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睚眦让所有人后退到这间昏暗的牢房之外等候,同时将天门关月交付给了身后神情紧张的年,滴血认主的天门关月似乎能够感受到诸葛睚眦对年的情感,而年的体内也留下了诸葛睚眦的血气,所以她能够轻松地举起这柄力沉千斤偃月刀。至于从没有见过活体蒙人的能天使和伊凡妮,她们都对这个曾经只活跃在电视纪录片和人类学绘本上的种族充满了好奇感,可当能天使看到这个蒙人不停喘息发出沉闷哼声时,本性善良的她心中就萌生出了许多怜悯,不忍直视蒙人战士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在能天使看来,所有的人类都是大地母亲泰拉的孩子,圣主能平等的对待在拉特兰生活的每一个萨科塔人和黎博利人,那么他的赐福就应该和圣光一样照耀全世界,只是她并不清楚蒙人与炎国龙之间的复杂关系,这并不是单纯用种族仇恨就能解释的历史。所谓的“以战止战,以战求和”,已经探索了上万年的炎国龙仿佛至今都不知道这恨与怒的连环锁链在何时才能断裂,而那场关于姐妹亲情的战争中,蕾谬乐和蕾谬安也没有分出爱与恨之间的胜负,但每个人类都拥有的人性与善良就会让她产生那种感受。
诸葛睚眦上前蹲在蒙人战士的前方,这是一个男性,根据蒙人平鼻的鼻梁上纵深的褶皱可以判断出年龄大概在20至25岁之间,同时诸葛睚眦发现他鼻孔上的鼻环是普通金属制作而成,结合他只有一块巨型铁甲的战斗腰带,诸葛睚眦认为这就是一直过着普通游牧生活的蒙人,放牧雷兽群并依靠其乳肉制品为生,或者与炎国旅商贸易求食。与诸葛睚眦的猜测没有太大出入,这很可能是一个前来寻找天庭龙卫支援的蒙人,曾在长垣担任镇关大将时诸葛睚眦和年都遇见过这样的蒙人,通常他们会被那些蛮狠的氏族驱逐到更加恶劣艰苦的环境中,因为稀疏的草地无法给养殖的雷兽提供食物,进而影响到整个氏族蒙人的日常生活。
继续为这个蒙人战士拆去枷锁时,诸葛睚眦还发现他身体上有一些新鲜的淤青,看来很可能有几个天庭龙卫或者札拉克军团的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对他进行了虐待,而且长时间没有进食和饮水让他的身体非常虚弱,根本无法正常行动。此刻不仅是蕾谬乐产生了那种怜悯之情,就连这个刚烈勇猛傲然于世的将军也为之感到痛心,倘若炎国人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对待那些本就不愿与他们为敌的蒙人或者氏族,那么诸葛睚眦的理想目标就永远不可能实现,必须在改变现状的同时改变人们过去的思想。
“伥,给他送些吃的来,还有水。”
“姐夫……这……他们能吃我们普通人的食物吗?”
“他们不就是普通人?”
诸葛睚眦充满确信的眼神坚定如无法撼动的山岳,这个眼神让陆重长感到陌生,他觉得面前的诸葛睚眦不再是以前那个总喜欢欺负他和陆重礼的坏小子,经过岁月和磨难的历练诸葛睚眦已经成长许多。而无论是能天使还是伊凡妮,以及一直陪伴着诸葛睚眦的年也在那个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诸葛睚眦内心深处隐藏在如钢铁般的意志之下,似洛水潺潺的温柔,那种温柔不仅仅是拥有情与爱之后展现的温柔,更是铁血丹心以天下苍生之和平安定为己任的大爱。
“伥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请快一点……对了小舅子,上去的时候顺便跟十二鼠王说一声,让他找出那几个虐待囚犯的人,并让他们退伍回家不要继续待在长垣,我不愿意带领这种人,最好不要让我亲自查出来……”
诸葛睚眦当然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愤怒,但军中不可一日无将,更不可一日无法,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做出表率,目送着陆重长离开堡垒监牢后,诸葛睚眦打算跟这个蒙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并让他保持清醒。
“안녕하세요(你好),我是大炎天朝镇关大将诸葛睚眦,你刚刚说北边,是靠近冰海的那一边吗?”
