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气凝神,道法乾坤,将有限化为无限,将有穷化为无穷,至纯的阴阳二气环绕在诸葛睚眦周身,以及地面召唤出离渊重剑的年身上,年满脸震惊地看着她的手臂,此时她的躯体上正慢慢幻化出一副透明却散发着微亮红光的炎古宝甲,那是第一代天庭龙卫们效仿月茹龙后战铠制作出的甲胄,如此熟悉的出现方式,让风笛和琴柳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发生剧烈变化的年。被卡班哈击倒的龙家四兄弟在神谕觉醒者的搀扶下慢慢坐起,他们没有成为卡班哈和血神杀戮的目标,血神更喜欢一步步吞噬所有人的希望,要让诸葛睚眦的家人们亲眼看着他被杀死,公孙狻猊更是没有算计到,二哥居然会在短时间内顿悟出真武中的天地宁和,诸葛睚眦的天门关月与年的离渊剑,这两柄神兵的属性正好凑成了可化阴阳二气的纯阳与至阴。
不仅是年,化身翔龙的诸葛睚眦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甲胄,其色泽比他的青绿色真气还要鲜艳,甚至接近实体化,而这同样是月茹龙后在翔龙形态下的战铠,年认为只要她化身翔龙,那么同样也会与拥有诸葛睚眦相同的力量,于是她奋力怒吼,随着肌肉骨骼撕裂的声音传来,一条浑身通红且披坚执锐的翔龙腾飞向天空,来到了诸葛睚眦身边。
“元伯?!”操控卡班哈的血神在看到这条玉石般透亮的翔龙之后,回想起了他在旧世界遇到的一位强敌,那位名叫“玉龙”元伯的龙子是真龙帝国的治安官,他用铁腕和谋略维持帝国全境的稳定,而元伯傲然于世的真龙形态,就与现在的诸葛睚眦十分相似。
一青一红两条翔龙都亮出了脚爪中放大过后的武器,血神明白,从这一刻开始,生与死的轮盘就开始转动,不过他最大的损失也仅仅是一只嗜血狂魔,而诸葛睚眦和年不仅会失去生命,还会失去珍爱的家人与故土,以及这个饱经风霜却屹立不倒的灰色星球,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
“那就来吧……孩子们……用你们的——”
一闪,一瞬,一生,一息,还未等卡班哈与血神一起说完,它就感受到了头顶缓缓流下一股如岩浆般炽热的混浊血液。
胤雷炽焰斩比穿越苍穹的闪电还快,带着离渊剑加持后的精纯血气,这罡武勇猛的高速斩风不仅切断了巨大化卡班哈头顶的一根黑色弯曲角,还破开了卡班哈头顶那片混浊漆黑的乌云,而诸葛睚眦却只是轻轻一晃脚爪中的天门关月,血神和卡班哈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攻击的动作。
从未有人能够切断卡班哈的角,就算它的血肉化成了粉末,那黑色的角也会像骨骼那样坚不可摧,卡班哈的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愤怒巨吼,而燃烧王座之上负责操控的血神更是为诸葛睚眦的攻击感到一颤。
“这究竟是什么该死的邪术?!”
“炎国真武,老家伙!”
