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波比,那是什么声音啊?是某种可怕的大怪物吗?”
“你怎么也能听到?!”
“我就不能听到?我可是札拉克人唉!”焰尾愤愤不平地大声抗议道,那低沉却剧烈的嘶吼声已经像逐渐奔袭而来的汹涌浪潮那样越来越明显,其实不需要玲兰和咔嘣大师这样感知力敏锐的源石技艺者,也能够从远方平原听到这股循序渐进的声音。
“难道是那些……蒙人?”平山清桐艰难地用炎国语发音读出蒙人这个称呼,莱塔尼亚语里并没有后鼻重音,“蒙”这个字的发音对于平山清桐来说有些困难,“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回家了……”
“很有可能,亲爱的小姐……我不确定我的想法是否经得起推敲,但是各位……这次你们真的应该好好地听听我的故事了!”
阿拉希还未对支援而来的咔嘣大师和傀影表达感谢,眼下的局势尚未明朗,而那阵莫名其妙的嘶吼声已经传遍了水月平原,阿拉希也只能在咔嘣大师的呼唤下与其他人一起向他靠拢,这样做还能相互取暖抵御晚间吹来的冷风。当阿拉希回过头想要再次寻找大佛的踪迹时,晚风早已将他带去了苍穹之上的国度,而这片不知名的草地很可能会在所有的战斗结束之后获得名字,就像阿拉希和萨托西第一次生死决战时的未知沼泽那样,但前提是,阿拉希和玉藻要能带领东国的武士们度过这次可怕的危机。
众人将咔嘣大师团团围住,咔嘣大师咳嗽几声后再次擦亮了墨镜重新戴起,如果是别人在大半夜戴墨镜,只会认为来的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月光洒落在平原上让他的墨镜显得更滑稽。但咔嘣大师并没有对身边的同伴们赘述一些关于东国或者炎国相关的古代历史,眼下就有两位亲身历经历过古老历史的荒野诸神在场,他也就没必要再去卖弄学识,而是要讲述一个很多人都清楚的古生物学常识,当然并没有上过学的焰尾除外,她将自己的美好青春都交给了红松怪盗团,而不是在学校中。
“如果一个地区内存在某种顶级掠食者,且同时存在另一种次级掠食者与顶级掠食者争夺猎物和栖息地,那么你们可以猜一猜,在这个顶级掠食者消失了之后,那些一直被压迫的次级掠食者就会……”
“就会成为顶级掠食者,然后获得所有的栖息地并且能够随意捕猎。”傀影根据逻辑去推断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蛮荒时代的弱肉强食是刻在每一个泰拉人基因中的记忆,这种基因本能不需要经过学习才能获得,不过现代社会的所有种族已经趋于平等,那些由远古掠食者进化而来的种族不再具备嗜血的渴望去残害其他种族。
“没错!兼明方空想就是我说的那个顶级掠食者,而且他还是一个荒野诸神,如果他从水月平原消失,那么这里很有可能就会遭到蒙人的大规模进攻,就像长垣那样!”
