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一行人的身影在略微有些燥热的沙漠之中渐行渐远,离开了水月平原这个干旱荒漠里的青翠绿洲,他们就要面对泰拉最极端最恶劣的气候环境,往后的路只能带着曾经同行之人留下的祝福走下去,所有的危险也只能让爱国者小队的所有人自行承担。阿拉希注视着她们的背影融化在热浪中之后,转过身长舒一口气,随后朝着记忆中熟悉的方向走去,然而就算是水月平原靠近残阳关的区域,阿拉希遥远记忆的一角也在此地留下了踪迹,仿佛在这世间走过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他又回到了原地。
也许阿拉希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流浪的只是樱华天丛与岚,还有他一心一意一梦一浮尘中的武士之道。脚下平原的绿色草种在一次又一次的山河变迁中茁壮成长,风暴过后留下的雨点也不带一丝迟疑地打湿了嫩绿新芽和他的衣襟。
阿拉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有在点燃烟斗中的烟草时,他才会觉得自己姑且还能算是一个活人,而原本已经习惯了那种被他称为“Solitude”的最高孤独,现在又独自在水月平原中漫步,并且周围也少了红松怪盗团那些同伴让人心烦意乱却又有着某种归属感的吵闹声。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水月平原时竟觉得有些不适应,没有了咔嘣大师浮夸张扬且笑点诡异的冷笑话,以及随之而来的焰尾式无情吐槽,也没有了身边时而安静时而不知所措,只会保持沉默偶尔笑一笑的傀儡师卢西恩,更没有了灰毫和野鬃这两个年轻钢骑士叽叽喳喳的询问,那个荒野中的梦又回到了阿拉希的脑海中。
就在阿拉希从腰间重新拿出故人送给他的烟斗与装满烟丝的香囊袋时,一阵柔和却不知所踪的微风轻拂过他的身旁,像是在温柔地呼唤着这个流浪的武士,而平原上散落的干枯枝条与碎裂的苇草随风飘荡,那点点星芒般的白色草穗掠过阿拉希的侧脸时,还有着如同指尖划过肌肤的触感。他将褐色的烟斗像紧握武士刀那样紧紧握在手中,而香囊中的名贵烟丝也被这阵微风扬起,柔软无力地跟随着那些枯枝绿草纷飞到天际,沿着微风离去的方向,那里便是他在高天原之下,水月平原之上,对着手中的樱华天丛与恩师挚友发誓守护的故乡。
“是师傅吗?还是你……施莱雅……”
水月平原没有做出回应,只有耳旁的风声不停掠过,阿拉希打消了想要抽烟的念头,收拾好行装加快了脚步,这急促的脚步在阿拉希思乡之情的催化下逐渐变成奔跑,他坚实强壮的身躯更是带起了无数散落纷飞的白色苇草,正如同他名字代表着的狂岚那样,面前那阵风便是童年时期的阿拉希充满迷茫和困惑的心灵。就在那阵微风引导着他向前疾奔时,空无一人的荒野被远远甩在身后,而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也渐渐清晰明朗,阿拉希从来没有忘记那些珍贵的事物与人,对于东月的所有武士来说,那些人和事就是要拼死守护的“玉”。
儿时的阿拉希会经常与他的同伴们一起在水月平原上嬉戏玩乐,他们娇小却又充满活力的身体和胡乱打闹般的动作,都会让水月平原上那些白色苇草的种子像此刻飞散到澄澈宁静的夜空之下,剩下的便是他们还未随着那些种子的飞舞而散去的欢声笑语,以及璀璨到照亮所有人脸庞的星空。师傅的妻子曾经告诉过他们所有人,东月的白色苇草是一种生活在风中的植物,它们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只留下了种子和根茎,而师傅则告诉过他,阿拉希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山间吹来的强风,这种山中之风会带着山留下的气息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阿拉希不知自己在水月平原上疾奔了多远多久,直到他感觉到精疲力竭时才缓缓停下脚步并伸手想要抓住那流逝而去的风,可这微风与记忆一样无影无形也无法触碰,就在阿拉希低下头喘息时,他看到了一束生机勃发的淡黄色玲兰。