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破山河,剑指云天.91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4/9/24 12:02:33 字数:6924

铸火神域又回归了平静,荒野诸神们的回响也渐渐消失在尘世之音中,又是这片和狮神凯恩的故乡露丝琪亚大草原一样美丽,却又空旷无边的草原,凯恩咳嗽几声后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同时也低下头查看腹部那些黑色源石结晶的状况,不过刚刚他并没有过载源石能量,目前看来一切都还在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迈着痛苦万分的步伐回到神域中的锻造台附近后,凯恩从铁砧下的一个隔层拿出一块透明的至纯源晶,在这块晶体上并没有任何的能量流动,和周围的至纯源晶簇并无差别,此时铸火神域的天空中,由凤凰之神金乌翢生前留下的明亮光源,让这块至纯源晶发出如同彩虹般绚烂的光线,也照亮了凯恩身上的黑金铠甲,可依然没有照亮凯恩空旷孤寂的内心以及眼角的黑痕。

凯恩紧紧捂住腹部并长舒一口气后,将至纯源晶放在了铁砧上方,随后便是一阵从天而降的浮华亮光,让源晶发出的七色光芒中照射出了三个大小不一的苍白倒影,而听到至纯源晶中残留的回音,也让凯恩复杂的心情渐渐回归平静,腹部的刺如刀割般的伤痛也减缓了许多。只是这高大的身影因此变得落寞寂寥,欢快的笑声以及娇小身影随意的跑动,与神域之中孤独的狮子王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凯恩的心中之伤胜过身体上的伤痛千分万分,遗尘长夜之后的每一天,凯恩都会产生彷徨和失落的瞬间,对家人未尽的爱以及对友人的悔恨,每天都在像腹部的黑色源石结晶体那样摧残着他。

“阿芙洛狄忒……特里丝安卡……”凯恩自言自语般地呼唤着挚爱家人的名字,然而面前的三个倒影只是他保留的一瞬记忆,并不会对他的呼唤做出回应,两只巨兽中间是一只灵巧活泼的幼兽,看上去就像蛮荒时代露丝琪亚大草原上随处可见的“小家庭”。

“我长大了会像爸爸那样长出鬃毛吗?”

“你快快长大就能知道了呀!”

“那我要像爸爸一样强壮!还要像妈妈一样迅捷!”

“好呀!那我们两个就比一比谁先到那个山坡上!”

“这次我一定会赢过妈妈!”

孤独神域中的无数个疼痛难忍的瞬间,凯恩都会拿出这块封存记忆的至纯源晶,身为古老生物无法让他像人类那样痛哭流涕,压抑心中的思念只能通过无数次敲打金属淬火锻造去宣泄,当所谓的痛苦已经成为了呼吸那样的本能,那么就连这样简单的呼吸都会让他痛彻心扉。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我亲爱的阿芙洛狄忒,安睡在你母亲的身边吧……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凯恩收回了至纯源晶并将其放回原处,就在他抬起脚掌想要寻找之前放在铁砧周围的锻造锤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把自己的锻造锤赠送给了推进之王维娜,凯恩之子们应召狮子王神凯恩的呼唤回归铸火神域之后,对这些年轻人的宠爱让凯恩不由自主地赠送给他们许多专属于狮王的武器,那些黑色的枪弩拳剑不过是他无数造物中最值得称道的一部分而已。不过就算凯恩没有了锻造锤,他还拥有强有力的脚掌,以及用包裹足腕的黑金臂甲去徒手捶打迷迭香留下的金属,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之后的凯恩非常专注,在周围至纯源晶簇七色光芒的照耀下,铸火神域的草原上又传来了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以及狮王永不磨灭的思念和意志的回响。