“那我们都会成为猎物……这个危险的种族会捕食除了龙,瓦伊凡以及萨弗拉以外的所有种族和野兽,如果他们击破了炎东两国的防线,那么水月平原和东国乃至全世界都会非常危险!”玲兰的神志恢复了许多,她语气焦虑地回应着咔嘣大师,心里也开始担心起身边没有战斗能力的平山清桐。
阿拉希和傀影对视一眼后,认为咔嘣大师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蒙人很可能就是忌讳上古凶神的存在才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而且蒙人完全有可能会避开难以攻破的长垣直取防守相对薄弱的水月平原,甚至是东国北方与乌萨斯东南冰原的交界地。看来他们必须做出一个详尽的计划,幸运的是有咔嘣大师这样的智囊在场,他能够带领散兵游勇且没个正形的红松怪盗团一次次在乌萨斯的冰原中化险为夷,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作战能力出众,而是头脑清晰的他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做出最佳的决策和判断,这样一个绝对理智的超级战术家,就连阿拉希也愿意服从咔嘣大师的指挥。
如果是从前的红松怪盗团,咔嘣大师只会觉得现在这几个人有些势单力薄,但阿拉希已经找回了神岚的神威,鬼神伊邪那岐和月母美回归东国之前,他和玉藻就是目前东国的守护者。可咔嘣大师并不确定是否应该将他们兄妹分开,因为不熟悉东国各部门的无线电通讯频道,目前为止他们也完全不清楚镰仓目前的状况,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浊气和兼明方空想已经消失,所有人都只需要关注大漠方向而没有了后顾之忧。
“五义贞小姐,你就带着平小姐和索娜回到镰仓寻找阴阳师们汇合,顺便帮我找一找那四个小姑娘,我担心她们会迷路。”
“当然,我胡桃也是一位阴阳师,松阳先生就是我的长官,那你们三个……”
“阿拉希会带着我和卢西恩找到金刚寺武僧们的岗哨,他是岚神,我想无论是谁都会听他的指挥,我们两个可以用微风进行交流传递情报,那东西可比无线电快多了……这次是整个泰拉都要一起面对的危机,我会在前线帮助阿拉希,至于你们……就和大名府一起守护好城市和平民。”
红松怪盗团又要再次分离,尽管团结一致可以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效果,但红松怪盗团的过人之处还在于每位成员的个人能力,焰尾没有多想就摆脱了咔嘣大师并粘在了玲兰的身边,而平山清桐这样的非战斗人员必须离前线越远选好。就在众人即将拆分为两组分头行动之前,阿拉希来到了玲兰与平山清桐的身边,因为仓促,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认识这个保护玉藻神魂的年轻巫女,金黄色的长发和宽阔的大耳虽与玉藻完全不同,但玲兰身后的九根毛绒长尾则表示她就是阿拉希和玉藻的后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尊敬的岚神,我叫五义贞胡桃,不过您可以称呼我为玲兰,您应该很清楚……”
“是的……这是妹妹最喜欢的花,一定要小心,胡桃,玉藻……”阿拉希俯下身体紧紧拥抱住玲兰,目光中全是往日的柔和,他不仅是为了拥抱这个勇敢的女孩,还有玲兰体内一直深爱的妹妹。
阿拉希本想对玲兰身边怀抱着胶片相机的平山清桐说一些心里话,可他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始说起,不知过去了多少个轮回,这个女孩早已不再是记忆中爱人的模样,只是轮回之后新的生命和躯体。然而当平山清桐看到阿拉希用平静却带有一丝忧伤的表情注视着她并站立在月光之下时,她再一次按下了相机的快门,同时也拍下了他身旁卢西恩模糊的背影,平山清桐想过无数个标题,在拍下阿拉希之后,她觉得这会是她职业生涯中写过最棒的一篇游记。
拆下装甲车顶棚的斯嘉丽女士并目送着玲兰一行人驾驶着装甲车离开后,阿拉希带领着咔嘣大师和傀影往离这里最近的岗哨快速奔跑而去,咔嘣大师希望在天亮之前蒙人不会发动进攻,因为这个原始种族的夜视能力几乎为零,哪怕蒙人战士们都有灵敏的嗅觉和听觉,夜间的水月平原会掀起阵阵微风从而影响他们的感知力。傀影还从未见过真正的蒙人,只从咔嘣大师的口中听说过那是一种非常不好对付的可怕种族,在牵引着斯嘉丽女士奔跑的途中,他就在阿拉希和咔嘣大师的身旁学习新的知识,掌握蒙人所有的生理结构和弱点。
三人踏着郁郁葱葱的草地随风而行,而闪烁的星空之下也能够渐渐的看到远处平原中的瞭望塔灯光,红松怪盗团也曾在乌萨斯寒冷的冰原中快速奔袭,他们四处行侠仗义,与乌萨斯的旧日贵族们斗智斗勇,而那段时光也是咔嘣大师这个红松怪盗团领袖最开心也是最难忘的回忆。
可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钟表在宣告蒙人全面进攻的倒计时,三人没有时间再停下脚步聆听那阵再次传来的嘶吼声,就在他们快步向前奔驰时,绿色的流星又出现在夜空中远远超过了在地面奔跑的三人,阿拉希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真气,并且阿拉希还察觉到在那真气中还有一丝残留的浊气。那股浊气正在被绿色的真气渐渐过滤,看起来这真气的主人与兼明方空想发生过战斗,不过阿拉希不用担心兼明方空想还会再次出现,神威充盈的他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很多荒野诸神的位置与不灭的存在,只是没有手刃仇敌还是让阿拉希留下了一些遗憾。
“阿拉希,我知道你是诸神的一员,但我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平等相待,就像以前在红松怪盗团里那样!”咔嘣大师喘着粗气大声呼唤着向前奔跑的阿拉希,他是一个不会隐藏想法的人,如果有必要让身边的同伴知道他内心所想,那么一定会说出来。
“怎么了奇波比先生?难道我找回了神力就不是红松怪盗团的一员了吗?”
