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着炎客走向前往近卫局二楼办公室的楼梯时,小裴和罗一面面相觑,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烈豪今天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不过罗一在过往任务中的出色表现,确实可以让她担任副局长这样的重要职位,她等了太久太久,也需要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出众的作战能力,但南齐云一直都在教育着这些年轻人,切不可好大喜功,武道无穷是一段修养身心的漫长道路。可一旁的拉普兰德似乎有话要说,因为她从罗一口中听到了一个只有在癫狂的梦境中才能听到的名词,自从长垣的战争爆发之后,远在内陆的她们就很少从新闻广播中听到关于那些地方的消息,尽管炎国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看来司岁台和大理寺似乎并不想引起民众大范围的恐慌,生活与工作也都照旧进行着,这并不代表拉普兰德就想置身事外。
向来大大咧咧的拉普兰德,此时面对几欲先走的罗一却哑口无言,她不确定是否应该让自己来到这场血腥风暴的中央,更不知道德克萨斯是否也与她产生过同样的梦境,不过涅墨西斯的教诲是真实存在的,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这既定之天命,那还不如在临死之前奋力一搏,这才是真正的拉普兰德。看到拉普兰德难得地展露出了迟疑,心思缜密的德克萨斯还是猜出了拉普兰德的想法,她与罗一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算陌生人,想必拉普兰德想要提出的问题应该和德克萨斯想要说的大差无异,只是她也产生了一些恍惚的迷离错觉,她本以为嗜血狂魔这样的东西只是空姐姐说出来吓唬她们的睡前故事。
没有人会希望梦境成真,更何况那是一场可怕残酷的噩梦,布满血与狠,若不是诸葛睚眦的护体真气,德克萨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很抱歉罗小姐,我是德克萨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呃……我想想……”罗一仔细端详着拦住她去路的德克萨斯,直到她注意到德克萨斯制服上企鹅物流胶囊一样的标志时,她才想起面前这个鲁珀族女孩就是为她寄送过重要物品到雷姆必拓的物流人员,“啊!你是龙门的那个小姐姐……喜欢抽烟……”
“哈哈……这么说也没错,是的。”德克萨斯尴尬一笑,没想到别人记住她的方式居然是如此出乎意料。
“有何指教?”
“您刚刚提到了……嗜血狂魔……我想知道它的造型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手持两柄布满狰狞眼睛的战斧?”
听闻此话,罗一警觉地后退两步,全世界关于嗜血狂魔的情报几乎只有炎国的这部分最为详细,一个外国人不可能会对嗜血狂魔了解地如此详细,哪怕德克萨斯是一个在炎国龙门工作生活过的哥伦比亚人,也不一定见过嗜血狂魔的画像,因为这对于炎国人来说是古典文化中的重要组成,为了不引起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恐慌,绝对不会作为对外公开的情报,而是机密。凯尔希听到二人的对话后上前及时为德克萨斯解围,她表示她率领的罗德岛曾经和炎国边境守军一起面对过这样的敌人,而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作为那场战斗的先锋也见识了血神造物的威力,不过为了保护二人的隐私安全,她刻意隐瞒了二人也在那场战斗中被血神之血污染,目前看来二人状态还算过得去,没有必要对可能帮得上忙的炎国人宣扬此事。
已经担任代理局长的小裴也顺着凯尔希的话茬缓解罗一的紧张感,他可以理解提防外来者的罗一并不想共享情报,但小裴提到这几位是巴海大人引荐而来的贵客,这才让罗一放松了警惕,同时让周围其他的警员们脱离了备战姿态,蓬莱近卫局的会议结束,从现在开始小裴就是局长,之前他们几个就已经很不给炎客面子,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拿出点炎国近卫局的样子才说得过去。
