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台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迟疑而停止前进的绞肉机,永远存在于每个人心中最阴暗的角落,直到阴影逐渐扩大,最后带着战场上纷飞的血肉一同爆发,将所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凡人吞噬殆尽,就连这个世界上致死率最高的矿石病,也远远不及战争带来的伤亡,而每一滴鲜血与每一寸碎骨,都是滋养颅座与血神的养料,只要这个世界还有战争的存在,黄铜王座就能永远燃烧。或许是因为曦和龙后的画功巧夺天工难辨真假,早已在私塾中读过古籍绘本的诸葛睚眦,并不觉得面前这只降临于现世的嗜血狂魔有多么狰狞可怕,反而令他产生了卡通人物从纸张中跃然而出的荒诞感,而恐克斯刚才面对其他人时嚣张的气焰,因为诸葛睚眦的出现而萎缩了不少,这一幕更增加了嗜血狂魔身上散发出的滑稽感。
恐克斯跟随卡班哈征服过无数个世界,踏过一片片尸山血海,混浊的内心因那癫狂的杀意变得麻木,就连骨头碎裂和肉体切割时发出的哀嚎都无法满足饥渴的杀戮欲望,直到在这个世界的幻境位面中,第一次遭遇了少不经事的诸葛睚眦,恐克斯才重新找回曾经浴血拼杀的快感。即便打头阵的它被天门关月砍成了肉酱,因为这无穷无尽的生命力量而产生的勇气,还是支持着它让它奋战到最后一刻,直到魂归王座伺机再起,无论失败多少次,它都不会动摇曾向血神证明过的勇气和决心,只是这一次,就连恐克斯这样的无脑狂徒都能感觉到阴谋的靠近。
“卡班哈说过你是这个世界最强的战士,我必须和你一决生死。”
诸葛睚眦没有理会恐克斯的自言自语,他不想在这个喽啰身上浪费口舌,走到公孙狻猊身边时,他递给了老五一根香烟,但公孙狻猊表示他手中的乌萨斯香烟还未燃尽,于是诸葛睚眦只能先为自己点上。戒烟多年的山摇头婉拒,而年纪尚小的迷迭香看上去就不会抽烟,诸葛睚眦从烟盒中抽出的第二根香烟被多年未见的常怀隐接过,可眼下没有时间可以给这对友人叙旧寒暄,他们还需要与这只突然杀入战场的嗜血狂魔对峙。
“老五,指挥蒙格氏族迂回撤退,待会再来这边找我,罗德岛的朋友们和老常也一起离开这里,我和年年在这就够了。”
“水月平原那边呢?”公孙狻猊听到二哥的声音后放松了许多,他用力吸一口香烟随后缓缓吐出,过肺的龙涎香料对炎国龙没有任何危害,还能锻炼肺活量。
“只要血神军团知道我在这里,那老家伙就不会去别的地方了,既然长垣全线的焦点都在我这里,那还管什么水月平原啊?”
“可以,就等你这句话,那我们就让武士们自己玩吧!我先走了二哥!”