两条翔龙再次旋转兵器,青红两股真气交汇融合在一起,卡班哈打算后发制人,先防御诸葛睚眦二人的攻击,可身为嗜血狂魔的本能让它不顾危险地挥动战斧,寒光乍现的锋刃劈砍在回转乱舞的真气上时,竟然爆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反冲力,红光交错的一瞬,钢铁撞击时的嗡鸣声回荡不绝,卡班哈和血神都感觉到手臂中坚如磐石的骨骼都被这股反冲力震碎。蓄力完毕,诸葛睚眦和年几乎同时挥舞起手中神兵,瞄准卡班哈的双翼纵向一斩,想通过这样的攻击让它失去飞行的能力,卡班哈咬牙切齿地松开环绕在另一只手臂上的长鞭抵挡,还未来得及完全展开防御姿态,刀光剑影覆水难收,卡班哈一直引以为傲并用来嘲讽斯卡布兰德的强韧双翼,被斩切成了漏风的破布,似乎无法再支持它依靠泰拉天空中的气流继续腾空。
诸葛霸下杵着蹈海棍艰难地站起,他想要化龙支援哥哥和嫂嫂,但他此刻只感觉到浑身乏力,没走出几步就跪下,山宽厚的肩膀再次支撑起诸葛霸下并嘱咐他不要乱动,罗德岛干员们都接受过紧急医疗培训,哪怕没有医疗补给或者医疗干员在场,她们也能帮到四位龙子。可为了抵挡卡班哈的攻击,龙家四兄弟已经动用了大量的真气,经脉与丹田也受到了冲击,只能望着半空中交锋拼杀诸葛睚眦二人和卡班哈唉声叹气,陆重朝尾部的伤口深至骨头,迷迭香只能分离出黑钢重剑的一小部分,将其形变成长条状作为临时固定板夹住陆重朝的伤口。
公孙狻猊想过血神会将卡班哈当作自己的混沌化身,可他计划中的应对之策全都因为卡班哈陡然暴涨的力量而失效,不过幸好诸葛睚眦一行人及时赶到,并且二哥和二嫂真的因为解开了心中的桎梏,找到了传说中的天地宁和之息。这让公孙狻猊非常欣慰,因为现在诸葛睚眦和年的真气已经贯通龙脉,所以化龙决将不再消耗真气,他们可以用照见真我的姿态奋战到最后一刻,用至上宁和不断冲击着武道无穷中的极限。可又是转念一想,公孙狻猊的计划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般挫折,百密一疏中的一疏就让兄弟几人成了卡班哈的手下败将,卡班哈不断膨胀的身体更是让公孙狻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本以为这陨落的天命即将成真,而他这个运筹帷幄的谋士还是棋差一着。
不想还好,越想越气,好战的莽夫不搞小心思就是这样的结果,公孙狻猊此刻比以前更加讨厌血神,这种无法运用计谋只能硬碰硬的战斗根本不是他的强项,眼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哥哥嫂嫂的身上,他就只能坐在这里大声抱怨,让亚空之内的血神听到。
“可恶!为什么我们龙家没有丹鼎师!要不是我的真气用光了,我一定会召唤出砸死贪食神的陨石丢到那家伙的头顶!”
“丹鼎师也不能灌输真气呀老五……”摘下刀锋斗笠的诸葛嘲风正靠在琴柳的大腿上闭目养神,这小子看上去倒是十分悠闲,当然他能有这般待遇全靠风笛苦口婆心的劝说,让略显羞涩的琴柳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才答应去照顾诸葛嘲风。
“三哥,为什么你会躺在这个小姐的……”
“这不重要。”
“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不是女的,这位小姐也不是男的,哪来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这般漏洞百出胡搅蛮缠的逻辑,让公孙狻猊翻着白眼无奈叹息,并对琴柳投去了万般抱歉的眼神,仿佛在用这个表情告诉琴柳这家伙一直都这样,可诸葛嘲风因为一旁偷笑的风笛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从下到上看清了脸上一直带着红晕的琴柳,琴柳被长风吹拂过后显得有些凌乱的金色长发,竟然让一向豪放不羁的大理寺总堂产生了一丝心醉神迷的感觉。琴柳略懂炎国语,从两兄弟的对话中她得知这个靠在自己腿上的年轻小伙就是龙家的老三,诸葛嘲风在大理寺被人称为“目白脸净,英风徐徐”的夺命书生,虽然脸上有些灰尘,但还是掩盖不住他俊俏的脸庞,新皇宫内除了女皇的司机和厨师之外,几乎都是女性工作人员,琴柳还从未如此靠近一个男人,不是独处也足以让她心跳加快。
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琴柳过膝袜到裙摆之间裸露的柔软肌肤,正紧贴着诸葛嘲风柔顺的淡蓝色短发,要不是现在浑身无力且难以活动,诸葛嘲风一定会和琴柳好好认识一下,说不定还能见见维多利亚的女皇。
“My dear lady, aren't your legs numb?(亲爱的小姐,你的腿不麻吗?)”
“I could sit like this all day.(我能这样坐一天。)”诸葛嘲风特地模仿了维多利亚本地口音,这让琴柳稍微感到一丝亲切,也因为诸葛嘲风的主动搭话而渐渐敞开心扉,不再像之前那么拘束。
“So...when we get back, can we sit down like this?(所以……等我们回去了,我们可以像这样坐一会儿吗?)”
“Oh~Are you hitting on me?(喔~你是在搭讪我吗?)”
