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再次于悄然间流转不息,诸葛睚眦度过了在长垣的第四个生日,今天一过他就是二十岁的青年人,已经到了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曾经带着些许迷茫来到此处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威风凛凛的镇关大将,经历过几次恶劣的战斗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也仅仅只是过去了四年,这个世界和诸葛睚眦的家人们就发生了许多大变化。伊比利亚审判庭的英雄审判长艾丽妮带领着审判庭抵挡了一次又一次的海嗣袭击,而且审判官和灯塔守望者的伤亡率,也比达里奥审判长在世时减少了许多,至于诸葛睚眦的弟弟们,也都在司岁台和大理寺担任了不同的职位,有的也完成了儿时的梦想,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现任炎国司岁台的司天丞陆重暮。
龙子们与岁子们不仅是因为皇亲国戚的关系才能身居高位,他们的实力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同时陆重暮也对司岁台进行了大刀阔斧般的改革,将长垣镇关大将纳入司岁台之下的一个重要职位,这样一来,司岁台就能避免上一代人的错误,而长垣的天庭龙卫也能得到司岁台的鼎力支援。只是陆重暮觉得,她距离伟大的父亲还有很长的距离,而且她的改革能有如此成效,离不开陆国老在司岁台担任司天丞时的坚持与付出,她的思想和政策不一定完美,但绝对能够缓解几百年以来司岁台与镇关大将之间的关系,父辈祖辈们留下的枷锁与牢笼正在渐渐打开,与重暮改政相应的是真龙的退位,李胤把治国安邦的权利交还给每一个种族,变成了芸芸众生之中的普通人。
诸葛睚眦和改名成陆重年的年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四年,比起少年时代的青涩懵懂,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炎国龙之间产生了许多暧昧的情愫,但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以以上下级的身份相处,陆重年来到长垣的那一年她就接替了大哥的位置成为玉勇营的营长,朴载寅也因为优秀的表现被诸葛睚眦提拔为了神机营营长。可惜长垣并没有假期,每一天都是工作日,这种工作给人一种漫无天日的辛苦感,而这条长达八千多公里的重要防线不可沦陷,根据天庭龙卫在五千多年前的一次模拟中,镇关大将推断出只需要一个蒙人小队发动进攻,贪婪的暴食者们就足以吃光整座城市中的一切活物,因此这条防线和伊比利亚海的三座灯塔一样,都是守卫泰拉文明不受野蛮侵袭的屏障。
这天乌云密布阴风四起,如此恶劣的像是要下一场大雨,大漠掀起的狂风让人无法安心待在室外,而且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雨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当天庭龙卫的士兵们都在营地中休息时,诸葛睚眦就带着年和朴载寅两位营长,一起在天阳关堡垒的指挥所内模拟排兵布阵并闲聊。
“你跟金智妍表白了吗?”年趴在战争沙盘上杵着下巴,注视着低头仔细端详沙盘战局的朴载寅,她的红色尾巴在背后随意甩动,成为玉勇营的营长之后她就将头发扎起两个丸子形状的发髻,看起来特别机灵清纯。
“还没有。”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呀?”
“陆营长,诸葛将军对你表白过吗?”朴载寅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他觉得此时的年有点烦人并想要对此做出反击,金智妍现在是玉门近卫局的警员,她和朴载寅并没有时间能够相处,一切只能随缘,不可强求。
年因为朴载寅的反问脸上突然泛起潮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诸葛睚眦,而这位气宇轩昂的年轻将军,也在用同样带着深意的目光注视着小脸通红的年,二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多个年头,仿佛无论去到哪里,天命总是会将他们捆绑到一起。诸葛睚眦对此笑而不语,什么时候将这份情愫转变为真正的爱情,他自有分寸,抬起手将一枚军棋向朴载寅阵地的一侧放置后,朴载寅代表的天庭龙卫就要面临两侧夹击,很明显这不是蒙人能够做出的战术,诸葛睚眦将这支部队代入了自己的思路,让朴载寅很是不解。
“您真的觉得他们会这样从侧翼偷袭并夹击天庭龙卫吗?”