话音刚落,公孙狻猊就化作一团流火消失不见,诸葛睚眦的余光就察觉到远方的天幕之上传来了一阵颤动,随即便开始发出无奈的嘲笑声,它太紧张,也太害怕出错,以至于两兄弟牵一发而动全身,也难怪公孙狻猊能牵制住它这么久,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的过多思考从而自作自受。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诡神麾下最狡猾的万变魔君,它精准地预言到了嗜血狂魔的降临,虽然有所偏差且时间完全无法对应,至少血神的先锋恐克斯还站在这里,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还是暂避锋芒,接下来万变魔君做出所有选择,都已经让它无法再从这个陷阱中全身而退。
亚空与泰拉之间有很多种通道,但裂缝需要漫长的时间或者机遇才能打开,这场史无前例的炎蒙战争,就是打开血神在亚空领域的钥匙之一,但万变魔君可没有这种本事,在现实与亚空的位面夹缝中它无法前进更无法后退,除非公孙狻猊或者诸葛睚眦提前揭晓这副迷局的答案。诡神肯定不希望这场精心准备的视觉盛宴提前结束,因此他更不会帮助隐藏在暗处的卡洛斯·织命者,公孙狻猊喜欢交易,也从一开始就与诡神达成了某种交易,血神的失败是公孙狻猊和诸葛睚眦的报酬,而诡神只需要欣赏两位对他来说是棋子的龙兄弟带来的精彩“表演”,并从中收获一些宝贵的知识或经验。
长远来看,这或许对泰拉不利,无论如何诡神总有办法得知他想要知道的信息,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绝对可以相互利用并栽赃陷害,公孙狻猊在开阳血夜那一天就算到了这一步。既然弟弟做出了无私的牺牲和奉献,那诸葛睚眦就奉陪到底,送别了常怀隐和两位罗德岛干员后,诸葛睚眦对面前的恐克斯做出了个邀请的动作,但这个动作不是让恐克斯和诸葛睚眦开打,而是一种请君入瓮般的盛情款待。
“前方是攻城弩,有外人帮你,这不符合一对一决斗的原则……”
“你配跟我一对一决斗?你当自己是谁?我是让你们把传送门扩大一点,不然还不够我和年年杀呢!”诸葛睚眦咬牙切齿地发出不耐烦的怒斥,他很讨厌像任何人在他面前像这样没大没小,小兵就要有小兵的觉悟,而不是包揽主将的职责。
“你无法承受血神之怒,龙,你们的世界不堪一击,我们……”
“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动扩张这个传送门?血不够了?”
诸葛睚眦试探性地做出暗示,古籍上记载的是否准确就看此时嗜血狂魔的表现,如果真的像书中所说,血神领域需要无数鲜血与颅骨的牺牲才能打开,那么这场在适可而止时就被公孙狻猊叫停的战争,就不会带来更多更强悍的嗜血狂魔。无论是什么种族的鲜血总有流干净的那一刻,而如果传送门不能被嗜血狂魔主动扩大,那么就表明,它们也在拼尽全力地背水一战,只有杀死所有人或者被所有人杀死两种选择,困兽之斗往往最能找到破绽,这也是诸葛睚眦有底气战胜卡班哈或斯卡布兰德的原因。
一向癫狂的嗜血狂魔此时变得格外冷静,可想而知嗜血狂魔是有多么忌讳诡神的阴谋诡计,其实诸葛睚眦心中还有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他正准备见到斯卡布兰德的时候再询问本人,如今来的是斯卡布兰德的同胞兄弟恐克斯,那么询问这个家伙想必也会得到同样甚至更加“客观”的答案。
“斯卡布兰德……”诸葛睚眦抬起手指向自己的侧脸和眼眶,恐克斯见状怒吼一声后,瞬间就明白了诸葛睚眦的想法,开始默默组织语言以应对诸葛睚眦接下来的询问,“它跟你们的造型完全不同,非常特别,我想知道在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斯卡布兰德……那就是一个懦夫,它抛弃了血神赐予它的荣耀与勇气,听从万变魔君的谗言从背后偷袭血神,当然,这种卑劣的手段根本无法伤害到我的主人……”
“我的乖乖!好家伙!这小子真的这么干了啊?!我还以为我的直觉是错的!”
若是斯卡布兰德本人在场,那么这段并不光彩的往事就会到此为止,可诸葛睚眦询问的嗜血狂魔正是同样看不起斯卡布兰德的副官恐克斯,那么恐克斯可以在二人的战斗开始之前再多多透露一些细节。
“愤怒的血神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最信赖的部下会如此背叛他,血神也不会用单纯的死亡去惩罚这个家伙,而是将它拎到了黄铜王座之上,将它踢下凡世,永远流放直到血神原谅它为止,想必你这样的战士也见识过物体从天际坠落的时候,就会……”恐克斯同样指向自己突出苍白獠牙的侧脸,诸葛睚眦虽然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但他当然知晓物体经过大气层时会剧烈燃烧这种常识。
不难看出,同为嗜血狂魔的恐克斯也乐此不疲地嘲笑着斯卡布兰德,经过那次“惨痛”的教训之后,血神对诡神阴谋的提防就更加严谨,奈何这两位性格窘异的邪神,一个是没脑子的莽夫,一个是只有脑子的谋士,而且双方都没怎么在这件事上占到便宜,诡神没有除掉血神最勇猛的嗜血狂魔,血神损失也一员大将,游荡在无数个世界寻找代替者的同时,卡班哈这样的嗜血好杀的猛将也就顺利上位成为首席嗜血狂魔。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诸葛睚眦总算是知道了血神为何会如此青睐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他同化为血神军团的将领,如果恐克斯乃至血神真的想要置诸葛睚眦于死地,那么恐克斯当然不会再跟诸葛睚眦废话而是直接开打,斯卡布兰德的糗事到此结束,而姗姗来迟的年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诸葛睚眦的身边,并对面前的恐克斯做出了相对客观的评价。
“怎么是这个大傻子?!”
