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华天丛掀起的狂岚中已经没有了阿拉希往日在红松怪盗团时的温和与善良,只剩下皎洁的月光反射在钢铁剑刃上的惨白倒影,从那影中折射出阿拉希与萨托西二人眼中的孤独与悲怆,熟悉的人挥出了熟悉的剑风,这一击让萨托西感受到了万钧苦痛之重,不再向前抵抗而是向后退去的几步,则代表着萨托西无比深刻的忏悔与殊死一战的决心。再一次见到挚友阿拉希时,萨托西发现阿拉希早已不再穿着当时那一套大名府武士的深红色兜甲,而是流浪武士的破败羽织以及一些碳纤维护甲片,在萨托西的记忆里,这个喜爱干净整洁的男孩永远都一尘不染,可尽管走了一个又一个圈回到水月平原,身上沾满了尘世浮华剧烈燃烧后的余烬,阿拉希仍然是萨托西眼中不屈的武士。
而因为浊气的影响,萨托西的躯体发生了许多常人无法接受的异变,不仅肌肉和骨骼像灌注了钢铁燃油那般膨胀,整个面部也变得更像他蛮荒时代的祖先,狰狞的白色獠牙从口吻部延伸而出,像是要撕裂此生所有的美好记忆,而那双再也看不到儿时伙伴们奔跑嬉戏的眼睛中,只留下了如同漆黑月读降临时的阴影。时隔一万多年,当阿拉希和萨托西再次见面时,那些失去的爱都会像千剑桥上的无数柄尖刀利刃,深深刺进他们本就不想长大的脆弱心灵,阿拉希施展出重逢时那发泄悲苦情绪的一击后,他和萨托西就都收回了武器站在水月平原的月光下,注视着对方沉默不语,再无刀剑之交锋。
欧阳尚云非常识相地带好武器并裹紧大理寺制服跑向一边,避免卷入这场不属于她的战斗,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改变自己所代表的立场,就算阿拉希落败且她和萨托西之间的决战无法避免,纯阳罡气的加持也能让她抵抗浊气侵蚀并发挥出全力。注视着欧阳尚云这个不速之客远离二人争锋的范围之后,阿拉希才缓缓走向前,想要查看萨托西目前的状态,他没有感受到邪月读弥漫在萨托西身上的浊气,也没有察觉到这附近有兼明方空想的痕迹,他只看到了面前的萨托西半跪在地上,用力抓住薙刀的握柄并发出沉重的喘息。
“现在的你看上去跟当时不太一样……吾友阿拉希……”
“施莱雅……被浊气污染,我为了救回她舍弃了神岚的一眼,换她万世之轮回。”阿拉希垂下双眼,似乎不想让萨托西发现他其中一只眼睛已经不再是金色而是和萨托西同样的深邃黑色,“你也变了,萨托西……我记忆中的你,永远都带着自信的微笑。”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不是同一个时间和地点,却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阿拉希背靠大漠,而萨托西面前是宁静的水月平原,二人的位置在一万多年后的泰拉新纪做出了交换,岁月没有在二人的脸上留下痕迹,无论是阿拉希还是萨托西,他们的样貌和眼神都和在这里分离时一样。阿拉希本想避开了二人谈论施莱雅的话题,可失去神岚的那一天开始,就意味着阿拉希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的爱人,家人,以及面前的挚友,将萨托西沉入水月平原的泥沼中后,那一场和兼明方空想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也或许和萨托西的一战只是一个开始,东月与那个上古凶神之间的争斗永远都没有停止过。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种力量让凶神破开了织田大将留下的封印,凶神空想袭击了由鬼神伊邪那岐和月母美共同守卫的城市,然而荒野诸神之间的较量就算是化身翔龙的巴奇也难以插足,整个镰仓都陷入一片漆黑的火海之中,无数的平民与武士丧失了生命,直到月母施展出曾经封印兼明方空想的禁术,这场浩劫才得以平息。然而施展这个禁术的代价就是守卫镰仓的阴阳师们为神河玉碎,几乎只剩下了阿拉希的妹妹玉藻和阿拉希的爱人施莱雅以及几个神社见习巫女存活,月母受到的伤害大部分来自于那个禁术,而与兼明方空想正面对抗的伊邪那岐也折断了阿拉希留下的武士刀,若不是伊邪那岐背后那把名为“源光一文字正宗”的野太刀,恐怕鬼神也要陨落于此。
身负重伤的鬼神月母分别回到了高天原和月人的故乡“月胧境”疗伤修养,镰仓城内除了还能站起来的武士和忍者,就只剩下了阴龙巴奇和化身明王金刚支援而来的大佛,内战的阴影还未消除,又是一场大火几乎摧毁了他们深爱的家园。经过巴奇与大佛二人以及大名的讨论,他们认为兼明方空想是东月最大的敌人,必须摧毁他的形体和意志让它不能再为祸人间,于是明王金刚运用惊天动地之神力,从世界另一端的南天国运送来通天万丈的金刚降魔杵,捣碎了那块再次封印兼明方空想的黑石并将其碾成粉末,阴龙巴奇喷吐出的狂风将这些粉末带到云端,最后落在了北方冰海塞壬生活的区域。
