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可汗?我们的先锋军还没有得到诸葛将军到达天阳关的消息,这是否会影响后续的安排?”
“不用担心,狻猊自有分寸……尊敬的蒙格可汗,在私下里您可以不用叫我可汗,只需要叫我的名字就行,我只比小蒙格年长两岁不到,按照炎国的习俗,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叔才对。”
公孙狻猊细饮一口米酒缓缓说道,这种酿造于蒙人堡垒的酒精饮料完全不像公孙狻猊故乡的味道,因为材料的缺乏,蒙人只能让这种酒精增加一些米香味,而不是单纯用发酵过后的稻米酿造而成,今夜星光璀璨万里无云,公孙狻猊就和蒙格可汗一起在大可汗的帐篷内一起饮酒,同时也在商讨明日的作战事宜。比起那些未开化的野蛮同胞,蒙格可汗看上去要更具有智慧和礼仪,并且他可以像普通人类那样饮酒,品尝美食,这让公孙狻猊在这荒诞无稽的大漠中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心的酒友,而盘踞在这个大本营所有的蒙人氏族中,也只有蒙格氏族和蒙格父子俩才能知道公孙狻猊和诸葛睚眦的计划。
他们是龙家兄弟俩以血作为代价筛选出来的亲信,公孙狻猊也想将他们作为日后大炎天朝与游牧区沟通的使者,前提是明天的战斗中他们能够幸存,公孙狻猊打算率领蒙人大军“御驾亲征”进攻天阳关,按照刚才与二哥在神念空间中的对话,诸葛睚眦明天一早就能到达天阳关堡垒。只是这个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并不在于诸葛睚眦,而是在于从残阳关方向赶来的陆重朝,公孙狻猊突然觉得,他们哥俩瞒着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还做不了,这种感觉令公孙狻猊感到非常郁闷,无奈只能找到蒙格可汗饮酒谈心,很明显,大本营中唯一能对公孙狻猊说出心里话的人只有蒙格可汗。
蒙格可汗一直垂着眼睛,从未抬头直视躺卧在长椅上的公孙狻猊,这个长椅是某个氏族从乌萨斯那边劫掠而来,寒冬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同时他们也不理解这个东西到底可以用来做什么,公孙狻猊只好将其据为己有免得那些野蛮的家伙糟蹋了这件工艺品。充满哥萨民族风格的纹饰遍布整个长椅,公孙狻猊猜测这来自于某个乌萨斯的旧贵族,如果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可以从一些身边的事物开始,延伸出一些往昔回忆,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很可能就是最后的决战,公孙狻猊想要珍惜这次机会。
“我想知道……您有没有带领蒙格氏族去过乌萨斯帝国?”
“如果您是指西北方向的冰星帝国,那我们并没有去过,就算再厚的脂肪也无法抵挡那里的严酷寒风,那里一直都是我们波克人的生命禁区,公孙先生。”蒙格执意要说出敬称,公孙狻猊也只能尊重他的想法,毕竟游牧区和大炎天朝这一万多年以来最缺乏的就是尊重,公孙狻猊因为这把椅子,想要与蒙格一起回忆他在乌萨斯的所见所闻。
“游牧区并没有冬季,但乌萨斯的每一天都是数九隆冬……”
公孙狻猊对塔露拉的整合运动以及爱国者将军颠覆旧王庭的计划并不是很感兴趣,每个国家都有其命数,公孙狻猊并不希望自己作为这等命数的掌控者,也无法还写那些乌萨斯人的悲惨命运,他能做的也只是问心无愧尽力而为,并且希望表妹塔露拉能够平安无事地完成自己的理想。在那座城市废墟中救下逍遥和塔露拉之后,公孙狻猊就着手寻找建立蒙人堡垒的材料,计划中那种规模的堡垒需要大量的钢铁,在全世界范围内除了雷姆必拓东南部的山区之外,就只有乌萨斯彼得罗伯格附近的山脉中存在着巨大的精铁矿脉,雷姆必拓往北就是炎国的南虞列省,如此庞大的运输数量一定会被大理寺发现,因此公孙狻猊决定在彼得罗伯格碰碰运气。