“冰,下雪——冷,没有——食物,钢兽饿死许多……哼哼——”
蒙人提到的“钢兽”大概率是生活在游牧区里的“钢蹄雷兽”,也是炎国北方最常见的游牧种雷兽,这种雷兽拥有壮硕的身躯和巨大的蹄壳,不至于陷入沙地之中,远在萨尔贡的乌沙比特大沙漠之中也能看到这种雷兽的身影,至于蒙人骑兵所乘坐的雷兽则是头上有着巨型骨板与角的“缠角雷兽”。这个可怜的边缘氏族被驱赶到了几乎寸草不生的北方冰海边缘,而这个年轻的蒙人战士很可能沿海徒步穿过了整个游牧区,目的就是希望天庭龙卫们能出手相救,可现在天庭龙卫不仅分身乏术,穿过延绵近万公里的游牧区去寻找一个蒙人氏族,诸葛睚眦还需要经过慎重考虑才能做出决定。
“我奶我妈,饿死,我——饿。”
“别担心,我很快就能让你吃上东西。”诸葛睚眦无视了这个蒙人的语法错误,并不是每一个蒙人都能像行商铁木尔·乌苏里可汗那样精通炎国官话,他能够与诸葛睚眦进行简单的交流已经难能可贵。
“要我去帮帮我弟弟吗宝?”
“年年,你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好……好的……”年察觉到了诸葛睚眦异样的神情,她亲眼见证了诸葛睚眦的每一次脆弱与无助,这一次也不例外。
由未知数量的蒙人氏族联合在一起组成军团进犯长垣,倾巢出动且声势浩大,宛如一场势必倾覆天地的大战,像这个蒙人战士的氏族一样遭到蒙人军团驱逐的氏族绝对还有很多很多。诸葛睚眦不能为了拯救他们而舍弃大局,但内心的大义让他无法放弃那些可能还在挣扎求生的蒙人,他心中的良知与仁义告诉他,若遇一人见死不救,又怎能解救天下苍生?可他心中的理智却告诉他,若不救天下苍生,救下这一人又有何用?
诸葛睚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咬着牙捏紧拳头发出沉重的呼吸,那些饥饿困苦的流民发出的哀嚎仿佛就回响在他的耳边,让他感觉到万分痛苦,而刚刚诸葛睚眦心中所想的一切,曾经作为天庭龙卫玉勇营营长的年当然能够感受到并理解。伊凡妮似乎看出了诸葛睚眦的困境,她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海风吹过初阳关的声音,透过牢房中那些空洞的石窗,她听到了许多声音,来自雨,来自流明,甚至来自于她的老师路德维希,除了恩师的教诲之外还有同伴们的呼唤,她就是凭借这些回响给她带来的鼓励,坚持独行到了现在。
“诸葛先生!我好像有办法了!”
“什么?”