这场浩劫让阿拉希的妹妹玉藻和爱人施莱雅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施莱雅被兼明方空想留下的浊气侵蚀,而浊气其实就是凶神空想本身,只要世间还残留着一丝混浊黑气,他便能再次苏醒实施他的“伟大”计划。阿拉希击败萨托西回到镰仓之后,看到的就是一副满目疮痍哀嚎遍野的可怕景象,拜托安达云岚和大名照料好受伤的妹妹后,他就背负着爱人走向了鬼神和月母的神域,神尊显化之力并没有让他轻松地踏上高天原的天梯,他无数次坠落并无数次再起,然而人间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爱人施莱雅的躯体也如同濒临破碎的璞玉一般即将消失不见。
“最后……我放弃了寻找师傅和师母,他们都需要疗伤,于是我在大佛疗伤修养的金刚峰顶端找到了他,我愿意用我的全部甚至是我的生命去交换施莱雅,可他告诉我施莱雅已经回天乏术,是我的神岚保留了她的残魂才让她坚持到了现在……”阿拉希抚摸着那只黑色瞳孔的眼眶,仿佛所有的荒野诸神没有凡世的七情六欲,他另一只代表着神岚的金色瞳孔不会随他一起哭泣,可眼角划过的眼泪一次次地提醒着阿拉希,失去的爱无法挽回,也是如此痛彻心扉。
听完了那生死一战的后续,萨托西发出了沉重的悲泣声,他不是荒野诸神,更不是神谕觉醒者,他只是一个希望能和伙伴们度过平凡的一生并捍卫大佛之道的普通武僧,可这天命是如此地残酷,要用这样的试炼才能让神河的儿女们守护好心中的“玉”。但阿拉希却非常羡慕此时的萨托西,因为他同样想把那些悲苦的离恨放声哭泣出来,然而那神岚只会让他保留着荒野诸神的威严,不会让他得偿所愿,待萨托西沉重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之后,萨托西认为现在是时候偿还自己的罪孽并回到伙伴们和恩师的身边。
“如果当时……我告诉你……兼明方空想会袭击镰仓城……你是否会回去救他们?”萨托西的状态越来越差,一束束混浊的黑色气息重新弥漫在了他的薙刀上,但他依然在用尽全部的真气去压制,他和阿拉希的重逢也代表着永别,哪怕心中还有千言万语,他和阿拉希都不能再回头。
“你是我的兄弟,我不能放弃你,但……施莱雅和玉藻都是我的家人,我同样对她们有很多很多亏欠,但让我陷入这进退两难之绝境的是那个凶神,我从没有怪罪过同样无辜的你,我只恨自己不能早日领悟神岚并救下所有人……”
“阿拉希……这次……也是一样的……他还想再逼你回去……哪怕那里再也没有了你的家人和爱人……”
“那里依然是我的故乡。”
萨托西突然像回光返照一般站起身,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欧阳尚云,其实他的心中非常清楚,这一次阿拉希也要面临像当年那样进退两难的选择,可当时并没有欧阳尚云这样的炎国武林高手存在,萨托西认为,这一次欧阳尚云绝对能够破解兼明方空想企图摧毁整个东国与神河意志的计划。阿拉希察觉到了萨托西的想法,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到了身穿白色大理寺制服的欧阳尚云,还没来得及认识对方,阿拉希就觉得自己与这一位武者可能要等这一切都回归平静之后,才能再续初次相识之缘,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过后,阿拉希就察觉到了欧阳尚云身上磅礴如倾天巨浪般的真气,阿拉希已经走过了历史见证过奇迹,他也始终相信奇迹会伴随着每一个泰拉人度过任何危机。
“欧阳女侠……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历史总是会存在留白的部分,现在我希望……你能将这段空白谱写成属于你自己的传奇。”
“前辈!你需要我欧阳做什么?!”欧阳尚云抬起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回应,萨托西的声音已经被混浊的真气倍化了许多,尽管他和欧阳尚云之间相隔接近百米,欧阳尚云还是听到了他和阿拉希之间的对话,以及那些充满离愁别恨的悲惨往事。
“我要你回到镰仓,准备与那位传说中的凶神交战!”
