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提摇头否认了诸葛睚眦的请求,曾经他在和伊米尔以及万变魔君较量时,也想过对贝格米尔说出类似的话,但这样做只会动摇自己的决心,还有种屈服于命运的感觉,更是会让织命者或诡神的阴谋得逞,事情还未发生之前,任何人都不应该对最终结果做出判断,想必不需要法布提重复,诸葛睚眦也能明白这些道理。坐在诸葛睚眦面前的这个苏瑞萨兹男人,也曾陷入无边的深渊中难以得到救赎,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抗争命运之人,但是对于身边的家人和爱人,以及无数在生命中遇到的战友和同伴们来说,法布提是他们生命中绝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见证过新世界的曙光,那么他就会陪伴着大地母亲直到世界的终焉。
天堂之战结束后,玛斯提莫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法布提的视野中,她的存在很好地证明了与泰拉并行世界的存在,但除了那位时空守护者本人,没有人能够随意进出这两个世界之间,她能够帮助现在这个泰拉度过一次又一次危机,但属于她的世界,法布提对此爱莫能助,只能希望莫斯提马能够早日收回遗失的空间法则,成为时空法则的守护者,并对玛斯提莫的世界施以援手。关于玛斯提莫的那些回忆,法布提只能清楚地意识到她消除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关于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旧世界,也关于那个从来不属于自己的“罗德岛”,如今那些旧世界的记忆正在不受控制地渐渐明朗,渐渐清晰,眼下这场新的历练与磨难,法布提希望诸葛睚眦和年不要再重蹈这位流浪者的覆辙,于是他决定在天亮之前分享一些从他的视角中所看到的那些关于外域邪神的重要信息。
“或许你们还不太了解我,只知道我是史尔特尔的哥哥,就对我如此信任,既然你们和我的妹妹关系密切,我也不能把一些重要的情报给藏起来……”
听到这句话之后,诸葛睚眦抬起手抓住了年的手掌,让她不用再蒙住耳朵,现在就是她完全可以听到的事,没必要再避讳,而年就只是吐了吐舌头,将身体挪动几分,靠近了诸葛睚眦的肩膀。看着这对恋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法布提就会想起他已经错过的那些和劳菲的人生,既然失去无法挽回,那么就应该用余生去弥补,法布提轻轻一笑,将还未喝光的凉茶推到一旁,随后便开始组织语言并寻找应该从哪个节点开始说起。
“我从来都没有对别人,甚至是凯尔希医生说过,我是一个大德鲁伊的孩子,北境苏瑞萨兹人中的宗教领袖,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这种巫师……”
“大德鲁伊……是的,这确实很难用正常的概念去形容,根据我们炎国人对‘森’也就是萨米的记载,大德鲁伊出现在杜林萨满以及阿克罕巫医之前,和第一世代的史兰祭司生活在同一个年代,当初接见炎国经略使的便是一位大德鲁伊。”比起本国那些烂熟于心的历史,诸葛睚眦也对许多国外的历史神话感兴趣,大炎天朝和其他国家地区同属于一个世界,不应该将二者分割,而是应该生息同存地静静联系在一起。
“我们只是不太确定,在高度现代化的新时代中,这种古老的巫师是否依然存在,毕竟大德鲁伊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使用‘法术’的术师。”年也跟着补充道,那片位于极北之地的冰原留下了无数引人入胜的谜团,法布提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段往事,更有可能是某个谜团的答案。
“当然存在,陆营长,我的老师就是一位大德鲁伊,”法布提不必再掩饰他心中对凛视的敬意,那位大德鲁伊在他深陷困境中时为他指明了道路,最终寻找了到破局而出的机会,“明明我活了四十多年,却因为被伊米尔精神操控而丢失了很多东西,你们和我们尤顿海姆之子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失去了就应该找回,这是史尔特尔小姐对塔露拉说过的话,如果你们连失去的爱都能找回,那还有什么事能难住你们呢?”