“你还想是哪个大傻子啊宝宝?”
二人直言不讳,让恐克斯的目光从诸葛睚眦的身上转移到了渐渐恢复气息的年,如果说血神的军团能做对至少一件事,那么引出离渊咒的主人陆重年就是其中一件,恐克斯发出剧烈的狂笑声,像是提前宣告了诸葛睚眦和年的悲惨结局,也预示着接下来的战斗可能并不是如诸葛睚眦所设想的那样顺利。为了保证腐化诸葛睚眦的行动可以成功,血神特地为年准备了一份大礼,好巧不巧,这份大礼就是需要蒙人奴主和蒙人战士的淋漓鲜血才能召唤而来,血神的军团不只有嗜血狂魔这样顶尖的存在,之前被恐克斯劈成两半的乌祖尔·猎颅者属于神尊英雄,也就是和泰拉的神谕觉醒者同等级别的存在,征讨过无数个世界之后,这样的存在对于血神和他的王座来说,不过沧海一粟。
“我的主人会好好款待你的……不讲礼貌的小丫头……”
恐克斯冷笑着后退几步,诸葛睚眦以为它想开溜,回转天门关月与从体内抽出离渊重剑的年一起冲步向前,挥动手中武器向恐克斯的头颅砍去,可恐克斯非但不避,而是丢弃手中巨大的战斧随后张开双臂,牺牲也是一种证明勇气的手段,偃月刀和巨剑刃风已出无法回头,诸葛睚眦预感到大事不妙,刹那间,嗜血狂魔从头颅中喷薄而出的鲜血唤醒了他隐藏在心中的不安。与其说二人顺利地斩杀了恐克斯,不如说这个家伙为了献祭召唤从而送死,诸葛睚眦刚开始还以为它想直入主题召唤卡班哈,看到恐克斯的残躯倒在地上抽搐时,诸葛睚眦和年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怖气息正在靠近。
由于第一只嗜血狂魔的倒下,血神军团战意高涨,血翼怒妖们纷纷向天阳关堡垒飞翔而去,在地面行进的颅骨炮也纷纷在座上劣魔与放血鬼的操控下齐射开火,应对蒙人的战斗很快转变成了泰拉与外域的较量,天阳关堡垒内部的朴载寅决定呼叫空军的支援,并命令神机营重整旗鼓继续迎敌。血肉模糊的战场之上,天庭龙卫玉勇营的士兵们还未得到暂时的喘息,就要与那些放血鬼交锋,幸好后方的城墙上有札拉克军团以及攻城弩的支援,否则蒙人与血神军团的车轮战很容易让他们精疲力竭,长垣烽火在此刻血与骨的反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但公孙狻猊并没有回到诸葛睚眦的身边,更没有主动联系二哥,一切仿佛还是像他设想中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既然五弟动脑二哥出力,那诸葛睚眦也只好相信弟弟,可面前这非同寻常的召唤方式以及血神军团突进的速度,还是超越了诸葛睚眦的理解。
“这未免也太快了……我记得老五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
“诸葛睚眦……我真不知道你和五弟到底想要搞什么,现在这里一团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年也因为诸葛睚眦此时展现的迟疑而感到愤慨,明明来到这里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现在却无法应对突发情况,其实想想也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天衣无缝的计划,更不可能能让这两兄弟的计划一直顺利地进行下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它们再怪能怪过诡神的造物?”