“非常抱歉,天庭龙卫传回的情报中并没有提到这种造型的嗜血狂魔,他们还没来得及拍下照片,诸葛将军和陆营长就出现并控制住了局势,不过还请诸位放心,蓬莱目前很安全,长垣不倒,大炎天朝不倒……”
“诸葛将军不倒,长垣自然不倒。”小裴对凯尔希一行人投去自信的目光附和道,当然这份自信很明显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那位远在长垣的武威龙将诸葛睚眦。
“不是斯卡布兰德。”德克萨斯看向愁眉苦脸的拉普兰德,用无声的唇语向这位并肩作战到现在的朋友转达了她心中的坏消息,“我们现在还无法战胜那个家伙。”
“废话!”拉普兰德抬起手,五指指尖并拢后朝向自己的侧脸,这一经典的叙拉古手势此刻表达的就是这个含义。
一旁观察着德克萨斯二人的公孙囚牛本想为她们主动打开真龙天眼,观察那只嗜血狂魔是否已经到达泰拉,并对二人接下来的行动做出一些可行的参考,可一想到即将泄露的天机很有可能会让自己的两个弟弟陷入危险之中时,公孙囚牛只好作罢。这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真龙天眼能够看到所有人或喜或悲的天命,然而真龙的继承者们却无法出手干涉,只能任其自由发展,昊天龙帝的长子也就是第二代龙帝少昊就是因为此般苦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中,直到洪门宗师洪玄用万古一拳点醒了少昊龙帝。
“护国安邦惩奸恶……”公孙囚牛其实早已经被前人的智慧点醒,他知道该如何帮到这两个身上残留着血神气息的鲁珀女孩,“道法自然除心魔……”
他的心魔,南齐云的心魔,还有这江湖夜雨十年秋中的旅人们,也是如此。
几乎所有近卫局的警员们都赶回来准备防御炎客的燎原火,甚至还有一个蓬莱消防局的战斗人员,不过就像一次恶作剧般的火灾警报无事发生,警员们也只好在罗副局长的带领下回到岗位,原本人满为患的蓬莱近卫局又像往日那样宁静祥和,只剩下了等待炎客的公孙囚牛与罗德岛众人。可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公孙囚牛就觉得非常不对劲,只是取回放在办公室的大炎不惭,并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说不定传说中的烈豪是真的想重出江湖,除了炎客一名的由来,南齐云还在收拾远行的装备。
“莫非那个女人来了?”拉普兰德试探性地询问龙老大,她总是有很多鬼点子,并且思想非常脱线活跃。
“不可能,我没有察觉到近卫局周围有异样的真气波动,南家武学如长夜明灯,而且如果南大傻遭遇了小莹儿,那么燎原火和幽冥火一定会产生真气对冲,到时候这里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就在公孙囚牛让小裴上去查看情况时,身穿大理寺白色制服的南齐云就背负着大炎不惭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身洁白如雪的外套掩盖不住他豪放似火的内心,笑容从未从他脸上消失,这身打扮才是公孙囚牛认识的那个烈豪,不过公孙囚牛也注意到,南齐云外套上用于证明大理寺钦身份的徽章和名牌已经消失不见,这件外套更像是一件防寒保暖的防风服。
“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前往长垣寻找两个弟弟并帮助他们,请凯尔希医生放心吧……阿米娅和文月婶婶会没事的……”
“李胤从不食言,你是他的长子,那我就相信你一次,毕竟你的婶婶也在……”凯尔希本想一同前往长垣,并顺便体验一下与翔龙一起飞行的感觉,但她已经安排了三位罗德岛的干员在长垣支援天庭龙卫,如果阿米娅和文月夫人安然无恙,那么迷迭香一定可以在长垣那边找到阿米娅,更何况天庭龙卫们一定都认识诸葛睚眦的婶婶。
凯尔希还回忆起陈晖洁的假期就快结束,她完全可以跟着陈晖洁一起回到龙门,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凯尔希打算回到壹品尝冉清诏的咖啡,并让几个鲁珀族女孩好好在小小的照料下打理一番,她可不想让姑娘们白跑一趟,毕竟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假期,凯尔希想让这个假期更加难忘。
“对了凯尔希医生,拜托您让小冉给我留一杯咖啡,要最甜的那种,尽量要温的。”
“记住了,今天晚上你能回来吗?”