回到神域之外的现世,天庭龙卫们又阻止了一次蒙人战团的进攻,这一次天庭龙卫在常怀隐的率领下出动了玉勇营的苗刀手,协同迷迭香与山二人组织反击,战斗刚开始时一切准备工作看上去都非常符合规范以及两位营长的预期,但正面战场压力非常大,蒙人战士忽略了玉勇营苗刀手的进攻,直接堆积在一起进攻两位神谕觉醒者。尽管迷迭香五柄黑剑腾飞挥击,配合着化作黑风挥舞出无数重拳的山,二人还是没来得及阻止蒙人出动的几台攻城梯战车,战争机械强行穿过了林雨霞构筑出的琉璃护罩,而登上城墙之后的蒙人战士就对札拉克军团和神机营的武器装备造成了大面积的破坏,伤亡在所难免也全在两位营长的意料之中,同时林雨霞的攻击挽救了许多即将被砸成肉泥的士兵。

如此惨烈的战斗带来的损失比昨天更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像这样的战斗还将持续很久,仅仅过去两天,神机营和札拉克军团的士兵们就感觉精疲力尽,士气低落的他们难以维系正面战场的主要火力,而被蒙人战士们忽略的玉勇营苗刀手们同样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幸运的是,今天的战斗依然是天庭龙卫以压倒性的战损比获得胜利。蒙人战团再次仓皇逃离战场的时候,留下了更多的残兵败将和武器军械,以及根本数不清的庞大尸体,昨天玉勇营先遣队还未完全清理干净的尸体,就成了那些冲锋在前的蒙人战士生命中最后的口粮,他们宁愿腹破肠出且奄奄一息,口中也要咀嚼着那些同胞留下的血肉与脂肪,如此荒谬的场景让一直站在高处自由射击的黑感到不适。

无论见证过多少次,同类相食也是违背了普通泰拉人道德底线的做法,黑怎么也想不起比“残忍”一词程度更深的形容词,只感觉到铸火神威沉重的余力快要压得她的胸口无法呼吸,她深知,这般恐怖的场景可能每一天都会在蒙人游牧区的任何一处角落上演,也逐渐理解了诸葛睚眦的感受。在如此极端残酷的环境下,能够保持理智不会抓狂已经非常难得,更何况诸葛睚眦是镇关大将,是天庭龙卫的统领,说不定这样的战斗他已经见证过很多次,拥有创伤应激障碍的人一般都会沉默寡言,也习惯待在人少的角落中静静思考,黑只需要在罗德岛陆地舰内看过诸葛睚眦一眼,就能对这种难以克服的心理疾病感同身受,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诸葛睚眦和年的经历却是如此残酷。

极端的恨无法用单纯的善良去应付,善良在这里只会成为棺椁上的最后一根钉子,以恨反制恨,以极强对抗极恶,也就是炎国人常说的以战止战,更是镇关大将和大炎真龙所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

“如果您感到不适,那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到玉门,施瓦茨小姐。”三伏的呼唤打断了黑的沉思,黑的代号“Schwarz”在莱塔尼亚语里就是“黑色”的意思,三伏一直以为这个代号就是她的姓或者名。

“不用了,三伏大人,临阵脱逃不在我的字典里,而且我曾经是个游骑兵,同样经历过战争,这种程度还不算什么,”黑收回腕甲上的「凯恩重弩」,并打算对她名字的问题做出回应,“叫我蕾欧娜就行,施瓦茨是我祖父的名字。”

“三伏明白,请多多保重身体,我去看望一下乌有将军。”

“有劳您照顾将军了!”

战斗结束后,三伏就带着林雨霞回到月茹龙后的寝宫查看乌有的状况,诡神的蓝色火焰几乎快要燃尽他体内的真气,而炎国的真气武者们在彻底失去真气所有的时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就像塔露拉将真气交给妹妹陈晖洁保管后那样,经脉和丹田会变得脆弱不堪,难以维系身躯的活动。所以现在的乌有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无法听到呼唤并做出回应,失去了主帅令天阳关的所有人都为之担心起来,但还好天庭龙卫中还有两位营长坐镇,接过指挥权的自然就是年长于朴载寅的常怀隐,更何况天阳关还有两位鼠王辅助天庭龙卫,就算乌有暂时离开了岗位,天庭龙卫的工作也能正常运行。