恐克斯的残躯停止了抽搐,可是它没有像诸葛睚眦二人预想中那样化作红色的流光消失不见并魂归王座,而是像一团臃肿的烂肉炸弹那样不停膨胀,为了防止沾染上血神的气质,施展「劫血离渊」的年护在了诸葛睚眦的身前并展开领域,如果恐克斯的躯体发生爆炸,年的精气盾就能抵挡住冲击波和纷飞的碎肉。就在恐克斯躯体膨胀至极限时,诸葛睚眦和年都屏住呼吸,直到一柄黄铜制作而成的尖枪刺穿恐克斯的腹部时,深藏其中且蠢蠢欲动的怪物即将破体而出,还未等年看清这柄长枪的构造,一道沾满鲜血的深邃身影就缓缓站立起来。
诸葛睚眦根据特征判断,这身影好像是某种雌性类人生物,拥有明显隆起的胸部,曼妙的身姿之上附着黄铜铠甲,在她苍白光秃的头顶之上却是一对像萨卡兹人那样向后延伸螺旋长角,锐利如刀锋般的獠牙从口中显露无遗,与眼中呼之欲出的愤怒和杀意一样令人不寒而栗。她的左手紧握盾牌,而右手就是划破嗜血狂魔躯体的长枪,仿佛从王座之上缓缓走下的女王,她用带蹄的纤细长腿踢开了恐克斯破损不堪的肉体,随后抬起手中长枪对准了年,诸葛睚眦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血神把史尔特尔与华法琳融合到了一起,并丢弃了二人身上所有的美好品质只剩下杀戮的欲望。
“你见过这个家伙吗宝?”年感受到了这只雌性生物所带来的压迫感,而且很明显这家伙就是为了针对年而出现,不过现在开启真武状态的年确实充满了血神的风格,阴红如血的长发和撕裂狰狞的面孔,完全不像是那个喜欢在诸葛睚眦面前撒娇的可爱年宝。
“古书上没有,不过我想它们应该都差不多吧?都是这副死样子……”
“什么叫应该?!你看不出来这家伙就是冲我来的吗?!”
“那说明他们还挺讲武德,女人打女人,男人打男人。”诸葛睚眦耸肩回应道,就算他有心有力代替年出战,想必血神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这个女人的出现仅仅只是为了分开他和年,没有任何心机的血神,所做之事意图都非常明显。
“闲聊结束了吗?”怪女人将长枪插入沙地后抱起手挑衅道,仿佛刚刚就是在给诸葛睚眦和年一个机会,可以说一些告别的话,“你们两个谁先来?”
“我夫人不跟无名小卒对战!”
“你要死啊笨蛋睚眦!你惹她干嘛?!”
年嘶声力竭地怒斥身后的诸葛睚眦,眼下形势严峻,这家伙都能像这样不怕死一般开玩笑,但年非常清楚,诸葛睚眦这是在套出这个怪女人的情报,夫唱妇随,那么就一起演一出好戏。怪女人非常配合地点头,看上去她也不想改变目标与诸葛睚眦交手,血神此番请她出山,为了就是能够破解一直在保护诸葛睚眦的离渊咒,奈何血神并不喜欢术法或者计谋,唯一能想到办法就是彻底消灭离渊咒的源头。
“我早就跟主人说过,你以后会是他的接班人,而且会比他更强……”女人发出冷哼并扬起嘴角,她是血神骄傲的神选冠军,恨不得让所有被她踏平的世界都知晓她留下的威名,“我是瓦尔基娅,血神的新娘。”
诸葛睚眦听到后用力拍手,然后悻悻然地向年的身侧走去,血神的妻子对阵武威龙将未过门的媳妇,这两个凶巴巴的女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对手,看到诸葛睚眦这副幸灾乐祸的死样年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诸葛睚眦完全不知道血神分离二人的目的,这样一来年的离渊咒就不能抵抗血神的侵蚀,而且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但诸葛睚眦在表现地事不关己的同时,也用平静的眼神安抚着严阵以待的年,如此明显的“计策”,就连诸葛睚眦都能想到怎么应对,何况是团队中的大脑公孙狻猊,年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在她听到一阵急促却充满节奏的脚步声从她的背后传来时,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年姐姐!”
