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根金属大棒上工整的“诸葛睚眦”四个字后,林雨霞就感觉身心俱疲,并且在心中产生了许多糟糕的想法,但同时对诸葛睚眦的信任让她觉得一定是有人暗中作祟,想让天庭龙卫们对诸葛睚眦产生怀疑而使出的离间伎俩,如今越是到了这种充满紧张感且错综复杂的局势,就越是要稳定内心,绝不能产生一丝迟疑。此时她就慢步跟在两位鼠王的身后一言不发,三人准备通过长垣城墙向下的电梯,回到天庭龙卫和札拉克军团的大本营中,林雨霞从乌有将军那里接到的命令是用「七窍玲珑」的玲珑水晶守护天阳关堡垒和城墙,所以她今晚并不会参与暴风13师两个暗杀部队的夜袭行动,夜幕降临之前她只想回到住所运功调息,恢复今天召唤并维持琉璃天幕而消耗的真气。
她此生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渴望见到诸葛睚眦,不仅是作为一直以来的好朋友和好妹妹想要与他重逢,哪怕二人现在只会有一句简单的寒暄或者随意的交谈,她也相信年并不会因此介意,林雨霞更希望诸葛睚眦的出现能够解释这一切,并亲手结束这场充满阴谋的战争。林雨霞和诸葛螭吻以及龙岁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们一样,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诸葛睚眦,在开阳那次击碎天命的血夜后,她就不顾林家几个哥哥姐姐的反对选择站在诸葛睚眦这一边,当然林雨霞还带上了诸葛睚眦在开阳近卫局的同事,也是她关系最好的堂妹林唯唯,为此姐妹俩还一起和林家的长子大吵一架,若不是林洵和林柯瀛在中间调和,恐怕这三兄妹会打起来。
对于手足亲情,林雨霞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她认为诸葛睚眦做出那次伤害弟弟公孙狻猊的举动并非本意,而是另有隐情,但诸葛睚眦从没有对此做出过解释,只留下了充满悔恨与不甘的深刻致歉,其实不仅是林雨霞和诸葛睚眦的家人们,许多炎国的武林人士都在等待着诸葛睚眦的解释。
至始至终,林雨霞心中对诸葛睚眦的仰慕以及支持从没有发生过改变,哪怕这一次她见识到了根本不足以成为证据的线索,林雨霞的立场也不会动摇,可这种情感是否能算做一种爱,林雨霞也不太确定,更不敢直接将其否定。无论如何,现在的诸葛睚眦都不是她应该爱的人,她也无法被早已心有所属的诸葛睚眦深深爱着。林雨霞应该做的是接过诸葛睚眦传递给她的炽热火炬,像诸葛睚眦那样用火炬的耀眼光芒照亮前路的黑暗,义无反顾地破开荆棘勇敢前行。
短暂的思考过后,她就坚持认为金属大棒上刻下的名字是一种污蔑,更有可能是蒙人对诸葛睚眦强烈的憎恨,让他们把死敌的名字写在武器上以提醒自己或鞭策自己,诸葛睚眦永远是蒙人最大的敌人。不过林雨霞也清楚,大部分蒙人的大脑可能不支持如此复杂的情感,他们每天考虑的事情就是进食和觅食,就算出现了能够拥有复杂思想与情感的蒙人,那也只是铁木尔·乌苏里可汗这样的特殊存在,这样的蒙人太过稀少。
突然,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林雨霞的右耳不停地自主颤动,好像在预示着即将发生某种非常可怕的灾厄,让林雨霞停下了脚步并将手掌放在腰间冷香的剑柄之上。
“不对……这完全不对……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么多事?!这根本就不是我!”