当三伏和林雨霞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两位在天庭龙卫中服役的丹鼎师正在利用真气术式为乌有疗伤,但其实乌有的伤都是内伤,而且需要补充和乌有体质同源的纯阳真气,两位女性丹鼎师的真气都属于阴系,因此很难起到效果。在得知了两位丹鼎师的需求后三伏建议让林雨霞来试一试传息,毕竟她的真气术式“七窍玲珑”非阴非阳,属于中性的柔和真气,虽然不会立即起到效果,但至少不会让乌有受到伤害,其实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一位真气磅礴充盈,且拥有纯阳体质的真气武者,可三伏能想到的人就只有诸葛睚眦与年,朴载寅和常怀隐都不太有那个能力控制好这类复杂的真气流动。

“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在诸葛将军回来之前……冬儿就拜托你了雨霞!”

林雨霞咳嗽几声,她示意房间内还有那两位丹鼎师在场,虽然她们不爱说话,但依然流动的真气很难让人忽略她们,三伏说出了那个从小到大已经成为习惯的昵称后,赶紧把头扭向一边挥手让丹鼎师们离开。

“雨霞能做的很少,三伏大人,阴阳可以宁和但本质依然对立,不用雨霞多说,您应该还记得这些……”

“那个……不要……”

“嗯?”林雨霞看到三伏缓缓转过带有一丝红晕的脸,已经步入中年的她却难得地露出了少女般的娇羞,这可不是每天都能在长垣见到的稀奇事儿,“三伏大人?”

“不要对其他人说出这件事……对了!尤其是那个碎嘴子老常!”

林雨霞已经能感受到三伏体内的真气出现了紊乱的异像,心跳和呼吸也逐渐加快,林雨霞非常熟悉这样的感觉,曾经的她在每一次与诸葛睚眦会面时都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三伏很可能是在四下无人时习惯性的说出了那个昵称,林雨霞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当林雨霞从别人的身上看到自己时,她才能感受到成长的痕迹,从懵懂青涩的少女成为了真正独当一面的真气术师,曾经她的偶像是诸葛睚眦,而现在却成为了诸葛螭吻,龙家末女与林雨霞一样,掌握着黍龙玉喃流传下来的玲珑琉璃,诸葛睚眦也曾鼓励过她表示“七窍玲珑”不输“八卦玲珑”,所以林雨霞就更应该自信起来。

既然这样真挚的情感能够鼓励着林雨霞勇敢前行,那林雨霞也愿意像诸葛睚眦那样,将这团炽热燃烧的火炬传递下去。

“三伏大人和乌有将军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不仅是雨霞,军中许多人都对此了然于心,天庭龙卫乃护国安邦之猛士组成的第二条长垣,三伏大人大可不必担心那些闲言碎语,心至精诚时……”

“山花自然开,谢谢你雨霞……”

三伏最后再看了一眼沉睡的乌有,随后便离开了月茹龙后留下的寝宫,而刚刚她与林雨霞念出的那句古诗,便刻在寝宫正门的两根乌木立柱上,精诚所至都能破开金石,更何况是那漫山遍野的鲜花,三伏被林雨霞的话语打开了些许心结,或许等乌有再次醒来之后,她就不用再避讳那些与乌有之间听上去显得亲昵的称呼。三伏还需要代替乌有做一些战术排布的工作,她不希望乌有三人做出一些头脑发热的事,总是作为三人的监督者去审视他们做出的决定,现在没有了坐镇指挥的乌有将军,三伏更需要来到性情刚烈勇猛的常怀隐身边随时监督。

“老常啊老常,别给我出岔子了……这可是大炎天朝的关门啊……不是你常家在朝胤城的练功房!”