“小朝?”
陆重朝的大声呼唤让年褪去离渊变回往常的模样,这位气拳师修行的是拳功腿法,刚刚踏步而来的就是通背五行拳中的“闯步”,年在这一招上吃过很多次亏,以至于听到这种步伐的声音就知道是陆重朝,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信心满满的诸葛睚眦,她需要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得到应有的解释。陆重朝来到年的身边之后,对怪异的瓦尔基娅做出了相差无几的评价,诸葛睚眦只能觉得不愧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在针锋相对的亲姐妹,这毒辣的眼光和口舌几乎一模一样,从一开始诸葛睚眦就没把瓦尔基娅放在眼里,更没把这个神选冠军当作对手,这下两姐妹终于重逢且同心协力,他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与其他的嗜血狂魔交锋。
“交给你了宝。”
“要走就快点走!别妨碍我和妹妹!”
轻轻拍打了年的肩膀并与小姨子打招呼后诸葛睚眦就准备离开此地,寻找卡班哈出现前的踪迹,连血神都派出了新娘,那么派出麾下心腹大将只是时间问题,但心腹大将与心腹大患只相差一个字,稍有不慎,诸葛睚眦在这一念之差中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斯卡布兰德或者卡班哈,所以他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诸葛睚眦离开前,举起天门关月对准瓦尔基娅,似在挑衅,实则让她不要留手拼尽全力,按照它们的智商,应该可以理解诸葛睚眦就是故意为了引出卡班哈做出的一系列举动,在看到年重新开启「劫血离渊」而陆重朝也旋转手中峨眉刺展开架势之后,诸葛睚眦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丢下了未婚妻和小姨子身陷险境。
远处的天幕发出了更加剧烈的颤抖,综合这一系列表现来看,诸葛睚眦与公孙狻猊的目的非常明确,但他们的做法与伟大预兆中完全不同,一阵阵咬牙切齿的摩擦声和抄写书卷的身音从天幕后的缝隙中传来,诡变之眼中看到的一切越来越复杂,这可急坏了蓝色飞盘妖上的两位书吏,纷纷询问织命者接下来的安排。
“该死的,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在问我?”负责抄写的蓝书吏头也不回地回应身后的兄弟,它娇小的身躯看上去非常滑稽可笑,而从那张裂开獠牙的大嘴中说出的话,也充满了卑劣无耻之徒才会拥有的狡黠。
“我问你了?我问伟大的织命者!”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在问织命者?”
“你个臭抄书的你懂个屁!你是谁啊我还用问你?!”
“**玩意儿,你天天读书却什么都不懂还好意思问织命者?”
卡洛斯·织命者最后悔的事就是把这两个傻瓜带来,它用两个脑袋都搞不清楚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真的懂还是真的不懂,如果他们真的懂,那么就不会表现得像诡神安插在织命者身边的奸细,可它们完全不像懂的样子真的令织命者火大,于是织命者只能高高举起手中法杖,一人一棒让它们闭嘴。
“再打扰我思考我就把你们丢进永恒之井中让你们长出十二个脑袋!”
“可是为什么您只有两个脑袋呢?”蓝书吏兄弟不知死活般地反问道,那充满无数知识的永恒之井,早已经今求知若渴的二人心生无尽的向往,然而卡洛斯·织命者的两个头颅就是它为了这无穷的知识付出的代价。
“给我闭嘴!”
卡洛斯左边的头颅发出尖锐的怒吼呵斥住了负责阅读的蓝书吏,蕾谬安冲破第一层迷宫大杀四方本就让他头大且分神了很多次,预兆与观察得到了许多结果,现在被这两兄弟一闹,卡洛斯确定也不确定,这就是诡神在故意下套整它,此时卡洛斯越来越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它的求知欲已经超过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从未有人能像这样让它心神不宁且难以下手。
“他们两兄弟与血神怎么较量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要看到的是预兆中的九龙争魁还有将星陨落,这个泰拉已经是囊中之物,只要我能……”
“所以那个诸葛睚眦会死吗?真可惜!”
“你这个该死的小东西!不许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