“是的……爱……这么说来,或许我们和你们也有很多的共同点……”
法布提垂下眼睛微微点头,他也因为二人打开的话题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四十多年前的那一声啼哭响彻雪原,当那个小婴儿被赋予法布提这个名字时,他的一生就应该在光明与荣耀中度过,在萨米神话中,“法布提”这个名字象征的就是光亮,苏瑞萨兹人的战神提瓦兹就是使用一柄名为“法伦提恩”的长柄战锤。在这个世界的很多角落,战锤是一种崇高精神的象征,更是一种代表着坚韧不屈的伟大意像,卡西米尔的国父黎曼鲁斯,杜林人的至高王,以及北境的战神提瓦兹,他们比战锤还要勇敢,甚至在伊塔扎史兰祭司的回忆中,整个泰拉都是一柄名为“卡兹格罗斯之锤”的战锤创造而成,卡兹格罗斯也是唯一留下名字的上古之神。
只可惜,法布提没有从凛视的口中听到过父亲的名字,还在襁褓中的他被伊米尔和尤弥尔带走,离开了大德鲁伊们一直生活的梦境林地以及那片雪原,这是法布提母亲临终前的期望,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冰冷的丛林中长大,法布提应该带着光明,走向属于他的宽阔天地。当时的凛视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并不理解前辈的做法,在星尘与月光之下,伟大的德鲁伊赫尔布林迪施展了最后一次荒野变形,她变身成了黎博利人先祖的模样,飞向星空中,再也没有回到梦境林地,凛视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多年后再次见到赫尔布林迪的孩子,那个象征光明的法布提,带着一柄充满仇恨的外域魔剑安格博达,目光凶狠。
法布提从没有见过父母的样貌,但他知道那个从镜子中看到的倒影,便是父母此生挚爱情感的结晶,但凛视永远记得前辈留下的教诲,以及那位苏瑞萨兹女性金黄色的艳丽长发,见到法布提的第一眼,直觉和占卜就告诉凛视,他就是赫尔布林迪的孩子。只是法布提身边那些噤声者邪教徒,还是让凛视产生了许多误会,她认为法布提误入了可怕的歧途,于是便利用荒野变形一次又一次地阻挠噤声者的计划,在凛视和法布提之间的针锋相对与斗智斗勇中,法布提不仅见识到了大德鲁伊们的高超法术,还了解到许多关于这群北境大德鲁伊的历史。
“他们是最早接触荒野诸神的术师,诸神允许他们变形为那些伟大生灵的模样,利用野兽的力量去战斗,所以除了伊塔扎的史兰祭司之外,就只有大德鲁伊最了解荒野诸神以及上古之神。”
“上古之神?那是什么啊?”诸葛睚眦和年同时发出疑问,炎国的历史与神话体系与其他地区最大的不同,在于对上古之神这一记录的缺失,这让现在的炎国人并不知道上古之神的存在,历史只记录了关于古老炎龙岚龙的传说,而炎龙生活在巨龙时代的黄昏,以及诸神时代的黎明,翔龙的祖先炎龙并没有成为荒野诸神的一员,而是建立了永烁不朽的万世天朝。
“上古之神的时代,比我们任何人想象中都要久远,久远到……荒野诸神都还未出现智慧与思想,依然作为漫步在荒野中的伟大生灵,古神降临泰拉之后,赋予了那些生灵无穷无尽的生命和智慧,让诸神能用这份力量保护大地母亲不受外域邪神的侵扰。”
法布提表示,上古之神与外域邪神之间的对抗持续了不知多少亿万年,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的第一束星光开始,在一切生命都在嗷嗷待哺的蛮荒古纪,上古之神在泰拉留下的古老遗迹成为了今天的人类,而那些代表着智慧,勇气,忠诚与爱的精神,便是照耀整个泰拉文明的曙光。外域邪神垂涎这个世界丰富的源晶矿藏,这种矿石在星球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也让无数的普通人罹患绝症不治身亡,源石结晶是大地母亲的一部分,而且有着至纯源晶这样的存在,能让人看到这个世界摆脱阴霾之后的模样,但也因此让泰拉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所以那些外域邪神,就只是为了那些源石结晶甚至是至纯源晶吗?”年似懂非懂地做出了一个假设,源石结晶确实让现代泰拉文明得到高度发展,也付出了许多代价,她并不相信那些外域邪神的子嗣能够完全免疫这种具有强大污染性的物质。
“不尽然,陆营长,比起原材料,他们更需要信徒的信仰作为力量的支持,只是因为泰拉人口稀少,这个星球的不到27亿人,只能提供一小部分信徒,他们的目光才会放在源晶上……”法布提努力回想着凛视对他的教诲,信仰荒野诸神的大德鲁伊们同样尊重着那些素昧谋面,又或是不确定其是否存在的上古之神,凛视更不会对前辈的孩子有所隐瞒甚至说谎,“那些上古之神的遗物,很可能就是对抗外域邪神的关键……不知道你们炎国的传说中有没有提到关于……世界命脉之类的东西?”