这种观赏性花卉只会生长在潮湿的环境中,然而干燥的水月平原上竟然能出现这样的一株植物,这让阿拉希的心中多了一丝由生命带来的喜悦,同时,他也回想起了他唯一也是最后的亲人,他挚爱的妹妹玉藻就特别喜欢这种象征着纯洁且坚韧不屈的美丽花朵。
“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这里,如果你也能看到这阵风,那就让我妹妹,还有塔兹米和尤玛陪着你……施莱雅,我会找到你的,现在就请你在风中多待一会儿吧!”阿拉希摘下了一株玲兰的花蕊放在上衣的口袋中,因为外形酷似能发出清脆响声的铃铛,玲兰一名便由此而来。
阿拉希决定继续跟随着那阵微风前进,同时也在看到故乡的花草时,回想起那些令他难以忘怀的瞬间,在回到那个与挚友萨托西决裂并做出生死决斗的沼泽地之前,阿拉希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那些对于别人来说是传说甚至是神话的故事,对于阿拉希却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历史与记忆,在他不愿与别人提及的往事之中,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岚或是沃尔珀族的神明“兼明方神岚”。
在那遥远到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过去,末世鼠潮刚刚褪去百废待兴,东国还被泰拉人称为“东月”,而大炎天朝就在太阳初升之地建立了第一座城市,并在昊天龙帝的精励图治下与东月的鬼武士们以及移民到了东月的龙和平共处。东月与那个地广物博的天朝相比要显得贫瘠许多,文明初升的曙光已经和那温暖的太阳一起肆意照耀着大地,然而东月的鬼武士,龙武士以及生活在东月的其他种族还在过着食不果腹的艰难生活,这其中就包括兼明方兄妹的家庭。
阿拉希的父母都是守卫镰仓的武士,然而当时并没有延续至今的大名制度,更没有大名府,东月所有的武士都由一位名叫伊邪那岐的鬼武士领导,他们骁勇善战且恪守武士之道,从守卫长垣的天庭龙卫那里学习到了无数武艺和锻造武器的技艺,并领悟出了属于东月的真气武术。伊邪那岐对于阿拉希来说不仅是传授技艺与人生准则的恩师,更是另一个敬重的父亲,年幼的他就和伊邪那岐一起训练剑术与武道,而那个未来即将改变整个东月的鬼武士,曾试图带领人民种植水稻以及其他农作物,来作为民众们最基本的生存物资。
刚开始一切进展顺利,无论是鬼武士的领袖还是他挚爱的妻子大巫女美,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和力量为东月破开重重乌云,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灾难般的瘟疫降临了东月,许多平民和武士都因为某种黑色源石残留的气息而染上了疾病,在这其中就包括伊邪那岐夫妇和阿拉希父母,以及年幼的阿拉希和玉藻两兄妹。这邪恶诡异的气息甚至还污染了那些即将成熟的水稻,由此造成的大面积饥荒让东月陷入了一片动荡之中,昊天龙帝移民到东月的表亲“阴龙”巴奇甚至还煽动龙武士与鬼武士交战企图夺权,伊邪那岐不忍与那些被他视作手足兄弟的龙武士们交战,然而为了东月的未来,他也只能忍痛陷入一场场不愿面对的苦战。
直到一位路过东月的南天国僧人“大佛”化身怒目金刚降伏化身翔龙的巴奇后,伊邪那岐的儿子源光政宗重国斋才成为了东国历史上第一位大名并建立了大名府,而无处可去的大佛则决定留在东月消去化身金刚的余怒并成为伊邪那岐的导师。如今“金刚降龙”的传奇故事与东国数不清的神话一起构成了这个古老国度的文化根基,时至今日,东国的主要宗教就是大佛,几乎所有修炼东国真气武术的武士们都会信仰大佛。
