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之鬼,你好像并不怕我……你不知道我是一个神吗?”
“高天原之下的鬼武士无所畏惧!是个神明又如何?你胆敢伤害我的百姓和故乡!那你就是我们东国的敌人!”
开启妖鬼化的星熊双手中紧握“浮生如梦”和“醉生梦死”两柄武士刀,她眼角青筋凸起眼神凶狠,口中也伸出了尖锐的长牙,青绿色的真气不停环绕在她的周围,同时头顶也出现了另一只由真气组成的绿色长角,此时妖鬼星熊的造型更像是长野家祖先那样的双角夜叉鬼,这也是星熊真我的最终形态。但最大的变化还是她背后两只同样由青绿色真气组成的粗壮手臂,两只手臂同样紧握住“长梦如夜”和“梦醒时分”,近卫局警员的制服被巨力崩裂后,星熊就扯去损坏的长袖让制服看上去像是一件战术背心,自然就能看到星熊从肩膀延伸到手腕上描绘着金刚降龙的花色纹身,并且这两只真气手臂之上有着和星熊同样的纹路,只不过这些纹路更像是由沟壑与伤痕交错组成,也更加立体。
周围的同伴们和山水多闻以及支援而来的大名府武士都已经负伤倒在地上,大名府的台阶前就只剩下了开启真武极意「炼徹风牙」的星熊,还在与她面前凶神恶煞狰狞扭曲的上古凶神兼明方空想对峙。凶神空想四肢着地,是佩洛人先祖的模样,他突然出现在大名府附近并横扫一切试图阻挡他的凡人,除去身上的漆黑且没有温度的火焰之外,他的背后还生长出了无数类似海嗣的负增生几丁质骨骼,混浊的深色液体从黑色的獠牙的缝隙中缓缓流下,比那狰狞面部还要令人恐惧的红色眼珠中全是暴怒的杀意。
带着一束阴影的月光落在地面,同时也照亮了大名府台阶之下的广场,大名不愿先行避难依然在大名府内坐镇指挥,并且他通过无线电召回了千剑桥庞的衫上谦一和剑童衫上神真子,鬼神伊邪那岐的野太刀一直都由这位大名府十武士之首的剑圣保管,在松阳抚柳带领阴阳师们集结完毕之前,或许那个人就是对抗凶神的最佳人选。对于凶神兼明方空想来说,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他总喜欢用黑天照和邪月读的浊气去玩弄棋盘上的那些天命之人,然而拦在他面前的星熊让他回想起上一次进攻镰仓时开启妖鬼化的鬼神伊邪那岐,就算以身入棋局的是他这样的荒野诸神,也难以逃过天命的安排。
威胁与恐吓对兼明方空想来说已经是熟能生巧般的本能,所以拦在他面前的星熊也要承受凶神的怒火,他狂妄地认为就算是昊天龙帝昭明再世也要对他忌惮三分,更何况面前的星熊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姑娘。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恐惧,我也知道你其实非常害怕,高天原之鬼……怎么了?一生的回响都浮现在你眼前了吗?”
“你不是现代人,所以我想我应该可以称呼你为大狗狗,你觉得呢大狗狗?”