踏着风雪,公孙狻猊走过了几条山脉,在群山中他还遇到了几个流浪的鲁珀人,在这些流浪者的带领下,公孙狻猊混进了彼得罗伯格附近的临时城区,并寻找可乘之机进入移动城市内,这样他就能以某个矿业公司总裁的身份面见彼得罗伯格的总督。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城区中也有一位想要以同样的方式获取精铁矿藏的人,直到乔装打扮的二人在总督府门前碰面时,公孙狻猊才看清了那个发型奇特的萨科塔女人,将计就计之下,公孙狻猊邀请她加入自己的计划,并第一次接触到了天堂之战的一角。
“末天使……她是这样称呼自己……原谅我才疏学浅,我不知道那个单词的含义,不过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商业会谈,我也非常难得地做了一次老板……”公孙狻猊记得那个萨科塔女人扎起双束发,面容冷酷严肃,看上去就不太好惹,不过他对这个萨科塔女人的目的也不是很感兴趣,二人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他们都得到了各自需要的货物,但那个女人的红蓝异色瞳,以及那如同霜星落雪般的淡蓝色长发,还是让公孙狻猊记忆犹新且难以忘怀。
“原来……您在手中空无一物的情况下,向那个总督许诺了成百上千吨的黄金,又回到游牧区,用这些还未交付的粗铁,提前交换了应该交付给那位总督的黄金?!”
“是的,步步险棋,落子无悔,这是我从四哥那里学来的,他经常这么做。”
公孙蒲牢不仅是一位享誉炎国的歌手,更是一个商人,但九位龙子中只有公孙狻猊敢做出这样大胆的计划,黄金在全世界范围内是标准通货,只是在产量巨大的蒙人游牧区这种金属显得有些廉价,总之结果符合公孙狻猊的预期,彼得罗伯格正式开矿作业,而公孙狻猊和那个末天使就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直到拉特兰的天堂之战爆发,公孙狻猊才得知末天使离开了彼得罗伯格,去向未知。总督答应过二人会将铁矿交付到约定好的地点,而公孙狻猊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取得蒙人的黄金,他是在做一场公平合理的交易,并不是诈骗,在这其中并没有任何人遭受损失,蒙人还能得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本营,公孙狻猊作为中间人,只想要唯一的报酬,而且那对他非常重要。
“服从,我需要蒙人服从我,将这一代蒙人心中的野蛮,带着他们的血与骨消失在这片大漠中。”公孙狻猊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后坐正,轻揉着有些酸疼的脖颈,这酒意完全不及家乡的桃花酒,微醺之间,公孙狻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潮红。
“很危险,但却是非常重要的举措,您已经创造了在这片大漠中前所未有的伟业,不惜牺牲自我也要救赎这片土地,蒙格氏族无以为报,只能对您忠心耿耿。”
“不,我要你对你的氏族,还有对你的家园忠心耿耿,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回到炎国做司星丞,但你永远属于这里,永远是奔腾的战士……”
蒙格可汗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将低沉的目光从公孙狻猊身上,逐渐转移到了帐篷一角的战斧,而这份从没有被公孙狻猊明说过的责任,蒙格可汗只觉得比他的战斧还要沉重许多许多。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公孙狻猊本想睡到手表的闹铃响起为止,可胸口还未完全倾诉而出的回忆,让他只觉得困意全无。于是公孙狻猊还想再小酌一杯,哪怕他不喜欢这种酒要胜过这群蒙人,他也要在最终决战来临之前,告诉蒙格这件非常重要的事,看起来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正在用这种方式为彻夜未眠的自己强加睡意。
“刚刚说到哪了?那个末天使?”