“大龙脉?这个我们熟啊!但也仅限于一些文字记载,我们大炎天朝的古书从来没有过关于实物的绘图……”
“当然没有绘图,诸葛将军,因为那就不是一件拥有标准实体的物品,而是一种概念级的力量控制器,存在,也不存在……”
诸葛睚眦本以为可以了解法布提的过往,实际上法布提和史尔特尔一样,那些缺失的记忆让他自己都不太了解过往的人生,倒不如用大德鲁伊和凛视延伸出这些话题,让诸葛睚眦二人对现状有个更加清晰的认识。事实证明,就算是大炎天朝,也不一定能够记录整个泰拉的所有历史,就算是关于世界命脉法布提也只是见证过巨龙之神达里维安爵士的重新现世,以及达里维安爵士将他用生命守护的世界命脉转移到了苍穹堡垒,让北境主神沃登代替保管。
“世界命脉,就是上古之神留下的维持神尊力量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达里维安爵士就带着世界命脉一起被伊莎玛拉那个疯子封印,所以荒野诸神们就因为命脉缺失而同样受到了束缚,直到几个月前,祖父英格维尔解救了巨龙之神达里维安爵士,还一并解放了世界命脉,荒野诸神也最终得以回归泰拉……”
“我明白了,法布提先生,我们的记载中提到大龙脉是真气的源头,也就是我们真气武者赖以修炼的力量之源,或许等我们找到那个东西,就能解答关于真气的谜团!”
诸葛睚眦回想起他和年在蓬莱岛看到过已经灭绝的荧光虫,或许这段旅程还远远没有接近尾声,但只有完成他的计划,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带着年去发掘这些问题的答案,深夜已经过去,诸葛睚眦还需要和年一起前往堡垒下层的关门控制室安放塑胶炸弹。法布提愿意停留在此等候,其实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他想去哪就去哪,时间的流逝对于他来说会变得非常缓慢,而天亮之前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罗德岛外面逗留,目前看来,所有的情报已经交换完毕,法布提完成了他在这个计划中扮演着的角色任务,那就是作为战斗开始前的最后一环,将有关世界命脉以及巨龙之神达里维安爵士的信息转达给需要指引的诸葛睚眦。
古往今来,大炎天朝一直有着“九龙争魁”的传说,正好这一代的龙子也有九个人,但没有人知道何为争魁的内容,流传至今的真龙之位已经消失,龙子们也根本无需为了那个虚名而发生争执,至于这个九龙争魁是否是一种预言,而预言中央的两个人又是否是诸葛睚眦和公孙狻猊,法布提也想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因此,在诸葛睚眦和年二人从下层回来之前,法布提还想前往一个熟悉的地方寻求伟大智慧的指引,于是他召唤出了雷霆神剑安格博达,化作金色闪电冲向了北方天穹之中的堡垒,然而仅仅只是过去了不到一分钟,法布提就愁眉苦脸地回到云阳关堡垒的指挥所内。
“什么叫……我不要插手这件事?沃登以前对你们说过这样的话吗?”