“苏布邰可汗当年就是这样击溃了安思明将军的阵地,身为天庭龙卫必须以史为鉴,方能鉴出明镜,我们不可轻敌,这都是祖先们用血换来的教训,老朴。”
“不是……将军,你刚刚对陆营长可不是这样说的……”朴载寅感觉诸葛睚眦在对他和年区别对待,同样的战斗场景,诸葛睚眦代表的蒙人战帮直接对年代表的天庭龙卫发动破绽百出的进攻,这看上去更像是那些呆傻的蒙人能够做出的“战术规划”。
“刚刚是诸葛睚眦将军所面对的蒙人,一万多年以来只有一个苏布邰可汗,可想而知这个种族和海嗣没什么区别。”
看似很合理的解释,通过两种不同的情况来让朴载寅和年理解蒙人的上限和下限,然而就算是最聪明的可汗苏布邰都败在了天门关月和安思明将军的手下,诸葛睚眦之前经历的战斗也是如此,披荆斩棘且摧枯拉朽。天庭龙卫的伤亡率直接降低到了零,诸葛睚眦仅凭一己之力就击退了数十只蒙人,玉勇和神机兵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然而这种强硬且极其危险的作战方式却得到了常家七龙的一致反对。
“海嗣到底是什么呀……”
“肥年,你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诸葛睚眦再次看向了自言自语的年,她的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询问,而心中的默契让诸葛睚眦很自然地做出回应,这让年感觉到更尴尬只能红着脸不停摇头,她已经习惯了“肥年”这个绰号,她越是抗拒这个绰号,别人就越是叫的欢快,于是就不再反抗。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陆营长。”
“烦死了!要你管!”
“哈哈哈哈!!!老朴还是那么搞笑!”
三个年轻人都发出了轻松愉悦的欢笑,这四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度过,最近蒙人袭击长垣的事件越来越少,而且就算有,也从来不会发生在长垣中段的天阳关,只会发生在下阳关到水月平原的这段防线,那个没有城墙的平原看起来要更容易突破。蒙人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里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贪婪的食欲效率了蒙人刻在骨子里对炎国龙的恐惧,所以他们才会想着袭击这座他们不可能攻破的关门,甚至有些蒙人是为了获得同伴们的肉体和身上的华丽金器,从而怂恿部队进攻长垣,这样的做法不仅狡猾,而且残忍无情,诸葛睚眦也见证过许多次。
诸葛睚眦确实已经做到曾经答应过年和涂凌的“九死一生”,天门关月一出,蒙人毫无还手之力,只是砧板上的肥肉任凭诸葛睚眦宰割砍杀,可这并不是年以及其他人想看到的诸葛睚眦,在年的记忆中,诸葛睚眦并不是一个生性好杀的人,或许在不知不觉间,诸葛睚眦的身体发生了许多变化。
“所以……你们俩模拟战斗的结果怎么样了呀?”年脸上的红晕未退,其实她完全能够看出来模拟战斗的结果,她只是在试图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老朴赢了,天庭龙卫战无不胜。”
诸葛睚眦信誓旦旦地做出回应,如今他一个人就是整支军队,推演到这里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三人的模拟演练已经结束,于是他们准备收拾好战争沙盘离开指挥所,在大漠的沙尘暴来临之前回到住所中。就在朴载寅准备关闭露台后方的金属升降门时,远处沙尘迷茫的荒漠中出现了许多黑影,朴载寅不确定那是否是蒙人骑兵,于是便叫住了诸葛睚眦和年停留观察,待黑影靠近关门且离开模糊视线的沙尘,三人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骑着钢蹄雷兽的埃纳瑞斯人,还未等年拉响警报呼唤天庭龙卫玉勇营,诸葛睚眦就紧握身旁的天门关月从堡垒露台上一跃而下。
“笨蛋睚眦!老朴快去找常叔叔他们!我来通知玉勇!”
“收到!”
话音刚落,朴载寅就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堡垒指挥所,奔向常怀清几兄弟的住所,年则跑向指挥所的警报器飞身一脚,警笛大作让整个天阳关堡垒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进入战斗状态,听到玉勇们的激昂呐喊后,年也抛下了迟疑,召唤出一柄造型清秀且周身通红的炎国古剑,同样从露台上跳下重重地落在了荒漠中,奔向诸葛睚眦离去的背影。
“笨蛋睚眦!你疯了吗?!”