“怎么了小妮儿?想起什么了吗?”龙门鼠王头也不回地询问道,其实林雨霞很少像这样自言自语,她是一个有话直说的女孩,但此时此刻老父亲并没有感受到林雨霞身上以及周围出现的异常。
林舸瑞心中与林雨霞有着类似的想法,不过他考虑的并没有林雨霞那么复杂,只是觉得诸葛睚眦一直都是个好小伙,不会做出背叛天庭龙卫和大炎天朝的事,可当他和十三鼠王一起转过身并看到林雨霞脸上焦虑烦躁的表情时,林雨霞已经抽出剑鞘中的冷香挽在手中,气出丹田运功调息,试图抵抗那股突如其来的阴谋气息。这让两位鼠王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逼近,随即也运转着各自的真气感知周围,果不其然,这股阴谋气息确实存在,并且让许多在指挥所内看到那根大棒的人都陷入了深沉且难以逃脱的怀疑与猜忌中,眼下已经来不及呼唤乌有将军用人王剑中的龙王真气帮助他们脱身,林雨霞再一次灵机一动,召唤出玲珑水晶将她和两位叔叔包裹起来,隔绝声音的同时,也隔绝了那股极为阴险的气息。
“莫非……这也是那诡神干的好事?”
“爹爹,你是不是忘了诡神并不会亲自下场搞事,他会只派出自己的代言人或者传令官来干扰凡世的正常运转。”林雨霞紧握冷香的剑柄低声说道,生怕那黑暗之中阴险狡诈的存在会偷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札拉克祖神留下的教诲与古老文献,林雨霞从小到大看过不知多少次,已经熟记于心。
“万变魔君……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要知道蒙人根本不会写炎国文字!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十三鼠王低下头,捋起胡须沉思着附和道,目前天庭龙卫和札拉克军团收集到的信息,以及蒙人军团发生的许多变化,确实可以用万变魔君那些无法轻易察觉的阴谋诡计来解释。
“如果万变魔君来到现世,那么……就一定会出现神选勇士,我的乖女儿,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仅仅只是四个刻在敌军武器上的名字,就足以产生如此强烈的质疑,而诡神及其造物都是从所有智慧生命的猜疑心和逆天篡命的邪念中汲取力量,如果不及时阻止,那很可能在天庭龙卫还未与敌人交战之前就会因为猜忌产生冲突,最后四分五裂。可无论是万变魔君还是诡神都会隐藏在暗处从不现形,并且会用他们千眼中的任意一眼肆意观察所有人,甚至有可能,现在的天庭龙卫中已经有了万变魔君留下的眼线,林雨霞和两位鼠王都不敢想象,如果万变魔君的渗透引发了更大的冲突,那么它们的阴谋则很可能会变成现实,但至少诸葛睚眦已经被血神盯上,在血神的监视和“看管”之下,他也绝对不会与诡神同流合污并做出叛变的举动。
“小霞儿,可有应对之策?”林舸瑞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他选择让熟读古籍的林雨霞来思考解决的办法。
“还能怎么办?我提议大家以后什么都不去想,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蒙人来了用力打回去,就这么简单。”林雨霞翻着白眼耸耸肩,玲珑水晶中,对外界是一片单向的镜面,她不必考虑会有别人看到她这丝毫没有大小姐气质的姿态。
“跟我想的一样,万变即万思,而无思乃无形,无形即无变,大侄女说的有道理……怪不得传说中的诡神会与血神不合,血神的脑子里只有战斗和杀戮别无他物,根本没有机会让诡神施展阴险诡计的机会……”
“十三叔,这我可不敢确定,因为有那个半边脸的存在,血神也不一定就是只知道打架斗殴的莽夫,他当然能思考,别忘了他一直都想腐化睚眦哥哥,但目前看来我们能做的确实只有这些了……”林雨霞的语气中虽有许多无奈,这也是她从古籍中总结出的一套方法,凡人拥有无数情绪,那么情绪自然就有正与反,如果是极端的负面情绪,就便用正面的情绪去对抗。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我今天是第二次被小霞儿关起来了!”
“不听话,雨霞会把你关到战争结束!”