诸葛睚眦听到伊凡妮的呼唤后站起身,擦干眼角流下的热血之泪,询问其中细节,伊凡妮曾学习过一些阿戈尔秘术,严格上说她是一位术战者,因此她就能听到流明已经到达平东舰队分基地的消息,并且在两位宗师级深渊系术师的帮助下,平东舰队负责的海域已经风平浪静。流明和雨都拥有的深渊系术式“冥渊之门”除了能把人吸进其中困入溺亡冤魂的腹中,还能够让存在于灵魂位面的溺亡冤魂将其作为传送门来使用,其实所谓的“冥渊之门”,就是溺亡冤魂张开且充满吸力的巨口,能够吞噬一切。
伊凡妮的解释听起来与目前诸葛睚眦遭遇的困境没有关系,但她的话语让一旁的能天使明白,所谓的深渊系术式中有着可以传送至千里之外的源石技艺,就像她在拉特兰见到的丧钟施放出的镜像位移那样。如果拥有这种力量,那么不需要长途跋涉就能够到达北方的海边,原本想要一直往北飞行搜索的能天使,在经历这一次难忘的监牢岁月后也不会去想着超越自己的极限,必须在适当的时候休息,同时也像在天堂之战时那样多多依赖同伴的力量,而不是单打独斗。
“等等……伊凡妮小姐,你说的那个……溺亡冤魂,是不是雨小姐召唤出来的那个触须呀?我还以为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那是我们阿戈尔人的守护者,你们应该知道……因为强大的源石能量,我们每个泰拉人都拥有灵魂,而灵魂离开身体之后聚集的地方也是一个位面,那个存活了几千年最后死去的大海怪就在那里,也是所有深渊系术式的力量来源!”
“抱歉……我们炎国人没有这种说法……”年摊开手无奈地摇头,她一直觉得这种说法就像是为了安慰自我而创造出的天方夜谭,阴阳道中只有引人向善并得道成仙后可以长生不老的传说。
所以伊凡妮的计划很简单,和能天使一起回到蓬莱之后,就和她许久未见的同伴们一起去平东舰队的分基地,并让流明和雨打开冥渊之门,让溺亡冤魂传送她们。能天使也表示她还能继续飞行,不过她还没有试过抱着一个活人一起飞行,就在她准备测量伊凡妮的体重时,陆重长和一个天庭龙卫抱着两个大锅回到了堡垒监牢。
“一锅是我们的,另一锅是他的,我们快吃吧!吃完好出发!”
这种装入锅中的大锅菜,在长垣上度过整个少年时代的诸葛睚眦和年再熟悉不过,里面有各种蔬菜和丰富的肉类,不过能天使和伊凡妮已经吃腻了这种食物,只能硬着头皮当作在这里的最后一餐。诸葛睚眦夹了几块肉放入口中后,将那锅尚有余温的大锅菜送到了蒙人战士的面前,为了适应蒙人的饮食习惯陆重长早已经将大部分的蔬菜剔除,只留下了鲜美的肉类。
“빨리 고기를 먹어라!(快点吃东西吧!)”
“내가 죽을까,용장군?(我会死在这里吗龙将?)”
“이걸 먹지 않으면 넌 굶어 죽을 거야。(如果你不吃掉这些,那你确实会死在这里。)”
松去锁链的健壮手臂并没有像陆重长那样对众人发动进攻,而是直接用手掌抓起锅中的肉塞入口中,大快朵颐的模样像极了吃饭时的诸葛睚眦,不过诸葛睚眦是为了用更少的时间吃饭而多出的时间用于训练才留下了这样的习惯,并不是蒙人这种早已经延续了上万年的生存本能。陆重长让身旁的天庭龙卫把装满水的铁盆放到了蒙人战士的身边,除了用金文对众人说出感谢的话语,一边吃肉一边喝水的蒙人战士发出了一种类似大笑的哼声,诸葛睚眦听过铁木尔的笑哼声,但很少能够听到出那个行商之外的蒙人发出这样表示欢快的声音。
因为波克人有着和现代人类截然不同的生理结构,他们的大脑与神经以及这特殊的面部让他们无法像普通人类那样表达出明显的喜怒哀乐,没有大笑,也没有大哭,只能像祖先们那样发出哼声。可这并不代表蒙人没有感情和思想,他们当然会愤怒,也会向往平安喜乐的生活并且从不参与氏族战争,与炎国人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早已吃过午饭的陆重长来到诸葛睚眦的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着蒙人战士把这锅菜吃到精光,陆重长并不觉得这样的场景会让他有好胃口,如果是那些残忍野蛮的蒙人,这个锅中的“食物”很可能就是人类,而不是炎国人最喜爱的蛮血雷兽肉。
“姐夫,我从小时候就听家中长辈们说着关于他们的事,加入平北舰队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那是吓唬小孩的故事,没想到我们已经和他们共存了一万七千多年……”
“那你们家的长辈是怎么说我的呢?”诸葛睚眦扬起嘴角看向坐在身边的陆重长,用轻松释怀的语气询问道。
“实话跟你说姐夫,爹爹曾经说过,等你们长大了要把夕姐许配给你。”
“伥!别乱说!爹爹明明是说把我……哎呀你到底是从哪听到的?!”