诸葛嘲风看到化身翔龙的二哥和嫂嫂直接砍下了卡班哈的一只手臂,并将其丢到远处的荒原之后,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希望,这场战斗结束之后还有大理寺的工作和千篇一律的生活,他已经拼尽全力竭尽所能,无论后世怎样记载他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诸葛嘲风也不愿去想,他只想改变现状,就从直面内心的想法开始。
“Yep...dear lady.(是的,亲爱的小姐。)”
“我叫…Jane·Willow,你可以叫我琴柳。”
“在下诸葛嘲风……”诸葛嘲风艰难地举起双手并对琴柳行抱拳礼,可就在他习惯性向前一推时,竟然不小心触碰到了男女最授受不亲的部位,“抱歉……”
“我不是男的,你说的。”
琴柳微微一笑,用诸葛嘲风惯用的方式化解了尴尬的情形,既然她们无法参与半空发生的战斗,那么就照顾好诸葛睚眦的家人,让他心无旁骛地与嗜血狂魔对战,而此刻胜利的天平仿佛正在往诸葛睚眦和年的这一边微微倾斜,就算卡班哈一次又一次地长出手臂并修复武器,还是会被阴阳二气加持过后的天门关月和离渊剑斩断,至于那些砸在沙地上的断肢,则像古书记载中的那样化为了红色的流光消失在原地。恢复气色的陆重朝开始让公孙狻猊观察那些断肢,充盈的阴阳二气隔绝了他们与诸葛睚眦的神识沟通,而半空中的诸葛睚眦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着位于下方地面的家人们,蕾谬安抓住万变魔君残魂进入诡神迷宫的情形突然出现在了公孙狻猊的脑海中,或许他可以从中吸取灵感并找出一些应对血神的方法,但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并不在场。
“九妹的琉璃珠……上次她就是用这个术式炸毁了腐神的花园,不知道她之前有没有保存大不净者的力量……”
“就算有,她也不在这里吧……”
陆重朝和公孙狻猊想法一致,诸葛螭吻不在的话,她们还是只能运用手上拥有的东西去想出类似的办法,不过神谕觉醒者们并不只是过来进行医疗救助,在听到二人的对话之后,迷迭香与黑就靠了过来,询问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狮子王神凯恩的力量中,除了有倍化武器的质量增强杀伤力之外,还可以反方向地缩小对应的质量,而且不只有武器,这一点与诸葛螭吻琉璃秘法中的琉璃珠类似,只要把能量汇聚并压缩就能制造同样的效果,种种迹象表明,亚空与泰拉的现实之间有着某种常人无法看到的联系,而蕾谬安能够借助万变魔君前往亚空就是最好的证明。公孙狻猊向黑描述了龙九妹的琉璃珠,在理解这种导器的工作原理之后,黑从腕甲上抽出一根倍化压缩过后的攻城弩箭,凯恩之子中经常运用这种源石技艺的神谕觉醒者就是她,所以她对此再熟悉不过,接下来就是源石能量的选择,五位炎国龙都消耗了真气,他们都应该将其留存。
“我们的神尊之力是运动中的势能,也就是我挥剑和山先生挥拳时的力量,加上黑姐姐发射弩箭时的冲击力,应该可以造成一定的破坏吧……”迷迭香还没有试过如何具现化并压缩剑风与拳风,不过公孙狻猊也表示他们只需要对亚空之中的燃烧王座造成一定的干扰即可。
“还有我和薇洛!”风笛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来到了公孙狻猊的身后,作为巨龙之神达里维安爵士的神谕觉醒者,她们可以驱动爆裂龙装与强袭龙装中蕴含的古龙威能,进行实体化的光波冲击。
“好……大家靠近一点,不能让半空中的卡班哈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五哥,那家伙真的能看到我们吗?”沉默许久的诸葛霸下终于开口,而这句话也似乎提醒了公孙狻猊,他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血神和卡班哈这对“上阵父子兵”,还有一直藏在暗处的编制命运者。
恢复些许真气之后,公孙狻猊艰难地凝聚出了一颗手掌大小的陨石,这时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龙家兄弟们儿时的回忆,龙老大难得一次带着弟弟们和妹妹出去玩耍,就来到了曲江之畔,宽敞的人工河道周围布满了圆形的石头,兄弟们就寻找一些造型扁平且质量轻盈的石头打水漂,可比赛进行到中途,还是没有兄弟能够像大哥那样,将带着水花的石头漂到河对岸。很明显这是一种需要耐心与技巧的活动,公孙囚牛是想借此机会来加深弟弟们对真气运用的认识,而从不周山上休假归家的公孙狻猊已经接触了真气术式,他非常自信,也一直根据大哥的指导调整手势与运气用力的方式,天色渐晚,比赛只能告一段落,而那条无法跨越的河道,成为了公孙狻猊至今都难以忘怀的遗憾。
“这个小石头能做什么呢?”陆重朝带着一丝笑意的询问,将公孙狻猊带回现实,按照以往公孙狻猊施展出的乖离之法,这样的石头甚至不能称为陨石。
“大哥曾经说过,每一个武者在修行时都会遇到难以跨越的沟壑与瓶颈,这是无穷武道中必须经历的考验,只有挺过去,才能突破极限……”公孙狻猊紧握黑色陨石,并抬起头看向天空中不停挥砍并腾飞躲闪的诸葛睚眦,“有限……化为无限……我这次一定要把这块石头丢到河对岸!”