林雨霞白了一眼林舸瑞后轻挥冷香,玲珑水晶纷纷如细雨散落大地般消失不见,此时城墙上只能听到大漠呼啸而过的风声,因为今天的战斗,林雨霞的衣服和黑色裤袜都沾上了灰尘,这让爱干净的林雨霞觉得非常不自在,想要快点回到住所内休息,更换衣服并清理身体。三人也不必担心独处在指挥所的乌有会遭到侵染,长岁龙王留下的人王剑中一直都充盈着至纯真气,这也是炎国人对抗外域邪神的武器之一,他们应该担心的是那些士兵,根据黄队长的报告,刻有诸葛睚眦名字的大棒不只有那一根,并且不只有那个姓苏的菲林族士兵找到这样的大棒,林舸瑞觉得,很可能会有人在军中散播谣言以扰乱军心,因此在送别弟弟和女儿之后,他要做的便是巡查军营,用耳朵和眼睛去感受,并像林雨霞说的那样尽量不去思考。
城墙的电梯将三人带到下方的大本营后,十三鼠王就快步离开前去召集部队并转达乌有将军的命令,而林雨霞在告别老父亲之前还特地投去了一个严肃的眼神,札拉克人在血脉深处有着对邪神存在的敏锐感知,无论发生何种情况,札拉克人都会将自己当作大炎天朝的最终王牌用智慧与那些潜伏在外域中的存在较量。这个眼神表明了林雨霞誓破强敌的决心,更是希望老父亲能够平安,林舸瑞同样回以女儿一个自信满满的表情,随后与女儿背对着走向了玉勇营的武器库,所有收缴来的大棒都会保存在那里,待副营长和事务官们清点完数量以及确认质量之后,玉勇营就会将其送往昼良的兵工厂,熔解并重新锻造成苗刀等各式武器。
“放空身心,林舸瑞,就像小时候训练合气拳那样……”
林舸瑞一边深呼吸调整真气流转,一边将目光放在了周围路过的玉勇营士兵及队长,他们今天都没有参与战斗,只在战斗结束之后前去打扫战场,不过他们的脸上从不会出现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蓄势待发的坚毅,林舸瑞很熟悉这样的表情,这才是一个正直勇敢的天庭龙卫应该具备的精气神。走进玉勇营的武器库后,林舸瑞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属大棒,几个士兵正在确认大棒的使用状态并取出一些源石子弹,鼠王们发明的源石子弹同样可以回收,特殊的溶解装置会让这些红色源晶回归到初始的黑色状态,并可以再次提纯至红色,林舸瑞从不参与鼠王们的科研谈论会也有所耳闻。
玉勇营的副营长是一个高大的丰蹄男性,而长垣每个关门的玉勇营中都会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副营长,常怀隐就作为营长统领八个关门中所有的玉勇士兵,林舸瑞咳嗽两声表示了自己的到来后,让立正敬礼的丰蹄副营长放下手并继续他的工作。
“有没有什么发现?”
“九爷,这次袭击的蒙人军团看上去并不是很富裕,我们连一克黄金都没有找到。”丰蹄男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天庭龙卫并不需要黄金这种材料,所以当玉勇营士兵们回收大棒时,他们被允许留下一些纪念品。
“那这次我指望不上你们咯!”
“要给林小姐送礼物吗?”
“小霞儿不喜欢黄金饰品,不过……有钻石就好了!”
林舸瑞同样轻笑起来,紧张的气氛随着二人的调笑而缓和了很多,这个白发的丰蹄人开朗健谈,所具备的武艺也让他在短时间内被常怀隐提拔为了副营长,林舸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却根据他眉宇间的英气产生了许多熟悉的感觉。
“你是……唉年轻人,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从龙门那边过来的,那你姓成吗?”林舸瑞试探性的询问道,并婉拒了一个佩洛族女兵为他递来的茶水,他不想久留,更不想打扰玉勇们的工作。
“九爷,魏彦吾总督门下的那位成姓的保镖就是我的叔叔,成仕豪是我的堂弟,我叫成仕武,去年刚当上营长。”
“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你怎么长得那么像逍遥仔!”