“啊?!可是我……”
欧阳尚云并不确定这个状态的阿拉希能否帮助萨托西解脱,根据萨托西的说法,阿拉希是爆发了神尊显化之力化身九尾狐神才战胜了萨托西,但现在的阿拉希已经失去了神岚的一角,而萨托西却依然被兼明方空想的浊气所影响,这很有可能会是实力悬殊甚至没有悬念的一战。时间很可能已经来不及,兼明方空想随时会出现在镰仓,而这边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此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地的人却是欧阳尚云,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像令和夕那样用真气术式分离出自我的一部分,这样她就可以分出二重身甚至三重身作战,不再需要考虑类似的问题。
“放心吧女侠!此战阿拉希势在必得,师傅和我都会相信他,镰仓就拜托你了……若萨托西还能有来生,再与您一起饮酒作乐共享月色美景!”
欧阳尚云越来越后悔她将酒壶中的月香花一饮而尽,此时空荡荡的酒壶就和乱星一起悬挂她的腰间,萨托西作为一名武僧也经常和好友们一起饮酒并畅谈人生。既然他们的人生已经被那浊气侵蚀无法再回到过去,那么高天原之下和水月平原之上的无数东月人都不应该再重蹈那一代人的覆辙。欧阳尚云确实是一个破劫者,但她要破除的劫数或许并不是来自于那位无间修罗,而是上古传说中的蛮荒凶神,倘若她能战胜兼明方空想并拯救镰仓,或许无数个千年之后的泰拉都还会传颂着欧阳尚云碎星弑神的传奇,一想到这里欧阳尚云便了然释怀,此去一别便很可能就是永远,除了那首象征龙岁之间美好爱情的对子诗,诸葛睚眦还教了欧阳尚云一句诉说别离之情的短诗。
“塞外风烟十万里,不及君思一浮尘。”
“さようなら,欧陽女俠。(永别了,欧阳女侠。)”
上古传说中的武士即将谢幕,而所有人都清楚人无法拥有来生,无论他们这一生是悲是喜,是聚是离都不可能再回头重来,萨托西和阿拉希对欧阳尚云行抱拳礼送别这位大理寺钦之后,水月平原的风声带着玲兰无踪的真挚思念与那神河旁纷飞散乱的樱花悄悄地回到了这对挚友的身边。阿拉希和萨托西二人像儿时在伊邪那岐的注视下比武切磋时那样,在深鞠躬行礼之后拿出各自的武器展开战斗的架势,儿时的竹棍与木刀如今变成了萨托西手中的薙刀与阿拉希手中的东月神剑樱华天丛,不需要再让挚友赘述,阿拉希非常清楚萨托西的战意从何而来。
萨托西想要像一个真正的武士那样,战死在永远深爱的故土之上,战死在恩师的太刀樱华天丛之下,只有这样浊气才不会玷污萨托西心中一直都在守护的纯洁之“玉”,而他也能够背负着武士之名度过完整的一生。
“一生一世,ひたむきです,決して後退しません,それがあなたの天命,最後の一戦,全力で臨みます,兼明方神嵐。(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绝不后退,这就是属于你的天命,最后一战,在下会全力以赴,兼明方神岚。)”
“来ます!我が友御名方聡史!(来吧!吾友御名方聪史!)”