明显知道陆重长在对诸葛睚眦胡扯的年大声发出抗议,很明显她又开始吃夕的醋,她一直都觉得从小到大很多好东西都被姐姐拿走了,这次她绝对不会再放手。而一旁咀嚼着生菜的能天使忽然觉得,诸葛睚眦其实就是变成了男性的夕,二人身上散发的青绿色非常相近,不过夕的龙印和龙角其实是墨绿为主色调,不是每一天都能听到这种关系复杂的龙岁家事,能天使和伊凡妮都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不过看到诸葛睚眦已经能和他的小舅子友善的交流,年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家庭的温暖,一路走来他们遇到的每一个家人其实都非常希望龙与岁能够像古代昊天龙帝与长岁龙王那样再次成为一个大家庭。其实只需要面对面好好谈一谈,再多误会与矛盾其实都能消除,但除了公孙囚牛和重岳,所有人都有着肩负的责任,在那个逆命血夜之后龙与岁就很难再聚集到一起。
“伥,刚刚十二鼠王怎么说?”
“他说会札拉克军团会彻查此事,给您和天庭龙卫一个交代,并且会好生照顾这个蒙人战士,我也会的……姐姐……姐夫……”
“好!那他这么说,这件事就不是天庭龙卫干的……对了你等一等……”诸葛睚眦此时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忘记对那个蒙人战士询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넌 이름이 뭐냐?(你叫什么名字?)”
“科塔卡,未来的可汗!”蒙人战士用自信的语气,并且用语法正确的炎国官话回应着诸葛睚眦,想必那些用食物与他们交换金器与雷兽皮的行商们一定教会了这个年轻人许多关于可汗的事。
“我叫诸葛睚眦,你会没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拯救你的氏族!”
“睚眦……睚眦……용장군,이라는 이름은 돼지의 언어로 증오를 뜻한다。(龙将,这个名字在金文里是憎恨的意思。)”
“물론 저는 알고 있습니다,미움을 사랑으로 바꿔 모두를 구원하리라。(我当然知道,我会把憎恨转变成爱,拯救所有人。)”
能天使和伊凡妮都听不懂这种语言,但她们看懂了诸葛睚眦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迟疑的表情,想必他从心底认可了伊凡妮的计划并选择相信深海猎人,伊凡妮也做好了与斯卡蒂等人重逢的心理准备。等陆重长为科塔卡卸下所有的锁链后,饱餐一顿的年和诸葛睚眦也准备出发,从现在开始,他们二人与能天使二人就要往不同的方向前进,火炬已经传递下去,许多发自肺腑的真言,不如留给下一次众人重逢之时再说。
至于陆重长,下一次再见到诸葛睚眦和年时很可能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对姐姐和姐夫发过誓要照顾好这个蒙人战士,他决定将他送往平北舰队总基地,远离这个曾经给他留下生理和心理创伤的地方,并且把诸葛睚眦“以爱化解恨”的精神传递给平北舰队的水手和官兵们。
众人吃光大锅里的所有菜肴后,诸葛睚眦和年以及能天使伊凡妮四人将蒙人战士护在中间离开了堡垒的监牢,随后便让陆重长负责照料他,陆重长有着镇关大将诸葛睚眦的最高指令在手,十二鼠王不敢乱来,只能放他们回到平北舰队。就在离开指挥所回到城墙顶端的诸葛睚眦准备用轻功飞身跳上初阳关堡垒最高处,用真气火焰点燃烽火台时,他来回注视着陆重长二人以及能天使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一句让年都感觉到一阵心酸的话。
“多么想再像我们以前那样,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吃一顿大餐啊……”
“宝……”年眼含热泪,她也非常怀念那段充满欢声笑语的幸福时光,而从这里开始的每一步都将见证他们找回爱的旅程。
“烽火,尘烟,生生不息,等我们找回你的朝妹妹,还有我的五弟,那么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要得!!!”