“快退后!我没疯!是雷兽发疯了!”
钢蹄雷兽是一种极难驯服的野兽,他们的暗灰色皮肤和沉重的肌肉脂肪足以抵挡普通的刀剑攻击,游牧区的蒙人通常会使用金属大棒直接与雷兽搏斗,也只有身体强度上的抗衡才能够制止住这些桀骜不驯的雷兽。这只雷兽看上去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背上的埃纳瑞斯人不停叫骂并拉扯着拴在雷兽嘴角的牵引绳,埃纳瑞斯人惊慌失措之间,雷兽更是在连续不断的惊恐中陷入混乱,这只失去控制的雷兽即将撞上城墙,灵光一闪之间诸葛睚眦急中生智,立定站正吟唱出化龙诀。
肌肉撕裂的声音让诸葛睚眦身形就变化成了青绿色的翔龙,狂奔的钢蹄雷兽撞上诸葛睚眦下半身的同时,他伸出位于腹部的第二对手臂及时抓住了乘坐在这只钢蹄雷兽背部的埃纳瑞斯人,粗壮的尾巴也死死环绕扼住钢蹄雷兽的身躯。看到青绿色的翔龙,埃纳瑞斯人先是发出嘶声力竭的大喊,看清了这是一位化身翔龙的炎国龙之后,充实的安全感让他慌乱的心得到了拯救,而钢蹄雷兽也渐渐在诸葛睚眦尾巴的环绕下停止挣扎,赶到现场的年气喘吁吁,再次飞身一脚踢在诸葛睚眦带有深绿色鬃毛的背部,随后破口大骂指责他做出这一系列危险的举动。
“背时瓜东西!你在搞锤子?!想死噶?啷个教你叻能随随便便化龙?!”
“抱歉……肥年……”诸葛睚眦慢慢低下头颅并将埃纳瑞斯人放在沙地上,青绿色翔龙的长须靠近地面的年之后,年就高高跳起抓住长须往下用力一拽,吃疼的诸葛睚眦就发出了沉重的低声怒吼。
诸葛睚眦松开缠绕钢蹄雷兽的尾部后就变化回了人形,翔龙的长须也是普通人类状态下的胡须,被年这么一扯,诸葛睚眦只感觉自己的下颚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然而还未等诸葛睚眦做出回应,远处荒漠中的沙尘暴已经渐渐形成,呼啸的狂风带起沙粒吹得三人连连后退。事到如今只能带着这个埃纳瑞斯人先回关门后避险,至于昏迷过去的钢蹄雷兽,三人无法搬走它,只能将它留在荒漠中听天由命,如果沙暴掀起的沙尘没有掩埋它,那么它就能逃过一劫,反之它会因为窒息身亡,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三人快速撤回到关门指挥所后,诸葛睚眦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边关闭警报和露台的隔离门,沙尘暴很快就蔓延到了天阳关,而刚刚出动的玉勇营和神机营也只能撤退,如此虚惊一场的情形经常在长垣上发生,诸葛睚眦和年对比都已经习以为常。简单地询问这个惊魂未定的中年埃纳瑞斯人之后,诸葛睚眦二人得知这是一位来自塔里木氏族的金器工匠,这个臭名昭著的塔里木氏族从没有在长垣附近干过坏事,因为氏族的可汗拥有强大的战斗技艺,久而久之训练出了一批强大的战士,因此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以劫掠其他的氏族为生。
“龙将军……联合……他们联合!”埃纳瑞斯工匠艰难地用炎国语通知了诸葛睚眦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这场沙尘暴结束之后,塔里木氏族就会联合其他几个氏族组成一个巨大的战帮甚至战团进攻长垣,至于具体的位置埃纳瑞斯工匠并不知晓。
“너 혼자서 그 곳에서 도망갔니?(你一个人从那个地方逃走吗?)”