解决了动荡的政局,接下来该解决那种影响人与植物的怪病,当昊天龙帝最小也是最宠爱的女儿玉喃珠赶到东国时,阿拉希的父母已经不幸遇难,而伊邪那岐与美却依靠着自身强大的意志力根治了那种怪异的疾病,并觉醒了神尊显化之力,成为了荒野诸神中的一员,也就是后来东国人口中传颂的“鬼神”与“月母”。这让作为一名农业学家更是真气术师的玉喃珠感到格外惊叹,她是第一次见证荒野诸神的诞生,但为了东月的安全与和平发展,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报告给她的几个哥哥姐姐以及父亲昊天龙帝。
其实就算昊天龙帝知道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伊邪那岐成为了荒野诸神,他也只会把伊邪那岐与美当作札拉克祖神那样的好友,“和以治天下”,这是昭明的父亲炎龙传授给他的治国之道,也是经世之法。
玉喃珠为大炎天朝乃至整个泰拉培育出了成活率与收成量最高的水稻,她来到东月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种技术分享给东月人,直到她的东炎杂交水稻培育成功后,她才和丈夫一起离开东月,回到昊天龙帝身边。因为对农业植生学做出的贡献,玉喃珠从东月回到炎国之后便被昊天龙帝昭明赐号“黍龙”玉喃,而阿拉希手中的褐色烟斗便是她一直珍爱的宝贝,她帮助阿拉希兄妹克服了那种怪异的疾病,也正是阴差阳错间,兄妹俩也拥有了神尊显化,在那个充满史诗与传奇的文明之始,阿拉希第一次睁开了神岚之眼并生长出了九尾,妹妹也是如此。
可惜玉喃珠开创的真气术式“玲珑琉璃”非阴非阳,其中蕴含的真气极难控制,直到现在的炎国也只有诸葛螭吻和林雨霞二人分别掌握“八卦玲珑”与“七窍玲珑”,不过无论是阿拉希兄妹还是玉喃珠,都见证了万世天朝与平原古国之上发生的种种奇迹。每次阿拉希举起烟斗吞云吐雾时都会想起第一次看到玉喃珠抽烟斗时的场景,对于他来说,玉喃珠是一个非常友善的大姐姐,也是到了后来的许多年,他才从炎国当时的镇关大将安思明那里得知,龙帝的末女“黍龙”玉喃终生无子,没有留下后代延续她的血脉,只和她的丈夫度过了幸福美满的一生。
“我以后想要像您一样,用自己的双手去帮助很多很多人!”
“那么阿拉希一定要快快乐乐地长大,这个烟斗就送给你吧!等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还给我好吗?”
阿拉希停下了脚步,回忆到了他与玉喃珠的最后一次对话时便停止,他重新拿起褐色烟斗轻轻抚摸,黑色的眼瞳中流下热泪,而金色的眼瞳却波澜不惊,他真的很想很想再见那个姐姐一面,可苦海早已变成荒原,那未尽的遗憾只是在他漫长的一生中,那无数个失去里最令他难以忘怀的一个。如果那位龙子还有现存的后代,那么阿拉希会不顾一切用最后的神岚之力去守护,天命似乎处处针对他,要让他拔剑四顾心茫然,空有一腔难凉的热血,既然已经留下了遗憾,那么就更不应该在此处停下脚步。
“什么人?”
阿拉希还在克制那些悲痛与遗憾带来的负面情绪时,他感知到了周围有一阵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气息传来,离那个地方越近,他就越容易受到萨托西残留的浊气影响。
“一个过去的幽灵……”
这声音不能单纯用嘶哑来形容,仿佛所有的悲苦都压抑在他的喉咙中形成了一块千疮百孔的肿瘤,只允许他发出正常人勉强还能辨别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个类似于东国忍者装束的黑衣人,而他的眼睛中透出着瘆人的白色光芒,除了黑衣和面罩,还有浑身弥漫着的混浊黑气。
“暗影术师……莫非是一个谢拉格来的黎博利人?”