“是的,我只能记住那个单词的发音,这也是我们的极限,我从未见过那种人类,也没听过这样的名字……”
“以后你会见到的……相信我,天堂之战远远没有结束,蒙格可汗,我的直觉告诉我权天使是一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人。”
此话一出,就连蒙格也为公孙狻猊口中的那个狂信徒而感到胆寒,在蒙人军团纷纷集结的时候,公孙狻猊一直大可汗的身份向各个氏族转达天堂之战的进程,在拉特兰的内战进行时发动进攻无疑是最愚蠢的计划,就算是大可汗的命令,也会有类似于塔里木可汗这样的存在抗衡,公孙狻猊不会这样做,否则明显会暴露意图。还未稳定军心的公孙狻猊明面上是想要削弱这些地区的力量,实际上他是希望那些与这件事无关的人们能够远离长垣,不要来这里趟浑水,事实证明,公孙狻猊的安排非常有效,拉特兰需要恢复自身军队的编制,而泛维多利亚地区的几个国家也会戒备四周,不会贸然出动。
可那位末天使,还是给了公孙狻猊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怕感受,在当时局势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要求几万吨的钢铁,公孙狻猊根据他对拉特兰人的了解以及收集到的情报,认为末天使一定与权天使有所联系。彼得罗伯格的矿藏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公孙狻猊的劝说让末天使降低了订购量,铁是一种最基础的工业材料,它可以建造任何东西,例如损坏的房屋,又或者是各式武器,公孙狻猊不敢把情况往好的方向推演,只能认为末天使需要金属材料制作武器。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教廷禁军的狙击手,而且和炽天使少将她们截然不同,无论是年龄还是性格,我甚至怀疑那是权天使的镜像分身,但她并没有与我有过多的交流,我坚信我的判断,权天使一定会让我加入她的计划,因为我体内的真气以及那个该死的术式……所以……”
“弑神之术,当然可以灭杀凡人,您能够坚持本心实在可贵,但蒙格觉得,我可以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些意见……”
“哦?这……原来如此!我等你的这句话等的太久了蒙格可汗!”
在这静夜肆意纵酒并非公孙狻猊所愿,这句话仿佛照亮了公孙狻猊略显颓废的内心,他并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此时此刻他也在用醉酒去掩盖内心的恐惧。蒙格长叹一口气之后,向公孙狻猊讲述了一段蒙格可汗年轻时的往事,那时的他与现在的公孙狻猊差不多大小,充满着热血沸腾的战意,也渴望游牧区能够彻底平静,不再动荡。
在炎国北方的游牧区中,经常发生各种各样的流血冲突,但基本上都只是氏族与氏族之间的较量,还从未出现过演变成局部战争的程度,所以蒙格只能以这些小冲突作为一场场战争的参考,哪怕现在的他还没有加入到像天堂之战这样的大规模战争中,他也能熟悉战场局势的变化,更能参透时局。
某次他带领着部下巡逻氏族领地边境时,发现在荒漠中两个部族的战士正在斗殴,在这其中有他认识的战友,也有一些他曾经对抗过的恶棍,至于谁更占理而谁更无理,年轻的蒙格不敢做出判断,只能作为谨慎的旁观者在远处隐藏起来。
“那场战斗两败俱伤,没有一个氏族占据上风,反而损失了很多优秀的战士,于是我就告诉我父亲老蒙格可汗……愿大胃神能够保佑他……我说,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利用和平的方式收容这些残兵败将,最后壮大我们的氏族,我们无法确定正义与否,但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他们,化解仇恨。”