谈话间,二人就聊起了家常,林舸瑞把那些工作上的事抛之脑后,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随处闲逛的老大爷,如果他不成为鼠王而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那么现在的他大概率会和皓京城那些老年人一起听戏下棋。人无法选择出身和种族,但能够自由地选择坚持的信仰和道路,林舸瑞不止一次地想过褪去这身白色的毛发不做灰先知,可天命已成定数,这一生是悔是恨,都无法再回头重新过一次,但至少林舸瑞现在还能选择自由地活着,不像那个因为基因改造已经失去了半条命的十鼠王。
果然,在彻底放空自己后,那股邪气满天的阴谋气息确实消退了不少,可林舸瑞不是一个会随便放松警惕的人,他决定询问关于玉勇们对大棒上名字的看法,成仕武的想法与林雨霞基本一致,逍遥是诸葛睚眦在开阳近卫局的同事,每次逍遥回到家中遇到堂哥时都会对堂哥说出诸葛睚眦的近况,那时候的成仕武已经成为光荣的玉勇营士兵,代表成家人守护大炎天朝。因此,成仕武以及他周围所有的玉勇营士兵们都对诸葛睚眦抱有极大的信任,在所有天庭龙卫的眼中,诸葛睚眦是一个勇敢的将领,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爱国者,这让林舸瑞不用担心谣言的散播会为天庭龙卫带来影响,不过林舸瑞还是注意到了有一些大棒被单独分离出来。
“小成,除了诸葛将军,你们还看到那些大棒上有别的名字吗?”林舸瑞面容平静地询问道,尽管这听起来是一句无心的询问,但成仕武却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龙门鼠王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同时也领会到了鼠王们敏锐的洞察力。
“有……但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成仕武呼唤刚才为林舸瑞递茶的那位佩洛族女兵,她放下手中的纸和笔后就拿起一根单独分离出来的大棒,快步走向了二人,黑色的金属大棒在室内没有反光,在成仕武手电筒光芒的照耀下,林舸瑞终于看清了金属大棒上刻下的名字,不是诸葛睚眦,而是龙家五子公孙狻猊,这让林舸瑞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甚至都来不及考虑为何已经死去的公孙狻猊还会死而复生。
“这……你们是从哪里捡回来的?!”
“这不是我们捡回来的……是……”佩洛族女兵低下头欲言又止,成仕武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害怕龙门鼠王,大胆说出来即可。
“这是……这是从一个受伤的蒙人战士那缴获的……”
“带我去见他,我要亲自审问。”
“常营长已经在审了……”
此时玉勇营的练兵场内,常怀隐将常家龙的红缨银枪立在地面,环绕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蒙人战士来回踱步,时不时捋着黑白胡须并发出叹息声,让一旁的朴载寅以及玉勇营士兵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蒙人战士不停咳嗽,听起来像是发出哭泣声,根据常怀隐从玉勇营士兵们口中得到的消息,这个蒙人被他们从一堆尸体中找到,并且这个家伙想趁着夜色逃离战场去寻找家人,幸运的是他跟在了高大威猛的战士身后才没有被那些攻城弩和源石子弹命中,捡回一条小命。
没过一会儿,常怀隐就听到了匆匆而来的急促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成副营长和气势汹汹的龙门鼠王,他只好重整心情上前迎接,并将红缨银枪收起背负在身后。
“是公孙狻猊干的吗?”
“我不知道,九爷……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像是一团浆糊,而且更糟糕的是,从上阳关开始我们就失去了与天庭龙卫的联系,我们不知道睚眦将军现在到哪里了……”
“该死的……”林舸瑞急得咬牙切齿,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公孙狻猊和诸葛睚眦之间复杂关系,而是常怀隐并没有向林舸瑞报告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要让他在闲聊的过程中才能发现,“给我听着常怀隐,不要让你的手下有任何的猜疑之心,哪怕大棒上刻着的昊天龙帝的名字,也得给我闭上嘴,所有人都是如此,明白了吗?”