“法布提大人,沃登是最古老的荒野诸神之一,我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个小女孩,”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安格博达低下头,口中发出轻哼声,“所以他做出的一切决定,我们应该认为言之有理的才对……”
“行吧……至少我能看到苍穹堡垒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
“这多亏了尤顿海姆之子们。”
法布提轻笑着抚摸起安格博达的长鼻,八足神驹长啸一声后回到了雷霆神剑中,随后法布提就坐回了原位,等待着诸葛睚眦和年的归来,那位天庭龙卫玉勇营的副营长早已经离开指挥所,法布提还想找个人能一起聊聊天解闷。长期生活在高速运动的环境中,就是容易产生这样的“慢速焦虑症”,觉得世间万物的运动完全跟不上自己,法布提在注视着战争沙盘上的棋子时,回想起那位在另一个时空中的友人,因为没有安格博达这样的剑中之灵作为分担,法布提的那位朋友需要一直摄入大量的脂肪,每次法布提在神速空间中与那位神速者打照面时,都会看到他口中含着从未见过的零食。
想到这里,法布提突然觉得腹中传来一阵空虚的饥饿感,就在他准备回一趟罗德岛陆地舰找点吃的时,诸葛睚眦和年就回到了指挥所内,最后一个塑胶炸弹已经安装完毕,而有了法布提的帮助,诸葛睚眦在天亮之后就能准时到达天阳关。法布提计算了一下二人离开后到归来的时间,发现确实没有任何的时空异常后,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就是这个动作,让听觉灵敏的诸葛睚眦感受到法布提肠胃的蠕动,这发出的噪音表示,他们确实需要吃一些维持生命体征的事物。
“这么晚了,厨房还开门吗?”年也跟着法布提捂起肚子,自从离开初阳关后,她和诸葛睚眦就没有吃到过一顿像样的食物,全都是诸葛睚眦之前留下的存货。
思来想去间,诸葛睚眦终于回想起自己除了是一个镇关大将之外,还是一个炎国著名大厨的儿子,虽然比不上陆家小朝那满汉全席般的盛宴,但一定能够充饥。
“那……我给你们做面条吧!”
“真的吗?!”年和法布提同时发出惊叹,尤其是很久没有品尝到诸葛睚眦手艺的年,她也意识到诸葛睚眦可是一位厨师的儿子,或多或少都会从他父亲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就吃葱花面!”
为了不打扰休息的天庭龙卫,诸葛睚眦根据记忆带着法布提和年来到了后方营地中的厨房内,在法布提展开折叠的饭桌时,诸葛睚眦就准备葱花面的材料,其实这道菜非常简单,只需要一些清面条,还有一些切碎的葱花即可。法布提还从未吃过制作方式如此朴素的炎国美食,此刻他的表情显得比年还要期待,不过就在年询问他是否需要来一点酒下饭时,法布提还是婉拒了年的好意,为了保持意识清醒,法布提从不饮酒,他只记得诸葛睚眦也抽烟,于是就让年送去一根给正在烧水煮面的诸葛睚眦。
“年年……”年回到座位上后,诸葛睚眦就低声呼唤着年,“你还记得我们从皓京回到朝胤的那一晚吗?”
“我当然记得,你跑去风月馆找你爸,说你肚子饿了,想要吃一碗面……”
“是的,一碗葱花面……”
那是诸葛睚眦此生走过最漫长的路,被性情耿直的六弟狠揍一顿后,诸葛睚眦拖着疼痛不已的躯体,脸上裹着纱布慢慢走向父亲所在的风月馆,当时已经临近深夜,周围的店铺都关门闭市,只剩下昏暗的路灯和夜空中迷离的星光,还在照耀着诸葛睚眦孤独前进的背影。三位家长都不忍心前往皓京告别公孙狻猊,都选择留在朝胤整理着爱子的“遗物”,李胤在白天做了一碗又一碗味如嚼蜡的面,让客人不悦的同时也让薛红影发现他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在深夜的风月馆一楼餐厅中见到诸葛睚眦时,李胤含着泪做出了那天的最后一碗面。
“我没有告诉爹爹,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诸葛睚眦用漏勺将煮熟的面条打捞出来后,放入了面前三个洁白的陶瓷碗中,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双眼,也掩盖住了眼角早已干涸的泪水,“两个娘亲来到我身边时,我已经哭地吃不下面条,只想让她们抱抱我,不过我身上太脏了,还有我五弟没干的血迹,我不想弄脏两个娘亲的衣服……”
“可她们最后还是拥抱了你不是吗?”