“如果狻猊也在长垣……”公孙囚牛与南齐云对视一眼,随后看向了蓬莱近卫局大厅里的圆形时钟,临近饭点,他觉得凯尔希一行人还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再去壹,“那我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回来。”
“好,我们会等你。”
凯尔希带着姑娘们离开后,公孙囚牛就随意地活动着筋骨,并与炎客商量他的下一站该在哪里,化身翔龙飞行的公孙囚牛速度会很快,可方向固定,南齐云只能选择从蓬莱到天阳关之间的城市停下,二人思考着南齐莹下一步很有可能前往的城市之后,最终将目光转向了最靠近卫西列省的志珠。南齐莹失踪之前南家兄妹到过的最后一座城市,那里不仅有丹鼎师们朝拜天地的祭坛,还有用于生产各类化工原料以及作为服装工厂的金恩坊,失忆的南齐莹很有可能被操控,如果她的任务失败之后,那么这种操控就有可能暂时停摆,让她的大脑根据本能,寻找记忆中熟悉的位置。
“跟子月的猜测一样,南大傻,是谢拉格的暗影秘术……”公孙囚牛抚摸着额头尚未打开的天眼,今天早上在海琳酒店遇到凯尔希之前,他就通过朝胤近卫局的杜子月查看到了现场的照片,方才众人的对话都是为了照顾南齐云的情绪,这让南齐云感觉到自愧不如,他本就不想让很多人为他担心。
“我以为他们已经和杜林人的至高王一起埋葬在了群山之中,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他们的痕迹……如果是暗影术师……说不定和杀害特蕾西娅博士的那个组织……”
“龙老大,泄露天机不会有危险吗?”南齐云及时制止住了公孙囚牛的自言自语,一旁很懂规矩的小裴早已经退到角落里,真龙天眼中看到的东西,普通人不一定有机会听到真龙继承人讲述,就算讲出来,小裴这样的年轻人也不能理解。
“为了你和你妹妹,那也是值得的,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不愿再看到你们南家会遭遇和我们龙家一样的失去……”
说罢,公孙囚牛便带着南齐云走出了蓬莱近卫局的大门,不想听到二人对话的小裴捂着耳朵跟在后面,见四下无人,而周围的监控摄像头都可以近卫局修改删除,公孙囚牛冒着被司岁台惩罚的危险,驱动真气呼唤起一阵笼罩近卫局的迷雾,打算直接在城市之中化身翔龙。小裴还是第一次见到炎国龙变回真我的形态,只见一条浑身如同骄阳烈火般鲜红的翔龙,渐渐从公孙囚牛的身体中分裂膨胀而出,如果小裴以后想做蓬莱近卫局的正式局长,那么一定需要亲眼见证一次这样的“大场面”。
“快跳上来!”
“好嘞!好久都没有骑你啦龙老大!”二人小时候经常御风飞行,只不过那时候的公孙囚牛还未完全修炼成化龙诀,化身的翔龙体型也很小,经常会让南齐云掉下来。
南齐云施展燎原化劲,蓄力片刻后,以地面作为支撑踏出一股反向上的冲击力,直接腾跃到了公孙囚牛的头顶,并抓住了他分叉如树干一般的龙角,红色翔龙没有像习惯中那样发出低吼,周围弥漫开的迷雾与龙鳞中喷薄而出的蒸汽遮住了公孙囚牛的身形,翔龙腾空一跃便是扶摇九天之上,速度之快且常人肉眼难以分辨,更何况现在蓬莱的平民们都在准备午餐,没空理会这道天空中忽然掠过的红色疾影。
“一路顺风,南局长……不,现在我才是蓬莱的裴局长,您永远都是这万世天朝的大炎不惭客,烈豪南齐云……”
与此同时的炎国勾吴,在诸葛螭吻与豆浆两个女孩的帮助下,夕的画室已经基本恢复如初,暂时没有想到去处诸葛螭吻不再云游四方而是打算留在夕的身边多陪陪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夕的棋路越来越通顺,也能在诸葛螭吻那里赢得几个回合,不过她们貌似忘记购置电视机或者无线电台,也就没有得知长垣战争的途径。到了饭点,一直负责照顾夕生活起居的豆浆在厨房忙碌,而诸葛螭吻就坐在夕的身边,帮她准备今天的笔墨纸砚,凭着记忆夕能恢复一部分由自己创作出的画作,但有一部分画作是她和公孙负玺一起在这画室中共同创作出来,夕觉得没有公孙负玺的帮助她举步维艰。
可现在二人的关系非常紧张,甚至因为二人对诸葛睚眦截然不同的态度而产生了一些裂痕,这不是夕想要的结果,更不希望二人要照此继续发展下去,幸好这段时间有龙家小妹陪伴在身边,私下里相处时,夕完全可以对诸葛螭吻说出一些心里话。
“阿吻,你有喜欢的人吗?”
