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兰无踪,神河乱樱.70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4/9/2 11:12:16 字数:6806

金刚寺的武僧们似乎很忌惮欧阳尚云,不仅是因为她强大的武艺和磅礴的真气,东国范围内没有像她这样的阿达克利斯人存在,所以武僧们很少见到这个陌生的种族,面对她惊人的食量和强壮且覆盖着无数绿色鳞片的尾巴,有些年轻的武僧就会认为她才是那个无间修罗,而不是武僧的领袖缠丸。性格刚烈勇猛的缠丸对于一些意志力不太坚定的小武僧来说就已经非常恐怖,她时刻都保持着战斗状态,就像金刚寺大殿佛像之上怒目圆睁的明王金刚,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看上去更加凶狠的炎国大理寺钦欧阳尚云,原本平和的修炼成了紧张的备战,强度之高甚至让一些年长的武僧叫苦不迭。

蒙人很少会大规模进攻水月平原,因为这片地区独特的蓄水软土地形会让沉重的钢蹄雷兽和蒙人战士陷入沼泽难以脱身,比起忙碌的天庭龙卫,金刚寺的武僧们要显得悠闲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水月平原就是东国绝对安全的天然屏障。在干旱的季节到来时,水月平原的软土可能会凝结变硬,就会出现一些前来这附近“觅食”的蒙人,不成规模却带着极强的破坏力,而薙刀和攻城弩这种专门用于对蒙人作战的武器也需要保养并时刻维修,所以每年的干旱季节就是金刚寺的武僧们最繁忙的时期,他们不仅要积极备战整理军备,还要加强巡逻防止灾难发生。

哪怕是一个蒙人进入移动城市中都会造成大范围的破坏,更何况现在长垣以北有一个未知数量的蒙人大军,缠丸比以往更加紧张不安并专注于研究水月平原的防御,这条从炎国东海的初阳关开始,到东国与乌萨斯交界地结束的漫长防线,其背后守护的就是整个泰拉文明,绝对不允许其中出现任何一个缺口,否则便是无法挽回的人祸天灾。

此时的缠丸就和令柯一起查看水月平原全境的地形图,缠丸在担任武僧领袖之后就用双脚丈量了一次水月平原,她对这片平原比对自己还要熟悉,地形图上就标注出了几个曾经是潮湿沼泽的区域,那些地方对于蒙人来说是致命的陷阱,用通俗易懂的话去描述这种地形,便是装满水的气球。不过精通炎国官话的缠丸还是听懂了欧阳尚云在松树之上念叨的胡言诗,她不希望欧阳尚云觉得自己是一个木讷古板的武僧,并且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被别人叫成象征傻子的“冬瓜”,离开炎国的欧阳尚云没有了大理寺总钦和总堂的管辖很明显有点飘飘然,缠丸想要让她回忆起身为武者应有的礼仪。

“佛像前,松树上,东倒西歪成啥样~缠丸令柯都在忙,关外蒙人敲大棒~日子艰苦睡不香,小小欧阳,还得多多提防~”

“纏丸大師まで詩を読み始めたんですか?(怎么连缠丸大师都开始念诗了?)”令柯扶住额头看着缠丸满脸自豪的神情,虽然她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又开始像小孩子那样赌气辩论,但很明显缠丸的胡言诗听起来要更押韵一些。

松树上的欧阳尚云当然听到了缠丸强而有力且平仄起伏的回击,两首即兴发挥的胡言诗听起来就有写作水平上的差距,作为炎国著名诗人陆重令的忠实粉丝,她绝对不允许在东国人面前出这样的笑话,于是欧阳尚云纵身一跃跳下了松树,气势汹汹地来到缠丸和令柯面前不停捋着大理寺制服的长袖。缠丸也不甘示弱挺直胸膛,准备迎接来自炎国大理寺的挑战,炎东两国经常会在大理寺的组织下举行比武切磋的大会,在增进两国友谊的同时也在促进真气武术间的交流,这样的情形对于参加过很多次比武大会令柯来说并不陌生,可这两个人都是性情刚烈的武者以及熟读炎国古诗词的文学爱好者,令柯觉得这一次的情况或许会有些不同。