“当然是啊!你可是签过合同的!”
“喂……那合同真的有法律效力吗?我没记错的话是你骗阿拉希签的吧?”傀影长期受到伙伴们的熏陶,他也会偶尔说出那么一两句吐槽,而且很有东国漫画风格。
“黑钢国际的备案,赛雷娅女士的签名,巴别塔的印章,所有的所有……”如果此时众人处在一个漫画世界中,那么咔嘣大师墨镜的一角绝对会闪烁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我觉得……现在的我很有必要再跟你们续一百年的合同,加油活到那个时候吧!”
阿拉希的背影在长风与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且自信,红松怪盗团是阿拉希经历多年流浪之后的归宿,无论如何,他都把那里当作了家,而怪盗团的成员们都是家人,就像萨托西和塔兹米兄妹那样的家人。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后,跟随在他身后的咔嘣大师与傀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阿拉希自然会选择留下,因为红松怪盗团给了他许多一直都在寻找的“乐子”,最近的岗哨可能还有十几公里,在到达那里之前,咔嘣大师决定跟傀影商量一下叙拉古之行的计划。
与此同时的镰仓,许多驻扎在镰仓城新城区的武士和阴阳师都被大名指派前往金刚峰附近的岗哨,随时准备支援前线,而忍者们都已经在猿飞信之介大师和水月大师的带领下回到了镰仓城附近。至于镰仓大约三十多万的平民都已经被魏彦吾名下的卫西列省天庭龙卫接管,天庭龙卫们在卫西列省的边境处设立了临时营地,距离龙门和罗德岛不过几十公里远,罗德岛也在收到情报后派遣了一个医疗术师小队前往该位置支援。
此时大名府的台阶之下就只有静坐休息的大名安达政明和来回踱步思考目前局势的山水多闻,而星熊与罗刹就在大名府前的广场上席地而坐并运转真气进行调息,两位年轻的武士不惧危险对抗凶神,这样的丰功伟绩足以让大名提拔他们为内门武士,甚至是大名的贴身近卫,但大名非常熟悉长野爱和近竹藤一郎的性格,他们的谦逊只会让他们像松阳抚柳那样继续修炼寻求武道,他们战斗的目的也绝不是为了那些虚名和官职。
看着两个年轻人盘地而坐的背影,大名安达政明突然回想起年轻时第一次遇到爱人时的场景,那时候他还只是安达家的家族继承人而不是大名,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是一个兢兢业业忠诚勇敢的龙武士,自阴龙巴奇去世之后,大部分跟随他的龙武士家族就回到了大炎天朝,只有几个家族还留在东月与鬼武士们一起统治这个国家,而在当年的龙鬼内战中表现最突出的安达家,就是其中一个龙武士家族。大名是被东国所有武士们推选出来的最强者,但因为阴龙巴奇和源光大名留下的传统,在东国只有龙与鬼才有资格担任大名,安达政明就是在大名府的武举中与自己的爱人相遇,最终战胜了那位英姿飒爽的女性龙武士拔得头筹,获得了上一代大名的赏识也成为了大名护卫,二个年轻人因此结缘喜为连理。
在安达政明事业与爱情都获得成功时,他迎接了此生最爱的女儿安达文月,看着怀中嘤嘤呓语的文月,安达政明发誓要永远保护好这个小姑娘,随着文月一天天长大并且成为像她母亲那样的武士,安达政明更是充满骄傲地将家传太刀“月一文字正宗”交到了安达文月的手中。时过境迁,大名的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正好炎国龙家有一位样貌返祖的龙子魏彦吾,于是安达政明就和炎国真龙商讨了关于两国联姻的事,炎东两国的龙有共同的祖先,而这样促进两国兄弟之情的联姻在历史上更是屡见不鲜,最重要的是,情窦初开的安达文月与魏彦吾在相处的过程中爱上了彼此,并没有觉得是父母之命让他们最终走到一起。