“谢拉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尊敬的岚神。”
黑衣术师对阿拉希鞠躬行礼,同时也站在阿拉希居合拔刀斩的范围之外,早已经在泰拉这个星球漫步过一圈的阿拉希听说过这种阴险恶毒的术师,他们原本是一群生活在今天谢拉格的群山周围使用寒冰系源石能量的黎博利人,负责为谢拉格的战争领主守卫杜林至高王国之外的山脉,然而心中的暗影与至高王贪婪的欲念,让他们自甘堕落成现在这副模样,令阿拉希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暗影术师居然会穿着东国忍者的服装。
“有何指教?”
“我们可以提出一个您无法拒绝的条件,但前提是您得同意一次交易。”
“说来听听?”阿拉希目露凶光,将手放在腰间樱华天丛的鞘口,并用拇指抵住黄铜制的护手环,哪怕失去了神岚的一眼,阿拉希依然有十成的把握将其一击必杀。
“我们需要您的一滴血液,作为回报,我们的同伴会在您对抗兼明方空想的神尊英雄萨托西时帮助您……”
“让我猜猜你为谁工作……蕾谬安?她已经离开了泰拉被困在诡神的迷宫中……伊米尔博士已经身死殒命,魂归黄金殿堂,那么现在泰拉还剩下的混蛋中,只有Xenon和他们的爪牙……”
黑影听到阿拉希的猜测后默不作声,阿拉希的神威比情报中提到的还要强大,而且阿拉希好像对黑影代表的Xenon提出的条件完全不感兴趣,既然阿拉希知道蕾谬安和伊米尔这类人的存在,那么他就一定能猜到Xenon需要用他的血液来做什么。而黑影提到的兼明方空想,阿拉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以及他的所作所为,曾经在水月平原的沼泽地中让萨托西解脱之后,阿拉希就打算找到那位佩洛族的神明进行最后的清算,然而他还需要去解救爱人施莱雅,这件事就在阿拉希的悔恨交杂中告一段落。
兼明方空想通过某种邪恶的秘术放大了鬼神与月母心中的哀怨之情,而那位凶残可怖的荒野诸神便是浊气的根源,至于浊气为何会分化为黑天照与邪月读,阿拉希本想前往塔尔塔洛斯寻找冥河之主刻耳柏洛斯让她做出解答,可阿拉希在米诺斯一无所获,只能前往下一个地点。
“如果是我的故友萨托西,那么我会再一次安葬他,但如果是兼明方空想,就算全盛时期的狮子王神凯恩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们要怎么帮助我?”事已至此,阿拉希想要从这个黑影身上获取一些情报,他的目标不是Xenon,但绝对有人一直在寻找这个神秘的组织,并且他现在开始怀疑Xenon与卢西恩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只有您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才可以……”
“那如果我说……”阿拉希打断了黑影,缓缓拔出樱华天丛双手紧握武士刀的刃柄,完全展开了东国武士剑术的架势,“我现在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威胁你呢?”
“法则……是法则……那个失踪的实验品已经到达罗德岛,她会帮助我们夺取另一个法则之力,到时候……”
“你有没有喜欢的动画片?”阿拉希收刀入鞘并再一次拿起烟斗和香囊,简单操作过后用指尖的真气火焰点燃了烟斗中的烟丝,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残留着灰烬浊息的烟雾。
“岚神?”
黑影这时才发现,神岚的领域已经展开,在这强大的神威之下,肉体凡胎只能服从,一切都为时过晚。
“如果你的本体能听到的话,就看看《十刃修罗传》吧!”