说罢,诸葛睚眦驱动真气飞身冲上堡垒楼顶的飞檐,最上方的烽火台自从他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点燃过,或者说初阳关的烽火台是使用次数最少的一座,当他用青绿色的真气火焰点燃烽火台时,那怒号般的火焰带着光明冲向云霄,从初阳关开始的每一关都将把龙将归来的消息一座一座地传递下去。诸葛睚眦将那青绿烈火紧握手中,默默地呼唤塔露拉的名字,并像维多利亚人祈求湖神仙女的保佑那样为塔露拉祈祷,在派遣百事通前往雷姆必拓寻找拳痴之前,他就收到了塔露拉即将带领爱国者小队前往蒙人游牧区寻找陆重朝的消息。
“塔露拉表妹,如果你能找回小朝,那我一定会传授你和晖洁表妹化龙诀!”
与此同时的水月平原之上,塔露拉正在远眺着水月平原的东方,从这里能够看到长垣的最后一关残阳关,然而真气火焰的传递需要一定的时间,爱国者小队只能在阿拉希的注视下离开东国深入游牧区。梅菲斯特,浮士德,卡洛琳娜以及白奎都做好了准备,恍惚间塔露拉仿佛看到了整合运动刚刚成立时的场景,只不过大家都摘去了那象征团结的橙黄色臂章,脸上的表情中也没了往日的稚嫩与青涩,而是坚定不移的成熟气息。
在浮士德与梅菲斯特二人跃跃欲试地活动身体时,塔露拉路过坐在草地上轻声交谈的白奎与卡洛琳娜,并走向了在远处驻足眺望远方荒原的阿拉希。此时的阿拉希好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目光中除了透出金色的光芒,更多的是与表情一样的惆怅与孤独。
“アラシーさん!ここまで送ってくれませんか!(阿拉希先生!您就送我们到这里吧!)”
“The storm has approaching,so...plese tell me, Miss.Talura,how do you survive from your solitude?(风暴已经靠近,那么……请你告诉我,塔露拉小姐,您是怎么度过你的孤独呢?)”
阿拉希扔掉了口中的芦苇尖,并将还未点燃的烟斗收起,用带着东国口音的通用语询问着面带微笑的塔露拉,然而当塔露拉听到他冷若寒冰的话语中比“Lonely”一词程度更加深刻的“Solitude”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她从未经历过那样的“孤独”,就算离家出走来到乌萨斯的冰雪中身边至少还有几个合得来的同伴,然而塔露拉从阿拉希之前与爱国者小队所有人的交谈中得知,在遇到红松怪盗团之前的很多年里他都是一个人漫步在无穷无尽的荒野中,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I have never suffered my loneliness, Mr. Arashi, even once, that would have broken my heart and my will.(我从没有承受过我的孤独,阿拉希先生,哪怕只有一次,那会击碎我的心和我的意志。)”
现在的塔露拉已经会勇敢地承认自己的脆弱与渺小,有时候故作坚强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且无所适从,到了分离的时候,塔露拉却担心她再也看不到这个流浪的武士,然而高天原之下的武士们本就向死而生,阿拉希也希望爱国者小队的旅途能够顺利。
“ご武運盛んに,高天原や鬼武士の意志がついていますように,万事気をつけてください,水月平原は守ってくれますが,大砂漠は守ってくれません。(祝您武运昌盛,高天原和鬼武士的意志会永远伴随着你,请你万事小心,水月平原会保护你,但大漠不会。)”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