星熊无视了兼明方空想的挑衅和威胁,直接用现代人对佩洛人的蔑称去称呼这位气势咄咄的上古凶神,可这个充满种族歧视意味的蔑称,在不受现代伦理约束的荒野诸神看来也是极大的不敬。愤怒的兼明方空想张开巨口发出撼天动地的咆哮,让星熊的两只真气手臂将武士刀插入地面并交叉手中的两柄武士刀,抵挡着咆哮带来的巨大冲击波,而正是这阵冲击波让星熊周围倒地不起的同伴渐渐消散,最后成为了一阵梦幻泡影般消失不见,星熊的四柄梦一文字太刀可以使用梦境折射的力量,扭曲现实制造出幻象的同时也为罗刹争取了许多时间转移伤者。
反被星熊挑衅的兼明方空想怒火中烧,为了维持荒野诸神的威严并让凡人认清自己的地位,凶神挥动着带有锐利尖爪的巨大手掌扑向星熊,然而因为荒野诸神与凡人之间体型的差异,星熊显得要更灵活一些,她不停闪转腾挪,在躲避凶神手掌的攻击时,也在用四柄武士刀如乱舞凌风般切割着凶神的毛发和肉体。可兼明方空想的漆黑毛发几乎和黑色源石一样坚硬,星熊的武士刀不仅没有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伤口,反而一次次地被回弹甚至差点崩刃,若不是妖鬼化可以像萨卡兹人的“战争之血”那样强化施术者的速度,力量和反应力,星熊很有可能要被凶神的巨爪拍进古城区的石砖里,那样蛮横的攻击绝对会让星熊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镰仓城的警报已经拉响,星熊深知自己坚持的每一秒都是在为东国争取时间,一想到和荒野诸神交战的她很可能已经载入史册供后人敬仰怀念,武士的精神与意志更是让星熊的战意不减反增,真气手臂没有实体但挥舞太刀的力量更大,在星熊滴水穿石的快速切砍之下,一根坚硬的黑色毛发被“梦醒时分”横向切断砸在地面。可星熊还未来得及发出欢呼声,兼明方空想就高举脚掌想要向下拍出一阵冲击波击飞星熊,然而就在凶神脚掌的粉色肉垫即将接触地面时,同样开启妖鬼化的罗刹就飞身跨步来到他的脚掌下,直接用双手接住了凶神的这次攻击,金属撞击的沉闷响声差点让星熊背后的手臂做出了蒙住耳朵的手势,但真气手臂没有实体,反而被星熊狠狠瞪了一眼,想必自我的一部分有时也会和本我产生矛盾。
此时罗刹的全身就像东月古代大名那样覆盖着由红色真气组成的兜甲,不仅头顶有着大名的狮子丸兜盔,还有手臂上展开的两副水滴型盾牌以及兜臂,和星熊的分体型妖鬼化不同,罗刹的自我习惯附着在他的身上组成金刚不坏的防御立场,同时也喜欢用蛮力去作战。想要载入史册的不只有星熊,罗刹将山水多闻和夜刀黑角二人以及其他的武士转移到远处之后就快速赶来支援星熊,一红一绿两股真气交融在一起,爆发出了惊人的威慑力,但对于面前的上古凶神来说还远远不够,不过罗刹的盾牌尖端是削铁如泥的半圆形锋刃,又因为凶神的巨大力量,让他像一根钉子刺穿了凶神脚掌上的粉色肉垫,甚至还出现了一丝与兼明方空想色调完全不统一的金色鲜血。
“啊……原来是这样!这只大狗狗的弱点居然是脚掌的肉垫!”
“放肆!我可是神明!”挽起脚掌连连后退的兼明方空想恶狠狠地回应道,没想到罗刹的无心之举居然奏效,这让星熊和罗刹二人都振奋起精神,觉得此战一定会出现转机。
“保佑百姓的大佛才有资格被称为神明!你只是一个仗着神力为非作歹的怪物罢了!你不配和大佛相提并论!”
所谓的荒野诸神,原本也是强大的生物或者人类,他们通过特殊的途径获得了由泰拉源石带来的神尊显化之力,成为了荒野诸神中的一员,当然大部分的神明还是以凡人的福祉为己任,倾尽全力用伟大的神力去保护他们的后代,像兼明方空想和伊莎玛拉这样只想搞破坏的荒野诸神还是少数。既然曾经是生物,那么包括兼明方空想在内的荒野诸神们就一定存在着某种弱点,而且星熊觉得眼前这只看起来凶狠蛮横的巨犬很喜欢虚张声势,总是用大嗓门去吓唬别人,星熊和罗刹从小就从松阳私塾中学习到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他们知道越是喜欢霸凌弱小的人其实内心就越是脆弱。
“藤一郎,你还记不记得松阳老师曾经教过我们,只要能流血……”
“那么就能被我们杀死!”