阿拉希轻笑着缓缓回应道,按下了烟斗上的黑色按钮从末端伸出了一柄利刃,寒光在黑影闪烁逃遁之前就将其切割成两段,他绝对不允许恩师的剑沾染上这等败类的鲜血,然而一阵黑气散去之后,他发现这是一个拥有本体意识的暗影分身,和阿拉希预想中并无出入。
“罗德岛……就是巴别塔的本家……得快点行动了阿拉希……”
阿拉希收回了神岚之威后,微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时他更加觉得这阵风来自于他熟悉的人,于是他将烟丝抽尽之后就继续向前奔跑,只要再往前走大概几百公里,就能靠近水月平原北方的金刚峰。守护水月平原的金刚寺武僧就驻扎在那座山峰附近,并将那里作为天阳关堡垒一样的总部,那是一群与天庭龙卫同样坚韧不拔的战士,阿拉希除了能在那里得到他们的帮助之外,还能找到曾经那次大战过后的遗迹。
与此同时的世界另一角,化龙飞行至卡西米尔的公孙负玺目前已经到达卡西米尔的首都洛凯里尔,两位国父的雕像就矗立在城市的最中心位置,按照传统,龙与岁在每次到达这座英雄城市时都会前去祭拜那两座由钻石打造的雕像。不过为了不引起恐慌,他在进入卡西米尔国境时就变化回了人类形态,并用真气御剑飞行,不过这样的真气武术还是让一些平民和巡逻的骑士们感到惊叹,纷纷议论着那个飘在天上的龙子。
“Nieśmiertelni z Narodu Smoka są tutaj!(大炎天朝的仙人都来了!)”
公孙负玺直接无视了那些议论,御剑降落在玛格纳斯·临光与黎曼鲁斯的雕像前,雕像上的玛格纳斯身着卡西米尔传统服饰并将巨剑放在身侧,而他一旁更加高大的黎曼鲁斯身披铠甲高举战锤,威风凛凛的神态让公孙负玺想起了还未被他原谅的二哥。这些钻石都是从谢拉格群山深处的洞窟中寻找到的至高王珍藏,在建造这两座雕像时,桃金娘的祖父阿戈隆德·风怒代表至高王战锤的守护者同意了卡西米尔使用那些钻石的请求,那个时候海宝琳·风怒还没有出生,自然也就没有罗德岛可爱活泼的杜林先锋桃金娘。
面朝雕像十叩首敬拜玛格纳斯·临光和黎曼鲁斯之后,公孙负玺将身下静置的气剑收回背后的剑匣中,他背后两柄长短与粗细不一的剑有各自的用途,在离开城中心的雕像前往临光家的庄园前,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在阳光之下不停闪耀的卡西米尔国父。
“如果是你们二位,想必一定不会像我们兄弟几个那样发生争执吧……”
公孙负玺在研修炎国历史时,同样了解过许多国外的历史,其中就包括自古以来的友邦卡西米尔,在他钦佩两位国父坚韧意志的同时,公孙负玺还为他们血脉不相连却胜似手足兄弟的友情而感到羡慕。
就在公孙负玺转身向临光庄园的方向漫步前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脚步轻盈的同时貌似也屏住了呼吸,公孙负玺轻易地就能察觉到这股气息,然而他却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装作还没有发现身后那个背负着金属战锤的库兰塔女孩。直到这个身着血骑士暗红铠甲的深红发女孩用力锤打了一下公孙负玺后背的剑匣时,公孙负玺才忍不住深藏于心中的笑意与重逢时的喜悦之情,女孩背负着的战锤与钻石雕像上黎曼鲁斯手中的并无二致,只不过比起那座沉重的钻石雕像,她的战锤要更适合正常身高的库兰塔女孩使用。
“龙——老——八!”
“老表姐。”
“Kopę lat!(好久不见!)”
公孙负玺身后的这位血骑士,便是卡西米尔血骑士领袖黎曼托兰的长女黎曼泰莎,龙家的几个兄弟都会特地叫她“老表姐”,不是为了体现某种亲属关系,单纯就是觉得她泼辣豪爽的性格像他们从未拥有过的表姐。黎曼托兰为了将黎曼泰莎培养成下一代血骑士领袖,逼着她学习了很多外语,其中就有她觉得最难学最复杂的炎国官话,和蒙人与埃纳瑞斯人使用的金文一样,卡西米尔人同样称炎国官话为“龙的语言”。
“你怎么有空来卡西米尔了?”
“我来找玛恩纳叔叔有很重要的事,炎国需要你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