“缠丸大师——”

“欧阳大人——”

缠丸和欧阳尚云的胸口撞到一起同时额头紧贴,一上来就一副要干架的阵仗差点让令柯用单手拔出腰间的雪风丸,但令柯很明显地感觉到二人都没有运转真气,看来这并不会是一场武学切磋,而是文学较量。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何评判这场比试的胜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而那位同时受到缠丸和欧阳尚云仰慕的诗人并不在场,于是只能让令柯充当评委,在此时东炎两国都面临的紧张局势下,她们三个都应该适当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并保持充沛的精力。

“那……欧阳大人,我们就来比一比你最熟悉的对子诗,怎么样?”

“好啊!比就比!谁怕你!”

缠丸和欧阳尚云后退两步拉开架势,令柯本想提醒她们二人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未等令柯下令开始,缠丸就率先出阵吟出一对。

“天峰隐现手握环刀眼迷离。”缠丸抱起手如同对子诗中所描述的那样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欧阳尚云,很明显这一对诗形容的就是欧阳尚云,金刚峰在古代被炎国的文人雅士称为“天峰”,而欧阳尚云的两柄武器中也有一柄名为乱星的环首刀,这句同样是即兴发挥的诗,形容的大概就是酩酊大醉并翩翩起武的欧阳尚云。

“呃……呃……”第一对就展现出了缠丸作为武僧的文学功底,让欧阳尚云觉得这个女人非常难对付,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洛水缠绵心怀天下意难平。”

“嗯……看来是月茹龙后救了你一命,轮到大人您出对子了!”缠丸与二人身边作为评委的令柯都一致认定欧阳尚云对仗工整且意象接近,不过缠丸还是对欧阳尚云招了招手做出挑衅的动作。

“好啊!那我就出个你对不上来的!”欧阳尚云绞尽脑汁地回想出起一句她觉得可以提前结束比赛的对子,因为这个对子只有诸葛睚眦知道怎么对。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桃花树下芬芳舞!”

“暮暮朝朝,朝朝暮暮,不周山上同甘苦。”

“啊?!你怎么知道?!”欧阳尚云大吃一惊发出惊呼,这句对诗的下一句从缠丸口中缓缓吟道且一字不差,欧阳尚云本以为这是只有诸葛睚眦和她之间才能知道的秘密,当时的她还需要用一点特殊手段才能撬开诸葛睚眦的嘴而已。

“您别忘了缠丸是金刚寺的武僧领袖,缠丸当然认识诸葛将军和陆营长,而且我们武僧和天庭龙卫经常要在一起协助防守,饮酒作乐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该死的笨蛋睚眦!”欧阳尚云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狠揍诸葛睚眦一顿,可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哪怕令柯身为她在大理寺的下属也只能判定缠丸获胜。

就在缠丸盘算着如何收拾终于败在她手下的欧阳尚云时,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年长僧人在一位小武僧的陪伴下从三人身后的金刚寺大殿中缓缓走出,老人是一个头顶有着肤色长角的东国鬼,深黑长发垂到膝盖,手中悬挂着佛珠口中也念念有词,比起身穿灰色盔甲背负薙刀的缠丸,他要更像一个大部分人传统印象中的僧侣。看到老人走近后,缠丸三人都面向他双手合十并鞠躬敬礼,这位老僧人便是金刚峰金刚寺的住持,也是教会缠丸真气武术的师傅,更是救下缠丸一命的恩人,无论是她这样的武僧领袖还是金刚寺的其他师兄弟,都对这位住持尊敬有加。

“师傅……”

“缠丸,老僧向明王请示过,他说这一次可以允许你再开杀戒,护国卫寺。”住持鞠躬回礼,语气中充满了对大佛的敬畏,而明王是大佛金身的另一个形态,也就是化身金刚之后的大佛。