最后一次呼唤挚友的本名之后,便是武道无穷的真意交汇碰撞在一起,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切磋的他们带着儿时的那些欢声笑语和此生所有的悲欢离合,刀剑相向,也为殊死一搏。阿拉希的樱华天丛带出了无数樱花的花瓣,这般神河的乱樱冲击着萨托西薙刀刃锋之上的黑色气息,一记照天近日流的向下劈砍,武士刀的钢铁与薙刀的握柄再次交锋,这沉闷且悠长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天与地以及周围掀起玲兰微风的水月平原。
萨托西本想在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下与阿拉希像武士那样一决生死,可兼明方空想的低语让他不受控制地再次燃烧起黑色的火焰,神河乱樱的花瓣几乎都被黑火灼烧成无影无踪的灰烬,而阿拉希为了抵抗住那股已经带着炽热温度的邪月读之黑火,在千钧一发之际展开的神岚的神威,他拼尽全力让自己隐藏了不知多久的九根尾巴完全解放,同时那九尾的深红绒毛上全是黄金色的气息。
神威涌现之后,阿拉希一直保持垂下的双耳也立于头顶,那只金色眼瞳中的光芒几乎快要照亮了不再宁静的夜空,玲兰之风随着阿拉希力量的逐渐增长,变成了呼啸于芦苇荡上的狂岚。眼前的一幕幕似曾相识,每一次挥刀和每一次格挡,每一次进攻和每一次退让,完全都在二人的预料之中,而这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残酷至极的无间轮回,哪怕再一次与挚友进行殊死决战,阿拉希和萨托西都好像那上古凶神的一枚棋子,无法走出那副名为陨落天命的棋盘。
与此同时水月平原的另一侧,已经来不及通过苇舫城检查的红松怪盗团和玲兰直接穿过了武僧们设立的关卡,驾驶着装甲车冲进那绿草与芦苇依稀丛生的稀树草原。玲兰的身体此时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不仅是她露出金色光芒的瞳孔,还有那突然生长出的九根尾巴,让驾驶位上的咔嘣大师将油门踩到底,沿着玲兰所描述的方向飞驰而去。
玲兰,或者说一直隐藏在玲兰体内的那个伟大存在,听到了来自哥哥和挚友的交锋声后就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尽管平山清桐和焰尾在照料着她,却不知道从何处入手,只能让傀影用源石能量丝线牵制住玲兰。而痛苦挣扎中的玲兰也终于向周围同行的人坦白,她便是用身体去守护沃尔珀族女神兼明方玉藻的神谕觉醒者,她也是在东国范围内极其稀有的九尾沃尔珀人,早已忘记历史的父母担心她可能得了某种遗传变异疾病,四处寻医问诊无果之后,只能带着她去东国镰仓的胧月神社寻求月母的指引。
玉藻在月胧境之下的神域中聆听到了五义贞夫妇的真切祈祷,也看到了那个让她想起儿时自己的女孩,为了让女孩的童年不再自卑和痛苦中度过,玉藻决定凭依在五义贞胡桃的身体中,用九尾狐女神的神威帮助五义贞胡桃遮住剩余的八只尾巴。困扰了小胡桃多年的遗传疾病在一夜之间被“月母降下的赐福”治疗,为了报答月母的恩赐,五义贞胡桃走上了修行真气武术的道路,最后成为了一位神社巫女,而在巫女胡桃能够与诸神交流之后,她才发现传说中的玉藻女神一直都藏在她的身体中保护着她。
“必须……再快点……哥……阿拉希还需要我的帮助!”