公孙狻猊似乎茅塞顿开,对蒙格的做法表示赞赏,天堂之战就是这样一场难以分辨正邪的战争,既然圣城之内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那么作为旁观者的他,就不应该再想着用任何一方的角度去看待这场内战。与其徒增对另一个迷局的焦虑,不如将目光放置于眼下,拉特兰人当然对自己的国家有着清晰的认识,不管最后末天使带来的是修复废墟的材料,还是一批崭新出厂的新式武器,拉特兰自有把握,就像公孙狻猊一直对其他人说的那样。
至此,公孙狻猊对蒙格氏族的“考察”已经完全结束,正如他和诸葛睚眦想的那样,蒙格父子与铁木尔是拥有高度智慧的波克人,将事后的大局托付给他们正合适不过。
“我明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战斗呢!千万要记住,保护好你氏族的战士们还有你儿子,你们是这个迷局出现转机的希望,我不想让你们受伤。”
蒙格可汗也不打算久留,他起身拿起战斧之后就走出帐篷,塔里木可汗已经离开,而反对公孙狻猊的可汗们也纷纷归降,公孙狻猊觉得是时候收网,召唤即将落入陷阱中的邪神子嗣们,运筹帷幄靠狻猊,那么冲锋陷阵只能靠睚眦,但愿血神不会出动大军,只是像上次天堂之战时的诡神那样,派出万变魔君试探。注视着蒙格可汗离开后,公孙狻猊动用真气逼出了体内的酒精,幸好还未催化吸收,否则公孙狻猊可能真的会醉过去,虽然说不上测试,但到了最后,公孙狻猊的心可以因为蒙格可汗的忠诚而放下,没有万变魔君的蛊惑,没有诡神的阴谋,只有公孙狻猊天地为局人作子的气魄,以及蒙人可汗们为他准备的温暖床铺。
闭上眼睛后,公孙狻猊的神识归于平静,炎国的真气武者们有着独特的睡觉方式,并且他们的梦境也与其他种族存在着差异,神念空间之中的投影,便是公孙狻猊在大脑与神经得到放松时产生的“梦境”,这种境界可以被真气武者所控制,所以公孙狻猊的神念正处在乌萨斯的冰冷荒原中。寒风掠过脸颊但毫无感觉,只有清晰可见的落雪,映射出了公孙狻猊孤独前行的身影,他似乎在寻找着某个人,那是一个让他念念不忘,想要得到很多答案的女人,穿过风雪之境来到一片雪地上之后,公孙狻猊找到了那个人。
“为什么跟过来?”
“啊?!你为什么?”
末天使的突然回应震慑住了公孙狻猊,这是专属于他的梦境,按理来说不会出现任何神识与意志的交流,他的大脑快速反应之后察觉到,眼前的末天使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说话时的语气比之前更加严厉,准确来说她的话语中充满失落和迷茫,像是竭力追求某种不可得之物却最终失败时,才会发出的末路哀叹。
“这世界上可不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司星丞公子俊尼。”雪地中的末天使转过身后,她在公孙狻猊记忆中的淡蓝色长发突然像消散的轻云那样,转变为深邃之夜般的黝黑,而她红色与蓝色的瞳孔却依旧明亮,只是公孙狻猊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生气,如此明显的特征,公孙狻猊确定这就是末天使,那个行为神秘且不苟言笑的萨科塔女人。
“唉……我叫公孙狻猊……不要有边读边没边读中间……炎国文字是象形文字,那也不能象形记忆!”
“无所谓,反正我记住了司星丞。”
末天使摊开手表示不屑于记住公孙狻猊难读难写的名字,她与这个炎国龙只是有过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反而是“Stargazer”这个单词非常浅显易懂,而炎国司岁台的司星丞在通用语中就是如此翻译。不过公孙狻猊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何她的意识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神念空间中且拥有独立的思想,还能与他正常进行交流。试探性地迈出几步之后公孙狻猊意识到这是在他的梦境,炎国真气武者修炼的纯阳罡气可以抵御核辐射级别的外源性污染,以及各种层面的精神攻击,他没必要如此谨慎,反而是作为主人的他,完全可以随时驱逐末天使的意识。
“你也是一个术师吗?”