“您也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

缠丸抬起眼睛注视着面带微笑的住持,自从穿上这身灰色的僧袍与铠甲并继承上一任武僧领袖的薙刀后,缠丸就再也不是那个为非作歹杀人如麻的强盗,而她诚心悔过的救赎之旅,也通过一次次保卫东国与水月平原的战斗得到了金刚寺所有僧人的认可。缠丸并不是出生在东国的鬼,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东国鬼与萨卡兹人结合的混血,所以她的头顶是像萨卡兹人那样的黑色分叉角,而不是大部分东国鬼那样的肤色长角。

至于缠丸过去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出自她的本心,经过住持长久以来的观察,他能看出缠丸是一个天资聪颖本性善良的女孩,大佛愿渡迷途之人,倘若缠丸诚心向佛悔改过去的罪孽,那么就算大佛再世,也会做出与住持同样的选择。在乌萨斯与东国边境的交界地带,因为旧王庭极端排外的政策,像她们这样的萨卡兹人很难在那片区域通过正常的手段生存下去,只能被逼无奈落草为寇,正是因为这段复杂纠缠的过往,缠丸才能因此获得这一法号,至于她原本的名字则被遗忘在了记忆的深处。

听到缠丸的回应,住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沾满鲜血伤痕累累且命悬一线的缠丸,那时的她眼中全是暴戾与怨恨,恨这个世界不能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如今她已经在金刚寺中潜心修佛度过了十余载光阴,若没有住持的接受与引导,缠丸很可能就命丧水月平原甚至无法落叶归根,住持不忍心失去这个他亲眼见证了巨大改变的萨卡兹女孩。

“老僧能看出你心中的愤怒已经被你的平静所压制,可若是遇到非杀不可的情况,你也不会立起薙刀吗?”

“师傅……缠丸始终铭记着大佛的教诲,渡嗔痴之缠愿,克己守心,难道大佛还对您说了什么吗?”

不仅是缠丸,就连欧阳尚云和令柯也察觉到金刚寺住持脸上的表情发生了许多变化,不再像一位得道高僧那样平静,而是像刚来到此地成为武僧的新人那样紧张,仿佛在生命的长河走了一个圈,他又回到了起点。

“老僧已是风中残烛,再也无法像你一样拿起薙刀保卫金刚寺和故土,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萨托西是从那无间地狱中归来的破戒武士,如果你没有和他等同甚至超越他的凶蛮杀意,又怎能……”

“没事的大师!有我在!要是那家伙出现就别想在我面前胡来!”

缠丸身边的欧阳尚云用力拍打着胸口展露出自信的神态,远在东国金刚寺的住持当然听说过“碎星者”的威名,可萨托西不是能够用碎裂陨星般的蛮力就能击败的对手,不用住持赘述欧阳尚云也心知肚明,住持担心的是萨托西携带的浊气很有可能影响到欧阳尚云的至纯真气,从而让她在得胜归来或仓皇落败之后陷入同样的深渊。

“欧阳大人,您愿来到此地协助我等,老僧已然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这本就是我们东国历史之中留下的孽障,如果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老僧……如何面对陆总钦和诸葛总堂啊……”

听到住持发自肺腑的真言,欧阳尚云沉默下来静心思考,她一直坚定地认为萨托西的实力要远在英格维尔之下,自己有将近八成甚至九成的把握能够对抗他,而金刚寺住持所提醒她的正是那剩下的最后一二成。从令柯的口中欧阳尚云还听说了缠丸的往事,虽然一直都和缠丸有些小矛盾,但欧阳尚云并不希望缠丸会破了她辛苦得来的修为,炎东两国唇亡齿寒,如果这一劫在所难免,那么欧阳尚云就要做那个破劫者。

还未等欧阳尚云开口,缠丸就走到了住持的面前抬起手紧握住老人手中的佛珠,大佛留下的信物呈椭圆形,代表着大佛一生的七情六欲,她是想用这个动作告诉住持,恐惧和猜疑这类负面情绪,就应该寄宿在这串佛珠中而不是依然留在心里。

“住持,既然您相信无间炼狱真的存在,您也相信三途川和神河的传说,更相信只要我再起杀意就能战胜萨托西,那么……在我们的面前就站着一个活着的传说,您为何不愿相信她呢?”