“그래,나 혼자뿐이야。(是的,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당신들의 협조에 감사 드립니다,염룡제국 언제라도 당신들의 방문을 환영합니다!(感谢你不顾危险的合作,大炎天朝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先前诸葛睚眦只是从一些逃亡而来的埃纳瑞斯人口中听说过这个氏族,没想到他们居然近在咫尺,而且即将带来一场恶战,诸葛睚眦让年带领着这个埃纳瑞斯人前往客栈休息后留在了指挥所内,再次打开战争沙盘进行最后一次推演。这一次,他在脑海中虚构出了两个部队,一方是蒙人战帮,一方是天庭龙卫,就像下棋那样左右互搏,在沙尘暴散去之前,他还有最后的时间可以整理思路并用真气流动调养经脉与丹田。
诸葛睚眦都没有察觉沙尘暴几时散去,当他重新打开露台的隔离门时,外面已经堆积上了一层黄沙,就在他为那只被他们留在荒漠中的钢蹄雷兽默哀时,诸葛睚眦竟然发现远处的荒漠中有一个清晰可见的沙坑,散落一地的货物和皮革制作而成的雷兽鞍座,表明这只雷兽不仅没有被掩埋身亡,还已经离开了此地。看来它在这九死一生的剧烈沙尘暴中幸存了下来,逃向了本就属于它的宽阔天地,它会在某处找到野生的族群,并加入到新的家庭,度过平静的一生,也有可能会遇到平和或者残酷的蒙人氏族再次被驯服,无论如何,作为骑兽或者驮兽的钢蹄雷兽都不会成为食物,是一种重要的资源,诸葛睚眦不必当心它的安危。
曾经诸葛睚眦想要驯服一只性格相对来说更加温顺的缠角雷兽作为他的坐骑,没想到雷兽惧怕诸葛睚眦的气息,把小将军远远帅飞到地上,万般无奈之下,诸葛睚眦只能让神机营改造他的两轮重机“啸风”,钢铁制作而成的猛兽能日行千里,但不像真正的野兽那样可通人性。诸葛睚眦在呼唤年和朴载寅回到指挥所后,下令全军戒备,而且是整条长垣防线都必须戒备,时隔一年不到蒙人氏族又蠢蠢欲动,而且这个战帮很可能会攻击任何一座关门,诸葛睚眦觉得,他必须要在进攻发生之前阻止这一切。
如果说这位少年将军的生涯中同样经历过了失败,那么绝对就是这一次,没有预兆和事先警告,塔里木氏族联合几个残酷的氏族进攻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天阳关,而且根本没有战术规划,全靠蛮力和血肉之躯。还未得到炎国鼠王技术支援的神机营使用的是两百多年前的老式攻城弩,载弹量少,射速慢,穿透性能差,所以需要玉勇们在诸葛睚眦和年的带领下与其近战,可战斗的结果完全出乎天庭龙卫所有人的预料,诸葛睚眦为了保护深陷包围的年和其他玉勇士兵,冲锋陷阵斩杀了上千个蒙人战士,然而常家七龙只剩下了末子常怀隐,他的六个长兄都死在了凶蛮残暴的塔里木可汗手下。
当浑身是血的诸葛睚眦拖着疲惫的身躯,并怀抱着昏迷不醒的年走回天阳关堡垒的关门前时,常怀隐独自一人埋葬了六个哥哥,他们本就是来自于尘土中的玉门之龙,如今就要回到尘土之中长眠,但还有几百个玉勇营的弟兄姊妹孤零零地躺在沙地上。
“将军……诸葛将军……他们怎么办?”
“等下次起风时,大漠会埋葬他们,蒙人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可是……将军……我们还没收回他们的龙卫名牌,那他们的家人……”
“就让他们做无名英雄吧常兄。”
常怀隐终于控制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泪流满面地说出了诸葛睚眦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一句话,如眼中沙,心头刀那样,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诸葛睚眦。
“几百个人啊……割草一样就没了……这可都是爹娘给起的名字,怎么就成了没名没姓的娃了呢……”
诸葛睚眦放下了怀中的年交给一位玉勇营士兵,让他帮忙照顾陆营长之后,他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阳关堡垒,心中和眼中全是如狂浪怒涛般的仇恨与愤怒,就算再怎么锤炼自己的体魄,他还是陷入了祖辈们留下的死循环之中无法挣脱,这让他在这愤怒之余,还感受到了一阵无力。从诸葛睚眦目睹常怀隐在兄长的坟墓前哭得像个小妇人那一刻开始,一个危险的想法就从他的心中悄然萌芽,既然这群蒙人士兵无视月龙线这一停战规划区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天庭龙卫和大炎天朝就有资格发动反击。
“不对,我说错了常兄,那些蒙人不会再回来了……他们这次九死一生,我活着,他们全都得死!”诸葛睚眦直接脱掉了外套和上衣并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坚实肌肉,随后紧握天门关月长吸一口气,磅礴的真气和他体内的愤怒呼之欲出,化作了一声惊天动地般的慷慨呐喊,“啸风!!!”