高天原下的鬼武士们在这一万多年甚至接近两万年的时间里遭遇过无数强敌,蒙人的大棒没有击垮这个国家,反而锻炼出了一代代武德充沛且武艺高强的武士,哪怕此时此刻的大名府前不再是鬼神伊邪那岐和他的野太刀“源光一文字正宗”,星熊和罗刹也要继承鬼神留下的意志,守护好属于整个东国和鬼武士们的“玉”。可就在二人重振旗鼓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已经玩累了的兼明方空想破开了背后的肌肉和几丁质骨骼,一对由无数坏死肌肉组织以及黑色骨架组成的翅膀缓缓展开,几乎遮住了整个夜空,带着血腥恶臭的黑色焦油从那对翅膀上滴落,而兼明方空想的口吻部也在一阵肌肉撕裂的声音后渐渐分裂成十字型展开的四瓣部分,那蠕动扭曲的肌肉组织上是密密麻麻的可怖獠牙,而两条阴郁且同样滴落着黑色焦油的深红色长舌缓缓从那深渊般的口腔中蜿蜒而出。
“小爱……”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东西!”
“幸好我还没有吃晚餐。”
在大佛留下的经书中,他用“邪月天狗”这个称呼去描述兼明方空想的种族,仿佛全世界任何一个种族的噩梦传说中都有一个可以飞行喜好食人的怪物,兼明方空想就是这样的可怕存在,甚至比老奶奶们口中吓唬小孩子的诡异故事还要令人毛骨悚然。当星熊与罗刹看到兼明方空想的眼睛中都爆发出脓肿痤疮一般的红色触须时,他们只感觉到一阵阵头皮发麻,并且认为凶神为了吓唬别人而长成这样确实有点过分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生物”这个范畴,不过面前的是上古凶神,无论长成什么样子也只能由他自己来决定。
“藤一郎,我速度比你快得多,我先去试探一下,看看这个家伙有没有什么……”
还未等星熊说完,变化过身体的兼明方空想就直接双足站立起来,遮天蔽日的巨大身躯在月光下仰天长嚎,而星熊和罗刹都注意到了夜空中的月亮正在被一股黑色的气息渐渐侵蚀,没有了月光的照耀,微弱的星光无法照亮黑暗笼罩的大地。星熊和罗刹也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一夜的星光与那棵高耸入云的世界之树至少还会让人产生一些迷醉般的宁静感,眼前的上古凶神完全就是一个带来世界终焉的可怕怪物,整个镰仓都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中,月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渐渐吞噬希望的无力感。
“你还去吗?我可以跟你一起的。”
“哈哈!不用了!”
二人看上去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甚至像往常那样开起玩笑,然而这简单的试探直接暴露了兼明方空想心中难以言喻的狂傲,他甚至已经以为两个鬼武士在看到他这副可怖面容之后失去了战斗的欲望开始胡言乱语。就连罗刹都为凶神这大条的神经感到尴尬,在普通人看来这甚至都算不上一种计谋,对于人类来说,长期陷入欺凌弱小的快感中一定会对所有事物失去敬畏之心,罗刹觉得凶神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但星熊和罗刹都不敢轻举妄动,那些黑色焦油带着炽热的温度,就像固态的火焰一样并且有种岩浆的质感,周围全是兼明方空想抖落的焦油,让可活动的空间大大缩小,而且他的身体经过膨胀和直立之后变得高大,很难从地面往上攻击到头部,只能攻击他用于站立的双腿。
“颤抖吧!恐惧吧!凡人们……现在你们在临死前可以回想起一生了……”
“我算看出来了……这只站起来的大狗狗不仅非常狂妄,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和蠢货!”星熊收起武士刀抱住双臂语气愤慨地小声说道,而她背后的真气手臂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这一幕不禁让人想起史尔特尔和莱万汀,不过星熊和她背后的手臂其实是同一个人,并不像史尔特尔和莱万汀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感觉他好像就是在蓄力一样……你懂的……就是漫画里那种蓄力——光线攻击!”
“藤一郎君……”
纵使有万般无奈,星熊也只能用真气手臂捶打一下摊手耸肩的罗刹,由于拳头撞击在了红色真气组成兜甲护肩上,发出了碰撞声差点让狂妄到极致的兼明方空想发现他的面前还有两个已经成为小不点的年轻鬼武士。
“刚刚是谁叫我大狗狗?!”兼明方空想四处张望寻找着星熊,因为眼球中伸出的触须让他失去了视力,他只能通过自身的源石能量进行感知。
“你刚刚真的像那样叫他了?!”