林舸瑞撂下狠话之后,踱步到了练兵场中央蒙人战士的身边,这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战士,破烂的衣着,没有任何装饰的獠牙和鼻环,而且没有佩戴金属腰带,林舸瑞血脉深处的记忆,让他觉得面前这个蒙人就像是祖先们从外域世界带来的同族奴隶。经过询问后,林舸瑞从朴载寅口中得知这个蒙人确实是一个从平和部族抓来的壮丁,这个蒙人并不想攻击长垣,更不想伤害别人,但可汗与头领用他的家人作为威胁,迫于无奈他只能拿起头领为他分配的金属大棒,加入冲锋的蒙人部队,尽管九死一生,觉醒的情感还是让他决定牺牲自己去保护家人。
“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但请你相信我和天庭龙卫,你的家人一定会平安无事。”
“병안……(平安……)”
金文中并没有“平安”这个词语,这是古代的龙裔验修官教给蒙人的炎国语,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部分蒙人牢牢记住了这个词,远离那些嗜血残忍的同胞艰难生活,如今的他们便是天庭龙卫乃至大炎天朝一直想要整合的平和部族,就是他们的存在让炎国人坚信蒙人并不是一个彻底失去希望的种族,他们还有机会,与炎国龙以及其他种族一同沐浴在万世天朝的阳光下。那些冒死进攻的蒙人战士使用的是刻着诸葛睚眦名字的大棒,而这个逃兵的大棒上却刻着公孙狻猊的名字,生与死,爱与恨在此刻完全颠倒,却意外地代表了阴阳的平衡,而所有的答案,在众人见到诸葛睚眦的那一刻自然就会揭晓。
随着太阳穿过浓密的乌云并沿着长垣渐渐向残阳关的方向落下,远处灿烂的红霞与黄昏落日,也让所有人心中的疑虑暂时放在了一边,纷纷准备起今天晚上的夜袭行动,札拉克军团的兵营中只剩下了淬毒邪刃调配致命毒药的锅炉烹煮声,以及暗爪刀锋的暗杀者们打磨尖锐匕首的金属摩擦声,等神机营放飞天灯之后,这群暗影中的舞者们就要登上城墙从另一边深入大漠之中。
朴载寅命令神机营取来燃油,亲自爬上天灯的吊篮舱室将其倾倒在发动机中,随后便取来了几个多萝茜赠送的侦查无人机放进了原本由人乘坐的座位上,朴载寅通过平板电脑向莱茵生命发去视频通话,星球另一边的多萝茜和拉姆内尔刚刚起床,师生二人哈欠连天地听朴载寅讲解天灯的工作原理。在这个经过现代化改装的天灯升空之后,多萝茜的“急智莫”无人机就要利用机械臂来操作天灯的方向和前进速度,这些无人机不仅可以用于侦查,作为林子墨现在使用的无人机武装套组“奇智莫”的前身,这些小家伙还能模仿人类的手臂手指进行活动,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让天庭龙卫们冒着被高射炮击落的风险去操控这个被当作活靶子的诱饵。
“你们一定要这么做吗?万一你们在那边一无所获呢?”多萝茜一边刷着牙一边调试着无人机的机械臂,她的语气有些慵懒,但难以掩盖心中对那些炎国同胞们的担忧。
“亲爱的多萝茜科长,莫非您会心疼这些被您淘汰了的无人机?”
“无人机坏了可以再修再做,可人没了,就没办法再修复……”
在哥伦比亚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多萝茜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炎国语与其他人交流,精通机械并不代表她本人也是一台机械,她拥有情感与思想,更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朴载寅并没有对多萝茜的话做出回应,这样的道理,身为神机营营长的他已经听到过很多次,检查发动机的活塞能够正常工作之后,朴载寅离开了天灯的舱室,并命令神机营吊起碳纤维幕布准备升空。一阵轰鸣的引擎声后,发动机喷射出的炽热火光就照亮了神机营校场的所有人,如果不是这场荒谬的战争,这个天灯完全可以沿着吹过天庭河原的长风,到达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农昌盆地,最后在四风谷最高的那座山丘上落下,并寻找曦和龙后在这片山谷留下的痕迹。
天灯起飞并在多萝茜和拉姆内尔的操控下向北方远去,而扎拉克军团的暗杀者们也在十三鼠王的带领下立刻动身,穿过尸横遍野的大漠继续往北行进上百公里,便是月茹龙后用天门关月划下的月龙线,根据多萝茜无人机的侦查,蒙人军团的大本营就在这条线的正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