如今女儿远嫁到龙门,回乡探望父母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且安达文月和魏彦吾迟迟没有生下子嗣,这当然急坏了他这个老父亲,但一想到万事万物都有其自然规律,而大名一职从不世袭而是有能者担任,安达政明现在应该考虑的首要问题就是选拔新的大名继承人以及培养下一代武士。听到文月夫人失踪的消息后,作为父亲的他当然心急如焚,可他同时还是东国的大名,肩负着保卫神河武士之道的沉重责任,必须坐怀不乱留在此地稳定人心,也只能将期望托付给已经离开的刻俄柏和衫上谦一舅侄,只要和安达文月有关的事,作为文月夫人儿时玩伴的衫上谦一绝对会带头冲锋。
上一次文月夫人被伊米尔掳走之后,大名首先想到的人选就是衫上谦一,但他并不知道衫上谦一为何中途退出,更不知道他的女儿差点葬身在了伊米尔的外域邪术之下,他只觉得现在山水多闻来回踱步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想要安静地待一会儿。
“山水先生……你像这样走来走是为了锻炼身体吗?”安达政明有气无力地打趣大名府的军师,但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责怪。
“我在想……凶神退去,蒙人是否会发动全面进攻?您也清楚,现在炎国的龙子与岁子并没有团结在一起,不能像当年那样前来支援我们东国。”山水多闻无视了大名带有情绪的抱怨,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国家并对其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他把东国当作了第二故乡并且深知,如果炎东两国的防线失守,那么生养他的萨米和尤顿海姆也要遭到蒙人的袭击,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唉……是的……不说我那几个外孙,陆国老生前也是我的好友之一,他的孩子们我当然也会非常疼爱,只是东国不像炎国那样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自古以来,我们在很多时候都要依靠他们……我不希望东国最后成为大炎天朝的附属国,但是……”
“所以我们这一次就向全世界证明,我们有独立自主的力量对抗蒙人,而且不需要炎国或者其他国家的帮助。”
山水多闻攥紧了拳头,黄铜指爪发出金属摩擦声,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看上去有些失落的大名,像是在鼓励,也像是在请缨挂帅,他知道大名失落的原因,也对文月夫人有着担忧和牵挂,可艰苦的大战即将来临,若像他这样的主帅都临阵退缩,又怎能带领东国走向光明降临的未来。山水多闻蹲在大名坐下的台阶旁,而星熊和罗刹也调息完毕站到了山水多闻的身后,两个年轻的武士看上去已经蓄势待发,消耗的体力和真气都已经慢慢恢复完毕,他们还有力气再战,更想为整个东国再战,哪怕大名下达让他们撤退离开东国的命令,他们也绝对不会照做。
“老夫这稀里糊涂的一生都在安定祥和的岁月中度过,仿佛天命就是想要在我已经拿不动武士刀的行将就木之时,用这样的战争来考验我,但东国还有你们,我还有你们,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罢,大名便在山水多闻的搀扶下慢慢从台阶上站起,而恰在此时猿飞信之介大师也带着东月流的忍者们赶到,看到昔日老友沧桑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大名不知道该如何将文月失踪的消息告诉这位老忍者。但大名觉得既然东国又一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那就应该带着前人的意志继续前行,如果他们没有守护好东国,就算找回了文月,女儿也会责怪他这个父亲,于是安达政明将心中所有的疑虑抛之脑后,抽出了手中的武士刀高举过头顶,忍者们和一些武士的讨论声也在月光反射的刀锋寒光下戛然而止。