结束了今天的战斗,天阳关又回归到以往休养生息的状态,然而下一次进攻就是在明天太阳升起时,根据十三鼠王带回的情报,今后的战斗烈度只增不减,这让天庭龙卫的所有将士们都在紧张地休整,生怕贻误了战机或者丢了小命。对战争的恐惧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军中蔓延,流血与牺牲仿佛都是既定之天命,让这群舍生忘死的士兵们带着生者尚存的怒意活下去,打算在明天的战斗中为阵亡的同伴们复仇,复杂的仇恨早已经成为了天庭龙卫们的标志之一,他们深知这会让他们陷入诸葛睚眦那样的癫狂,但眼下的拉锯战也只能用这样的心态去面对。

当然,这一切与战争有关的负面情绪全都来自于蒙人军团大本营中,负责指挥所有战帮联合突击的那位“可汗”,此时公孙狻猊就在营地中四处巡视,面对残兵败将与损坏的战争机械,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反而一直保持着以往的那份沉着冷静,看起来已经对这场“战争”胸有成竹。不过还是有几位蒙人可汗发现了异样,回来的士兵不再是某些残忍氏族中的精锐,而是一些由奴主抓来的壮丁,公孙狻猊可汗不仅没有处死或者惩罚这些奴隶,反而让他们带伤退役,往游牧区腹地的大胃神堡垒进发,这让一位身强体壮的蒙人可汗打算找到公孙狻猊,询问其中的缘由。

就在这个大块头哼哧哼哧地手握大棒在军营中四处寻找公孙狻猊时,一位背负着钢刃巨斧且佩戴着华丽腰带的可汗,带着另一位年轻的蒙人战士一起上前阻止了这个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金牙可汗。

“这不是……‘残阳关的黑风’,伟大的柴达肯可汗,这么着急要去干啥?”巨斧可汗用力握住了金牙可汗的臂膀,当大块头定睛一看时,这个背负巨斧的可汗竟然没有和他一样镶嵌着金牙,但巨斧可汗的腰带上确实是可汗才能够享有的纹路。

“蒙格可汗,俺在找公孙狻猊可汗,你见到他在哪旮瘩呆着吗?”

“你找可汗干哈呢?唉……对了,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过,你要教我家的小蒙格怎么耍大棒吗?”蒙格可汗用手肘指向了身边的小蒙格,这位未来的可汗对柴达肯可汗表达了敬意后就一言不发地退到了父亲的身边。

“你少给俺来这套,蒙格,俺们都能看出你小子偏袒公孙狻猊可汗,再说了,你们父子俩都是耍大斧的,耍啥大棒啊?”

很明显,即便是有公孙狻猊在场,蒙人军团内部也极其不团结,大多数人都还是不信服公孙狻猊的指挥,而两天的战斗结束之后也让可汗们分为两派。以蒙格可汗为首的“公孙狻猊派”,以及另一位可汗为首的反对派之间已经能够感受到明显的火药味。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公孙狻猊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让柴达肯可汗与蒙格父子二人赶紧下跪敬礼,公孙狻猊作为炎国龙的气场能够唤醒蒙人血脉深处的恐惧记忆,就算公孙狻猊不是可汗,他也能像一个无事人那样随意进出大本营。

“可汗……俺的部下没一个回来的,都死在了大墙那边,再这样下去……”

“你们氏族的战士都死光了吗?”公孙狻猊凝视着目光躲闪的柴达肯可汗,公孙狻猊阶段这个氏族一直在残阳关附近为非作歹,如今落了这个下场,他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惋惜或者怜悯,反而比以往更加严厉。

“还……还有一部分……”

“那明天就让他们冲锋吧!”

“可汗……”

“要不你去带队?”

“俺会派他们去,但是……蒙格氏族的人要跟着我一起!”

五大三粗且贪生怕死的柴达肯可汗只想在死之前吃饱喝足,并与几个从别的氏族抓获来的女性蒙人诞下数不清的子嗣,继承氏族的大业,如果要让他行军打仗,那绝对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让他留在大本营,无非就是为了统领柴达肯氏族。大部分蒙人都没有什么心机,甚至都没有思考计谋的能力,只是依靠着单纯的情感与本能,驱使着他们庞大的身躯行动,因此他的阴险伎俩很快就被公孙狻猊看穿,公孙狻猊当然不会同意让蒙格氏族去冒险,因为这对父子以及蒙格氏族的战士们会使用长柄战斧且武艺高强,公孙狻猊自然要把他们当作主力部队去使用。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可汗……这不公平!俺不同意!”