被八鼠王加装了声控模块的绿色涂装重机循着诸葛睚眦的大声呼唤,从指挥所的露台上一跃而下落在了诸葛睚眦的身后,常怀隐和赶到关门下方接手陆重年的朴载寅还没反应过目前的状况,诸葛睚眦就带着天门关月回头跳上两轮重机,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大漠之中追逐四散而逃的蒙人战士……
“九死一生,是的,我答应过你年年,我一定会平安地归来。”
“我当时昏迷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被裹成了一个大白米团躺在我身边的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甚至以为……你死了……”
年没有怪罪诸葛睚眦的冲动,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本应该在常家七兄弟和两位营长的陪伴下度过一个美好的生日晚会,结果那一天却成了常怀隐悼念兄长的忌日,这一生所有的美好都被那群狡猾的蒙人破坏,往后的每次生日,诸葛睚眦都要在吹灭蜡烛之后的黑暗体会到这股挥之不去的阴影。无数次在睡梦中的警醒,幸好有年在身边的陪伴,在那一次的战斗中,年差点被几个手握黑铁长刀而非大棒的蒙人战士砍伤,就在年准备告别家人并等待着与父亲母亲重逢时,诸葛睚眦及时出现以一记胤雷震风斩,同时击杀了所有围攻而来的蒙人战士。
两个营的营长从一开始就做出了为国捐躯的准备,诸葛睚眦本可以放弃年救下更多的玉勇,可若是连心爱的人都无法救下,那么拯救天下苍生也毫无意义,诸葛睚眦从来不屈服于天命,如果上天安排他会在今天战死沙场,那么他也要逆天改命,向死而生。诸葛睚眦位于脖颈处的咬痕,是塔里木可汗溃逃前的最后一击,如果可汗不松口,那么杀红了眼的诸葛睚眦会不惜砍下整只手臂,也要切碎塔里木可汗的头颅,经历过这一次战斗诸葛睚眦不仅记住了这个该死的家伙,他还发现那些在游牧区肆意劫掠的蒙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个拥有高智能的领袖,也就是天庭龙卫俗称的大可汗。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不会让你们任何人为了这道城墙和故土而牺牲,从病床上醒过来之后,我就独自一人回到那个战场,挖出了那些牺牲兄弟姊妹们的名牌,还给他们的家人。”
“所以那天你不是去散心呀~”年故作恍然大悟般地回应诸葛睚眦的低语,那一天也是二人缔结心意的日子,年同样不会忘记,而且年非常清楚渴望颠覆深渊与残酷天命的诸葛睚眦不会忘记那些牺牲的人。
“我倒是挺想去那边散心啊……”
话音刚落,二人就走到了同样云阳关堡垒上层的台阶之下,一个身着黑色夹克衫的身影早已在台阶上等候多时,诸葛睚眦之前在罗德岛见过这个人,对于诸葛睚眦来说这也是一个为他和公孙狻猊的计划贡献过许多珍贵情报的重要人物。
“法布提先生。”
“啊!你们终于来了!”法布提揉着因为站立太久而感到酸疼的肩膀,语气因为诸葛睚眦和年的到来而变得轻松释怀,“我可不敢随便进入这种军事基地,怕被你们的部下赶出来……”
“呃……这其实不是军事基地,不过我们还是去到上面再说吧!”
只要是和外域邪神有关的事,法布提可从来不会落下,只是他不确定,这一次他是否还能像上次那样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