公孙狻猊将这块从儿时回到自己手中的黑石捏至粉碎,又利用天震陨星乖离融合的特性将这些粉末重新凝聚在一起,手中这捧流沙却能拥有和陨石雨一样的密度,不停地分裂重组,循环往复,已经将公孙狻猊的真气运转逼至一个前所未有的极限,正是因为血神不靠计谋仅靠蛮力,所以利用泰拉人的智慧去战胜他才显得难能可贵,这对于公孙狻猊来说才是真正的胜利,也是真正的棋胜半天逆转命运。公孙狻猊将这捧黑沙涂抹在攻城弩的箭头,召唤出英灵龙装的风笛和琴柳也开始用眼中的热射线汇聚起古龙之力,迷迭香与山在一旁凭空挥动武器和拳头,久而久之他们的面前同样出现了因为运动势能而滞留在空气中的源石能量,陆重朝与苏醒过来的公孙蒲牢一起用体内仅存的真气,将这些能量引导并凝聚在了公孙狻猊涂抹过黑沙的箭头上方。
天空中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传来,年又砍下了卡班哈的手臂,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嗜血狂魔重生出的第几条手臂,但还是像刚才那样用长尾将其拍向地面,宛如一位不使用棒球棍的击球手。
“黑姐!快看!”
迷迭香手指的方向,嗜血狂魔的手臂正在快速坠落,黑将这枚灌注了所有人力量的攻城弩箭重新安装在腕甲上,在手臂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将其嵌进了厚实的皮肤中,公孙狻猊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这枚攻城弩箭会被弹开或者折断,不过这枚弩箭之上不仅蕴含着大家的力量,还有智慧与决心。
每一寸血与骨,都应该回到来时的地方,这是亚空之中的法则,也是邪神们肆无忌惮的底气,他们的碎片光荣战死,又在领域之内死而复生,循环往复。
黄铜王座之下已经堆满了卡班哈的残躯,甚至还有几块破碎的翼膜,几个放血鬼正在用力拖动这些烂肉,准备将其推进硫磺熔炉中作为冶炼金属的原材料,这些复生出的残躯都是血神铠甲上的边角料,血神的造物虽然鲁莽残暴,但至少懂得废物回收利用,不像孽神欲军,只会把使用完的奴隶当作垃圾丢进绞肉机。血神端坐在黄铜王座上用意念操控卡班哈与诸葛睚眦对战时,又是一条残缺的手臂带着火焰落在颅骨堆上,一只缺了角的放血鬼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可它却发现在这条手臂上有它之前见过的泰拉造物,第一波放血鬼冲锋时,它就路过了一个被黑的攻城弩射杀的蒙人,弩箭通身漆黑,就算有硫磺与火焰的照耀也折射不出任何光点。
“战利品……”放血鬼将弩箭平放在手中,并高高举起走向王座,放血鬼的呼唤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让血神不厌其烦地将目光移向这个身形佝偻的可怜虫,看清这是一枚常见的弩箭之后,血神更是因为这个放血鬼的打扰而怒火中烧。
“这东西给嗜血狂魔掏牙缝都不够!”
“神选冠军!弩箭!”