欧阳尚云没想到替她说出这些话的竟然是缠丸而不是令柯,现在她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缠丸都把她看做是一个传奇人物,仅凭借着意志和体魄就能破开陨星,“碎星”一名绝对不是子虚乌有,这确实是炎东两国乃至整个泰拉的传奇。武者之间通常都会有这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如果欧阳尚云不是为了帮助东国度过这次浊气之劫,那么她一定会在下次的比武大会上全力以赴,这对于缠丸来说就是最大的尊重。

住持不再做出回应,而是在小武僧的陪伴下走向了休息的禅房,金刚寺的武僧们在前线巡逻守卫的时候,其他的普通僧侣们都在寺中为他们念经祈福,希望大佛能够照化显灵保佑武僧们的安全。住持离开后,缠丸就带领欧阳尚云和令柯继续查看地图,缠丸除了列举了每一处曾经是沼泽的区域之外,还画出萨托西当年沉没的地方,以及所有可能行进的路线,距离金刚峰最近的城市是近百公里以外的苇舫城,若是步行可能要几天几夜才能到达。

“无论即将来的敌人是萨托西还是蒙人,我们都不能轻易地主动出击,要像天庭龙卫那样做好防守,利用地形,就像兵法中说的那样……天时地利还有人和。”

“包在我身上!”被称为“人和”的欧阳尚云再一次拍打着胸口,缠丸很快就让她停下这个动作,并厚着脸皮说出给孩子留一口这样的话,欧阳尚云被缠丸诙谐的语气逗得捧腹大笑,但她确实需要在空闲时间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当天入夜之后,所有还在金刚寺附近驻扎武僧都回到了住所休息,只有欧阳尚云还留在松树枝上平躺着仰望星空,并小口斟酌着酒壶中的美酒,她觉得世外高人就应该睡在常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于是她已经在这棵松树睡了好几天,甚至都不用枕头和棉被。春季金刚峰附近的夜晚会有些潮湿寒冷,距离干旱的夏季还有几个月,她现在考虑的除了接下来的战斗,还有陈晖洁和李寒月二人的修炼之路,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新收的两个爱徒,一想到这里欧阳尚云就觉得心痒痒,想要帮助她们顿悟出真武的极意并将“群龙翔舞”发扬光大。

欧阳尚云等待许久的困意终于来到了她的脑海中,让她缓缓闭上双眼,可就在这一刻趁着酒意未散的悠闲中,一股充斥着悲苦与哀思的可怖气息就从金刚峰下的水月平原之上蔓延而来,让欧阳尚云瞬间打起精神并从松树枝上立定。那不是蒙人战士,也不是她之前感知到的浊气,而是另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阴暗气息,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哀嚎与海浪交替的咆哮声,顺着这个方向望去,欧阳尚云还能在远方的黑夜中察觉到微微闪耀的深紫色光芒。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浮现,如果是那札拉克祖神口中的亚空裂缝,那么整个泰拉将面临可怕的危机,必须在那裂缝打开并释放出那些亚空邪神的子嗣之前将其扼杀,然而就在她准备飞身越下离开金刚寺时,寺院最高处的沉钟被撞钟槌敲响,负责与其他岗哨联系的武僧大声用东国语叫喊,而急促的钟声也惊醒了金刚寺内的所有人。

“敵襲に遭いました!(遭遇敌袭!)”

“不好!他们来了!”

欧阳尚云凝聚真气在脚底,直接一记踏云飞蹬就冲向天际,随后重重地落在草地上砸出了大坑,求援的信号和那道深紫色光芒并不在同一个方向,经过短暂的考虑之后, 欧阳尚云决定先去帮助武僧们,然后再顺势前往紫色光芒的区域,她现在只希望在那附近能够有绝世高人的存在,能够在她赶来之前多撑一会儿。向前狂奔了不知多少里后,欧阳尚云察觉到在远方的草地上,好像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瓦伊凡女人,正带领着一个手持枪械身披长围巾的瓦伊凡女孩向着紫色光芒的方向快步奔跑前进,已经没有时间去跟她们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绍,欧阳尚云为了不被她们发现就刻意隐去身形,快速穿梭在芦苇与绿草形成的屏障之中。

“拜托了二位……我保证一定会回来支援你们的!”