“和蕾谬安在一起的人都是术师,而且这里是泰拉,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术师。”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让我在神念空间里遇见你,这并不符合我对炎国真气的认识……按理来说,没有人能在未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入侵这里。”
公孙狻猊如此直截了当的探求情报,让末天使提高了戒备,她并没有直接做出回应,而是抬起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掌,指向了头顶发出微弱蓝光的光环。公孙狻猊多年前在拉特兰见过蕾谬温和安塔涅拉·托纳托雷这样的萨科塔人,根据这些教廷士兵的描述,圣主的赐福是最高优先级的显化,而这种微弱的光芒表示萨科塔人的精神力非常虚弱,在进行更深一层的联想之后,公孙狻猊得到了答案。
“喔……我明白了!那是萨科塔人精神力之类的术式吧?!”
“没那么复杂,只是一个圣光信标,我是教廷的术师,也是战斗牧师。”看来公孙狻猊确实如蕾谬安的情报中所说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真气术师,末天使也没必要掩饰她放下道标的事实,只是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的战斗牧师并不属于教廷禁军现今的编制,这反而让公孙狻猊引起了怀疑。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个……信标?就是为了随时随地偷窥我的神识吗?”
“这跟你没关系。”
“喂!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好吧!”公孙狻猊哭笑不得地发出有气无力的抗议,不仅行踪和目的难以捉摸,末天使这种不近人情的性格也令人头疼,但一向心高气傲的公孙狻猊怎会受得如此挑衅,经过谨慎的观察后,公孙狻猊决定在此反将一军,“对了,基斯里伯格的天气怎样?”
“还好……嗯?为什么……”
“雪,周围的落雪,还有你背后的群山,这并不完全是我的投影,神念空间不是一个保险柜而是一座花园,你闯入这里的时候为花园带来了雪,所以我就能根据雪花的大小和凝结程度,推算出你的大概的位置……在这个季节,只有最北方的基斯里伯格和尤顿海姆才会下这种硬雪,不过为什么是乌萨斯的首都?你还有事没忙完吗?”
末天使后退一步,准备从腰间拔出手枪并用精神力装填9毫米子弹,可她的枪套之内空无一物,手枪与狙击枪都消失不见,纯阳罡气的坚固防御,让她无法在这个神念空间中作出任何攻击动作,但如果此刻二人存在于在现实中,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窥探到自己秘密的公孙狻猊扣动扳机。无奈之下,末天使只能承认她的身体和自我意识确实在基斯里伯格那边,但她也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情报,因为蕾谬安对她的信任,她从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目的,更何况她从未信任过面前的公孙狻猊,这个龙子张扬且自傲的性格让她感到非常厌恶。
“我记得,在蕾谬安的计划中,确实有乌萨斯的一部分,但不是在基斯里伯格,或者说已经过了乌萨斯的阶段,下一步会是哪里呢末天使小姐,叙拉古?还是莱塔尼亚?”
“够了!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切断信标离开这里!”
公孙狻猊背后的右手结出术印,周围的雪原顷刻间就化为一片灼热的岩浆河流,天空中散落着无数零碎的火光,而末天使的头顶则是一枚摇摇欲坠的陨石,那些如同太阳耀斑那样夺目的火舌,仿佛宣告了这枚圣光道标的处境,公孙狻猊随时都可以降下陨石摧毁道标,并让另一边的末天使惊醒,至于她的精神力会受到各种创伤,那也是这个神秘客无法承受的赌注。或许二人从一开始就是陌路的过客,从未真正走到一起,短暂的结盟不代表永远的朋友,公孙狻猊并不想让如此针锋相对的较量发生在现实,这是对末天使的一种警告,让她远离龙家兄弟的计划,不要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更不要试图干扰这个计划的实施。
“我第一次见到蕾谬温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我们龙家没有像那样的姐姐,只是看到她的表情和眼神,我就能感受到她对两个妹妹的爱……就当是最后一次对你的忠告,我不想伤害你,如果你能放下对蕾谬安以及乐园的执念,这里永远都是花园,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当公孙狻猊睁开眼睛时,他的手中就紧握着一把拉特兰教廷禁军制式的半自动手枪,这是他第一次尝试隔空取物,因此他打算下次见到末天使时再还给她,这件特殊的纪念品并不会有第二种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