“神选冠……不好——”
弩箭中发射出了一红一蓝两条光线,切断了放血鬼脖颈的同时,剧烈爆发出的激光也因为弩箭自然的掉落横扫着周围的一切,黄铜王座被激光撩到的部分成了融化的钢水,而身形巨大的血神也被激光划伤了胸口红黑色的铠甲,就连斯卡布兰德的偷袭都不曾在这铠甲上留下痕迹,因为它不是神明,更不是比肩神明的巨龙。弩箭落在了颅骨堆中某个头骨的眼孔处,这样的攻击已经让血神有些乱了阵脚,可血神没想到,亚空之中蕴含的魔法之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弥漫在黄铜王座的周围,更是大幅度强化了攻城弩箭中的神尊之力,诡神经常派遣间谍偷窥其他三个邪神的军团根据地,只是扎破一个小孔,狂岚就能渗透而入。
紧接着就是迷迭香的剑风与山狂风骤雨般的连拳,血神抄起身边的双刃战斧抵挡着胡乱劈砍的剑风,他护住了王座与自己,却没能救下周围加班加点辛勤工作的放血鬼,如果邪神的造物死在亚空之内,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死亡,再也无法复原。惊恐万分的放血鬼们四处逃窜,最幸运的那些也只是被山的拳风锤断四肢,残存在附近的嗜血狂魔们也纷纷逃向了王座顶端,血神命令几只嗜血狂魔保护好还在修复的恐克斯,自己则跨步向前,对准颅骨堆用力纵劈,想要以此摧毁黑的攻城弩箭。
“你这个该死的触须杂碎!蓝小贼!骗子之主!烂变魔君!”
血神破口大骂,想必他为之愤怒的对象正在迷宫的边缘看着这妙趣横生的一幕,按照泰拉源石能量与魔法之风间的排斥性,公孙狻猊等人的术式不足以造成如此强大的杀伤性和破坏性,可诡神精通所有宇宙和所有世界中的所有魔法,利用魔法之风增幅这些源石技艺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一直以来为诡神冲锋陷阵的血神成了诡神难得的乐子。一记重劈之后,血神面前就只有一片白骨蹍粉化作的灰烬,根本看不到那枚对他来说如同一颗细胞般的攻城弩箭,直到公孙狻猊的陨石雨从下往上砸在他的铠甲上时,他才意识到这次远征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他必须要在卡班哈被诸葛睚眦杀死之前处理好,否则卡班哈刚回到王座就有可能被消灭,这样一来血神就永远失去了他最得力的部下。
“我一定要拆了你的一座迷宫!当作对黄铜王座的补偿!”
回到泰拉,诸葛睚眦和年发现卡班哈的身躯正在逐渐缩小,原本那座会飞的山峰渐渐恢复成了与翔龙接近的大小,地面的众人发出了振奋的欢呼声,而这场似乎无休止的战斗也即将画上句号,诸葛睚眦和年靠近了逐渐恢复意识的卡班哈,并回转身体高高举起尾巴,将卡班哈重力向下拍入地面。宛若一颗燃烧的流星,卡班哈曾不止一次地嘲笑过被血神从黄铜王座顶端一脚踢向死亡谷的斯卡布兰德,它说斯卡布兰德就像是一颗没有归处的陨星,现在它也成了陨星,也成了第二个斯卡布兰德,但他是光荣战败,不敌泰拉的顶尖强者,与偷袭主人且卑鄙无耻的斯卡布兰德完全不同。
尘烟散去,卡班哈咳嗽着睁开眼睛,而诸葛睚眦和年已经并排站在它的胸口,将天门关月和离渊剑放在了它的侧脸,但他们二人并没有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势,像是在耐心等待着卡班哈开口说话。
“我……我还没输!”
“我当然知道,刚刚是诸葛睚眦与血神的较量,我赢了,现在是我和你之间的较量,一对一的较量。”
“什么意思?”
卡班哈终于看清了诸葛睚眦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攀登至顶峰之人,在享受着山顶微风拂面时露出的自信微笑,他和年已经气化三清道通六合,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都完成了前所未有的统一与和谐,也就是炎国真武中的天地宁和。此时此刻,杀死卡班哈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真正需要的就是以武德降伏这只嗜血狂魔,于是诸葛睚眦和年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武器收回并向后腾跃,让卡班哈能够站起来,像一个它自认为充满荣耀的战士那样站起来。
“你不杀了我?”
“士可杀而不杀,才是真正的力量。”诸葛睚眦双拳紧抱,脸上微笑不减半分,看来他很期待这场比试。