此时水月平原边境某处的岗哨,几个护卫武僧们正手握薙刀警戒着面前这一群惊慌失措的埃纳瑞斯人,经过检查,为首的武僧发现他们只携带着必要的食物和水,并没有那些流言中提到的华丽金器,一个熟悉金文的鬼武僧们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蒙人部队即将进犯这个区域后,立刻将这个消息通过岗哨之上的无线电传回了金刚寺。随后便是按照训练中那样,先让阴阳师们驱动水源软化前方大面积的土地,紧接着使用薙刀的武僧们就排好队形做出防御方阵,最后由后方的攻城弩设立远程攻击的最终防线,一切都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已经完成。

可这样高效的行动是历史上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惨痛教训,还未等攻城弩手们装填好长矛一般的弩枪,武僧们就能察觉到大地正在剧烈颤动,这并不是一小波蒙人的侵扰,而是一个行动迅捷的战团,这个岗哨需要大量来自金刚峰甚至大名府的援兵,为首的武僧甚至认为,这一次东国与蒙人的战争已经正式拉开序幕。

“身は死んでも,一寸の土も譲りません!(身虽死,寸土不让!)”

“故郷や家族のためです!(为了我们的故乡和家人!)”

“お父様,どうか私を生かして,郷里に帰って親孝行させてくださいますよ!(父亲,请您保佑我让我活下去,让我回到故乡为您尽孝吧!)”

“赤ちゃん,お母さんはきっとあなたに会いに帰ってきます!(宝宝,妈妈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他们每个人都是别人的儿子和女儿,丈夫和妻子以及父亲和母亲,即便他们的身躯并不像蒙人那么巨大,宁静到只有风声传来的水月平原之上,他们的身影构成了和长垣同样宽广的城墙与神河儿女的脊梁,这一声声真切的呼唤也在夜幕中随风飘回了他们深爱的故乡与家人身边。新到来的武僧可能从未见过蒙人战士,但每个岗哨中都会有幸存的老兵带领他们,无论武僧,忍者,武士亦或者是和真气术师类似的阴阳师,对抗蒙人的方法早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可这一次,当岗哨的首领从远处看到一个狂奔而来的蒙人战士时,他依然止不住地发出颤抖,而手中的薙刀握柄也似乎比以前沉重了几分,在这个挥舞大棒咆哮而来的蒙人战士身后不远处,便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蒙人战团。根据首领的目测,这个蒙人战团大概有上百位蒙人战士,十多只钢蹄雷兽以及一台攻城车,他们此前从未见过蒙人拥有这样的机械,但很明显这是泰拉古纪时期的造物,一台利用杠杆运动去投射出巨大石块的投石机,恐怖的攻城武器。

“大将,どうすればいいんですか?(大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首领身边的阴阳师小声询问道,他尽力克制住心中的绝望和颤抖的语气,身为真气术师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祖先们拼死奋战过的土地之上展露出这种负面情绪。

“長垣に人を遣わして,天庭竜衛を探します,たとえ我々全員が犠牲になっても,ここをくぐ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続けてくださいません,神河のために玉砕するまで奮戦しましょう!(派人前往长垣,寻找天庭龙卫,哪怕我们全员牺牲,也不能让他们穿过这里,请坚持下去,奋战到为神河玉碎的那一刻吧!)”

就在他下令攻城弩和阴阳师们准备好释放第一波击退蒙人先锋的攻击时,一道混浊的黑影带起无数闪烁寒光的劲风,像一道剑刃风暴般砸在了蒙人战团的正中央,在顷刻间就将那些蒙人和钢蹄雷兽斩杀,铁刃旋风没有留一个活口,只有响彻夜空的惨叫声。岗哨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某位高手及时赶到出手相救,可带着浓浓血舞的黄沙随着夜风飘散开来时,那位从无间炼狱中杀回人间的破戒武僧手握薙刀,向着岗哨以及武僧们身后的金刚峰慢步走来。

“サトシ……(萨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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