下《无言的爱》的作者居然会是一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女性,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都和她的母亲非常接近,学生时代的菲尤拉纳曾无数次幻想过与自己最崇拜的言情小说作者诸葛云歌见面时的场景,但这一种方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看到这对耳环时,德克萨斯刻意去抚摸着其他种族的耳朵位置,其实她也想拥有类似的装饰物,不过像她这样耳朵生长在头顶的种族在这个位置只有毛发生长出来,就算刮去那些毛发也只能看到光滑的皮肤。毕竟泰拉人还没有遇到只有进化出两对耳朵才能听清楚的场合,不过德克萨斯有时候也会觉得像那样的耳朵非常方便,至少清理起来会更简单一些不需要各种工具,而且每次洗淋浴时她头顶的耳朵容易进水,只能佩戴特制的防水耳塞或者佩戴防水头罩。
“璟儿,云儿,你们来了啊?要不我做碗面条给你们吃?”
“还敢叫老娘璟儿?我给你脸啦?!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再跟别人乱说我们三个的事老娘就揍死你!这几个小姑娘又是哪里来的?小洁呢?”
陈晖洁早就躲在后厨的蒸笼后,只有家里人才知道其实公孙璟才是一家之主,她不仅性格要强,办事能力也比李胤强很多,现在的她才是代表龙家与各个种族进行政治协商会议的长辈,陈晖洁从小就有点害怕她,哪怕是拥有返祖显性特征的魏彦吾都不曾惊吓过年幼的陈晖洁。眼看怒气未消的公孙璟把目光转移到了德克萨斯四人身上,凯尔希微微探出一个脑袋不停地眨眼注视着公孙璟,紧接着满脸赔笑又挠着头缓缓站了起来,对公孙璟和诸葛云歌打招呼,这样重逢的场景确实出乎凯尔希的意料,两位夫人来的早真不如来的巧。
“好啊小胤子!你居然不给凯尔希凳子坐让她蹲着!你好大的胆!”
“夫人!小的冤枉啊!”李胤双手抱头对公孙璟示弱,一点也不像个末代真龙而是个胆小怕事的市井小民,不过他和公孙璟早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都习惯了对方的性格,长妻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夫人且慢!听我一言!”
眼看公孙璟想要上前修理李胤,凯尔希和诸葛云歌二人都赶紧上前制止住她,凯尔希为公孙璟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包括刚刚发生的事以及她们为何会来到朝胤,她本想在拜访完风月馆之后就前往龙家大院看望两位夫人顺便参拜龙家的祖先牌位。再次见面时,凯尔希突然觉得公孙璟的性格比之前更加暴躁易怒,不过有可能是政协主席繁重复杂的工作以及炎国北方紧张动荡的局势让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平静下来时的公孙璟当然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和贤惠的妻子,凯尔希从不否认这一点。
公孙璟带着真气的怒斥让德克萨斯姐妹和菲尤拉纳感觉肝胆俱裂,德克萨斯开始怀疑公孙璟其实才是诸葛睚眦的亲生母亲,但炎国龙这个种族中,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只会继承生母的颜色,就像红发的公孙囚牛和青绿发的诸葛睚眦。很明显,这两对母子的性格好像完全颠倒了过来,不知是否是因为两位夫人之间更疼爱对方的亲生孩子,教育他们两兄弟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所以才造成了这种明显的差异。
当然德克萨斯等人还没有见过除了诸葛睚眦和诸葛螭吻之外的龙子,在企鹅物流工作时只从欧阳尚云的口中听说大理寺的总堂就是龙家三子诸葛嘲风,以及司岁台玉台卿殿前总管由龙家八子公孙负玺担任。至于其他的龙子,德克萨斯也只是听说过名字,不知道她们具体担任的职位,更没有在龙门看到过他们,哪怕他们的叔叔魏彦吾在龙门担任总督且因为龙子的身份成为龙门宗主,早已经长大且在各行各业贡献力量的龙家兄弟妹妹们也很少会选择来到偏僻的龙门看望叔叔和婶婶。
德克萨斯现在有些期待在蓬莱城中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真龙长子,公孙囚牛是目前泰拉全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吉他手之一,他的乐队和创作出的音乐激励了无数比他更年轻的音乐爱好者拿起和他同样的电吉他,谱写出了无数连复段,在哥伦比亚生活时,德克萨斯姐妹俩都非常热爱金属乐,公孙囚牛的许多专辑亚利桑那都有实体胶片的珍藏。每个人在年少时都会有自己的偶像,菲尤拉纳的偶像写出了《无言的爱》,而德克萨斯和亚利桑那在哥伦比亚的星空之下,将公孙囚牛的乐队留下的经典专辑用阁楼的胶片机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为了怕吵醒家里人,姐妹俩共用一个耳机。
而渐渐消化了这顿丰盛大餐的拉普兰德挣扎着坐正长舒一口气,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觉得吃了那种消食药之后有些头晕脑胀,不过肠胃处产生的不适感确实减缓了许多。正当她看到在凯尔希二人的安抚下依然气势汹汹的公孙璟时,她惊讶地从凳子上站起并举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向了这位素昧谋面却早已经认识的人。
“你是……妈妈照片上的那个阿姨……”
“唉?!”