“是的法布提先生,”诸葛睚眦在面条上方放下了已经切碎的葱花,并像记忆中永远面带微笑的父亲那样,用汤勺缓缓浇上鲜美可口的雷兽骨汤,“为了不让她们再为我流泪和担心,为了能永远吃到爹爹的面条,我一定要颠倒这该死的乾坤天命,哪怕万劫不复身死殒命。”
“你死了我怎么办呀宝……”
年一直杵着下巴靠在饭桌上,眉眼含笑地注视着诸葛睚眦做饭时的背影,在开阳二人同居的公寓中,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诸葛睚眦手忙脚乱的身影,她知道此时的诸葛睚眦只是在为自己加油鼓劲,并不是真的想要为了大炎天朝的江山舍身一战,记忆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坏小子,爱江山,也深爱着年年这个美人。诸葛睚眦端来三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后,法布提尝试着回忆起姜梅教过他使用筷子的技巧,卷起一束清面后,法布提就将其送入口中咀嚼起来,同时脸上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吧?”
“像是回到故乡般的感觉,有一些关于爱与希望的味道,很棒!诸葛将军!”
“是的,我们还有爱……”
清面中的一点绿色,也代表着诸葛睚眦的青春岁月,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而他会漫步到这个世界的何方,总会有一处为他准备的温柔乡,曾经是他的家庭,而现在就是身边的年年,诸葛睚眦一直等到年和法布提吃过一半时才开动,因为他还是没能改掉那个快速吃饭的坏习惯。三人正在用餐时,一位看上去像是起夜的天庭龙卫士兵在厨房门口发现了他们,但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报告给自己的长官,而是用数码相机记录下了这美好温馨的一刻,里面的两位炎国龙长官和那位陌生人,或许会出现在某一期的《泰拉国家地理》上,也或许这张照片哪里都不会去而是留在这个相机中。
士兵为了不打扰他们蹑手蹑脚地离开,看来诸葛睚眦和年已经放下了戒备,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个士兵的到来,但法布提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了这股不属于厨房内三人的源石能量波动,经过一系列感知后,法布提并没有从这个士兵的身上察觉到与诡神或者万变魔君的气息,只是觉得这个士兵有点眼熟。
“或许是我看错了……”
“怎么了法布提先生?”诸葛睚眦向后看了一眼厨房的窗外,除了星夜下的天庭龙卫营地和四处巡视的探照灯光之外,空无一物。
“没什么,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那些家伙会在看着我们,从没有离开过……”
“它们确实在看着我们,不过它们又能拿我们怎样呢?是吧?”
诸葛睚眦对法布提投去一个神秘的眼神,法布提再熟悉不过,曾经他也像这样对待过贝格米尔,至此他已完全释怀,就算那个士兵是渗透进天庭龙卫的眼线,他接受到的信息也只是三个人在吃面条,如果是织命者得到这条消息,那么它一定会反复思考三人交流的内容,但实际上诸葛睚眦三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讨论这道味全丰盛的佳肴。
“都不用我们出手,迟早有一天它会把自己拌得一塌糊涂,想必织命者现在已经完全混乱,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些问题的解答。”
“该说不说,我觉得你们炎国人比我还适合对付诡神的万变魔君。”谈笑间,那位士兵已经被三人抛之脑后,只剩下了陶瓷碗中美味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