“如果大名再不来救我们,那我们真的要为神河玉碎了……”
星熊话音刚落,只见一束红光踏过夜色茫茫破风而来,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名府周围的街道与建筑,这红光伴随着一声咒骂,掀起炽热的巨浪以及威武雄浑的剑风朝着兼明方空想的狰狞头颅挥砍,星熊与罗刹连忙做出防御姿态,但还是被那阵热流击退。没有传来莱万汀轻蔑的大笑,而是衫上谦一和他的侄女衫上神真子及时赶到,在衫上谦一用源光一文字正宗挥砍出这次攻击的同时,衫上神真子也用她的“白风丸”快速斩切着兼明方空想的双足,来不及和前辈以及那个小姑娘打招呼,星熊和罗刹准备施展二人曾经在近卫局联合演习时自创的合击技。
星熊重新展开四刀流的架势并飞升腾跃到了罗刹的肩膀上,在星熊准备好之后,罗刹抬起双手,用真气兜甲增强过的手臂抱住了星熊的腰,最后把星熊像投掷铅球那样倾尽全力投掷出去。星熊也开始旋转身体和四柄武士刀,借用这种向前爆发而出的冲击力化作了一阵如螺旋电钻般的剑刃风暴,配合着衫上神真子的攻击,最终在兼明方空想的一只腿的脚踝上留下了如同战车炮弹在跳弹之后旋转擦过的螺旋纹痕迹。
然而无论是星熊还是罗刹都没有想过如何停下这一招,星熊重重地摔在地面摩擦着向前滑动了几十米才停下,不过这次攻击却非常奏效,兼明方空想发出哀嚎并捂住那只差点被星熊剑风切断的脚踝。衫上谦一的强力攻击更是直接切断了兼明方空想的一瓣嘴和一根舌头,落在地面的烂肉不停抽搐蠕动,让衫上神真子捂住口鼻发出咒骂声,失衡的攻击差点让凶神巨大的躯体侧翻,收回野太刀并落在地面后的衫上谦一连忙抱住了快步回到战场的星熊那坚实有力的真气手臂以及一旁的衫上神真子,撤退到了罗刹那一边。
“衫上前辈!”
“不错的攻击!但远远不够!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就继续修炼!”
衫上谦一将手中的星熊甩给了一旁的罗刹之后缓缓将衫上神真子放在地上,时隔多年衫上谦一再一次拔出了源光一文字正宗,上一次在龙门和欧阳尚云交手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千剑桥附近忏悔反思,最终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将这柄象征着东国历史的神兵当作好勇斗胜的兵器。不过,若不是衫上神真子一直带着一个无线电通话器,盘坐悟道的衫上谦一根本不会知道镰仓发生的危险,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他就用真气步伐快速支援而来并扭转了局势。
同时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断裂的一瓣嘴和失去的那根舌头的断裂处正发出剧烈的黑色火焰,而星熊留下的伤口也是如此,哀嚎逐渐由痛苦转变为愤怒,星熊突然觉得他们的攻击只是激怒了这个家伙,并没有起到关键性的斩杀效果,除非是直接能够切碎他整个身体的攻击,就像当年的大佛用金刚降魔杵捣碎他的身体时那样。但眼下阴阳师们还没有集结完毕,更何况那个禁术会导致很多阴阳师牺牲,她们当中还有星熊和罗刹认识的朋友,为了保护同伴和故土,鬼武士们以及所有神河的儿女们都会用生命去守护一切不畏艰难,就算是此等天灾会让他们身死殒命也在所不惜。
可上古凶神带来的挑战已经不能单纯地用磨练和艰难来形容,像这样实力悬殊的战斗只会带来无意义的牺牲,没有一个武士会觉得这是一件光荣的事,当兼明方空想恢复态势继续汇聚浊气时,星熊才觉得或许她也应该多看一看那些由东国古代神话传说改编而来的漫画作品。浊气炸弹已经在兼明方空想的口吻部逐渐形成,没有人或者历史学家知道这样的攻击究竟有多大的破坏力,因为上一次兼明方空想要施展这个术的时候,化身翔龙的阴龙巴奇用口中喷发的剧烈水流阻止了这个可以摧毁整座城市的源石技艺,现在上古凶神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很多异变,这个术式的威力只可能增加而不会减少半分。
此刻星熊和罗刹都如兼明方空想所说的那样开始回想起人生中那些记忆深刻的瞬间,出现的迟疑与焦虑让他们身上的妖鬼化躯体渐渐消散,察觉到两位年轻武士产生的负面情绪后,衫上谦一立刻大声呐喊,让他们打起精神的同时也在用言语激励着二人,衫上谦一这样的阿纳缇武士都不曾退缩,更何况是这群建立了东月的鬼武士后人。尽管众人面临这生死一瞬的危机时刻,衫上谦一仍然选择相信东国的阴阳师,相信他曾经仰慕过的大巫女兼十武士松阳抚柳,至少在兼明方空想将如同超新星爆发的圆形浊气炸弹高举过头顶之前,衫上谦一还能够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舅舅……”神真子浑身颤抖地缩在了衫上谦一的身后,并抱紧了衫上谦一的腰轻声呼唤道舅舅,“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就算死去,我也是高天原之下的武士,只是很可惜,我不能代替你的母亲看你长大成人然后出嫁……”
“喂!舅舅一定要现在说这个吗?!”