“尊敬する玉藻様,この車は最高速度に達しています,これ以上速くしたらダメになりますよ!(尊敬的玉藻女神,这台车已经到达最高速度了,再快它会报废的!)”咔嘣大师听到玲兰身上的两重回音之后便得知现在正是玉藻用玲兰的身体与他交流,他还表示不再需要隐藏,熟读历史书籍的他当然知道阿拉希就是玉藻的哥哥。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チポピーさん。(谢谢您,奇波比先生。)”
说罢,玲兰的身体便快要承受不住玉藻的强大神威差点昏迷过去,哪怕再担心哥哥的安危,为了玲兰的安全玉藻也只能再次回到她体内的丹田的念海之中。坦白这一切的玲兰也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九尾,而是让玉藻帮助她完全展开,这一趟玲兰之旅即将抵达终点,她在这其中学到最重要的一课,便是如何照见真我。
“该死……小卢,我们的车上可是有一位荒野诸神!这完全可以让我们几个在凯尔希医生面前炫耀一辈子了!”
“那你是不是忘了阿拉希加入了我们红松怪盗团?”傀影抓住副驾驶车窗之上的握把并调整好姿势,用力抵抗住装甲车高速行驶在草原上的颠簸,“而且就算我们几个都老死化成了骨灰,你们说的那个……凯尔希医生也还会活着吧?”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正常过头了,亲爱的卢西恩。”
“叫我卢西恩就行,没有什么亲爱的。”
“该死的!奇波比!你可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亲爱的!为什么小卢有亲爱的?”焰尾本能地发出抗议,她一直都将红松怪盗团的朋克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咔嘣大师根本不想理会她的牢骚,现在的众人更应该关注玲兰的身体状况。
但此时的玲兰只是静静地抱住了平山清桐蜷缩在座位上,紧闭双眼希望能够快点找到阿拉希和萨托西,不仅是两位武士之间生离死别的决战,爱怖拉娜的虚空波涛已经越来越强烈,接二连三的异变仿佛要将高天原之底都给捅破,局势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回到玲兰丹田念海之中,兼明方玉藻正焦急地在玲兰心灵中投射出的神社广场上来回踱步,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将玉藻神威的一部分传递给神岚,更何况现在还有凶神空想的可怖气息,鬼神月母不在凡世,保卫东月的重担就落在了阿拉希和玉藻的身上。
“师傅……师母……小玉藻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小玉藻已经……”
一阵昂长的防空警报响彻云霄,让玲兰从座位上惊醒,同时也打断了念海中玉藻的深刻冥思,玉藻赶紧分出一部分意识来到玲兰的左眼中,让玲兰替她感受周围的一切,没想到玉藻和玲兰却从咔嘣大师的口中听到了一个让她感到天塌地陷的噩耗。
“这是镰仓发出的求援信号,大名府……在呼唤真龙的帮助,注意不是龙子,而是大炎天朝的真龙……”咔嘣大师紧握方向盘语气同样惊恐,究竟是何种危机,才会让东国首都镰仓向炎国早已不复存在的真龙发出求援信号,咔嘣大师不敢想象,他只知道自从上一次红沙皇奇兵攻城之后,这个警报就再也没有响过。
“兼明方空想……”
“您确定吗?”咔嘣大师反而觉得这一切的巧合都像是有所预谋,让他产生了一种还在做梦的不真实感,“如果是那个家伙出现,那么真龙再世也不一定能处理他……”
玲兰有气无力地瘫坐向后,前方是玲兰之旅的终点,而后方是故土和家园,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很重要,玲兰终于理解玉藻所说的进退两难究竟为何让她的哥哥带着负罪感走到了现在,这么多年以来,玉藻都希望哥哥能放下悲伤回到她的身边,她并不觉得这一切是哥哥的错,她更希望哥哥会相信自己依然拥有来自家人的爱。
“我们继续前进,奇波比先生,等我与哥哥汇合,我们两个会回到镰仓消灭黑天照和邪月读,而且这一次要永除后患!”
玲兰再一次发出两层回音,回到东国之前玉藻就从风中听到了许多消息,从这些消息中玉藻找到了可以终结浊气的方法,只是这一个方法需要那位在大漠之中独行的旅人绕道而来施以援手,东国和神河乃至整个泰拉才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