“你要是学会了战斧,你当然也可以像蒙格父子那样留在我身边。”公孙狻猊拍打着柴达肯可汗的肩膀,在使出一计归拢人心的小手段之后就打算离开,“天亮之前你还有时间,我可以让军团等你展示一下,但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跟着军团去,而且要去打头阵,明白吗?”

“明白……”

蒙格父子没有打断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就算公孙狻猊要派出蒙格氏族的战士,他们也能够从天庭龙卫神机营和札拉克军团的枪林弹雨之下幸存,然而一直欺凌弱小的柴达肯氏族从没有锻炼的意识,那些身材臃肿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蒙人战士去到战场上只会成为活靶子。公孙狻猊无视了柴达肯可汗口中发出的不悦哼声,临走之前,他还用一个带着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小蒙格,瞬间理解了公孙狻猊想对他说的话后,小蒙格就率先离开了这营地的一角。

“还有什么事吗?没了?那蒙格可汗呢?”

“苟戈洛可汗回报,水月平原的战帮和联队全军覆没,他在等待着支援。”

“跟他说打到最后一个人,就算让他亲自上阵也要拿下水月平原,我去睡一觉~”

弑杀神明的龙子已经把这群蒙人“调教”地服服帖帖,所谓的“反对派”也只会存在于很短的时间,因为只要有反对的声音,公孙狻猊都会让这群可汗们前往战场,并证明自己有质疑他的资格。不过公孙狻猊也忘了,他究竟派出了多少个残酷氏族的可汗前往天阳关的正面战场,更是再也听不到那些反对派的声音,除了那个他一直都想要除掉的“心腹大患”,也就是反对派的领头人,公孙狻猊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用那个领头人的血去震慑军威。

正是那个领头人在当年与诸葛睚眦在蒙人游牧区腹地的那一战中,咬伤了诸葛睚眦的脖颈并溜之大吉,直到蒙人军团再次集结时他又出现,并且已经从一个普通的蒙人战士成为了镶嵌金牙的可汗。

公孙狻猊一边沉思着怎么对付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一边慢步着离开了蒙人大本营,不知不觉间他就来到荒原中,四周已经不再有蒙人的部队或者游荡的骑兵,只剩下他佩戴着红色长围巾的孤寂身影。明明是炎热的大漠之春,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炽热的气浪弥漫在身边,而是一股数九隆冬之下才会传来的刺骨冰寒,让他忍不住发出颤抖,自从公孙狻猊离开乌萨斯和巴别塔之后,他就很难再感受到这样的寒冷气息。

“竟然是你……你寻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了吗……贝格米尔……”

“那你呢狻猊?”

公孙狻猊摊开因寒冷气息而抱住的手,同时嘴角上扬起轻松的弧度,随后注视着渐渐从冰霜微风中出现的贝格米尔和W,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乌萨斯的雪原中,伊内丝亲自为公孙狻猊披上巴别塔制服并佩戴天平长剑徽章时的情形,虽然贝格米尔早已经离开,但手中紧握“尖叫先生”瞄准着自己的W没有丝毫变化,只不过上一次,W是想打出一枚微缩过后的礼炮来庆祝这值得纪念的时刻。

“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或者去大本营中杀了那些家伙,仇恨与恐惧的连锁依然会存在于这片大漠,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哥哥嫂嫂还是会受伤,我也无法回到家人的身边与他们团聚……”

“狻猊……”W的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同时也在咬牙切齿地回应公孙狻猊,“我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笨蛋,被全世界孤立在原地哪里都去不了……”

W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她长叹一口气并将榴弹发射器背负在腰侧,而贝格米尔也扶住格拉姆的剑柄,同样用平静却又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公孙狻猊,如果还能回到过去,他绝对不会离开那片雪原,这样一来他就能留在巴别塔,等待着与留在罗德岛的史尔特尔再次相见,更不会被伊米尔抓走让他去伤害许多无辜的人。

如果时间允许,他可以与当时的公孙狻猊谈一谈,但发生过的事情无法重来,一切都在天命安排下井然有序地运转着,过程曲折复杂,却也谱写了动人的传奇故事。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我,我可以陪你们到明天的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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