兼明方空想口中的浊气炸弹逐渐变成完整的圆球,就在圆球逐渐扩大时,阴阳师们在松阳抚柳的带领下及时赶到,纷纷站在大名府的主建筑前列阵迎敌,哪怕只是源光一文字正宗沉重的一击,也为她们争取了大部分的时间。松阳抚柳悬在高空中,吟唱咒语的同时也挥舞着武士刀,如同凌空起舞的歌舞伎那样散发出纯净的真气,她们将要施展织田大将留下的禁术“地缚镇天诀”,来自上古炎龙和岚龙送给织田大将的礼物。
上万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哪怕又是一个轮回,不变的永远都是神河儿女们的意志,就在阴阳师们用生命唤醒无数黑色岩石准备攻向兼明方空想并束缚住他的行动时,一阵惊天动地且慷慨有力的呐喊划过夜空,包括大名府台阶下的几个武士都看到了远方的天空中高速划过一颗绿色的流星。
“那是诸葛睚眦?”罗刹睁大眼睛看着天空中的绿色流星,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两个人可以像这样带着绿色的真气化作流星出现。
“不对!是欧阳大人!”
金光浮现如雷霆震怒,刀气咆哮却又似江海清光,带着匡扶正义捍卫浊清的信仰,欧阳尚云用阳关三叠中的碎风刀步,一边蓄力一边在十多分钟之内就奔袭了上百公里,直奔东国首都镰仓。兼明方空想已经来不及将那枚浊气炸弹投下,衫上谦一连忙大喊着让阴阳师们停止施术,当乱星与熤的金色刀光照耀他的瞳孔时,他想起那一天被欧阳尚云破开的天与地,若是碎裂陨星之人,那么也很有可能完成弑杀凶神的伟业。
“洛神——凌波!!!”
兼明方空想被洛神凌波懒腰斩断,口中的浊气炸弹也像哑火的迫击炮那样随着黑烟消散在夜空,刹那间金光散去,遮住月亮的阴影也随着兼明方空想两段巨大身躯的倒下而逐渐褪缩,直到皎洁的月光重新照耀着镰仓的每一处街道和砖瓦时,突如其来的凶神也被突如其来的真武绝技击败。欧阳尚云踩在那条被衫上谦一切断的长舌上也浑然不知,不停对星熊和罗刹以及手下败将衫上大叔和他身边的小小女武士打招呼,直到星熊快步上前提醒着欧阳尚云时,欧阳尚云才尖叫着踢开脚下的长舌,并试图用拳脚在兼明方空想的头颅上发泄心中难以平息的怒火,星熊连忙拦住欧阳尚云,她觉得这毕竟这是一个荒野诸神,如果神明能随随便便被斩杀的话就完全配不上神明这个称谓。
“欧阳大人……”
“怎么了?”欧阳尚云回过头,顺着星熊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缓缓走来的刻俄柏,同时一旁的上古凶神也渐渐恢复成刚开始的模样。
“请诸位退后吧!谢谢你们替我遏制住这个白痴,接下来就交给大刻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