在这一瞬间,仿佛从拉普兰德身上看到故人身影的公孙璟就马上平静下来,她绕过桌子来到拉普兰德的身边,按住拉普兰德的肩膀注视着这个同样素昧谋面的女孩,想要确认心中的想法。
“福尔图娜?!”
“我叫拉普兰德·萨卢佐,阿姨,福尔图娜·萨卢佐是我的母亲……”
也许诸葛睚眦不善言辞,也从来都没有对拉普兰德说过自己为何会如此关照她,但此时见到公孙璟并回想起挚爱的母亲短暂却充满爱的一生时,拉普兰德的心中也有了关于那些问题答案。拉普兰德把母亲在某一年的生日时送给她的两对发夹转赠给了爱人菲尤拉纳,如果她把这两对黑色发夹分别装在头发的两侧,那么她就和公孙璟记忆中的福尔图娜·萨卢佐一模一样。
“真的是福尔图娜的女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拉普兰德……公事繁忙,公孙阿姨一直都没有去叙拉古看你,阿尔贝托还好吗?”
“老爹啊……他还是那个老样子!目中无人无法无天!”拉普兰德咬咬牙,对阿尔贝托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
“太好了……真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要是当初我能给她一些护体真气,她也不至于会……可我还要分给腹中的囚牛……”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不用对我道歉公孙阿姨,我想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吧!”
听到这句话的公孙璟眼角含泪,一般人很难看到像这样无语凝噎的表情出现在这个女强人的脸上,学生时代她曾听过福尔图娜·萨卢佐说过一句让她铭记至今的话,她说像她们这样的女性都是血红的蔷薇,在那殷红绽放的时候永远都会带着刺,无论是叙拉古黑帮家族继承人的未婚妻,还是黑钢国际领袖的长女,以及这位独自度过了艰苦岁月的龙家儿媳。拉普兰德喜欢种植花卉,因为她想从那些红色的蔷薇中找到母亲的身影,可花开又花谢不知过去多少个日夜,拉普兰德也没有听到母亲的呼唤声。
短暂的“重逢”之后,公孙璟紧紧拥抱住了拉普兰德将她护在怀中,仿佛拉普兰德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并且她坚信如果是赛雷娅遇到拉普兰德,那个性情古怪却拥有温良内心的瓦伊凡女人一定也会对挚友的女儿做出同样的事。公孙璟一直在准备着与福尔图娜的后人相见的这一天,可天命还是让她们在这样阴差阳错之下的场合相见,二人紧紧拥抱过后,公孙璟让众人坐好,她要代表龙家正式欢迎凯尔希一行人来到朝胤。
“很抱歉,事情有些突然,璟没能穿上正装来迎接你们……”
“你穿的不就是正装吗?”
“凯尔希医生,这只是制服,我说的正装就是你之前穿过的那种。”公孙璟婉婉一笑用温柔的语气回应凯尔希,听到这句话的四个女孩立刻竖起了耳朵,看来凯尔希还是对她们有所隐瞒,哪怕是她们这样的外国人都听说过炎国龙那种雍奢华贵的礼服,只有在古代面见外国来使时,真龙的妻子们才会穿上那种礼服。
“是吗?我穿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凯尔希目光躲闪片刻,随后看向走出后厨靠在门口且无所事事的陈晖洁,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好像是在告诉陈晖洁,让她赶紧想办法为自己解围。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啦!真是的!你和赛雷娅都太认真了凯尔希医生!”