“诸位,千年以前,今川幽美子大名就是在今天同样的地方拔出太刀呼唤所有的武士们跟随她上阵杀敌,我的祖先也在其中,你们的祖先也是如此,家国,荣誉,信仰,还有身边珍视之人,都是我们应该舍身守护的神河之玉……我命令所有城市中的武士,忍者以及阴阳师都前往水月平原支援金刚寺武僧并构筑防线,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一声令下群雄毕至,大名此刻的命令就代表了东国所有的黎民百姓,东月流身着黑衣的忍者们纷纷化作月夜中的无穷之影快速离开大名府周围,而剩下的武士们也都跟上了星熊与罗刹离去的步伐,不仅是这两位战胜凶神的少年英雄鼓舞了所有人,曾经松阳私塾的伙伴们再次相聚到一起,除了令柯,帮助忍者撤离平民的座敷和恣木以及背起沉重酒壶的酒吞都加入了水月平原的援军。看着这群充满斗志的年轻人们离开之后,大名府的台阶下又变得格外冷清,只剩下了山水多闻和两位面容平静的老人还驻足停留,而今夜还很漫长,安达政明和猿飞信之介想要留在此地欣赏月色,至于山水多闻,他决定前往大名府内门查看黑角和夜刀的情况,并寻找一件可能有用的道具。
就在山水多闻踏上台阶时,大名的呼唤让他停下了脚步,当他回过头看着大名严肃的表情时,猿飞信之介也在用欲言又止的眼神凝视着他,尽管沾上了灰尘,山水多闻的长袍依然平整如新,甚至都没有因为凶神的攻击而遭到损坏,可就是这些长袍上的灰尘让他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魄力,就像这个饱经风霜的国家一样。
“山水先生……您知道武藏坊和他徒弟去了哪里吗?”
“邪月读的浊气已经消失,那么我猜黑天照也是如此,他们被我派遣去调查封印御名方源光重斋的那个村落,没有了浊气,我不确定那个修罗武士是否还会活着,这样做也能让他们师徒二人远离大名府的范围,如果还有异变发生,我们也能做两手准备。”
“你其实非常清楚……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对吧?那位与兼明方空想有过联系的神明只是将他封印起来,并没有杀死他。”安达政明目睹了刻俄柏将兼明方空想的所有气息吸收进那个灵魂石之后,觉得这只不过是类似于那个东国禁术的一种源石技艺,但神明的决定凡人无法干涉只能试图去理解。
“谁又能随随便便杀死一位生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神明呢?刻耳柏洛斯,阴龙巴奇,甚至明王金刚都没有做到的事,我想我们凡人也不会轻易做到,既然浊气已经成为了我们东国无法逃避的一部分天命,那就应该思考如何与它共存……”
“天命?你说的是天命?我以为你这样的科学家会更相信自我的判断和学识。”此时安达政明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而一直保持着谦卑与低调的山水多闻心中也仿佛多了几分动摇,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大名走向他并聆听着大名平稳却又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山水先生……认不认识我家的一个外孙,叫诸葛睚眦?”
“诸葛将军乃当世英雄,威名远扬,我当然知道他,只是还没有那个荣幸与他相见并认识他。”山水多闻像往常那样将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回应着大名,直到大名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照耀大地的月光,他才慢慢抬起头。
“那你应该不知道,我那不懂事的外孙睚眦曾经说过一句话。”
“山水愿闻其详……”
“他对他的兄弟姐妹们说,去他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