“暂时还没有喔夕夕姐姐,螭吻我啊可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术师,身为术师,应当多看看天朝的山高水长。”
“那如果……你遇到了一个能代表整幅锦绣山河的人呢?”
诸葛螭吻还未反应过来夕话中的深意,她只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的夕有些情绪化,因为和八哥负玺的争执导致了这样的状态,也绝对无法复刻那些被五哥烧毁的画作,可龙家年龄最小的诸葛螭吻从未体会过爱的感觉,也在等待着爱的到来,至于岁家的几个弟弟她也只是当作家人,从未像二哥和年姐那样出现过真挚的情感。就连喜欢,这种最基础最单纯的情绪,诸葛螭吻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因此夕的问题诸葛螭吻无法回答,只能保持手上的动作,让砚石化成的黑墨变得更加浓郁青楚。
现在诸葛螭吻只需要取一碟清水放置在夕的画桌上就可以开工,毛笔已化开而柔宣已平铺,就等着夕落笔挥毫,成就那些永远留存在记忆中的浓墨山峦。
“原本我以为,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的知己友人,可我的笔墨和身体告诉我,若这山河失了他,何来锦绣?”
自言自语间,夕轻轻挽起衣袖,在她抄起毛笔的同时,一旁的澜清剑也因为流转的真气微微颤抖,沾水落墨身心合一,夕回想起了往昔人生中的点点滴滴,笔触的方向,落笔的力度,褶皱叠捻铺的每一种结构,顷刻间跃然纸上,还未等诸葛螭吻看清夕画出的究竟是白青山脉中的哪一座山峰,夕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为止。
“好厉害啊夕夕姐姐,这么快就……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半?”
“心若被掏空一半,那么落笔也无趣,罢了罢了,就这样放着吧!”
在诸葛螭吻的记忆中,最少见的两样事物便是诸葛睚眦的眼泪,还有夕半途而废时失落的神情,心乱笔也乱,家事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再不及时解决,那么夕的画工很可能就要荒废。
“夕夕姐姐!螭吻姐!吃饭啦!”