“是吗?嘿嘿……那可真是在夸奖我呢!”凯尔希也想着趁赛雷娅不在身边时偶尔吐槽两句,回到特里蒙之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说一些赛雷娅的小坏话。
“公孙夫人……凯尔希医生现在都快和拉普兰德一样顽皮啦……”亚利桑那依然不敢把这句吐槽说出口,只敢在心中默念。
公孙璟接过诸葛云歌递给她的冷茶,在夸赞风月馆主人手艺的同时,也打算对刚刚菲尤拉纳问出的那个问题做出“官方”解答,现在龙家的三个长辈都在场,李胤也不会照着性子胡乱解答这些女孩的问题,但随着两位夫人尤其是诸葛云歌的出现,这下女孩们的问题更多了。
“咳咳……其实我和小……李胤要结婚得更早一些,我15岁就嫁给了这个笨蛋,那时候他也才17岁,在我怀着囚牛从哥伦比亚毕业后的几年,李胤才和云歌妹妹结婚,只是她太害羞了,不愿意和李胤同床共枕,直到囚牛都快十岁了她才怀上睚眦。”
“我明白了,所以两位夫人是轮流和李先生同床的对吗?”菲尤拉纳意味深长地微微点头回应道,这个看似危险的问题,如果是在古代的真龙面前那就是绝对的禁忌。
“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是一起睡的呢……”
“亚利桑那·勒克莱尔!”德克萨斯急得直呼妹妹的真名,妹妹想在此时开玩笑的想法非常不合时宜也不太礼貌,哪怕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声,炎国龙有真气感知,当然能够听到亚利桑那说的话。
“这可不好说喔~是吧云歌妹妹~”公孙璟坏笑着用手肘触碰着羞红着脸低下头的诸葛云歌,试图用这样的玩笑消除众人的紧张感和尴尬的气氛,公孙璟已经习惯去作为政协主席调和各个种族之间的矛盾和冲突,面对几个小姑娘当然不在话下。
“下次……下次要我……下次要我先来……姐姐……”
“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娘二娘?”
陈晖洁救驾来迟,凯尔希扶住额头不停摇头并发出无奈的叹息,不过至少长辈们说的一些道理,能让年轻一辈从中汲取到许多宝贵的人生经验,凯尔希从身旁推给了陈晖洁一个凳子并让她坐下,自己则来到她的身后并趴在陈晖洁的头顶用下巴抵住她,不让她逃走,同时也继续聆听着“长辈”的教诲。
“下一个问题到谁了?拉普兰德!”菲尤拉纳用力拍打着拉普兰德的肩膀,她听说过拉普兰德的母亲相关的一些往事,此刻她更应该严肃起来而不是像往日那样没个正形。
“啊……都被你们问完了啊……”
“那你不会跟公孙夫人说点什么吗?比如介绍一下我?”
菲尤拉纳抱起手埋怨拉普兰德的时候,公孙璟也注意到了她头顶原本属于福尔图娜的那一副发夹,所以二人的关系公孙璟其实已经猜出大半,她与诸葛云歌之间其实也有着类似的情感,因为这个特殊的家庭,两位末代真龙的夫人产生了超越姐妹亲情的爱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公孙璟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至于内向腼腆的诸葛云歌就更甚。
“这位是……叙拉古矿业家族齐柏林家的二小姐,菲尤拉纳·齐柏林,她是我的……”
“你的……你的什么?”公孙璟继续坏笑着追问拉普兰德,敞开心扉很重要,这也是让她了解拉普兰德的重要方式。
“我的……我的女朋友!”
历史性的时刻终于到来,德克萨斯看到了拉普兰德的脸上露出了红晕,就像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姐妹俩都在后悔当初离开罗德岛时没有带上可以拍摄照片的平板电脑,不然以后拉普兰德的恶作剧就有了一种绝杀的手段去反制。然而接下来,从凯尔希那边传来的拍照声让姐妹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陈晖洁和凯尔希击掌庆祝,想必从此以后,拉普兰德的坏蛋行径可以收敛许多。
两位夫人和李胤也不是什么旧时代不知变通的古板家长,面对两个相爱的女孩他们会表示由衷的祝福,只是他们夫妻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祝福才不会显得像是在嘲笑拉普兰德。
“哈—哈—哈—我也有今天,是吧……”
“是的拉普兰德!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你就笑吧凯尔希……”
“你刚刚叫我什么?”凯尔希再次瞪着大小眼紧盯拉普兰德,目光中透过一丝令拉普兰德感到不寒而栗的气息。
“凯尔希医生……”
面红耳赤的拉普兰德总算遭到了报应并吸取了教训,这就是她与菲尤拉纳重逢之后的崭新人生学到的第一课,不过她想询问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比如学生时代的经历,以及阿尔贝托从未对她提及的往事。无论玩笑话会持续多久,最后都还是会回到严肃沉重的问题上,但就是因为人生的重量,这些短暂休憩之中的欢乐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公孙阿姨,我妈妈有没有对你说过关于她未来的想法……”
“这对你很重要吗?”
公孙璟刚刚还带着微笑的表情突然又严肃起来,她非常理解拉普兰德的心情,同样年幼丧母的她在拉普兰德这个年纪也曾产生过同样的迷茫,这不是想要回忆过去并找到前路的方向,而是想要逃离那些回忆才能卸下心中的重担,轻装前行。
“非常重要,因为我想知道,我是否成为了她的续作,究竟有没有活成我自己,属于拉普兰德的传奇故事……”
不仅仅是菲尤拉纳,拉普兰德同样读完了那本《无言的爱》,书中那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情侣并没有按照他们父母的想法和预定的人生去生活,而是成为了梦想中的艺术家和新闻记者。人生是白纸,也是汪洋大海,白纸空无一物,大海却深不可测,要么在被世界涂上不属于自己的色彩之前成为那片可以扬帆起航的大海,要么就变成芸芸众生之中毫不起眼的一张黑白绘图。
这句话被拉普兰德用潦草的炎国文字写在一张白纸上,永远留在了离家之前萨卢佐家宅的房间中,压在那本《无言的爱》之下。
“你的母亲……她想要成为一个医生,帮助那些重病缠身的患者,拯救那些岌岌可危的生命,就像凯尔希医生那样……”
“我明白了……谢谢您对我说这些……”拉普兰德微微点头,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头顶那个黑色发夹,她此时终于能够从中感受到来自母亲爱的余温,和母亲那些带着未尽遗憾的呼吸,“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永远都是我自己,我是拉普兰德·萨卢佐,不是那种别人看到某个白头发的鲁珀族女孩就会想起我,也不是看到我的时候就会想起其他和我长得类似的人,别人也永远是自己,我们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复制品,我是汪洋大海,有无限的可能……”
不仅是公孙璟,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拉普兰德的自述之后都欣慰地表达赞赏与鼓励,尤其是菲尤拉纳,她紧紧抓住拉普兰德的另一只手眼中含泪。也许当拉普兰德真正变得成熟起来时,菲尤拉纳就已经找到了那片属于自己的“Happyland”,用掌心的余温能够融化彻夜不眠的寒冰,自然也能够温暖彼此早已充满爱与希望的内心。
“那就远航吧……像那些诗里我对你说过的那样,当你回头看着浪潮时,我会永远在对岸等你……无论你走到何处,当你抬头仰望天空时,请你记住……”诸葛云歌缓缓用炎国语念出了一首现代诗,这便是小说《无言的爱》中,男主角对乘坐帆船即将离港远航的女主角赠送的诗。
“星海与我们曾做过的梦会伴随着你,我不朽且永世长存的挚爱……”
匆匆流过的岁月让诸葛云歌不再像成书时那样骨瘦嶙峋,所有读过《无言的爱》的人异口同声地复述出了这首诗的最后一句,在那本小说的结尾最后一章,最后一页,也是最后一段,诸葛云歌借用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类,表达了她此生对爱的所有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