为了提醒认真工作的夕,豆浆在当地一位建筑师的帮助下加装了一个旧式传话筒,这样一来即可以呼唤夕也不必担心嘈杂的铃声会惊吓到她,豆浆的声音很柔和,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而她传承的天香谷武学曾经是一种医术,行医之道与无穷的武道一样充满各种各样的学问,以豆浆现在的资历和经验还不能完全掌握。所以豆浆就把每一天的做饭洗碗当作一种修炼,诸葛螭吻搀扶着消耗大量气力的夕来到楼下时,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虽然不算丰盛,但对于三个女孩来说已经足够,夕像往常一样轻轻揉了揉豆浆的头顶,小助理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受到夕的表扬,她略显疲惫的脸上也因为夕的抚摸而绽放出了笑容。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天,夕的状态还没有好转,而诸葛螭吻每天在吃完饭之后都会算一卦,她和林雨霞一样都拥有玲珑秘法,不过八卦玲珑妙法通玄,被人尊称为“玲珑元君”的诸葛螭吻擅长卜卦,而林雨霞的七窍玲珑则有着其他用途。饭菜虽然清淡但符合三人胃口,一顿平静的午餐就在三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夕和豆浆一起收拾碗筷清理桌面,诸葛螭吻就盘腿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双手摆出八方术印,就在她的神识归于念海之际,她突然察觉到远方有两股强大的真气正在靠近,不需要占卜,诸葛螭吻也能猜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狴犴哥哥和负玺哥哥……”
睁开眼睛时,诸葛螭吻发现她的紫龙天眼竟然不受控制地打开,这个由诸葛螭吻独创的天眼与真龙天眼完全不同,它只能观测命定之人的位置,而不能像真龙天眼一样明察秋毫并看到更多细节,此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诸葛螭吻只是觉得她的术法因为长久以来的悠闲生活变得生疏。上一次战斗已经是在龙门边境,进入战备状态的炎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敌,但是这一次面对血神军团的入侵,不仅电视台没有过多报道,就连诸葛螭吻这样的术师都没有感受到,直到诸葛狴犴和公孙负玺两位兄长来到夕画室门前等待时,诸葛螭吻才知道这一切,而且长垣的情况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更糟糕。
为诸葛狴犴两兄弟拉开门的是豆浆,而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公孙负玺,只能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观察着重逢的兄妹三人,夕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而公孙负玺也十分沉稳,就算察觉到了夕的真气就在此处,公孙负玺也没有直接寻找到夕,而是将嗜血狂魔出现的消息转达给了诸葛螭吻。
“果不其然,还是需要二哥去卖命,去对付那些嗜血狂魔……负玺哥哥,现在你还觉得二哥是一个坏家伙吗?”
“我从不觉得二哥坏,二哥只是行事风格过于鲁莽,并不代表他不爱我们……”公孙负玺从诸葛狴犴那里听到了一些从司岁台带来的流言蜚语,这一代的龙子岁子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才明白,或许开阳血夜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也还有许多问题的答案没有得到解答。
“曾经的我以为,只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就不用去面对那些过往的痛苦,我总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但事实证明,很多事我一个人做不了,需要家人的支持,也需要珍视之人的支持……”公孙负玺紧缩眉头看向了画室客厅的一角,夕就藏身在一株盆栽绿植之后,而这份肺腑之言,想必躲在暗中的夕一定能够听到。
“这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错,”诸葛狴犴也附和道,他在开阳血夜之后一直保持着中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而这种不做为就成为了他至今都在忏悔的原因,“八弟说的很对,很多事需要家人的支持,也不是二哥一个人就能处理,还有补救的机会,只要我们几个能重新团结在一起,就像曾经昊天龙帝的孩子们那样……”
“就当是向二哥道歉,跟我们一起去长垣吧九妹!你也想知道答案的对吧!”
“我……”
诸葛螭吻迟疑间,情绪激动的公孙负玺就按住了她的肩膀,而躲在暗中的夕为了不让诸葛螭吻受到伤害连忙献身制止,当看到夕的脸上多了几分忧伤与憔悴之后,公孙负玺就默默地为之前的固执感到痛心疾首,从卡西米尔首都洛凯里尔回来之后的路上,他思考过很多问题,看到那些没有血缘关系却依然能够像家人一样团结在一起的骑士,手足情深的龙子们又怎么能四分五裂。是对是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与家人一起面对这些纷纷扰扰,只要人与人之间存在情感,那么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矛盾,正因为爱链接着每一个人,所以爱的深沉也会像玫瑰那样带着尖锐的刺,这刺不仅刺痛了夕的心,也刺痛了公孙负玺原本熟悉的自我。
“负玺,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年妹妹也在那边。”一向被动的夕终于主动起来,也许是公孙负玺的话打动了她,若锦绣山河不复存在,那澜清墨舞又有何意义。
“当然了小夕。”
“你叫我……小夕……”
从那一刻起,陆清夕在公孙负玺的眼中看到了很多的东西,而那个问题的答案也在此刻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